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經丸∶若脾胃無虧,暴怒氣逆,或生冷所傷,陰血凝滯,月經不通者,宜暫用之。若脾胃虛弱,不能生血者,宜用六君、當歸。若因脾胃郁火,內耗其血者,宜用歸脾湯。若因肝脾郁怒而月經不通者,宜用加味歸脾湯。若因肝脾虛熱,血傷而月經不通者,宜用加味逍遙散。
一、艾附丸∶若脾胃虛寒,陰血不足,氣逆發熱,月經不調,或胎氣不安者,暫宜用之。若肝腎虧損,陰虛發熱,月經不調;或崩漏帶下;或便血吐衄,小便淋澀;或晡熱內熱,寒熱往來;或盜汗自汗,不時倏熱,宜用六味丸。若兼脾氣不足,飲食少思者,佐以六君子。
一、四物湯∶若脾經血燥發熱,或月經不調,宜暫用之。若因脾經虛熱,肝經怒火所致,宜用四君子,佐以加味逍遙散。若因脾經氣虛血弱,兼晡熱內熱,宜用八珍湯加柴胡、丹皮。若因元氣下陷而致諸癥,宜用補中益氣湯。
一、人參橘皮湯∶若胎前氣痞痰滯,作嘔不食者,宜暫用之。若脾胃氣虛,胸膈痞脹,痰停作嘔,飲食少思者,宜用半夏茯苓湯。若因怒動肝火,克制脾土而致前癥,宜用六君子加柴胡、山梔、枳殼。脾胃虛寒者,用六君子加木香、砂仁。內半夏治脾胃虛寒諸證,尤當用之。
一、紫蘇順氣飲∶若胎動不安,元氣無虧者,宜暫用之。若因脾氣虛弱者,宜用六君子加紫蘇、枳殼。
郁結傷脾者,宜用四君子加柴胡、山梔、蘇梗。郁怒傷肝脾者,用六君子加柴胡、黃芩、枳殼。
一、四物膠艾湯∶若內熱胎痛,下血不止,宜暫用之。若因肝經風熱而下血者,宜用防風黃芩丸。若因肝火血熱,宜用加味逍遙散,若因脾經郁火,宜用加味歸脾湯。若因脾氣虛陷,宜用補中益氣,倍加升麻、柴胡。若因事下血,宜用八珍湯加膠、艾。
一、黃芩、白術二味,為安胎之藥,若脾胃蘊熱,中氣無虧者,暫宜用之,凡屬脾胃虛痞,飲食少思,或泄瀉嘔吐面色萎黃,肢體倦怠者,宜用六君子湯。
一、達生散∶若濃味安逸者宜用,若芻蕘勞役者不宜用。
一、小續命湯∶若外中風邪,腰背反張,筋脈螈 者,宜暫用之。若產后失血過多,陽火熾盛,虛熱生風者,宜用八珍湯加鉤藤、丹皮;如不應,當用四君子湯加當歸、丹皮、鉤藤。若陽氣脫陷者,宜用補中益氣湯;如不應,加附子。氣血敗者,宜用十全大補湯;如不應,急加附子,亦有生者。
一、澤蘭湯∶若產后惡露腹痛,胸滿少氣,宜用之。若體倦面黃,食少少寐,而惡露不止,宜用加味歸脾湯。若氣血虛損,而惡露上攻,先用失笑散,后用八珍湯,禁用黑神散、奪命丹之類。
一、產后口鼻起黑氣,鼻衄者,是胃氣虛敗而血滯也,急用二味參蘇飲,多有生者。
女科二
張子和曰∶帶脈起少腹側,季脅之端,環身一周,如束帶之于身。與沖、督、任三脈,同起而異行,一原而三歧,皆絡帶脈。沖、督、任三脈,皆統于篡戶,循陰器。沖、督、任三脈以帶脈束之,因余經上下往來,遺熱于帶脈之間。熱者血也,血積多日不流,火則從金之化,金則從革而為白,乘少腹間冤熱,白物滑溢,隨溲而下,綿綿不絕,多不痛也?;蛴型凑?,則壅礙,因壅而成痛也。《內經》∶少腹冤熱,溲出白液。冤者,屈滯也。病非本經,為他經冤抑而成此疾也。
