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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高峰喬松億禪師宗統(tǒng)編頌

書記燈洪重訂

南岳第一世

南岳懷讓禪師金州杜氏子唐儀鳳二年四月八日降生有白氣屬天太史奏之高宗宗問是何祥乎對曰國之法器不染世榮宗敕金州太守韓偕親往存慰年十歲惟樂書有玄靜三藏告師父母曰此子若出家必獲上乘廣度眾生垂拱三年年十五依荊州玉泉寺弘景律師出家通天二年受戒習(xí)毗尼藏遇同學(xué)坦然相與謁嵩山安公公令詣曹溪見六祖悟緣具六祖章中師既得法侍祖復(fù)十五年先天二年往衡岳居般若寺 開元中有沙門道一在衡岳常習(xí)坐禪師知是法器往問曰大德坐禪圖甚么一曰圖作佛師乃取一磚于庵前石上磨一曰磨作甚么師曰磨作鏡一曰磨磚豈得成鏡耶師曰磨磚既不成鏡坐禪豈得作佛一曰如何即是師曰如牛駕車車若不行打車即是打牛即是一無對師又曰汝學(xué)坐禪為學(xué)作佛若學(xué)坐禪禪非坐臥若學(xué)作佛佛非定相于無住法不應(yīng)取舍汝若作佛即是殺佛若執(zhí)坐相非達其理一聞示誨如飲醍醐禮拜問曰如何用心即合無相三昧師曰汝學(xué)心地法門如下種子我說法要譬彼天澤汝緣合故當見其道又問道非色相云何能見師曰心地法眼能見乎道無相三昧亦復(fù)然矣一曰有成壞否師曰若以成壞聚散而見道者非見道也聽吾偈曰心地舍諸種遇澤悉皆萌三昧華無相何壞復(fù)何成一蒙開悟心意超然侍奉九秋日益玄奧。

頌無骨舌頭不出囗吹毛利刃豈留絲五天懸識傳來久何必區(qū)區(qū)漏泄機。

南岳第二世

江西道一禪師漢州什邡縣人姓馬氏故俗稱馬祖容貌奇異牛行虎視引舌過鼻足下有二輪文幼歲于本邑羅漢寺出家受具于渝州圓律師開元中習(xí)定衡岳遇讓和尚發(fā)明大事同參六人惟師密授心印始居建陽佛跡嶺遷于臨川次至南康龔公山。

大歷中連帥路嗣恭請師開法四方學(xué)者云集僧問和尚為甚么說即心即佛師曰為止小兒啼曰啼止時如何師曰非心非佛曰除此二種人來如何指示師曰向伊道不是物。

頌非心非佛亦非物拶得蟾蜍下碧霄多少英靈難摸索平空海水自滔滔。

南岳第三世

洪州百丈懷海禪師福州長樂人王氏子兒時隨母入寺拜佛指佛像問母曰此為誰母曰佛也師曰形容與人無異我后亦當作佛丱歲離塵三學(xué)該練參馬祖為侍者檀越每送齋來才開盤蓋祖便拈起一片胡餅示眾云是什么每每如此經(jīng)三年一日侍祖行次見一群野鴨飛過祖曰是什么師曰野鴨子祖曰什處去也師曰飛過去也祖遂把師鼻扭負痛失聲祖曰又道飛過去也師于言下有省。

頌師家用處似砒霜不是其人孰敢當負痛失聲雖委悉猶然未服返魂香。

南岳第四世

洪州黃檗希運禪師閩人也幼于本州黃檗山出家額間隆起如珠音辭朗潤志意沖淡后至洛京行乞吟添缽聲一嫗出荊扉問曰太無厭生師曰汝猶未施責我無厭何耶嫗笑而掩扉師異之進而語多所發(fā)藥師須臾辭去嫗告之曰可往南昌見馬大師至南昌馬師已示寂遂往石門謁塔時百丈禪師廬于塔旁乃往參百丈丈問巍巍堂堂從何方來師曰巍巍堂堂從嶺南來丈曰巍巍堂堂當為何事師曰巍巍堂堂不為別事便禮拜問曰從上宗乘如何指示丈良久師曰不可教后人斷絕去也丈曰將謂汝是個人乃起入方丈師隨后入曰某甲特來丈曰若爾后不得負吾丈一日舉再參馬祖被喝話師遂領(lǐng)旨。

