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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提要(9)

  • 帝范
  • 李世民
  • 3398字
  • 2015-12-16 17:34:59

當人們集體無意識般地沉迷于儒家哲學的有欲有為中時,道家哲學確實稱得上是一味厚重的清醒劑,它既矯正了人類的自大狂,更尖銳地揭示了儒家哲學“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窮兇極惡的偏謬,起到了匡時救世的積極作用。正因為禍亂不已,所以才要清心寡欲;正因為征伐無度,所以才要清靜無為;正因為爭斗不息,所以才要抱樸守拙。那些用腳底板思考的人,又哪里知道,儒家思想在正面鼓勵人們奮發圖強的同時,又是多么巧妙地掩蓋了其欲壑難填的惡劣傾向。環顧歷史,人類的各種各樣的欲望,又給自身帶來了多少難以克服的災難啊!我們也必須明白,道家哲學并不是要否定人的欲求,而是試圖疏導人們有所克制地去實現自己的愿望。如果說儒家哲學是更多地從正面教育人們應該去做什么的話,那么,道家哲學就是更多地從反面訓導人們不應該去做什么。因而從本質上說,道家哲學不僅不是冷眼旁觀的哲學,相反卻是熱心救世的哲學;不僅不是消極悲觀的哲學,相反卻是積極樂觀的哲學。當然,任何哲學都只可能揭示出相對真理。儒家哲學在講求修齊治平的同時,業已潛藏著縱欲的危機,而道家哲學在強調無為而治的同時,分明也孕含著虛無的色彩,這是我們必須予以警惕的。

儒家與道家相比,前者更重建設,而后者更重破壞。尤其是在禮樂文化方面,儒家可謂建樹頗多,影響頗深,貢獻頗大。試以孟子的一段話為例:“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斑白者不負戴于道路矣。”

儒家的祖師爺孔子,則告誡兒子孔鯉說:“不學詩,無以言;不學禮,無以立。”他更明確地提出“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動”的著名主張,以此來約束人們的行為規范,強化人們的道德修養。

《論語》、《孟子》、《荀子》,作為儒家經典,其核心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闡揚仁教德化義禮智勇。它對于炎黃子孫性格的塑造和熔鑄,對于中華民族禮儀典章的形成和確立,起到了不可或缺的重大作用。不用說古代,即使在今天,我們所遵循和奉行的仍然是以儒家之道為主的精神內核和文化傳統。比較而言,先秦百家以及后來的諸如宋明理學等傳統,顯然或消聲匿跡或退居其次。在某種意義上說,儒學思想在我們這個缺乏宗教信仰的民族中,幾乎演化成了一種國教、一種官方哲學、一種深入人心并歷久彌新的理論準則。

傳統儒家雖然普遍存在著忽視乃至貶斥法治刑名的傾向,但它在重教興學方面的突出建樹,又是其它百家所望塵莫及的。從孔子的施仁政、辦私學,到孟子的行王道、廢霸道,再到荀子的法后王、重后學,一以貫之的主導思想,幾乎無一例外地是詩書繼世、禮樂興邦的優良傳統。

這一傳統一個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它不斷導引封建時代的政治家們棄武修文、經邦濟世。其具體的表現則是把馬上得天下,詩書致太平作為最高的統治之術。因而,制禮作樂、文教德化、尊賢重道,幾乎成為了歷朝歷代政治家們的終極關懷。自然,進德修業的課題也長盛不衰地被提到一個崇高的位置。如《貞觀政要》記載貞觀十八年,太子李治初立時,散騎常侍劉洎的一番議論就極具代表性。他說:“至若生乎深宮之中,長乎婦人之手,未曾識憂懼,無由曉風雅。雖復神機不測,天縱生知,而開物成務,終由外獎。..竊唯皇太子玉裕挺生,金聲夙振,明允篤誠之美,孝友仁義之方,皆挺自天姿,非勞審諭,固以華夷仰德,翔泳希風矣。然則寢門視膳,已表于三朝;藝宮論道,宜弘于四術。雖當于春秋,飭躬有漸,實恐歲月易往,墮業興譏,取適晏安,言從此始。”

同年,太宗有感于此,把自己教育太子的殷切之情坦言于大臣。他說:“古有胎教世子,朕則不暇。但近自建立太子,遇物必有誨諭,見其臨食將飯,謂曰:‘汝知飯乎?’對曰:‘不知。’曰:‘凡稼穡艱難,皆出人力,不奪其時,常有此飯。’見其乘馬,又謂曰:‘汝知馬乎?’對曰:‘不知。’曰:‘能代人勞苦者也,以時消息,不盡其力,則可以常有馬也。’見其乘舟,又謂曰:‘汝知舟乎?’對曰:‘不知。’曰:‘舟所以比人君,水所以比黎庶,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爾方為人主,可不畏懼!’見其休于曲木之下,又謂曰:‘汝知此樹乎?’對曰:‘不知。’曰:‘此木雖曲,得繩則正,為人君雖無道,受諫則圣。此《傳說》所言,可以自鑒。’”太宗這一套教育方法,固然與其借鑒前代陳例有關,實則亦與時賢勸誡關系更切。貞觀二年,大臣張蘊古上表曰:“今來古往,俯察仰觀;唯辟作福,為君實難。宅普天之下,處王公之上;任土貢其所有,具僚和其所唱。是故恐懼之心日弛,邪僻之情轉放。豈知事起乎所忽,禍生乎無妄。固以圣人受命,拯溺亨屯,歸罪于己,推恩于民。大明無偏照,至公無私親;故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禮以禁其奢,樂以防其佚。”蘊古之說,仍落結于禮樂,其意在于為太宗提供駕馭天下之綱領,防微杜漸之方略。觀諸太宗于貞觀二十二年所作《帝范》一書之《崇文》篇中深自反省悔恨一節,則知確是由來有自。太宗之所以反省悔恨,大概是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而其反省悔恨的依據,似乎又可以追溯到貞觀十一年魏征的奏疏。

