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記云:蘭似君子,蕙似大夫,大概山林十蕙而一蘭也,離騷曰:既滋蘭之九畹,又樹蕙之百畝,則知楚人輕蕙而貴蘭矣。蘭蕙叢生,蒔以砂石則茂,沃以湯茗則芳,是所同也,至其二于一花而香有余者蘭也,一干五七花而香不足者蕙也,余居保安僧舍,開牖于東西,西養蕙而東養蘭,觀者必問其故,故著邱愚山作牡丹志,引眾花為輔,而不及蘭蕙,可謂見(識)淺陋,抑以張景修十二花客,以蘭為幽客。
勾踐種蘭渚山,即王右軍蘭亭是也,今會稽山甚盛,余姚縣西南并江有浦,亦產蘭,其地曰蘭墅洲,自建蘭盛行,不復齒及,移入吳越輒凋,有善藏者,售之輒高其價,而香終少。(見越絕書)
浙江蘭溪縣,蘭陰山多蘭蕙。
武義菊妃山,多蘭菊。
湖北蘄州,有蘭溪,其側多蘭。
南昌府寧州內有石室,北多蘭苗。
蘭江在澧州又名佩浦,地多蘭蕙,敘州府石門山,產蘭凡數種,又名蘭山。蘭山在蜀敘州,蘭生于深林。(以上見圖經及群芳譜及花史唐龍朔年,改秘書省曰蘭臺,秘書郎曰省郎。(見花史)
東坡云:清泉寺在蘄水郭門外,二里許,有逸少洗筆泉,水極甘,下臨蘭溪,水西流,故其詞有“山下蘭芽短浸溪”之句。顏師古蘭賦,怪奇卉之靈德,稟國香于自然,灑嘉言而擅美,擬貞操以稱賢,詠秀質于楚賦,騰芳聲于漢篇。(群芳譜)
王鳳洲作張應文續蘭譜序云,南中花木,意亦不大好之,顧猶好蘭,而不甚曉其事,與所以滋培之理;友人有見貽者,至冬輒萎敗,亦任之而已,今從張處見譜,稍得其事與理矣。(群芳譜)
方宇作蘭馨傳云,姓蘭名馨,字汝清,號無知子,始祖國香,草姓也,其傳頗委曲有致,茲不備錄。
群芳譜云,紫莖赤節,苞生柔荑,葉綠如麥門冬,而勁健特起,四時常青,光潤可愛,一荑一花,花生莖端,黃綠色,中間瓣上有細紫點。幽芳清遠,馥郁襲衣,彌日不歇,常開春于初,雖冰霜之后,高深自如,故江南以蘭為香祖,又云,蘭無偶,稱為第一香。
楚辭言,蘭蕙者不一,諸釋家俱為香草,而非今所尚之蘭蕙,竊謂如蘭畹蕙晦,汜蘭轉蕙,蕙蒸蘭藉,以及蕙華曾敷曾重也,言蘭必及蕙,連類并舉,則為今之蘭蕙無疑,不然香草甚多,類及者,何不別易他名,而猶眷著于此,惟騷人擷秀揚芳,愛其幽貞,不禁言之反復,其他蒙茸芳草,不過偶一及之,若遁齋、藎臣諸說,未可據為定評矣。
汪切庵本草注云,山蘭為花中之上品,古今評者,列之梅菊之前,至于紉佩;為騷人詫興之辭,即引制芰荷以為衣,集芙蓉以為裳,以證今之蘭蕙,未嘗不可紉佩,其說亦是,故并錄之。
按舊說有春蘭秋蘭之名,或謂至秋復芳者,以今考之,蘭芳于春,名副其實,蕙繼之,開至立夏而止,嘗名夏蘭,至于建花入夏而開至秋尚茂,則當名秋蘭,如此則諸蘭之名目,可以定也。
汗漫錄載,摩詰貯蘭蕙,用黃磁斗,養以綺石,累年彌盛,詩云:“婆娑靖節窗,彷佛靈均佩。”其視屈子所言之蘭,非若后人之以非蘭名蘭明矣。
再按九歌,春蘭秋菊并稱,上文有傳葩代舞之句,紫陽集注謂,春祠以蘭,秋祠以菊,即所傳之葩也,如此猶得指為香草,而謂非今所尚之蘭耶。
