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漢黃門郎蕭士義,和帝永元二年被戮。數日前,家中常所養狗,來向其婦前而語曰:“汝極無相祿;汝家尋當破敗,當奈何!”其婦默然,亦不駭。狗少時自去。及士義還內,婦仍學說狗語,未畢,收捕便至。
徐邈,晉孝武帝時為中書侍郎,在省直,左右人恒覺邈獨在帳內,以與人共語。有舊門生,一夕伺之,無所見。天時微有光,始開窗,瞥睹一物從屏風里飛出,直入鐵鑊中。仍逐視之,無余物,唯見鑊中聚菖蒲根,下有大青蚱蜢;雖疑此為魅,而古來未聞,但摘除其兩翼。至夜,遂入邈夢云:“為君門生所困,往來道絕;相去雖近,有若山河。”邈得夢,甚凄慘。門生知其意,乃微發其端。邈初時疑不即道。語之曰:“我始來直者,便見一青衣女子從前度,猶作兩髻,姿色甚美。聊試挑謔,即來就己。且愛之,仍溺情。亦不知其從何而至此。”兼告夢。門生因具以狀白,亦不復追殺蚱蜢。
晉義熙中,零陵施子然,雖出自單門,而神情辨悟。家大作田。至作蝸牛廬于田側守視,恒宿在中。其夜,獨自未眠之頃,見一丈夫來,長短是中形人,著黃練單衣袷,直造席,捧手與子然語。子然問其姓名。即囗云:“仆姓盧,名鉤。家在粽溪邊,臨水。”復經半旬中,其作人掘田塍西溝邊蟻垤,忽見大坎,滿中螻蛄,將近斗許,而有數頭極壯,一個彌大。子然自是始悟曰:“近日客盧鉤,反音則螻蛄也。家在粽溪,即西坎也。悉灌以沸湯,于是遂絕。”
劉穆之夢有人稱劉鎮軍相迎。旦占之,曰:“吾死矣。今豈有劉鎮軍邪?”后宋武遣人迎,共定大業。武帝時為鎮軍將軍。
吳興俞亮,以永明八年補護軍府使。于常眠處,聞有羊聲。疑為神怪。竊于戶窺之,見其床下有一羊,高可二尺,毛色若丹,光耀滿室。
秣陵令中山劉沼,梁天監三年為建康監,與門生作食,于灶里得一龜,長尺許,在灰中了不以燔炙為弊。劉為設齋會,放之于婁胡。劉俄遷秣陵令。
零陵太守廣陵劉興道,罷郡住齋中。安床在西壁下,忽見東壁邊有一眼,斯須之間便有四,漸漸見多,遂至滿室;久乃消散,不知所在。又見床前有頭發,從土中稍稍繁多。見一頭而出,乃是方相頭,奄忽自滅。劉憂怖。沈疾不起。
晉陵無錫尉嚴無欲,貯谷,后開乃成蛇囗,焚之,使貧。
竟陵王誕,在廣陵左右侍直。眠中夢人告之曰,官須發為槊旄。覺則已失發矣。如此者數十人。
孫氏妻黃氏,忽見一童子在前,以囗擲之,躍入云去。夜聞戶外歌曰:“昔填夏家冢,輦泥頭欲禿。今居黃氏居,非意傷我目。”尋覓巢中,得一白囗,其左目傷。
山陰朱法公者,嘗出行,憩于臺城東橘樹下。忽有女子,年可十六七。形甚端麗。薄晚,遣婢與法公相聞,方夕欲詣宿。至人定后,乃來。自稱姓檀,住在城側。因共眠寢。至曉而去。明日復來。如此數夜。每曉去,婢輒來迎。復有男子可六七歲,端麗可愛;女云是其弟。后曉去,女衣裙開,見龜尾及龜腳。法公方悟是魅,欲執之。向夕復來,即然火照覓,尋失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