頌從天喝價迥然別就地還錢被活埋行貨搬來深領(lǐng)取何須露丑又張乖。

南岳第五世

鎮(zhèn)州臨濟義玄禪師曹州南華邢氏子幼負出塵之志及落發(fā)進具便慕禪宗初在黃檗會中行業(yè)絕一時睦州為第一座乃問上座在此多少時師曰三年州曰曾問否師曰不曾參問不知問個什么州曰何不問堂頭和尚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師便去問聲未絕檗便打師下來州曰問話作么生師曰某甲問聲未絕和尚便打某甲不會州曰但更去問師又問檗又打如是三度問三度被打師白州曰早承激勸問法累蒙和尚賜棒自恨障緣不領(lǐng)深旨今且辭去州曰汝若去須辭和尚師拜退州先到黃檗處曰問話上座雖是后生卻甚奇特若來辭方便接伊后為一株大樹覆蔭天下師來日辭黃檗檗曰不須他去祗往高安灘頭參大愚必為汝說師到大愚愚曰什處來師曰黃檗愚曰黃檗有何言句師曰某甲三度問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被打不知某甲有過無過愚曰黃檗老婆心切為汝得徹更來者里問有過無過師于言下大悟乃曰元來黃檗佛法無多子愚搊住曰者尿床鬼子適來道有過無過如今卻道黃檗佛法無多子你見個什么道理速道速道師于大愚肋下筑三拳愚拓開曰汝師黃檗非干我事師辭大愚卻回黃檗檗見便問者漢來來去去有什了期師曰祗為老婆心切人事了侍立檗問什處去來曰昨蒙和尚慈旨令參大愚去來檗曰大愚有何言句師舉前話檗曰大愚老漢饒舌待來痛與一頓師曰說什待來即今便打隨后便掌檗曰者風(fēng)顛漢來者里捋虎須師便喝檗喚侍者引者風(fēng)顛漢參堂去。

頌放伊三頓惡鉗錘番被兒郎陷虎機未得拔山舉鼎力徒然千里跨烏騅。

佛法無多  精金美玉千層褁瓦礫從頭滿地拋只為一厘鼠子藥逢人空把價來交。

南岳第六世

魏府興化存獎禪師初在臨濟為侍者洛浦來參濟問什處來浦城濟曰有事相借問得么浦曰新戒不會濟曰打破大唐國覓個不會底人也無參堂去師隨后請問曰新到是成褫他不成褫他濟曰我誰管你成褫不成褫師曰和尚祗解將死雀就地不解將一轉(zhuǎn)語蓋覆卻濟曰你又作么生師曰請和尚作新到濟遂曰新戒不會師曰卻是老僧罪曰你語藏鋒師擬議濟便打至晚濟又曰我今日問新到是將死雀就地彈就窠子里打及至你出得語又喝起了向青云里打師曰草賊大敗濟便打后在三圣會里為首座常曰我向南方行腳一遭拄杖頭不曾撥著一個會佛法底人三圣聞得問曰你具個什么眼便恁么道師便喝圣曰須是你始得后大覺聞舉遂曰作么生得風(fēng)吹到大覺門里來師后到大覺為院主一日覺喚院主我聞你道向南方行腳一遭拄杖頭不曾撥著一個會佛法底你憑個什么道理與么道師便喝覺便打師又喝覺又打師來日從法堂過覺召院主我直下疑你昨日者兩喝師又喝覺又打師再喝覺亦打師曰某甲于三圣師兄處學(xué)得個賓主句總被師兄折倒了也愿與某甲個法門覺曰者瞎?jié)h來者里納敗闕脫下衲衣痛打一頓師于言下薦得臨濟先師于黃檗處吃棒的道理。

頌?zāi)袃簺Q志覓封侯到處夸張得便休臨陣不曾遭毒手爭知祖業(yè)有源由。

南岳第七世

汝州南院慧颙禪師上堂赤肉團上壁立千仞僧問赤肉團上壁立千仞豈不是和尚道師曰是僧便掀倒禪床師曰者瞎?jié)h亂做僧擬議師便打趁出。

頌老將將兵陣勢奇安排戰(zhàn)敵看臨時逢場莫恃當頭勇末后抽身幾個知。

南岳第八世

汝州風(fēng)穴延沼禪師余杭劉氏子少魁礨有英氣于書無所不觀然無驚世意父兄強之仕一應(yīng)舉至京師即東歸從開元寺智恭律師剃發(fā)受具游講肆玩法華玄義修止觀定慧夙師爭下之棄去游名山后因寓止華嚴為維那屬廓侍者從南院來師心奇之因結(jié)為友遂默悟三玄旨要嘆曰臨濟用處如是耶廓使見南院師遂參院入門不拜院曰入門須辨主師曰端的請師分院于左膝拍一拍師便喝院于右膝拍一拍師又喝院曰左邊一拍且置右邊一拍作么生師曰瞎院拈棒師曰莫盲枷瞎棒奪打和尚莫言不道院擲下棒曰今日被黃面浙子鈍置一場師曰和尚大似持缽不得詐道不饑院曰阇黎曾到此間么師曰是何言與院曰老僧好好相借問師曰也不得放過便下參眾了卻上堂頭禮謝院曰阇黎曾見什么人來師曰在襄州與廓侍者同夏院曰親見作家來院問南方一棒作么商量師曰作奇特商量師卻問和尚此間一棒作么商量院拈棒曰棒下無生忍臨機不見師師于言下大徹玄旨遂依止六年。

