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煬川走后,我拿起手機撥打霍天曄的電話,可惜永遠是無人接聽的提示。自己因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急哭了,仿佛陷入無助恐懼的地步,甚至懷疑是屋內的信號不好便拿著手機四處走動卻依舊打不通,只能放棄轉撥魏巍的電話,結果也是無人接聽直到最后竟直接掛線,就在我急得無可奈何時猛然想起張蘊筱,哭著喊著叫她幫我找霍天曄,而她迷迷糊糊地狀態應該是喝醉了,反倒罵了句神經病便把電話掛了,看來我是別指望她了,不死心繼續撥霍天曄的電話,一直撥,一直撥,渾然不知天邊悄然泛白。
最終,魏巍的電話通了。
“霍天曄在哪里!”這句話幾乎是我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來的,生怕電話突然中斷。
魏巍頓了一秒,很快恢復常態,回復:“霍總恐怕還未起身。”
魏巍的聲音平靜穩重猶如午夜飄蕩的梵鐘聲,沉郁渾厚,我才發現現在還是凌晨五點。
“我不管,讓霍天曄接電話!”我態度堅決,更多的是無理取鬧的命令。
魏巍不慌不忙作答:“小滿小姐,您可以九點之后再找霍總,如果沒其他的事,我先掛了。”
我一聽他這么說,心急火燎地對著手機大喊:“等一下!”
慶幸魏巍沒有掛線。
“你們在哪?”我豎著耳朵問。
魏巍回答:“香港。”
通話在下一秒瞬間終止,我忐忑不安的心跳得七上八下。
這樣魂不守舍的狀態一直熬到早上七點,估摸著圖圖也該醒了,本打算叫她替我安排當天去香港的車,可自己由于整晚處于高度恐懼的狀態已經困得兩眼睜不開,迷迷糊糊便睡著,而圖圖趕來時我睡眼惺忪已是晌午,烈日當空。
她對于我急躁的情緒顯得疑惑,連問:“姐,你怎么要去香港?”
我知道她的顧慮,因為按計劃當天下午自己應該是和張蘊筱飛普吉拍雜志封面的,可我卻執意讓她跟張蘊筱說取消行程,圖圖聽后愣在原地傻眼了,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趕緊打電話向張蘊筱說明情況,半個小時后張蘊筱帶風殺到了我家,一進屋便逮住我問:“你要去哪?”
我沒空跟她解釋就說了兩字:“香港。”
“你去香港干嘛!你不知道下午要飛泰國?”張蘊筱沉著臉提醒。
我急了,張口就說:“我要去找霍天曄!”
張蘊筱估計猜到些原因,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瞪著我,呵斥:“你瘋了!”
我知道自己現在說什么,她都聽不進去,想著只有等回來后再解釋:“我就去看看,不會花多長時間。”
自己剛拿開張蘊筱的手竟又被她牢牢抓住,她冷眼質問:“現在都到什么情況了,你難道不知道?之前都沒見你這么關心過霍天曄。”
我看著墻上的分針一下一下的轉動,心急如焚:“易煬川說霍天曄快死了,我得去看看。”
“他倆現在鬧得不可開交,易煬川會跑來跟你說霍天曄出事?恐怕他巴不得……”張蘊筱說到這眸中掠過一絲慌神的異光,或許她跟我猜的結果一樣,可她下一秒又立馬否定自己的猜測:“不可能!”
但無論現在的猜測是什么,我都必須親自去驗證。
“放開我,我要去香港!”我依然堅持自己的決定。
張蘊筱情急之下用極其兇狠的眼神投向了圖圖,圖圖立馬會意轉身將房門反鎖。
我很無奈,無法理解她們荒唐的做法,但仍舊央求:“放我走,張蘊筱。”
“你給我聽好!無亂他倆最后誰輸誰贏,你現在哪兒都不能去!”她大力將我按坐于沙發上告誡。
我知道她在保我,同樣也是在保她自己。依現在的局勢,我去哪一方都是告訴世人自己的站位,一選錯便是萬劫不復的結果,但我沒有她那么心思縝密,而是單純只想確認霍天曄安好與否。
“他們有自己的解決方式,你不要再添亂了。”張蘊筱竭力控制我的掙扎,苦口婆心規勸就差沒給我跪下了:“如果沒有個了斷,霍氏爭權又將持續到何時?”
我聽著,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聽了,一針見血地反問令我沉默不語,終于不再做無謂的抵抗。張蘊筱說的沒錯,霍天曄易煬川的心結積怨已深,并不是因為我才爆發的,而我只是導火索罷了,就算沒有自己的出現,易煬川仍然會對付霍天曄,該面對的終究會來,誰又能躲得過。
“這段時間,你不想工作的話,我來安排。”張蘊筱見我情緒穩定,心中大石落下,她并不是不知道我心中的僝僽之苦,只是這次的局勢連她也揣摩不透,她不能再任由我的脾性肆意妄為了。
我愔愔無神坐著,情緒低落,心頓時如墜冰窟窿,寒氣刺骨。對于自己而言,霍天曄和易煬川就如同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個傷了,我都不好受。想到這,嘆著一旦氣,故意拖得長長,仿佛自欺欺人可以幫助著減輕身上的憂慮,心卻始終沉重得打不起精神,放棄了一切能掙脫束縛的辦法,而是靜靜地等待最后判決,什么結果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快點結束這般膽戰心驚的折磨。
三日后,霍天曄已霸主之勢回歸霍氏掌舵,易煬川籌謀已久的奪權大戰在一夜之間蕩然無存,這么快的謝幕證明我們的擔心都是多余的。看來,霍天曄早就部署了每一步的策略,不但輕而易舉地拿下了易煬川手上的股份就連其旗下的所有投資相繼收入囊中,這場毀滅性的暴風雨背后最大的贏家是霍天曄,他在沒動用杜歐秦三大家族的情況下直接就將易煬川壓得毫無翻身之日,我甚至聽說秦鷹因為這次的奪權也損失慘重,丟掉了在南非的軍火壟斷生意,而現在的易煬川真的只是易煬川了,沒有人知道他是李霈然的事實,依然只是世人眼中受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璀璨影視新星,可惜在事業上升期突然宣布出國進修,至于何時回歸給出的答案是遙遙無期,眾迷妹們哭到一片,霍天曄的手下留情倒是出乎我和張蘊筱的預料,或許血濃于水的作用在這時是最好的解釋。
因為臺風的影響,悶熱難耐的高溫暫時被大風取代,狂風暴雨之后是水淹樹倒,滿目瘡痍。
我佇立于窗前默默望著劫后重生的小院,不禁嘆息,世事無常。
哎……
易煬川終究還是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