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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塌本墨寶(1)

閻剛和刑術(shù)說那人不是警察,這讓張護士吃了一驚,停止了哭泣,抬眼看著刑術(shù)。

刑術(shù)走到她跟前,示意閻剛松開她,隨后道:“你被他們帶去那個地下室的時候,是不是被蒙上了眼睛?”

張護士點頭,此時閻剛已經(jīng)將她松綁。

刑術(shù)又問:“你進去的時候那個所謂的警察已經(jīng)在那兒了?和你先前一樣,被綁在椅子上面?還被捂住了嘴?已經(jīng)被打得遍體鱗傷了?”

張護士使勁點頭:“你怎么知道?”

刑術(shù)再問:“你有沒有看清楚那警察的警銜?就是兩側(cè)肩膀上掛著的肩章?是什么樣子?形容一下?”

張護士仔細想著,想了半天道:“我想起來了,是淺藍色的,上面有一朵花!好像邊上有一道還是兩道白色的豎杠?”

閻剛在身后拿手機搜索著圖片,隨后從后面遞到張護士跟前道:“是不是這個?”

張護士看著手機上的圖片道:“對對對,就是這個。”

閻剛隨后舉起來給刑術(shù)看,刑術(shù)掃了一眼道:“張護士,你被騙了,這個人百分之百不是警察,這個警銜是三級警督,我這么說吧,比一個派出所所長大許多,略低于公安局局長,這樣說你能理解了吧?”

張護士大驚:“他們還打死了一個警察里面當官的!”

田煉峰此時在后面笑了,那臉上的笑容分明就是“我去,終于找到一個比我蠢的人了”。

刑術(shù)看了一眼田煉峰,田煉峰立即收起笑容。

刑術(shù)蹲下來道:“張護士,首先,警察要是調(diào)查他們的案子,不會穿警服去,便衣刑警你知道吧?你喜歡看電視劇嗎?香港電視劇里面常說的CID就是這個。”

張護士點頭表示明白了。

“剛才說的是第一個漏洞,再者,三級警督除了特殊情況之外,他的工作是協(xié)調(diào)指揮,不會穿著警服去調(diào)查什么案子,這是第二個漏洞。”刑術(shù)說完豎起三根手指頭,“第三個漏洞,如果一個警察失蹤了,而且還是警督級別的,這就是大事,他們很聰明,不會做挖坑埋自己的事情,所以,這個人絕對不是警察,是穿上警察衣服,演一場戲來威脅你的。”

張護士點了點頭,又立即搖頭:“但是他們真的殺人了呀!真的殺人了!我看見那人死了,他們用榔頭敲碎了他的腦袋!”

刑術(shù)和閻剛再次對視一眼,閻剛道:“你放心,他們殺人了,也與你無關,你是被威脅的,法律上情有可原。”

張護士微微側(cè)頭,又被閻剛用手指頂了回去:“別回頭看我。”

張護士只得看著刑術(shù)問:“真的嗎?”

刑術(shù)點頭:“真的,你沒參與殺人,你當時也救不了他,現(xiàn)在我松開你了,我也不計較你對我爸下藥的事情,我需要你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一遍,不過在你說之前,你得告訴我,在你給我爸下藥并且接到我電話之后,你有沒有聯(lián)系過他們,他們怎么回復你的?”

張護士點頭:“有,我打電話給他們,他們讓我不要慌,讓我離開醫(yī)院,走到大路上自然會有人接我,其他的什么也沒說。”

“電話給我。”閻剛伸手,刑術(shù)轉(zhuǎn)身從旁邊桌子上將電話拿起來,扔給閻剛。桌上擺放著的全是張護士的東西,是先前廖洪美綁住張護士之后,從她身上和包中搜出來的。

閻剛打開電話的通訊記錄,指著上面的最后一個通話記錄問:“是這個嗎?”