朱丹溪曰∶帶下,赤屬血,白屬氣。主治濕痰為先。漏與帶俱是胃中痰積流下,滲入膀胱,無人知此。
只宜升提。甚者上必用吐法,以提其氣。下用二陳湯加蒼白術,仍用丸子。
又云∶赤白帶下皆屬血,出于大腸小腸之分,肥人多是濕痰,海石、半、星、蒼術、柏、川芎、椿皮、青黛。瘦人白帶少,多是熱,以炒柏、滑石、椿皮、川芎、海石、蛤粉。羅先生法∶或十棗湯,或伸佑丸,或玉燭散,皆可服。但實者可行,虛者不可峻攻。血虛者加減四物。氣虛者,參、術、陳皮,間服之。濕勝者,用固腸丸。相火動者,于諸藥中少加黃柏、滑石?;呒育埞?、赤石脂。滯者加葵花。性躁者加黃連。痰氣帶下者,蒼術、香附、滑石、蛤粉、半夏、茯苓,丸服。寒月少加干姜。臨機應變。必須斷濃味。
薛立齋曰∶赤白帶下,徐用誠先生云∶前證白屬氣而赤屬血,東垣先生云∶血崩久則亡陽。故白滑之物下流,未必全拘于帶脈,亦有濕痰流注下焦,或腎肝陰淫之濕勝,或因驚恐而木乘土位,濁液下流,或思慕為筋痿。戴人以六脈滑大有力,用宣導之法,此瀉其實也。東垣以脈微細沉緊,或洪大而虛,用補陽調經,乃兼責其虛也。
丹溪用海石、南星、椿根皮之類,乃治其濕痰也。竊謂前證皆當壯脾胃、升陽氣為主,佐以各經見證之藥。色青者屬肝,小柴胡加山梔、防風。濕熱壅滯,小便赤澀,用龍膽瀉肝湯。肝血不足,或燥熱風熱,用六味丸。
色赤者屬心,用小柴胡加黃連、山梔、當歸。思慮過傷,用妙香散等藥。色白者屬肺,用補中蓋氣加山梔。色黃者屬脾,用六君子加山梔、柴胡;不應,用歸脾湯。色黑者屬腎,用六味丸。氣血俱虛,八珍湯。陽氣下陷,補中益氣湯。濕痰下注,前湯加茯苓、半夏、蒼術、黃柏。氣虛痰飲下注,四七湯送六味丸。不可拘肥人多痰,瘦人多火,而以燥濕瀉火之藥輕治之也。
薛立齋醫案一孀婦,腹脹脅痛,內熱晡熱,月經不調,肢體酸麻,不時吐痰?;蛴们鍤饣?,喉間不利,帶下青黃,腹脅膨脹;用行氣之劑,胸膈,不利,肢體時麻。此郁怒傷損肝脾,前藥益甚也。朝用歸脾湯,以解脾郁、生脾氣;夕用加味逍遙散,以生肝血、清肝火。兼服百劑而安。
一婦人,瘧久,兼之帶下,發后口干倦甚。余用七味白術散加麥冬、五味,作大劑,煎與恣飲,再發稍可,乃用補中益氣加茯苓,半夏,十余劑而愈。
一婦人,吞酸胸滿,食少便泄,月經不調,服法制清氣化痰丸,兩膝漸腫,寒熱往來,帶下黃白,而青體倦。余以為脾胃虛,濕熱下注,用補中益氣,倍用參、術,加茯苓、半夏、炮姜而愈。若因怒,發熱少食,或兩腿赤腫,或指縫常濕,用六君加柴胡、升麻,及補中益氣湯。
一婦人,年逾六十,帶下者白,因怒胸膈不利,飲食少思,服消導利氣之藥,反痰喘胸滿,大便下血。
余曰∶此脾虛虧損,不能攝血歸原也。用補中益氣湯加茯苓、半夏、炮姜四劑,諸癥頓愈,又用八珍湯加柴胡、山梔而安。
女科二
薛立齋曰∶血分水分腫滿二癥,或因飲食起居失養,或因六淫七情失宜,以致脾胃虧損,不能生發統攝,氣血乖違,行失常道。若先因經水斷絕,后至四肢浮腫,小便不通,血化為水,名曰血分,宜用椒目丸治之。若因小水不利、后至身面浮腫、經水不通,水化為血,名曰水分、宜用葶藶丸治之。此屬形氣不足,邪淫隧道,必用此藥以宣導其邪,而佐以輔補元氣,庶使藥力有所伏而行,則邪自不能容,而真氣亦不至于復傷矣。