頌鈍置一場未肯休絲綸高展下滄洲曲江頭上休貪著已有秋空月一鉤。

南岳第九世

汝州首山省念禪師萊州狄氏子受業(yè)于本郡南禪寺才具尸羅遍游叢席常密誦法華經(jīng)眾目為念法華晚于風(fēng)穴會中充知客一日侍立次穴乃垂涕告之曰不幸臨濟之道至吾將墜于地師曰觀此一眾豈無人耶穴曰聰明者多見性者少師曰如某者如何穴曰吾雖望子之久猶恐耽著此經(jīng)不能放下師曰此亦可事愿聞其要穴遂上堂舉世尊以青蓮目顧視大眾乃曰正當恁么時且道說個什么若道不說又是埋沒先圣且道說個什么師乃拂袖下去穴擲下拄杖歸方丈侍者隨后請益曰念法華因什不抵對和尚穴曰念法華會也次日師與真園頭同上問訊次穴問真曰作么生是世尊不說說真曰鵓鳩樹頭鳴穴曰汝作許多癡福作么何不體究言句又問師曰汝作么生師曰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穴謂真曰汝何不看念法華下語。

頌擲下殘篇拂袖行大人境界絕疏親展聞傳眼舒新曲要識渠家別有春。

南岳第十世

汾州太子院善昭禪師生俞氏太原人器識沉邃少緣飾有大智于一切文字不由師訓(xùn)自然通曉年十四父母相繼而亡孤苦厭世相剃發(fā)受具杖策游方所至少留不喜觀覽或譏其不韻師嘆之曰是何言之陋哉從上先德行腳正以圣心未通驅(qū)馳決擇耳不緣山水也師歷諸方見老宿者七十有一人皆妙得其家風(fēng)最后至首山問百丈卷席意旨如何曰龍袖拂開全體現(xiàn)師曰師意如何曰象王行處絕狐蹤于是大悟言下拜而起曰萬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撈捷始應(yīng)知。

頌驅(qū)馳決擇遍天涯一句相投妄自夸撈捷再三雖得月看來猶是眼中花。

南岳第十一世

潭州石霜楚圓慈明禪師出全州清湘李氏少為書生年二十二依城南湘山隱靜寺得度其母有賢行使之游方師連眉秀目頎然豐碩然忽繩墨所至為老宿所呵以為少叢林師崖柴而笑曰龍象蹴踏非驢所堪常橐骨董箱以竹杖荷之游里沔閑與守芝谷泉俱結(jié)伴入洛中聞汾陽昭禪師道望決志親依時朝廷方問罪河?xùn)|潞澤皆屯重兵多勸其無行師不顧渡大河登太行易衣類廝養(yǎng)竄名火隊中露眠草宿至龍川遂造汾陽昭公壯之經(jīng)二年未許入室?guī)熢務(wù)颜汛渲颈卦嵙R使令者或毀詆諸方及有所訓(xùn)皆流俗鄙事一夕訴曰自至法席已在夏不蒙指示但增世俗塵勞念歲月飄忽己事不明失出家之利語未卒昭公熟視罵曰是惡知識敢裨販我怒舉杖逐之師擬伸救昭公掩其囗師大悟曰乃知臨濟道出常情服役七年辭去。

頌?zāi)酥娴莱龀G槟抉R游春市里芬還斟酌再清心碔砆壁玉須分別鋀石黃金要認真。

南岳第十二世

袁州楊岐方會禪師袁州宜春冷氏子少警敏不事筆硯及出家閱經(jīng)典轍自神會折節(jié)參老宿慈明自南源徙道吾石霜師皆佐之總院事依之最久然未有省發(fā)每咨參明曰庫司事繁且去他日又問明曰監(jiān)寺異時兒孫遍天下在何用忙為一日明適出雨忽作師偵之小徑既見遂搊住曰者老漢今日須與我說不說打你去明曰監(jiān)事知是般事便休語未卒師大悟即拜于泥涂問曰狹路相逢時如何明曰你且躲避我要去那里去師歸來日具威儀詣方丈禮謝明呵曰未在慈明飯罷恒山行禪者問道多失所在師闕其出未遠即撾鼓集眾慈明怒數(shù)曰少叢林暮而升座何從得此規(guī)繩乎師曰汾陽乃晚參也。

