兩人的旅程很是有趣，璃瞳一邊走一邊玩，原本一炷香就能到的地方，硬是走了一個半個時辰。白君也是有些無奈，但是也不想那么著急地去月老那兒，不想擾了璃瞳的性質。

快要離開白君宮殿范圍的時候，遠遠的走來一個人，身材窈窕，弱柳扶風，每走一步都搖曳生姿，走路永遠都是端端正正的。只是精致的臉上卻不見往日的明媚笑容，眼窩底下隱隱有些發黑，看來是沒有休息好。

白君和璃瞳早已止住腳步，不知這心月是為什么事情而來。

“上神?！弊咧涟拙媲皫撞街幍臅r候，她微微福了福身，當是請安。

“心月姑娘不必多禮?！卑拙摲觯信谑懿挥H，他也不想總有這些禮節性的束縛。

璃瞳定定看了一眼心月，見她臉色比之前似乎差了很多。但是見到璃瞳的時候，她也是微微笑了笑的，璃瞳忽然覺得自己并不是那么討厭她了。再看看白君，身為君子也是彬彬有禮。

唇畔張合了幾下，欲語還休。

“有什么事不妨直說。”白君見她如此，心道可能發生了什么不便言說的事情，但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有支走璃瞳的意思。

“是啊，你不說的話，我們可要去月老那兒了?！绷ブ拙氖只问幜藥紫?，笑嘻嘻地看著心月。

看得出來，她心情不錯。

心月的目光落在璃瞳的小臉上，那笑容燦爛如花，眸中干凈清澈沒有一點雜質。小小的個子還不及白君的腰間，看上去很是可愛。之前聽著妹妹說的話，對妹妹口中這個“妖精”難免有一點不喜甚至是有些厭惡。那個“妖精”對妹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令人發指的，可今日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發現這孩子身上并沒有什么污濁的妖精氣息，反而能看得見一絲純凈的仙氣。

而面容也是那么嬌小可愛，一點都看不出妖精的痕跡。如果說是隱藏的好，那她也太厲害了，可是上次試探過，她除了會放火之外，一點點厲害的法術也不會啊，應該也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氣息吧。

這么看來，是自己妹妹的不是了。

原本這一趟來，她還抱著抱歉的態度。覺得白君都插手此事定是自己的不對了，倒是沒有想過要和這個“妖精”道歉。畢竟，她是被寵著的仙，與妖本就是敵對關系的，道不道歉也沒有什么關系。

只是人到了跟前，心思卻忽然變了變。

見到心月在打量著璃瞳，白君看了看被自己拉著的小人兒。他的角度可以看見璃瞳的頭頂，頭發被梳得整整齊齊的，還有兩個可愛的團子。但是別人這樣毫不避諱地打量，他心里有些不高興了。

將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心月姑娘有什么事嗎？”

他的力道剛剛好，璃瞳也沒有因為忽然的一下而撞到他腿上去。她好像抱住眼前這條大腿，肯定軟乎乎的！可理智戰勝了一切，她不能這樣“染指”圣潔的白君！

聽到自己的名字，心月才知道剛才那樣很失禮，臉上一紅，再次福身，“方才失禮之處還望上神見諒。”

“心月姑娘有什么事直說便是?！卑拙琅f是彬彬有禮的樣子，目光是溫柔而和煦的。

心月理了理思緒，終于想起自己要說什么，“前幾日發生的事情，妹妹確實是有不對的地方，當然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說著，很誠懇地朝白君和璃瞳鞠了一躬，“所以今天來是想替妹妹還有自己向你們道歉。妹妹實在是……不太懂事，所以給上神造成了這么多麻煩。”

直起身子，璃瞳從她臉上看到了真摯和歉意，那雙清亮的眸子里毫不掩飾的情誼。和心煙那女人比起來，簡直不要太過溫柔賢淑。

白君與璃瞳對視一眼，他淺淺一笑，“有勞心月姑娘前來道歉，誠意如此，我和瞳兒自是看得見的?！?

璃瞳只百無聊賴地看著不遠處飛過來飛過去的幾只鳥兒，那身上的羽毛光鮮亮麗，很是漂亮，她甚至在想要是自己能夠和它們玩耍玩耍也是有意思的。

心月聽得白君的話，臉上歉意不減，只覺得愈發惶恐。上神本不是自己想見就能見到的，今日也不過是湊巧罷了。本想著自己這樣替妹妹說幾句話，去了上神心中的芥蒂也是好的，可他接下來的幾句話又將她們兩姐妹的命運又交到了璃瞳手上。

“瞳兒在冥府之地的事情，我略有耳聞。不說瞳兒心思單純，有時候直率了一些也是孩童之舉，并沒有惡意。而犯錯之人卻不在此，心月姑娘還是回去吧。”白君說的輕輕淺淺，好像不是很看重這個結果，“令妹，還是太嬌氣了些?！?

璃瞳聽得一臉驚愕，拉著白君的手顯得有些僵硬，她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不僅是她，就連一向溫柔細膩的心月，臉上也是愕然的。傳聞白君上神一向溫文爾雅，不食人間煙火更不故意為難別人。她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眸中竟有些微微的濕意。

璃瞳聽的出來，白君這話說的是心煙，畢竟那女人曾經也是傷害過她的。而心月則是太照顧自己的妹妹了，什么都為她著想，現在也是為著她來道歉的。

“上神······”心月還想說什么，腳下卻像是被粘住了一樣，很是無力，他的話說的對，做錯事情的人是妹妹，她來也是無濟于事?？墒撬蓱z的妹妹白了發，整日里就呆在自己房中不出來，不然就是只在自己院子里走走，整個人都憂郁了，就連臉上也是不見往日笑容。

她這個姐姐看在眼里，可疼在心里。

“我與瞳兒這會兒要去月老那兒，心月姑娘可是有興趣同去？”白君依舊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說剛才那番話的話，這姑娘怕是永遠都不會去成長。即使現在說的難聽了點，她日后回想起來，也是會有想通的那一日的。

心月止住了腳步，就連想多說一句的念頭都沒有了。她明白，上神說的也是對的，所以往邊上一退，讓出一條路來。

白君朝她一笑，那溫潤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波瀾，生氣更是不用說的。上神的心思，她這等愚笨之人怕是不好揣測。

璃瞳被白君拉著從她面前走過，心月恭敬地微曲著身體，眉間一絲惆悵。心中的事情沒有辦法得到解決，她這個姐姐心中也是過意不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