一婦人,月經不調,晡熱內熱,飲食少思,肌體消瘦,小便頻數,服濟陰丸,月經不行,四肢浮腫,小便不通。余曰∶此血分也。朝用椒仁丸,夕用歸脾湯漸愈。后專用歸脾湯五十余劑而全。
一婦人,月經不調,小便短少,或用清熱分利之劑,小便不利,三月余身面浮腫,月經不通。余曰∶此水分也。遂朝用葶藶丸,夕用歸脾湯漸愈。乃用人參丸問服而愈。以上二癥,作脾虛水氣,用分利等藥而歿者多矣。
一婦人,素性急,先因飲食難化,月水不調。或用理氣化痰藥,反肚腹膨脹,大便泄瀉又加烏藥、蓬術,肚皮腫脹,小便不利;加豬苓、澤瀉,痰喘氣急,手足厥冷,頭面肢體腫脹,指按成窟,脈沉細,右寸尤甚。余曰∶此脾肺虛冷,不能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滲泄之令不行,生化之氣不運。東垣云∶水飲留積,若土在雨中,則為泥矣。得和氣暖日,水濕去而陽化,自然萬物生長。喜其脈相應,遂與金匱腎氣丸加減丸散服之,小便即通。數劑腫脹消半,四肢漸溫,自能轉側。又與六君子加木香、肉桂、炮姜治之,全愈。后不戒七情,不調飲食,頓作泄瀉,仍用前藥加附子五分而安。
女科二
《良方》曰∶婦人食癥,由臟腑虛弱,經行不忌生冷凍飲料食,或勞傷元氣所致。若形氣虛弱,須先調補脾胃為主,而佐以消導。若形氣充實,當先疏導為主,而佐以補脾胃。若氣壅血滯而不行者,宜用烏藥散,散而行之。若脾氣郁而血不行者,宜用歸脾湯,解而行之,若肝脾血燥而不行者,宜用加味逍遙散,清而行之。
大抵食積痞塊之類,為有形。蓋邪氣勝則實,真氣奪則虛,當養正辟邪,而積自除矣。雖然,堅者削之,客者除之,胃氣未虛,或可少用;若病久虛乏者,不宜輕用。
婦人積年血癥,由寒溫失節,脾胃虛弱,月經不通,相結盤牢,久則腹脅苦痛。蓋其癥多兼七情虧損,五臟氣血乖違而致。氣主煦之,血主濡之,脾統血,肝藏血。故郁結傷脾,恚怒傷肝者多患之。腹脅作痛,正屬肝脾二經癥也。治法宜固元氣為主,而佐以攻伐之劑,當以歲月求之。若欲速效,投以峻劑,反致有誤。
血氣心痛,主心絡傷。若寒邪所傷,溫散之。飲食停滯。
消導之。肝火妄動,辛平之。脾氣郁結,和解之。
醫案一婦人,患心痛,飲食少思,諸藥到口即吐。予以為脾土虛弱,用白術一味,同黃土炒,每服一兩,以米泔煎濃,徐服少許,數日后自能大飲食用,三余斤而安。
上舍陳履學長子室,素怯弱,產后患疥瘡,年余不愈,因執喪旬月,每欲眩仆,一日感氣,忽患心脾高腫作疼,手不可按,而嘔吐不止,六脈微細?;蛞娖湫螌崳`認諸痛不可補氣,乃用青皮、木香、五味、吳茱萸等藥而愈。繼復患瘧且墮胎,又投理氣行血之藥,病雖去,元氣轉脫。再投參 補劑,不應矣,六脈如絲欲絕,迎余診之。曰∶形雖實而脈虛極,反用理氣之劑,損其真氣故也。連投參、 、歸、術、附、干姜,桂二劑,間用八味丸,五日寢食漸甘,六脈全復。若心脾疼時,即服此等藥,瘧亦不作矣。
心腹疼痛,若氣滯血淤,用沒藥散。勞傷元氣,用益氣湯。肝脾郁結,用四七湯。怒動肝火,用小柴胡湯。肝脾血虛,用四物湯。脾肺氣虛,用四君子湯。中氣虛弱,用補中益氣湯。氣血俱虛,用八珍湯。
