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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述異記(2)

  • 古小說鉤沉
  • 魯迅
  • 3543字
  • 2015-12-12 10:36:49

宋元嘉初鎮北將軍王仲德鎮彭城,左右出獵,遇一鶴,將二子,悉禽之歸,以獻王,王使養之。其小者口為人所裂,遂不能飲食,大者即含粟哺之,飲輒含水飲之,先令其飽,未嘗亡也。王甚愛之,令精加養視。大者羽翮先成,每翥沖天;小者尚未能飛,大者終不先去,留飲飴之。又于庭中蹇躍,教其飛囗。六十余日,小者能飛,乃與俱去。

青州有劉囗者,元嘉初,射得一獐,剖腹以草塞之,蹶然而起,俄而前走。囗怪而拔其塞草,須臾還臥,如此三焉。囗密錄此種以求其類理,創多愈。

宋元嘉初,富陽人姓王,于窮瀆中作蟹斷,旦往視之,見一材長二尺許在斷中,而斷裂開,蟹出都盡。乃修治斷,出材岸上。明往視之,見材復在斷中,敗如前。王又治斷出材。明晨往視,所見如初。王疑此材妖異,乃取內蟹籠中,系擔頭歸,云至家當斧破然之。未至家三里,聞中囗囗動,轉顧見向材頭變成一物,人面猴身,一手一足,語王曰:“我性嗜蟹,比日實入水破君蟹斷,入斷食蟹,相負已爾,望君見恕,開籠出我;我是山神,當相佑助,并令斷大得蟹?!蓖踉唬骸叭攴副┤?,前后非一罪,自應死。”此物種類專請乞放,王回頭不應,物曰:“君何姓何名?我欲知之。”頻問不已,王遂不囗。去家轉近;物曰:“既不放我,又不告我姓名,當復何計?但應就死耳。”王至家熾火焚之,后寂然無復異。土俗謂之山操,云知人姓名則能中傷人,所以勤勤問王,正欲害人自免。

郭仲產宅在江陵批把寺南。宋元嘉中,起齊屋,以竹為窗欞,竹遂漸生枝葉,長數丈,郁然如林仲產以為吉祥。及孝建中,被誅。

宋元嘉中,吳縣中都里石玄度家有黃狗生白雄子,母愛其子,異于常犬,銜食飴之,子成大狗。子每出獵未反,母輒門外望之。玄度久患氣嗽,轉就危困,醫為處湯,須白狗肺,市索卒不能得,乃殺所養白狗,以供湯用。母向子死處,跳踴嗥呼,倒地復起,累日不息。其家煮狗子肉,與客共食之,投骨于地,母親輒銜置窟中,食畢,移入后園大桑樹下,掘土埋之,日向樹嗥喚,月余乃止。玄度漸劇,臨死屢言:“湯不救我疾,恨殺此狗?!逼涞芊ǘ葟拇私K身不食狗肉。

安國李道豫,宋元嘉中,其家犬臥于當路,豫蹶之,犬曰:“汝即死,何以踏我?”豫未幾而卒。

庾季隨有節概,膂力絕人。宋元嘉中,得疾晝臥,有白氣如云,出于室內,高五尺許,有頃化為雄雞,飛集別床。季隨斫之,應手有聲,形即滅,地血滂沱。仍聞蠻嫗哭聲,但呼阿子,自遠而來,徑至血處。季隨復斫,有物類猴,走出戶外,鎮目顧視季隨,忽然不見。至晡,有二青衣小兒,直從門入,唱云:“庾季隨殺官!”俄而有百余人,或黑衣、或朱衣、達屋,齊喚云:“庾季隨殺官!”季隨揮刀大呼,鬼皆走出滅形。還步忽投寺中;子忽失父所在,至寺,見父有鬼逐后,以皮囊收其氣,數日遂亡。

南康郡鄧德明嘗在豫章就雷次宗學,雷家住東郊之外,去史豫章墓半里許。元嘉十四年,德明與諸生步月逍遙,忽聞音樂諷誦之聲,即夜白雷,出聽曰:“此間去人尚遠,必鬼神也。”乃相與尋之,遙至史墓,但聞墳下有管弦、女歌、講誦、吟詠之聲,咸嘆異焉。