張護士點頭,閻剛拿著電話立即轉(zhuǎn)身出去了,田煉峰左右看著,隨后也跟了出去。刑術(shù)蹲下來問:“你可以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時,在刑國棟的辦公室內(nèi),棋盤上的棋已經(jīng)下成了死局,刑國棟已經(jīng)占盡了上風,只需要三步,就可以將了鄭蒼穹的軍,而鄭蒼穹也不著急,依然坐在那兒喝著茶,盯著棋盤。

刑國棟起身伸著懶腰:“我贏了。”

鄭蒼穹點頭:“好,再來一盤。”

刑國棟靠著椅背,看著鄭蒼穹道:“老鄭,有意思嗎?你不就想拖著我,不讓我去打擾刑術(shù)嗎?就和你明明沒什么病,還賴在這醫(yī)院不走一樣。”

鄭蒼穹搖頭:“我有病啊,渾身是病。”

刑國棟冷笑了一聲:“你是整個醫(yī)院最正常最聰明的人,一個正常人裝病躲在醫(yī)院,通常都有原因的,你是什么原因我不想知道,所以,我也不想知道現(xiàn)在刑術(shù)在做什么,只希望一件事,那就是平安,我希望你們都平安,我負責的這家醫(yī)院也平安!”

鄭蒼穹直視著刑國棟,半天才說了一個字:“好。”

刑國棟點頭,指了指門口道:“我不出去,免得你認為我多事,你叫人給我弄點吃的來,我還沒吃晚飯。”

鄭蒼穹起身慢慢走出去叫人弄飯了,而刑國棟則坐在那里,看向窗口外面,除了大門口的值班室還有亮光之外,周圍全都是一片漆黑。

地下室內(nèi),刑術(shù)聽完張護士的講述,大概明白了,張護士被人盯上的時候,正好是張護士離婚落魄之時,也差不多是紀德武出事前后的事情。當時的她為了謀生,不得不去做一些與自己專業(yè)不對口、自己毫無興趣,并且不違法、運氣好能賺上一大筆錢的行當,那就是在古玩城內(nèi)擺攤。

“古玩城內(nèi)擺攤?”地下室走廊中,刑術(shù)告訴給田煉峰和閻剛時,田煉峰很是驚訝,“擺攤能賺啥錢?”

刑術(shù)往里面看了一眼,張護士正在狼吞虎咽地吃著飯,她受驚過度加上疲勞,現(xiàn)在是又餓又累,估計吃完就會睡一覺,而且刑術(shù)為了讓她安神不亂跑,故意弄了點小劑量的鎮(zhèn)靜劑放進礦泉水瓶中。閻剛知道刑術(shù)這么做,卻沒有覺得刑術(shù)是為了讓她安神,反而認為刑術(shù)這樣算是“有仇必報”。

田煉峰的驚訝,卻讓刑術(shù)搖頭否定:“在古玩城里面擺地攤的,運氣好,一次性出貨的利潤,有可能比店鋪里面的還要多。首先,地攤給剛?cè)胄械谋熳雍臀寤ㄒ环N錯覺和心理安慰——錯覺是指他們總認為可以在地攤上撿漏,占著便宜,而心理安慰則是指,剛?cè)胄械娜嘶蛘甙攵欢娜苏J為裝修華麗的店鋪會很坑人。”

田煉峰點頭:“我知道了,意思就是說,他們認為擺地攤的沒有自己那么聰明,而自己的眼力又比不上開店的,對吧?”

刑術(shù)點頭:“對,但實際上有時候恰恰相反,擺攤的人當中,有很多高人,而店鋪里面則有很多不怎么懂的人,比如說在我對面開店的張大文。”

田煉峰點頭,在心里牢記著,閻剛則在旁邊道:“插一句話,電話號碼我查過了,沒用,是那類利用軟件隨機生成的號碼,我讓朋友追查過,查出的來源是境外,但這個也是假的,總之要徹底調(diào)查出來很麻煩,還得花點時間。”

刑術(shù)點頭:“那就先查著吧,我最感興趣的還是張護士的事情,據(jù)她回憶過去和那些人找上她的過程,我推測,這群人就是在她擺地攤的時候盯上她的,我問過她,在古玩城內(nèi)是否有誰知道她護士的身份,她說有很多人都知道,所以,這個范圍就變得很大,只能確定這個團伙當中有人也經(jīng)常出沒在古玩城之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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