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小頭目拍著巴掌,語含譏誚,“真是姐妹情深啊。還想報仇?哈,做夢吧。”
他走到小豆身邊,俯首看著小豆的臉,目光冷漠,好似在看一只即將要捏死的小螞蟻。
在小豆憤恨而又不屈的目光中,他慢慢地舉起手。
“你要干什么?”夢潔驚得跳起來,手抓一把毒粉就往他臉上撒去。
小頭目嘿嘿冷笑,手只那么輕輕一揮,那團毒粉便被擊得四散開去,沒有一粒粉末沾到了他的身上。
夢潔愕然地瞪著他。
這小頭目的內力強得驚人,她這點三腳貓的下毒本領根本奈何不了他。
小頭目目光一掃,立刻上來兩名黑衣人,在夢潔怔忡間,一人捉住她一只胳膊,將她擒住。
小豆急得雙眼血紅,掙扎著想要爬起去救夢潔,怎奈身體實在虛弱,努力了幾次都頹然倒下。
“哼,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要去救她?”小頭目看著小豆徒勞的努力,冷笑。
“見你如此痛苦,我還是做做好事,早點送你去投胎吧!”說完,他重新舉起手掌,朝小豆擊去。
夢潔駭得魂飛魄散,大聲哭喊道:“不——”
“砰!”
一聲悶響,塵土飛揚,剛才還趾高氣揚的黑衣人小頭目已被人打倒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半晌爬不起來。
小豆眨了眨眼,愣愣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黑胡子大叔,半晌回不過神來。
本以為自己這次真的是在劫難逃了,沒想到危急之時居然天降牛人,一拳就打飛了那個囂張的小頭目。
眼前可不是牛人么?
渾身上下象個野人。身上穿的衣服,好象是用藤或草編制而成,腳上穿著草鞋,腰上掛著一把烏金吞口大砍刀,更奇特的是,一大叢濃密的黑胡子幾乎將他的整張臉給覆蓋了。
“忠叔!”那邊,夢潔已激動地大叫起來,“哇!你可來了!嗚嗚……”
仿佛流浪多日的孩子見到了日思夜想的親人,夢潔哭得一發不可收拾。
“小姐,別哭了,那個……那個老爺子也來了。”忠叔搓著手,急急地提醒她。
夢潔哭聲嘎然而止。
小豆開始佩服她了。夢潔的眼淚幾乎和水龍頭一樣,說來就來,說收就收。
抓住夢潔的兩名黑衣人對視一眼,紛紛搶上,想給忠叔來個迎頭痛擊。
沒想到腳剛邁出一步,眼前黑影一晃,兩人只覺胸口劇痛,雙雙跌倒在地。
至始自終,忠叔腰間的那把大砍刀都沒有取下用過。
小豆終于知道鐵拳是什么樣的了。
她充滿同情的目光掃了一眼地上躺在地上痛得呻*吟的三人,每人胸口上都可疑地塌下一塊,顯然是被拳頭打斷了脅骨。
其余幾名蒙面的黑衣人從露出的雙眼中都流露出驚駭的神情。
他們來的這幾人不敢說是組織中的精英,但是武功都屬上乘。然而就連他們的小頭目,在這個野人面前,連一拳都躲不過。
這個野人的武功,高得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夢潔此刻卻是滿面驚惶之色,不住地用目光掃視四周。
“別找了,老頭子我在這里!”山谷外傳來一聲極為不悅的聲音,那聲音顯得有些蒼老,卻隱隱有金石撞擊之音。
夢潔臉色發白,“嗖”地一聲象小兔一樣竄到忠叔身后,躲了起來。
“你躲在阿忠身后也沒用。”那聲音又響起。
小豆驚訝地張大了嘴。
剛才這聲音還在山谷外頭,可此刻,居然那聲音就在身后響起!前后只差這么片刻時間。
她急忙轉過頭去,看見忠叔對面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白發蒼蒼精神矍鑠的老頭。
那老頭身材瘦小,卻面色紅潤,一雙眼睛精光湛然。此刻,他瞪著躲在忠叔身后的夢潔,生氣地說:“你長本事了啊,居然離家出走?”
“爺爺,人家……人家……”夢潔眨了眨水汪汪的眼,一臉泫然欲泣的模樣。
“人家怎樣?”那老頭狠狠瞪了她一眼,怒道,“和你說了多少遍,山外的人都壞得很,你不聽,這不就遇到了?”
夢潔弱弱地回答:“也不全是壞人。”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那老頭臉色更難看了,聲音拔得老高。
夢潔看了一眼小豆,忽然腰板一挺,抬頭挺胸地答道:“也不全是壞人!小豆就是好人!”
老頭驚訝地瞟了她一眼,似乎對她忽然間敢于理直氣壯地回答他的質問感到很是驚奇。他淡淡地掃了小豆一眼,哼了一聲,道:“她是不錯,只不過,太過狂妄自大。自己沒有武功,又過于年幼,不但救不了自己,還想幫你,真是不自量力!”
雖然老頭子數落了小豆的不是,夢潔聞言卻是一喜。
爺爺性格古怪孤僻,除了對身邊的親近之人外,從來不多瞧外人一眼,更別說是肯定了。可是爺爺卻說小豆“不錯”,看來已經從心底認可了小豆。
小豆聞言卻是當機立斷,掙扎著爬起,朝老頭拱手施禮:“小豆謝謝老爺子救命之恩。不過,老爺子,你救人……咳咳……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干脆……干脆教我武功得了,這樣,以后遇到這種情況,我也好幫夢潔一把。”
忠叔驚愕的目光瞟向她。
他還沒見過象小豆這樣如此膽大特別的小女孩。一般的小女孩,剛從鬼門關回來,不是都害怕得直哭嗎?她倒好,不但不怕,而且還能如此冷靜決斷,傾刻間便能看清形勢,分清利弊,打蛇隨棍上,要老爺子教她學武功。
她小小年紀,眼光倒是奇準。以老爺子的修為,在這世上還真是鮮有敵手。
只不過,以老爺子的脾氣,不見得想要收徒。這小女孩,只怕求了也是白求。
果然,那老頭瞪著小豆,怒道:“你別以為夢潔喜歡你,就想挾此騙得老頭子我教你武功。你也不去江湖上打聽打聽,五毒怪叟向來獨來獨往,從不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