頌三十年來勤勤懇懇狹路泥涂平平穩(wěn)穩(wěn)者回皮破骨頭穿原是從前舊光影。

南岳第十三世

舒州白云守端禪師衡陽葛氏子幼事翰墨冠依茶陵郁禪師披剃往參楊岐岐一日忽問受業(yè)師為誰師曰茶陵郁和尚岐曰吾聞伊過橋遭攧有省作偈甚奇能記否師誦曰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guān)鎖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岐笑而趨起師愕然通夕不寐黎明咨詢之適歲暮岐曰汝見昨日打驅(qū)儺者么曰見岐曰汝一籌不及渠師復(fù)駭曰何謂也岐曰渠愛人笑汝怕人笑師大悟。

頌誦渠山偈笑無休笑里藏刀轉(zhuǎn)更愁不及一籌空逼迫師資恩大實難酬。

南岳第十四世

蘄州五祖法演禪師綿州鄧氏子年三十五始棄家祝發(fā)受具往成都習(xí)唯識百法論次之南方所見尊宿無不以此咨決洎謁圓照本古今因緣會盡惟不會僧問興化四方八面來時如何化云打中間底僧作禮化云我昨日赴個村齋中途遇一陣卒風(fēng)暴雨卻向古廟里避得過請益本本云此是臨濟下因緣須是問他家兒孫始得師遂謁浮山遠請益前話遠云我有個譬喻說似你即一似個三家村里賣柴漢子把個匾擔向十字街頭立地問人中書堂今日商量甚么事師默計云若如此大故未在遠一日語師曰吾老矣恐虛度子光陰可往依白云此老雖后生吾未識面但見其頌臨濟三頓棒話有過人處必能了子大事師潸然禮辭至白云舉僧問南泉摩尼珠話云叱之師領(lǐng)悟獻投機偈曰山前一片閑田地叉手叮嚀問祖翁幾度賣來還自買為憐松竹引清風(fēng)。

頌衣珠久矣費馳求東往西行沒了休直造白云深處望娥眉纖月掛銀鉤。

南岳第十五世

成都府昭覺克勤佛果禪師彭州駱氏子世宗儒師兒時日記千言偶游妙寂寺見佛書三復(fù)悵然如獲舊物曰予殆過去沙門也即去家依自省祝發(fā)出蜀首謁玉泉皓次依金鑾信大溈哲黃龍心東林度僉指為法器而晦堂稱他日臨濟一派屬子矣最后見五祖盡其機用祖皆不諾乃謂祖強移換人出不遜語忿然而去祖曰待你著一頓熱病打時方思量我在師到金山染寒困極以平日見處試之無得力者追繹五祖之言乃自誓曰我病稍間即歸五祖病痊尋歸祖一見而喜令即參堂便入侍寮方半月會部使解印還蜀詣祖問道祖曰提邢少年曾讀小艷詩否有兩句頗相近頻呼小玉元無事祗要檀郎認得聲提邢應(yīng)諾諾祖曰且仔細師適歸侍立次問曰聞和尚舉小艷詩提邢會否祖曰他祗認得聲師曰祗要檀郎認得聲他既認得聲為甚么卻不是祖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庭前柏樹子聻師忽有省遂出見雞飛上闌干鼓翅而鳴復(fù)自謂曰此豈不是聲遂袖香入室通所得祖曰佛祖大事非小根劣器所能造詣吾助汝喜祖遍謂山中耆舊曰我侍者參得禪也由此所至推為上首。

頌將耳見用眼聞從門入者非家珍男兒意氣沖牛斗休自遲遲履畫屏。

南岳第十六世

臨安府徑山宗杲大慧普覺禪師宣城奚氏子其母夢一僧黑頰隆鼻神人衛(wèi)之造于臥室問何所居對曰岳北覺而有身哲宗元祐四年己巳十一月十日巳時生白光透室舉邑稱異年十六出家十七落發(fā)即喜宗門中事遍閱諸家錄尤喜云門睦州語常疑五家宗派元初只是一個達磨什處有許多門庭性俊逸十九游方始從曹洞諸老宿游繼謁湛堂次造東京謁圓悟晨夕參請悟舉東山水上行語令參師凡呈四十九轉(zhuǎn)語悟不肯一日悟升座舉云門語曰天寧即不然若有人問如何是諸佛出身處但向他道薰風(fēng)自南來殿閣生微涼師聞舉豁然以白悟悟察師雖得前后際斷動相不生卻坐凈裸裸處語師曰也不易你到者田地可惜死了不能得活不疑言句是為大病不見道懸?guī)r撒手自肯承當絕后再蘇欺君不得須知有者個道理乃命居擇木堂為不厘務(wù)侍者日同士大夫閑話入室日不下三四每舉有句無句如藤倚樹問之才開囗悟便曰不是經(jīng)半載一日同諸客飯師把箸在手都忘下囗悟笑曰者漢參黃楊木禪卻倒縮去師曰者個道理恰似狗看熱油鐺欲舐舐不得欲舍舍不得悟曰你喻得極好者個便是金剛?cè)跫钜惨蝗諉栐宦労蜕挟敃r在五祖曾問者話不知五祖道什么悟笑而不答師曰當時須對眾問如今說亦何妨悟曰我問有句無句如藤倚樹意旨如何祖曰描也描不成畫也畫不就又問樹倒藤枯時如何祖曰相隨來也師當下釋然曰我會也悟遂舉數(shù)淆訛因緣詰之師酬對無滯悟曰始知我不汝欺遂著臨濟正宗記付之。