歐陽公洛陽牡丹記云,至牡丹則不名,直日花,其意謂天下真花獨牡丹,其名之著,不假,曰牡丹而可知也,其愛重之如此,吾于蘭蕙亦云。
荊楚歲時記,大寒三信,瑞香、蘭花、山礬,所謂二十四番花信是也。
錢塘田藝蘅,大書粉牌懸花間,有名花猶美人,可玩不可褻之語,真能愛護者矣,今所用花牌,插于盆內,將花之名目書之,并記栽種年月,庶花多者,得有稽考,不致混淆矣。
古人如彭譯好菊,濂溪愛蓮,白香山養竹,有記宋廣平梅花作賦,下此則牡丹譜,芍藥譜,梅竹譜,菊花譜,靈芝譜,建花譜,各有專家,至于蘭蕙,自唐宋歷朝諸名士之見于歌詠者甚多,獨無專譜行世,則此游戲之作,或未免于好事歟。
李太白詩有云,“若無清風生,香氣為誰發”。喻人有引進之意,然已失蘭之品矣,不如劉夢得,“蘭在幽林亦自芳”之句,巧占身份,至楊誠齋之“建碧繽繽葉,斑紅淺淺芳”,真可謂味同嚼臘。
附錄
花史左編建蘭三法
盆內先以粗碗覆之于底,次用浮炭鋪一層,然后用泥薄鋪炭田上栽之,糝泥壅根如法,不可以手捺實,使根不舒暢,葉不發長,花亦不繁茂矣,干濕依時,用水澆灌,盆下有窘,不可著泥地,恐蚯蚓、螻蟻,入孔傷花根,故盆須架起,令風從孔進透氣為佳。(栽法)
須九月節氣,方可分栽,分時用手擘不開,將竹刀挑剔泥松,不可拔傷根本,十月時候,花已胎朵,不可分種,若見霜雪大寒,尤不可分,否則必至損花。(分法)
或河水,池塘水或積雨水,或皮屑魚腥水都佳,猶不可用井水,以性冷故也,灌時須四面勻灌,不可從上澆下,以致壞葉,四月有梅雨不必澆,五至八月,須早五更或日末澆一番,黃昏深夜,再澆一番,又須看花干濕,濕則不必澆,恐過濕傷根也,葉黃用苦茶灌之。(澆法)
用肥之時,嘗俟沙土干濕,遇晚方始澆灌,俟澆以清水碗許澆之,使肥膩之物,得以下漬其根,自無勾蔓逆上,散亂盤盆之患,更能預以甕缸之屬,儲蓄雨水,積久色綠者,間或灌之,其葉勃然挺秀,躍然爭茂,盈臺簇檻,列翠羅青,縱無花開,亦見雅潔。(見群芳譜)
王敬美云:建蘭盛于五月,其性畏風、畏寒、畏鼠、畏蚓、畏蟻,其根甜,為蟻所逐,養花者當以水奩隔之,不令得入,予近作一屋于竹林南,外施兩重草席,坎地令稍深,貯蘭于其上,無風有好日,開門曝之,所蓄二三十盆,無不盛花者,其種亦多,玉枕為第一,白干而花上出者,次四季,次金棱邊,名曰蘭,其實皆蕙也,閩產為佳,贛州產者價當減半。(藏蘭)
澆建蘭用雨水、河水、皮屑水、魚腥水、雞鴨毛水、浴湯水、夏用皂角水、豆汁水,秋用爐灰清水,最忌井水。
忽然葉生白點,謂之蘭虱,用竹針輕輕剔去,如不盡,用魚腥水,或煮蚌湯,頻灑之,即滅,或研蒜和水、新毛筆蘸洗去,如盆內有蚓,用小便澆出,移蚓他處,旋以清水解之,如有蟻,用腥骨或肉,引而棄之。(同上二則俱群芳譜)
建蘭產自福建,花之名目甚多,或以形色,或以地理,或以姓氏得名,若年久苗盛盈盆,至秋分后,可分種。
如梅雨連朝,則水太多,一遇烈日,熱蒸則根必爛,須移至陰處。(花鏡)
