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驚呼聲響起,牛鴻從床上翻身坐起,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右手有些心有余悸地捧著胸口,那個很久不曾出現的噩夢又出現了,還是那漫天的大火,還是那一聲聲慘烈的呼聲,還有那一道劍光。
牛鴻起身下了床,倒了一杯茶水喝了,略有一絲涼意的茶水灌進肚子里,整個人頓時就清醒了過來,隱約聽到有雞叫的聲音。
天要亮啦。
推開窗戶,一股清新的空氣帶著一絲泥土的芬芳迎面撲來,牛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東方微微泛著的魚肚白,轉身拔出長劍用力刺了出去……
隔壁的房間里傳來一聲“吱呀”聲,木怡青拉開房門走了出來,走到牛鴻房間的窗戶邊,隱約聽見房間里哼哼唧唧的聲音,眼睛貼近窗戶往里面一看,就見一個身影正在上竄下跳,顯然是牛鴻一大清早地就起來練劍了。
木怡青輕輕嘆息一聲,她知道牛鴻在用這種方式發泄他胸中的悲憤,畢竟,殺人者可是楚國的三皇子,有能力競爭楚國皇位的人,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少年郎怎么跟人家斗?
只希望他的心里能夠慢慢地淡忘這仇恨吧,只不過,這種可能性太少太少了。
吃了早餐,牛鴻兩人匆匆離開了小鎮,向著杭州城的方向一路縱馬飛馳而去。
幾天之后,終于看到了杭州城的城門,牛鴻的心里頓時間就有些緊張,他害怕看到的不是筱荷那張絕美的臉龐,而是冷冰冰的血肉模糊的尸體。
“哇,這就是杭州城嗎,比我們那州城要漂亮太多啦。”
木怡青坐在馬背上,仰頭看著杭州城高大的城墻,心頭也是震撼不已,作為云夢水寨的小公主,她是木家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尤其是她的母親故去之后一直留在木家村,再加上云夢水寨跟朝廷打了這么多年,為確保她的安全,她從來沒有來過杭州城。
“是的,這就是杭州城,青青,我們進城吧。”
牛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城門洞上的三個古樸的大字,腦海里閃過筱荷那張絕美的臉龐,憤怒的火焰從眼睛里一閃而逝。
李平西,我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兩人進了杭州城,牛鴻很警惕地打量著身邊,唯恐被李平西的人發現了,這一路上再也沒有聽到關于筱荷的事情了,不過是個清倌人罷了,尤其還是一個已經去世的名妓。
就在牛鴻兩人走進杭州城的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怒州城,一個疤臉大漢一臉風塵地牽著馬,在烈日的暴曬下走進了怒州城。
進城之后,疤臉大汗翻身上馬,向著西城疾馳而去,片刻之后,他就出現在大名鼎鼎的孤兒院的大門之前,翻身下馬用力叩響了大門上的銅環。
院墻之內,蝎子喘息著坐在屋檐下,日頭曬得他有些頭昏腦脹,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堅持在烈日的暴曬下完成了訓練,因為那是牛哥在離開怒州之前交代下來的,無論如何一定要堅持訓練。
而且,自打上次孤兒們跟怒州府同知崔海坤的兒子大戰一場之后,孤兒院的名聲頓時就不脛而走,尤其是當時怒州大營的副將段啟生想要來找他們的麻煩,袁家的老太爺袁通和怒州大營的主將洪光生同時出現。
洪光生狠狠地罵了段啟生一頓,責令他以后不得來騷擾孤兒院,段啟生灰溜溜地走了,袁通和洪光生兩人好生地安撫了孩子們一番就離去了。
當然,袁通臨走之前留下了二百兩銀子。
大家都明白之所以能夠將那群惡少狠奴打得七零八落,皆因為按照牛哥的吩咐去做的結果,按照他的吩咐去練拳,跑步,爬山等等,尤其是大家練了他的那個陣法之后,才能擊敗那些數倍于他們人數的敵人。
這么一來,每天的訓練時間,反而成了大家最為期待的時候,當然,也不會耽誤雜貨鋪里的生意。
只不過,現在孤兒院當家作主的已經不是燕子,而是那個曾經在袁家小姐身邊伺候的丫環冬梅,說是袁家已經將她送給牛哥做小妾了,還是袁家小姐親自送她過來這邊的。
而且,她的嫁妝也非常豐厚,袁家一出手就是五百兩銀子的厚禮。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蝎子從地上一躍而起,疾步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叫道,“來了,來了,誰呀?”
“吱呀”一聲,大門拉開,一張疤臉露了出來。
“任大叔,你回來啦?!?
蝎子看到疤臉大漢,頓時大喜過望,回頭迅速吆喝一聲,“胖子,快去告訴夫人,任大叔回來啦?!?
“啊,任大叔回來啦?”
胖子剛剛做完一百個掌上壓,躺在地上像條死狗一樣地喘息著,聽到蝎子的話,一個翻身就爬了起來,遠遠地向疤臉大漢點點頭,“任大叔,我先去告訴冬梅姑娘,一會熱再來跟你說話。”
“是呀,我回來啦。”
疤臉大漢向胖子點點頭,微笑著拍了拍蝎子的肩膀,“蝎子,幾個月不見,你小子這身體越來越結實啦,阿牛呢,怎么不見這小子?!?
“對了,你剛剛說報告夫人,什么夫人,誰的夫人?”
“任大叔,牛哥去楚國還沒回來呢,夫人就是牛哥的老婆冬梅,這次他們去楚國的時候,袁家小姐把她送給了牛哥做小妾呢?!?
蝎子咧嘴一笑,伸手接過任重來手里的韁繩,揚聲道,“猴子,給任大叔倒碗水來,別在那兒傻站著啊?!?
“什么,阿牛居然破了童子身?”任重來聞言一愣,一把抓住蝎子的手臂,“你說的可是真的,沒有騙我吧?”
任重來不能不著急,為了修煉烈日心經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近過女色,烈日心經也才堪堪入門,想不到這小子才十四五歲居然就破了身子,若是修煉不成烈日心經的話,那他怎么去對付體內的那道劍氣?
師父在世的話還好,可以請他老人家出手,可師父已經去世多年了,而自己又發誓一輩子再也不上懸空寺了,這如何是好?
“這小子看樣子不像是個色中餓鬼呀?”
任重來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心里突然一動,莫非是阿牛的烈日心經已經入門了,當初自己修煉出烈日真氣的時候,也是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