頌祖翁活計才拈出已惹腥臊擁鼻痕莫怪兒郎無別作從前家業(yè)又重新。

南岳第十七世

福州西禪鼎需懶庵禪師郡之林氏子幼舉進士有聲年二十五因讀遺教經(jīng)忽曰幾為儒冠誤欲去家母難之以親迎在期師絕之曰夭桃紅杏一時分付春風(fēng)翠竹黃花此去永為道伴竟依保壽禪師為比丘遍參名宿后依妙喜遂皈心弟子之列一日喜問曰內(nèi)不放出外不放入正恁么時如何師擬開囗喜拈竹篦連打三下師于此大悟厲聲曰和尚已多了也喜又打師禮拜喜笑曰今日方知吾不汝欺也遂印以偈于是聲名喧動叢林。

頌死水潛藏意氣賒針錐痛劄便紛拏者回脫盡鱗腥甲覆雨翻云露爪牙。

南岳第十八世

福州鼓山安永木庵禪師閩縣吳氏子弱冠為僧未幾謁懶庵于云門一日入室庵曰不問有言不問無言世尊良久不得向世尊良久處會隨后便喝倏然契悟作禮曰不因今日間爭喪目前機庵許之師因僧問須彌頂上翻身倒卓時如何師曰未曾見毛頭星現(xiàn)曰恁么則傾湫倒岳去也師曰莫能攸僧便喝師曰雷聲浩大雨點全無。

頌良藥苦囗逆耳言忠隨后便喝契悟山公目前機喪當下玲瓏毛頭星現(xiàn)出親囗兩點雷聲合大同。

南岳第十九世

杭州凈慈悟明晦翁禪師上堂舉夾山會下一僧到高亭才禮拜亭便打僧云特來禮拜亭亦打又拜亭又打趁出僧回舉似夾山山云會么云不會山云賴汝不會汝若會即夾山囗啞去應(yīng)庵拈云高亭一期忍俊不禁爭奈拄杖放行太速者僧當時若是個漢莫道高亭夾山便是達磨大師出來也斬為三段何故家肥生孝子國伯有謀臣師云高亭夾山門庭施設(shè)各得其宜但中間一人較些子應(yīng)庵與么道也是鞏縣茶瓶師纂修聯(lián)燈會要傳于叢林。

頌一番拈弄一番新展轉(zhuǎn)尋思調(diào)絕倫輪到晦翁腔調(diào)別茶瓶接觜異常情。

南岳第二十世

太原苦囗良益禪師參凈慈慈問曰近離什處師曰瑞光慈曰正與么時光在什處師便喝慈曰且止汝道西湖水深多少師擬議慈便打趁出久之契悟作偈曰臨機一句不露絲頭吹毛才展大地全收慈曰從上心印汝今得之宜處深谷俟時行化。

頌應(yīng)機接物不尋常時節(jié)到來理自彰才展吹毛光射斗全收大地破天荒。

南岳第二十一世

汾州筏渡普慈禪師初參徑山端高峰妙各有契處后北還游燕如五臺禮文殊感大士放光居臺二年入太原參益和尚尚問曰行腳高士發(fā)足什處師曰五臺益曰文殊與汝說什么師曰腳下草鞋唱成一百文益曰腳跟為什么不落地師曰且喜老漢見得親切益曰老僧罪過師喝一喝而出自此常造室中久之益囑曰汝緣當在本處他后設(shè)大法藥宜號筏渡禮謝歸汾州。