燕居清賞(一)
此專論建蘭(上海本作花),凡栽蘭蕙亦可以采取,其字句有未妥者已刪改之。
天不言而四時行;百物生,蓋歲分四時,生六氣,合四時而言之,則二十四氣以成歲功,故凡在穹壤者,皆物也,不以草木之微,使之各遂其性者,惟在乎人之乘氣候而生全者也,夫春為青帝回馭,陽氣風和日暖;蟄雷一震,土脈融暢,萬匯叢生,其氣有不可得而掩者,是以圣人之仁,順天地以養萬物,必欲使萬物得遂其本性而后已,人之于蘭亦然,故為臺太高則沖陽,太低則隱風,前宜面南,后宜背北,蓋欲通南薰而障北吹也,地不必廣,廣則有日,亦不可狹,狹則蔽氣,右宜近林,左宜近野,欲引東日而被西陽,夏遇炎烈,則蔭之,冬逢寒冷則曝之,下沙欲疏,疏則久雨不能淫,上沙欲濡,濡則酷日不能燥,至于插引葉之架,平護根之沙,防蚯蚓之傷,禁螻皚之穴去其莠草,除其絲網,助其新蓖,剪其敗葉,此則愛養之法也,其余一切窠蟲族類,皆能蠹害,并宜除之,所以封植灌溉之法,詳載于后。(天下愛養)
凡草木之生長,亦猶人焉,何則,人亦天地之一物耳,閑居暇日,優游逸豫,飯食得宜,泰然自適,以蘭言之,一盆盈滿,自非六七載培植,莫能至此,皆由人愛養之念不替,灌溉之功愈久,故根與壤合,然后森郁雄健,敷暢繁宣,蓋有得之自然而者,合焉欲分而拆之,是裂其根菱,易其沙土,況或灌溉之失時,愛養之乖宜,又何異于人之饑飽無節,則燥濕干之,邪氣乘間入其營衛,致不免于侵損,所謂向之寒暑適宜,肥瘦得時者,此豈一朝一夕之所能,仍其舊哉,故必于寒露之后,立冬之前分之,蓋取萬物歸根之候,而其葉則蒼根則老故也,或者于此時分一盆吳蘭,吝其盆之端正,不忍擊碎,因剔土而根已傷,暨三年培養,猶至困憊,于今深以為戒,欲分其蘭,須碎其盆,然后逐蓖萊取出積年腐蘆頭,每三篦作一盆,盆底先用沙填之,即以三篦蘗互相枕藉,使新篦在外,作三方向,卻隨其花性之肥瘦,用沙土徙而種之,盆面以少許瘦沙復之,以新汲水一勺,以定其根,更有收沙曬沙之法,此又分蘭之至要者,預于未分前半月,取土篩去瓦礫,曝令干燥,或欲施肥,則污泥沙可用,使糞夾和曬之,俟干復濕,如此十度,視其極燥,更須篩凈,隨意用之,蓋沙乃多年流聚,雜居陰濕之地,久曬得陽氣,蘭之驟爾分拆失性,假陽氣助之,則來年叢篦自長,與舊比肩,此其效也。茍不知收曬之宜,用彼積掩之沙,或撣披曝,必至羸弱而葉黃者有之,不發者有之,積有日月,不知體察,其失愈甚,及其已覺,方始滌根易沙,加意調護,其能復不亦后乎,抑不知其果能否?如其稍可全活,又幾何時而獲遂其本質耶,故深為愛惜之,特為之言曰,與其既損于后而欲復全其生意,寧若于未分之前,而預全其生意,豈不省力。(堅性封植)