薄紹之嘗為臧質參軍,元嘉二十四年,寄居東府之西賓別宅中,與祖法開鄰舍。開母劉,寢疾彌旬,以二十二年五月一日夜半亡。二日,紹之見群鼠大者如豚,鮮澤五色,或純、或駁、或著平上幘、或著龍頭、大小百數,彌日累夜。至十九日黃昏,內屋四檐上有一白鼠,長二尺許,走入壁下,入處起火,以水灌之,火不滅,良久自滅。其夜見人修壯赤色,身光如火,從燒壁中出,經入床下,又出壁外。雖隔一壁,當時光明洞徹,了不覺有隔障。四更,復有四人,或與紹之言相佑,或鎮目吐舌,自迄旦。后夕,復燒屋,有二人長九尺許,騎馬挾弓矢,賓從數十人,呼為將軍。紹之問:“汝行何向?”囗云:“被使往東邊病人還?!倍蝗?,群黨又至。家先有一白狗,自有鬼怪,常失之,至曉輒還。爾夕試系之,須臾,有一女子來云:“勿系此狗,愿以見乞?!编恚骸氨阋韵嗯c?!蓖独K,竟不敢解,倏然走出。狗于是呻喚垂死,經日不能動。有一人、披錦袍、彎弧、注鏃直向。紹之謂:“汝是妖邪,敢于恐人?我不畏汝,汝若不速去,令大道神尋收治汝”鬼馳弦縱矢,策馬而去。

嘉興縣睪陶屯朱休之有弟朱元,元嘉二十五年十月清旦,兄弟對坐家中,有一犬來,向休蹲遍視二人而笑,遂搖頭歌曰:“言我不能歌,聽我歌梅花,今年故復可,奈汝明年何?”其家驚懼,斬犬囗首路側。至歲末梅花時,兄弟相斗,弟奮戟傷兄,官收治,并被囚系,經歲得免。至夏,舉家時疾,母及兄弟皆卒。

高平曹宗之,元嘉二十五年在彭城,夜寢不寤,旦亡,晡時氣息還通,自說所見,一人單衣幘,執手板,稱北海王使者,殿下相喚;宗之隨去殿前,中庭有輕云,去地數十丈,流蔭徘徊,帷囗之間,有紫煙飄囗,風吹近人,其香非常。使者曰:“君停階下,今入白之?!表汈髁睿骸爸x曹君,君事能可稱,久懷欽遲,今欲相屈為府佐;君今年幾嘗經鹵簿官未?”宗之答:“才干素弱,仰慚圣恩,今年三十一,未嘗經鹵簿官。”又報曰:“君年算雖少,然先有福業,應受顯要,當經鹵簿官,乃辭身可且歸家后當更議也?!睂ひ娤蚴拐咚统鲩T,恍忽而醒。宗之后仕廣州,年四十七,明年職解,遂還州,病亡。

宋時豫章胡庇之嘗為武昌郡丞,宋元嘉二十六年入廨中,便有鬼怪中宵籠月,戶牖少開,有人倚立戶外,狀似小兒,戶閉,便聞人行如著木囗聲,看則無所見,如此甚數。二十八年三月,舉家悉得時病,空中語擲瓦石或是干土,夏中病者皆著,而語擲之勢更猛。乃請道人齋戒,竟夜轉經,倍來如雨,唯不著道人及經卷而已。秋冬漸有音聲,瓦石擲人,內皆青黯而不甚痛。庇之有一老你,好罵詈鬼,在邊大嚇。庇之迎祭酒上章,施符驅逐,漸復歇絕。至二十九年,鬼復來,劇于前。明年,丞廨火頻四發,狼狽澆沃,并得時死。鬼每有聲如犬,家人每呼為吃囗,后忽語,語似牛,三更叩戶,庇之問:“誰也?”囗曰:“程邵陵?!卑鸦鸪隹?,了無所見。數日、二更中,復戶外叩掌,便復罵之,囗云:“君勿罵我,我是善神,非前后來者,陶御史見遣報君。”庇之云:“我不識陶御史?!惫碓疲骸疤站葱襞c之周旋?!北又疲骸拔崤c之在京日,伏事衡陽,又不嘗作御史?!惫碓疲骸疤樟钐幐5兀魈焐嫌?;前后相侵,是沈公所為。此廨本是沈宅,因來看宅,聊復語擲狡獪;忽君攘卻太過,乃至罵詈,令婢使無禮向之,復令祭酒上章苦罪狀之,事徹天曹。沈今上天言:君是佛三歸弟子,那不從佛家請福,乃使祭酒上章?自今唯愿專意奉法,不須興惡,鬼當相困?!北又堉T尼讀經,仍齋訖,經一宿后,復聞戶外御史相聞白胡:“丞見沈相訟甚苦,如其所言,君頗無禮,若能歸誠正覺,習經持戒,則群邪屏絕。依依曩情,故相白也?!?