頌足下草鞋唱百文腳跟點地見來親不離當處豎宗眼四海行人誰識君。

南岳第二十二世

洛京相國一言道顯禪師雁門人生而岐嶷穎悟英特年十二自愿出家父母難之師曰兒志決矣未可強留遂落發(fā)于郡之西山聽圓覺至知幻即離章頓然默契恍若舊識乃辭師師曰汝至宗門正其時也游汾州謁渡公渡一見器之命入侍寮一日渡舉竹篦問曰畢竟喚作什么師方進語被渡驀頭便打忽然大悟便禮拜曰和尚且止古人道佛法無多子非虛語也渡曰汝今方知吾意即師曰和尚大恩碎身難報渡囑曰汝年且幼時至理彰師執(zhí)勞座下一十七載。

頌少年英特人無數(shù)幾個男兒稱獨步出類尖新堪舉呈報恩句子親相付。

南岳第二十三世

西京小庵行密禪師初以白衣禮相國一和尚凡見便禮拜一一日謂曰道人禮拜且止佛法在什么處師方舉首忽聞板聲鳴一曰只者是師從此入遂求度一曰汝誠精進宜名行密力參座下三年一偶舉馬祖三不是等問語未絕師曰畢竟如何一笑曰已多了也師言下得大安樂一曰佛法下衰正宜潛隱毋拘城隍得安身處最為佳耳。

頌精進宜名行密三載苦參用力得個安樂法門也是途路邊事沒蹤跡處莫藏身藏身須是沒蹤跡。

南岳第二十四世

二仰圓欽禪師禾之秀水人遍參諸方毫無所契入西京謁小庵于旅舍庵問浙中有個伶俐人汝還見么師曰圓欽鈍漢庵曰我要個鈍漢作監(jiān)收汝還知么師罔措庵曰數(shù)千里來可惜錯過師遂扣參一日見鼠從架上過撲翻油甕忽爾頓契走見庵曰某已捉得了也庵搊住云道道師曰一粒鼠糞污卻鍋羹庵曰瞎?jié)h參堂去。

頌參遍諸方無所契西京處來作監(jiān)收不因架鼠翻油甕徒系腰包萬里游。

南岳第二十五世

壽州無念智有禪師蜀之漢州人發(fā)足南方游四明登天目后參二仰仰問曰行腳什處師曰南方仰曰彼中佛法如何師曰山川無異仰曰我手何似佛手師良久仰曰莫道無異后看興化打維那機緣始浩然大徹作偈曰興化打維那平地遭殃禍昨夜南山云飛向北山朵仰見為之助喜曰不孤到此嘉靖初迤邐壽州十有三年而終焉。

頌囗未開時落二三低頭擬議不須縱會維那遭擯黜眉毛依舊額頭懸。

南岳第二十六世

荊山懷寶禪師渚宮人遍參名宿游壽州謁無念念曰躐縣游州畢竟為著何事師曰生死大事求師拔度念曰汝是荊州人么師曰是念曰阇黎即今在什么處師擬對念曰若便恁么猶較些子佛法不是商量參堂去師自此潛心座下念一日喚曰阇黎師應(yīng)諾念曰在什么處師于言下領(lǐng)旨乃曰和尚大慈真天人師也念滅度后嘉靖三十七年師偕侍僧德遠隱于終南。

頌一喚回頭猶是鈍言前薦得未為奇何妨更進竿頭步白日晴空閃電機。

南岳第二十七世

秦嶺鐵牛德遠禪師自印心于荊山后庵居秦嶺一日身披紅布褲頂笠揮鋤地中朝陽見曰者漢好似一頭軍師曰看箭陽作躲箭勢師近前攜手行至一庵乃曰我名德遠號鐵牛乃徑山之裔在此待人數(shù)十年矣汝今既來當為我求人中興祖道留住三月付偈曰就身能打劫劈筈善奪窩三玄從此出三要不為多探竿影草主賓分獅子迷蹤奈我何。

頌貌悴骨剛深蘊久作家才見露鋒铓一腔熱血污天地獨坐秦峰脈正揚。

南岳第二十八世

敘州朝陽聯(lián)池月明禪師即郡之范氏子系范郡司馬之后也幼居林下一日有僧過訪不遇因題聯(lián)于壁有阿彌陀佛念也無無也無扭落鼻孔等語師見之忽然厭世便祝發(fā)就之彼僧已先去矣師遂杖笠南游辛苦萬狀單以是聯(lián)為提撕話久之洛伽道逢一僧偉儀殊異師在前失腳念佛一聲僧在后曰此敲門瓦子著他何用師遂問云拋卻后如何僧云葉落歸根來時無囗師始有省發(fā)后過秦嶺受印鐵牛由峨眉返敘州居郡之朱提山朝陽洞聚云來參師問曰如何是古佛心云即拱手云請師尊重又問不用音聲與色身將何喚作本來人云便休去。