夫蘭自沙土出者,各有品類,然亦因其土地之宜,而生長之,故地有肥瘠,或沙黃土赤而瘠,或沙濡土潤而肥,有居山之巔,山之岡,或近水,或附石,隨地而產之,要在度其性之何如、耳,不可謂其無肥瘦也。茍不能別白,何者當肥,何者當瘦,強出己見,混而肥之,則好膏腴者,因而得其所養,花則轉而繁,葉則雄而健,所謂好瘦者,有不因肥而腐敗,吾未之信也,一陽生于子,菱甲潛明,我則注而灌之,使蘊諸中者,稍或強壯,迨夫萌英進沙,高未及寸許,使從而灌之,則蕺然而卓簪,暨南薰之時,長養萬物,又從而噴潤之,則修然而高,郁然而秀,若精于感通者也,秋八月之交,矯陽方熾,根葉失水,欲老而黃,此時當灌魚肉水,或穢腐之水澆之,過時之外,合用之物,隨時灌注,使之暢茂,亦以防秋風肅殺之患,故其葉弱,拳拳然抽出,至冬至而極,夫人分蘭之次年,不發花者,蓋由泄其氣,則葉不長爾,凡于善于養花,切須愛其葉,葉聳則不慮其花不發耳。(灌溉得宜)
燕居清賞(二)
予嘗謂凡天下山川,于人蹤所不至之地,山坳石潭,斜谷幽竇,又不知幾何,其間多邁古之修竹,矗立之危杉,云煙覆護,溪澗盤旋,薜荔蔽道,陽暉不燭,冷然泉聲,磊乎萬狀,堤圮之異,則所產之多,人所識之,篾如也。倏然經采于樵牧之手,見者駭然,識者從而得之,則必攜持登高崗,涉長途,欣然不憚其勞,中心之所好者,不能以歷險而置之也,其地近城百里,淺小去處,亦有數品可取,何必求諸深山窮谷,每論及此,往往啟識者有不韙之誚,毋乃地邇而氣殊,葉萎花蠹,不能培植之三昧者耶,是故花有深紫,有淺紫,有深紅,有淡紅,與夫黃、白、綠、碧、魚魷、金棱邊等品,必各因其地氣所鐘而然,故隨其本質而產之耶,抑由皇穹儲精,景星慶云,隨光遇物而流形者也,噫!萬物散殊,亦天地造化施生之功,豈予可得而輕議哉,竊嘗私合品第而數之,謂花有多寡,葉有強弱,此固因其所賦而然也,夫惟人力不到,則多者從而寡之,強者又從而弱之,使夫人何以知蘭之高下,其不誤人者幾希,嗚呼!蘭不能自異,而人異之耳,如必執一定之見,以品藻之,則有淡然之性在,然人均一心,心均一見,眼力所至,非可誣也。故紫花以陳夢良,吳蘭、潘花為上品,中品則趙十四、何蘭、大張青、蒲統領、陳八斜、淳鹽糧,下品則許景初、石門紅、小張青、蕭仲和、何首座、林仲孔、莊觀成外,則金棱邊為紫花奇品之冠也。白花則濟老、灶山、施花、李通判、蕙知客,馬大同為上品,所謂鄭少舉、黃八兄、周染為次品,下品夕陽紅、云嶠、朱花、觀堂主、青蒲、名弟、弱腳、王小娘是也,趙花又為品外奇。
陳夢良,色紫,每干十二萼,花頭極大,為紫花之冠,花三片,尾如帶,微青,宜用無瘦沙種,清水及冷茶澆,稍肥即爛,最難培養。
吳蘭,色紫,十五萼,干紫莢紅,得所養則岐而生,葉高大,蒼勁可愛,花頭差大,性不喜太肥。
潘花,色深紫,十五萼,干紫,圓匝齊整,疏密得宜,花葉差小于吳蘭,峭直雄健,眾莫能及,其色特深。(以上二種俱要赤沙泥種)
趙十四,色紫,十五萼,初萌甚紅,開若晚霞。亦名趙師傅。
何蘭,紫色,中紅,有十四萼,花頭倒壓,不甚綠。
大張青,莖青,花大,性喜肥,宜半月一澆。
蒲統領,花之中品,喜肥,宜半月一澆。
陳八斜,花亦稍大,與大張青相類。
淳鹽糧,宜粗赤沙種。
許景初,花不過九萼。
石門紅,莢紅,莖紫,花亦楚楚可觀。
小張青,花青,莖紫。
