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星智多星吳用 陳寶琛(附黃楙謙)
胸藏萬怪貌姁姁,是大宗師,是德充符。
閩海詞壇鄭與嚴,老陳風骨更翩翩。詩人到底能忠愛,晚歲哀辭哭九天。(陳可毅)
弢庵太傅,高風亮節,士林楷模。當溥儀被挾至津門,弢庵伏地陳七不可,且言:“上必去,臣亦不能相從矣。”痛哭而返。有詩數首,詞至哀慟。蓋深知托命倭人,匪唯速亡,且無以對宗邦、上父母丘隴也。弢庵詩,初學黃陳,后喜臨川。晚以久更世變,深醇簡遠,不務奇險而絕非庸音,不事生造而決無淺語。至于撫時感事,比物達情,神理自超,趣味彌永。余嘗以和平中正質之,弢庵為首肯者再,以為伯嚴、節庵所未道也。(弢庵太傅有手錄《滄趣樓詩》七巨冊,余乙丑侍太傅,曾命余細閱一過,分別存芟。余謝不敏,因原稿有散原、節庵批注也。此稿,余攜至張家口,留一月,乃還之。
陳寶琛,字伯潛,號弢庵,又號橘隱、聽水老人,閩縣人。同治戊辰進士,官至太保。民國二十四年卒,年八十八。有《滄趣樓詩》。
黃楙謙,字嘿園,永福人。宣統己酉拔貢,民國官總統府秘書。)
(附)論近代詩家絕句 章士釗
清議同光一簇新,螺江應是主盟人。簣齋眨死圭庵歿,老眼頻低看《甲寅》。(辟疆語余:《甲寅》雜志,弢庵通閱一過,并稱周刊之文視雜志有進。唯作官與辦報為二事,不當同時兼營。)
檻虎籠猿劇可憐,只觀校獵不張弦。多應解協滄州趣,收取詩名六十年。
太邱門戶絕寬饒,亭館平原亦見招。文似不須憑客薦,儻緣無論美新朝。(弢庵而外,趙次帥亦見賞《甲寅》,曾向余云:“《甲寅》除談墨學,殆無一字不讀。”)
八十緣何不杖朝?有人持議誚文饒。小朝廷內分牛李,詩派相同卻解嘲。(“八十杖朝真好漢”,蘇戡美王雪澄詩也,同時即以不贊同滿洲國咎弢庵。張國陳鄭兩派,顯同牛李。弢庵逝后,鄭作《陳文忠公挽詩》,仍有微辭。)
天閑星入云龍公孫勝 清道人李瑞清
玉梅庵,紫虛觀。有時絕唱入云漢。
來往金陵又幾時,久聞人說李梅癡。過江名士知多少,爭誦臨川古體詩。(陳可毅)
海云寫影一黃冠,來往金陵歲月寬。四海聲名歸把筆,勸君古調莫輕彈。
梅庵于清遜國后,服道士服,往來寧滬間,鬻書畫自給,署清道人。兒童走卒,皆知有李道士矣。詩五古最高,七言絕句有東川、龍標格意。惜為書名所掩,人亦不能盡知也。
(李瑞清,字梅庵,臨川人。光緒甲午進士,官江寧布政使。民國九年卒,年五十四。有《清道人遺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