魏征說:“知存亡之所在,節嗜欲以從人,省游畋之娛,息靡麗之作,罷不急之務,慎偏聽之怒。”

回想太宗剛即位時的情景,我們又不禁想到魏征的另一番忠告之辭。

魏征說:“偃武修文,中國既安,四夷自服。”太宗欣然接受,并奉為的矢。“貞觀二年,太宗謂侍臣曰:‘朕謂亂離之后,風俗難移,比觀百姓漸知廉恥,官民奉法,盜賊日稀,故知人無常俗,但政有治亂耳。

是以為國之道,必須撫之以仁義,示之以威信,因人之心,去其苛刻,不作異端,自然安靜。’”

上以導之,下以勸之,君唱臣隨,臣諫君行,有唐一代重儒崇文終至蔚然成風,確是勢所必然啊!南宋著名學者洪邁,在其《容齋隨筆》中說,唐代選拔官員,有四條標準:一是身,即身體健壯,相貌端正。

二是言,即吐談清晰,言辭善辨,富于口才。三是書,即善于楷書,字體優美。四是判,即文詞優秀,論說有根據,理論水平高。為此,他進一步分析到,從朝廷到地方都是如此,所以不認真讀書、不善于寫文章是不行的。于此,我們也仿佛可以窺視到唐代文學異常發達的原因所在了。

從唐太宗貞觀之初置弘文館,精選天下文儒充任教席,到武則天親自策問舉人、開創“殿試”,唐代重文術重人才的政策應該說是一脈相承的。據不完全統計,在貞觀23年之中,通過科舉選拔的進士有205人,而在高宗和武后統治的55年間,錄用的進士竟有一千多人。一時間,文臣儒士,遍及朝野;國家景象,蒸蒸日上。

五代后唐裴尚書曾作詩道:“宦途最重是文衡。”唐太宗也曾說:“我從貞觀以來,每日手不釋卷,知風化之體,見理政之源。”一直到清代,雄才大略的康熙帝的好學不倦,更是婦孺皆知。康熙帝不僅漫游經、史、子、集,而且廣涉天文、地理、數學、軍事以至音樂、美術、醫藥諸書。他在自述讀書的好處時說:“讀一卷書,有一卷書的收益;讀一日書,有一日書的收益..閱讀不輟,可以鑒古知今,少犯錯誤。”

從先民的結繩記事,到后來文字的發明,再到后來教育的興辦和發展,中華民族在文化教育方面對人類的貢獻,真是源遠流長,功載千秋!《帝范》全文帝范序序曰:朕聞大德曰生,大寶曰位。辨其上下,樹之君臣,所以撫育黎元,鈞陶庶類,自非克明克哲,允武允文,皇天眷命,歷數在躬,安可以濫握靈圖,叨臨神器!是以翠媯薦唐堯之德,元圭賜夏禹之功。丹字呈祥,周開八百之祚;素靈表瑞,漢啟重世之基。由此觀之,帝王之業,非可以力爭者矣。

昔隋季版蕩,海內分崩。先皇以神武之姿,當經綸之會,斬靈蛇而定王業,啟金鏡而握天樞。然由五岳含氣,三光戢曜,豺狼尚梗,風塵未寧。朕以弱冠之年,懷慷慨之志,思靖大難,以濟蒼生。躬擐甲胄,親當矢石。夕對魚鱗之陣,朝臨鶴翼之圍,敵無大而不摧,兵何堅而不碎,剪長鯨而清四海,掃槍而廓八纮。乘慶天潢,登暉璇極,襲重光之永業,繼大寶之隆基。戰戰兢兢,若臨深而御朽;日慎一日,思善始而令終。

汝以幼年,偏鐘慈愛,義方多闕,庭訓有乖。擢自維城之居,屬以少陽之任,未辨君臣之禮節,不知稼穡之艱難。每思此為憂,未嘗不廢寢忘食。自軒昊以降,迄至周隋,以經天緯地之君,纂業承基之主,興亡治亂,其道煥焉。所以披鏡前蹤,博覽史籍,聚其要言,以為近誡云耳。

帝范卷一君體第一夫人者國之先,國者君之本。人主之體,如山岳焉,高峻而不動;如日月焉,貞明而普照。兆庶之所瞻仰,天下之所歸往。寬大其志,足以兼包;平正其心足以制斷。非威德無以致遠,非慈厚無以懷人。撫九族以仁,接大臣以禮。奉先思孝,處位思恭。傾己勤勞,以行德義,此乃君之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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