蕭仲和,莊觀成皆花之下品,喜肥,宜沙土種,何首座、孔俱常品也。(以上數種喜肥用沙土種)
金棱邊,色深紫,十二萼,色如吳花,張干差小,葉亦勁健,自尖處各一線許,直下至葉中,映日如金線,性喜肥,用黃粗沙,更添些少赤砂泥種。
濟老,色白,十二萼,標致不凡,如淡妝西子,不染一塵,葉似施花,高一二寸,又名一線紅,用糞澆泥曬干,兼以草鞋屑圍種,最喜肥澆。
灶山,十五萼,色如碧玉,花枝開展,昂然向上,每生并蒂,花干最碧,葉綠而瘦,一名綠衣郎。
葉大施,花起劍脊最長,真花中上品,惜不甚勁直。(種法同濟老)
李通判,白色,十五萼,峭特雅淡,泡露迎風,宜輕肥。
惠知客,色白,十五萼,賦質清癯,團簇齊整,花莢淡紫,片尾凝黃,葉雖綠茂,但亦柔弱,種用粗砂和泥,夾糞則盛。
馬大同,色碧而綠,有十二萼,花頭微大。間有向上者,中多微暈,葉肥厚,花干勁直。亦名五暈綠。
鄭少舉,色白,十四萼,瑩然孤潔,葉修而散,有數種,于花之多少,葉之軟硬分高下,白花中能生者,無出于此,其花姿質可愛,可謂花中翹楚,草鞋鋪四圍種之,累試甚佳,大凡用輕松泥亦可。
黃八兄,色白,十二萼,干弱不能支花,以杖扶之,須澆肥。
周染,色白,十二萼,與鄭花無異,但干短弱耳,用溝中黑沙泥和糞種之則茂。(以上俱白色)
夕陽紅,八萼花片尖有凝紅色,如夕陽返照。
云嶠,以地名也,花只常品。
朱花,花莖俱紅,短葉婀娜,一千九蕊,乃粵種也。
觀堂主,花白,七萼,花聚如簇,葉不甚高。
青浦,葉雖闊,而花只五六萼。
名第,色白,有五六萼,葉最柔軟,新葉長舊葉隨換,人不愛重。
弱腳,一干一花,色綠,花大如鷹爪,入臘方開,薰可愛。
王小娘,花只六萼,葉亦瘦弱,惟色白耳,黃殿講,一名碧玉,干花色微黃,十五萼,并合干而生,有二十五萼,干雖高而實瘦,葉雖勁而實柔,亦花中上品也。
仙霞,花似潘種,因產自仙霞嶺故名,一云潘氏于仙霞得之也。
魚魷蘭,十二萼;沉水中無影,葉頗勁綠,此白蘭之奇品也,須山下流沙和糞種之,一云蘭質瑩潔,不須以穢膩澆之。
都梁,紫莖綠花,產自都梁縣西小山,以地名也。
玉整花,葉修長而瘦,其色瑩潔,可愛,白花之最能生者,用糞壤及河砂種之,蓋以紅土良,一云即鄭少舉。
四季蘭,葉長,干青微紫,花白質紫紋,自夏至秋,相繼而開,冬亦偶花,不如夏秋之盛。
右(上)譜序所列次下花品,論形質處,闕略頗多,茲采入記中,將以傳信,特為如次,補輯,至敘中有未載者,復增列數品于后縱使尚論難憑,何必妄加刪削,惟是東吳南閩,道阻且長,未得身親目睹,考核詳明,第于譜中摘存品目,以備參觀,遐心閩嶠,實未知果有此花否也,至于近今攜販至蘇者,不過白花一二及魚魷,大葉白,大青等十數種而已,作者語焉不詳,述者擇焉不精,名曰附錄,未堪據為實錄也。
硯漁識
是記鋟版以公同好,隨擬續刻蘭人記事二卷,補遺二卷,并花貌相,一一開明,以便續刻補入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