頌嶺頭受囑隱宜賓發(fā)藥垂鉤古佛心氣冷儀寒空寓內(nèi)調(diào)高寡和絕同倫。

南岳第二十九世

忠州聚云廣真禪師敘州宜賓人姓李氏其先三世為婆羅門父無后禱佛生焉降神之日偶大士八人臨其舍一人指語父曰此八寶應(yīng)真出興于世母即厭腥食素三年離乳至十五歲在窗下與同學(xué)讀書偶覽菊花慨然嘆曰此花今歲凋零來春發(fā)生常聞生死事大無常迅速讀書寧免生死竟絕學(xué)登少峨?yún)⒑莆陶Z載行錄復(fù)返里中得大慧錄并獲正法眼藏如臨舊物師朝暮參禮如有所失后遇一僧見訪問曰如何是佛師擬對曰不是再進曰不是師被者一劄塵念如灰至午直僧磨刀次急問如何是佛僧云我今日磨剃刀師于言下有省次入朱提參朝陽和尚(語載朝陽章)師白衣初見朝陽后歸為祖母說法祖母逝后服闋二年方謀出家先一月有氅衣道者謂里人曰此處不久當有至人出世師果于萬歷四十一年癸丑秋逾城入山禮月明和尚受具一日明謂曰汝猶有一句未會師即問是那一句曰不用音聲色身默然良久與我現(xiàn)出真空來師拂袖便出乃自惟曰此事不可草草是中必有玄要遂辭之別山汲水伐薪自炊自力苦參三載經(jīng)行危坐脅不至席限滿復(fù)入朱提親近月明和尚師問曰畢竟如何現(xiàn)出明以師手掩其囗豁然大悟乃曰縱然奇特終是尋常明遂出臨濟正宗付之后閱華嚴至入法界品毗目仙人執(zhí)善財手一須臾問歷遇佛剎微塵數(shù)世界參見微塵諸佛法法不昧至事事無礙法界始解圓悟示張無盡用處從此五宗淆訛如韋索貫錢了無滯礙乃策杖風(fēng)塵涉海入?yún)沁^閩踵粵至瀟湘湖東霜輪上座請出世開法上堂祝 圣罷次拈云此瓣香轟天碎地倒岳傾湫灼破頂門眼睛熏開眉毛骨髓奉為現(xiàn)住西蜀朝陽洞傳臨濟正宗二十四代月明大和尚以酬法乳上首白椎乃曰劈面迎風(fēng)掌當胸 肚拳具眼衲僧向者里用得猶是三五一輪在在光輝火樹銀花時時燦爛半明半暗未夢見在呵呵不是法門無面目只怕蜈蚣太多足咦二月十五解制后歸蜀御史無無田公延居書閣乃建聚云禪林師出世三十年道場五坐語錄二十卷廣錄五十卷先是水部熊公汝學(xué)鋟梓通行師相好具足慈和忠恕智慧淵沖誨人不倦偶示疾是月山神夜哭樹木摧折病中歌唱自娛三月前謂侍僧曰我臨終須大喝而去崇禎十二年己卯七月三十日索筆書偈云朝打三千暮打八百要會聚云眉毛出血授筆危坐至午果大喝聲而逝阇維煙至松冪結(jié)為五彩荷香遍地起骨得黃金鎖子三莖五色舍利三百余顆齒化為紫色入土者無數(shù)平都地藏院迎十二顆建塔余皆塔于本寺三目山之陽。