醫案一婦人,每怒心腹作痛,久而不愈。此肝火傷脾氣也,用炒山梔一兩,生姜五片,煎服而痛止。更以二陳加山梔、桔梗,乃不發。
陸小村母,久患心腹疼痛,每作必胸膈滿嘔吐,手足俱冷,面赤唇麻,咽干舌燥,寒熱不時,月余竟夕不安,其脈洪大。眾以痰火治之,屢止屢作。迨乙巳春,發頻而甚,仍用前藥反劇。此寒涼損真之故,內真寒而外假熱也。且脈洪。弦而有怪狀,乃脾氣虧損,肝木乘之而然。當溫補胃氣,遂用補中益氣湯加半夏、茯苓、吳茱萸、木香。一服,熟寐徹曉,洪脈頓斂,怪脈頓除,諸證釋然。
婦人小腹疼痛,因氣寒血結,用威靈仙散。氣滯血凝,用當歸散。肝經血虛,用四物湯加參、術,柴胡、芍藥。肝脾虛寒,用六君子湯加柴胡、肉桂。若兼嘔吐,加木香。四肢逆冷,再加炮姜。
婦人兩脅脹痛,按東垣先生云∶胸脅作痛,口苦舌干,寒熱往來,發嘔發吐,四肢滿悶,淋溲便難,腹中急痛,此肝木之妄行也。竊謂前證,若暴怒傷血,用小柴胡、芎、歸、山梔。氣虛,用四物、參、術、柴胡、山梔。若久怒傷氣,用六君子、芎、歸、山梔。若氣血俱傷,用六味地黃丸。若經行腹痛,寒熱晡熱,或月經不調,發熱痰咳,少食嗜臥,體痛,用八珍、柴胡、丹皮。若脅脹發熱,口渴唾痰,或小便淋瀝,頸項結核,或盜汗便血,諸血失音,用六味丸。若兩脅作脹,視物不明,筋急面色青,小腹痛,或小便不調,用補肝散。若概用香燥之劑,反傷清和之氣,則血無所生,諸證作焉。
醫案一婦人,性急,吐血發熱,兩脅脹痛,日晡益甚。此怒氣傷肝,氣血俱虛也。朝用逍遙散倍加山梔、黃柏、貝母、桔梗、麥冬,夕以歸脾湯送地黃丸而愈。
一孀婦,內熱晡熱,肢體酸麻,不時吐痰。或用清氣化痰藥,喉間不利,白帶腹脹。用行氣散血藥,胸膈不利,肢體時麻。此郁怒傷肝脾而藥益甚也。余則朝用歸脾湯,以解脾郁、生脾氣;夕用加味逍遙散,以清肝火,生肝血。百余劑而愈。后因怒飲食日少,肢體時麻,此乃肝木侮土,用補中益氣加山梔、白茯苓、半夏而愈。又飲食失調,兼有怒氣,肢體麻甚,月經如注,脈浮洪而數,此脾受肝傷,不能統血而致崩,肝氣虧損陰血而脈大,繼用六君子加芎、歸、炮姜而血崩止。又用補中益氣加炮姜、茯苓、半夏而元氣復,更用歸脾湯、逍遙散調理而安。
婦人心腹脹滿,由心脾虛損,邪氣乘之。若脾胃虛痞,用六君子湯。脾胃虛寒者,用人參理中湯。郁結氣滯者,用歸脾湯。肝侮脾土,用六君子、柴胡、芍藥。脾氣壅滯,用平胃散。肺氣壅滯,用紫蘇飲。宿食壅滯,用養胃湯。脾血虛痞,用四物、參、術。
以上六證互相參用。
醫案一婦人,胸膈不利,飲食少思,腹脹吞酸?;蛴檬枥?,反致中滿不食,余以為脾土虛而肝木勝,用補中益氣加砂仁、香附、煨姜,又以六君子加芎、歸、桔梗而愈。
吳江史元年母,久病之后,遇事拂意,忽胸腹脹滿,面目微腫,兩腿重滯,氣逆上升,言語喘促,所服皆清氣之劑,不效。余曰∶此脾肺虛寒也。先用六君子一劑,病勢頓減。后用補中益氣加茯苓、半夏、干姜二劑,形體頓安。后以七情失調,夜間腹脹,乃以十全大補加木香治之而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