燉煌索萬興晝坐廳事。東間齋中一奴子,忽見一人著幘,牽一驄馬,直從門入,負一物狀如烏皮隱囊,置砌下,便牽馬出門。囊自輪轉,徑入齋中,緣床腳而上,止于興膝前,皮即四處卷開,見其中周匝是眼,動瞬甚可憎惡,良久又還,更舒合,仍輪轉下床,落砌西去。興令奴子逐至廳事東頭滅,惡之,因得疾亡。

郭秀之寓居海陵,宋元嘉二十九年,年七十三,病止堂屋。北有大棗樹,高四丈許。小婢晨起開戶埽地,見棗樹上有一人,修壯黑色,著早囗帽,烏韋褲褶,手操弧矢正立南面,覺家出看囗秀之扶杖視之,此人謂秀之曰:“仆來召君,君宜速裝?!比粘霰悴粡鸵姡e五十三日如此。秀之亡后便絕。

陶繼之元嘉末為秣陵令,殺劫,其中一人,是大樂伎,不為劫而陶逼殺之。將死曰:“我實不作劫,遂見枉殺,若見鬼,必自訴理。”少時,夜夢伎來云:“昔枉見殺,訴天得理,今故取君?!彼焯胩湛冢月涓怪?,須臾復出,乃相謂云:“今直取陶秣陵,亦無所用,更議王丹陽耳!”言訖,遂沒。陶未幾而卒。王丹陽果亡。

黃州治下有黃父鬼,出則為祟,所著衣囗皆黃,至人家張口而笑,必得癘疫,長短無定,隨籬高下,自不出已十余年,土俗畏怖。廬陵人郭慶之有家生婢名采薇,年少有色。宋孝建中,忽有一人,自稱山靈,裸身長丈余,臂腦皆有黃色,膚貌端潔,言音周正,土俗呼為黃父鬼,來通此婢。婢云:意事如人,鬼遂數來;常隱其身,時或露形,形變無常,乍大乍小,或似煙氣,或為石,或作小兒,或婦人,或如鳥如獸,足跡如人,長二尺許,或似鵝、跡掌大如盤,開戶閉牖,其入如神,與婢戲笑如人。

宋費慶伯者,孝建中仕為州治中,假歸至家,忽見三騶皆赤幘同來云:“官喚,”慶伯云:“才謁歸,那得見召?且汝常黑幘,今何得皆赤幘也?”騶囗云:“非此間官也?”慶伯方知非生人,遂叩頭祈三騶同詞,因許回換,言:“卻后四日當更詣君,可辦少酒食見待,慎勿泄也?!比缙诠粒疲骸耙训脼榱σ??!睉c伯欣喜拜謝,躬設酒食,見鬼飲囗不異生人;臨去曰:“哀君故爾,乞秘隱也?!睉c伯妻性猜妒,謂伯云:“此必妖魅所罔也?!睉c伯不得已,因具告其狀。俄見向三騶,楚撻流血,怒而立于前曰:“君何相誤也?”言訖失所在。慶伯遂得暴疾,未旦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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