頌氣宇如王那得知個中石火較尤遲海波浩杳乾坤窄喪卻從前佛祖機。

南岳第三十世

忠州治平慶忠鐵壁慧機禪師營山羅氏子家世以一經(jīng)傳多科甲師生而貌偉氣骨不凡八歲父見皆即隨母齋是夕見黃龍長數(shù)十丈凌霄騰于師頂師指謂兄兄曰龍也有精唐舉術(shù)者見師相而異之視指掌中有龍鳳蓮華麟魚鳥獸文稱許不置師方就童塾業(yè)鉛塹日記數(shù)百行漸能工羔雁具膾炙人囗里中名俊咸稱之曰此羅氏龍文也時有元白遒者隱邑之大蓬山師往來叩問雅意玄學(xué)道者石扃巖戶辟谷半載師慕之母兄為師親迎師辭之兄曰汝清姿映玉摛藻過人淡墨紅綾木天一鳳奈何作出塵想從黃冠游耶師曰人各有志從所愿耳遂于天啟壬戌二月十九潛遁入山計行次大竹筑室松間掩關(guān)危坐無晝夜日食米二握沸湯淡飲五味俱斷關(guān)中三載心形益暢目中屢矚異相種種疑情頓起欲扣元白以釋其惑出關(guān)訪之而白去終南路多阻師方剃發(fā)孑身抵忠城參聚云云曰奚往師白以終南尋道者事云笑曰子真昧于尋師者師見云豐儀迥異愿皈心弟子之列云曰若向來事道固善矣猶落傍蹊子欲我說夏后可也夏滿欲求開示妒者恐師暗承衣缽每至隔之忽云出方丈師跪乞云大笑而去師自泣曰遇至人而不得一授遂欲捐軀赴水僧有諭以從講肆者師至聽畢復(fù)參聚云未幾聞朝陽老人來酆陵師侍云溯舟往見隨眾參禮因請益朝陽陽曰只者是師問曰只者是還參什么陽曰放汝三十棒后云以金陵之游聞天童悟唱道四明師欲暫辭適浙云曰天童接人固直捷孤硬但恐一去便不遇老僧宗旨負汝數(shù)年辛苦矣于是奉侍還蜀云乃命師總院事自疑此生果與禪無緣乎遂盡力院中經(jīng)七日隨眾念誦畢登塌忽覺渾身骨碎大笑不止遂拈偈進呈云不之印復(fù)力究三年忽一日大徹無論玄要宗旨祖意教意有庖丁解牛之勢入室密啟云笑曰汝會老僧意么師曰和尚大慈為人徹底自后開堂師皆首眾焉云滅后愿廬墓三年崇禎辛巳酆陵四眾堅請出世平都地藏院上堂橫按拄杖云慣弄靈蛇之勢赫赫萬層活捉生馬之威昂昂千里撒縵天網(wǎng)打稱意魚放破空矢落沖霄鶴點即不到到即不點正恁么時且問是誰家風(fēng)月卓一卓曰一個星子三只腳家家秤錘五個眼僧競出問話師下座以拄杖一時打散上堂貴買朱砂畫月打牛打車不別憎檻欣籠奈何磨磚作鏡爭得鳧脛天然不長截鶴續(xù)之則疾召大眾云且道阿膩吒峰今日有幾人作舞師著有藥病隨宜慶忠集二書通行海內(nèi)生平踐履備之全錄不贅。

頌道播梁岷錦水東拏云攫雨自非同寒源浪吼雄千尺立振頹波易晚風(fēng)。

忠州聚云三目慧芝禪師本郡劉氏子于東明披剃聚云開堂師往參社火場中苦參煆煉徹法源底居西堂云著源流唱和歌付之機緣出處備載行錄后居巴臺上堂曰木人吹鐵笛石虎撞金鐘蝦蟆打囗鼓螃蟹舞師公別是一般清子弟等閑不與世人同雨沙自是心相應(yīng)聾瞽只作耳邊風(fēng)召大眾有打鼓弄琵琶者么僧問離名離相以何為宗師曰蟭螟眼里推石 曰學(xué)人不會師曰螃蟹腔中好泛船。

頌陽春白雪與宮商鐵笛橫吹為舉揚有耳不聞音韻巧無言童子話偏長。

寶峰三巴掌鐵眉慧麗禪師比直隸真定府趙州柏鄉(xiāng)縣李氏子于天臺無盡楊禪師會下披剃因不識字煉魔游山一十六載崇禎六年率眾往峨眉飯僧轉(zhuǎn)至夔州值兵亂徒悉被害師僅以身免返忠州郡牧少游馬公送聚云云見即曰是我家人來了師愿當灑掃暗行玄理夜則面佛危坐伏月裸身曬日問其故言不生蟲時鐵壁和尚為首座指入方丈扣參云示話頭苦參一載受具足戒云上堂師出問曰如何是佛云曰拄杖撐著月如何是祖云曰橫肩兩樣看如何是超佛越祖云曰提起三十棒師大喝云撫掌三下首座令參參至二十五日無門可入座打數(shù)次命參師自憤曰就參死了罷從此工夫綿綿密密時刻無間一日七炷香不知去處忽然省悟白座呈偈座征曰見個什么師曰我名三巴掌和尚座引見云云勘驗信囗偈語問答無滯聚云遺囑有鐵眉三巴掌實老僧趙州萬里外弟子之記云師上堂曰日月照臨不到天地覆載不著含元殿上問長安直捷便是逍遙路南山高北山低日出東來又轉(zhuǎn)西昨夜霜風(fēng)露消息吹落林花三五枝。

頌照臨不到覆載不著龜哥眼里傾湫岳霜風(fēng)露地落林花碩果枝頭萍實大。

(江南廬州府合肥縣原任廣東廣州府廣

海等處地方協(xié)鎮(zhèn)參將信官程自明法名

性智弘藏拙居士 恭人李氏捐資流通

高峰喬松億和尚宗統(tǒng)語錄 惟愿

現(xiàn)在世中一聞千悟得大總持恒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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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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