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底線
- 曾以為奈何情不淺
- 周若雯
- 3452字
- 2018-04-28 20:32:12
啪!Ipad直接被重重摔在桌上,砸得那個響聲聽著都痛。
“怎么回事!誰能告訴我怎么回事!”張蘊筱氣得血氣攻心,兩眼瞪得像十五的月亮恨不得把我給生吞了。
圖圖嚇著,耷拉著頭縮在一旁不敢吱聲,我同樣發虛只能等著張蘊筱發完脾氣。
“看看!這都是些什么!”張蘊筱氣得開始在包里翻來翻去,我猜應該又在找速效救心丸,她磨蹭了半天也沒翻出個什么,心煩氣躁又瞪著圖圖吼:“你來念,念給你家月亮姐聽。”
圖圖面露難色,畏畏縮縮地瞄我。
“我叫你念,耳朵聾啦!”張蘊筱全身都是火,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自燃了。
我瞧她那副難受勁便朝圖圖點頭。
“就照著標題念!”張蘊筱冷眼命令。
圖圖得到我的默許后膽戰心驚走去拿起Ipad,猶豫幾秒開始讀,聲音微顫:“當紅女星月亮哈妮娜肉搏掐架兩敗俱傷……”
圖圖的聲音越來越小,念完第一條便停下來,數次偷瞧我和張蘊筱的臉色,不料張蘊筱橫眉豎眼提醒:“接著,誰叫你停的,全念出來。”
她只好又照著讀:“《霍氏總裁前后兩任女友爭寵火拼,滿地打滾》、《辣眼!月亮紅毯禮裙被扒半露春光》、《女星紅毯禮服脫落,誰更有心計》、《月亮哈妮娜的新仇舊恨》、《誰是……”
“別念了,別念了!”我還沒喊停,張蘊筱已經坐不住了,她聽得耳根子煩,昨晚的丑態被登諸報刊和網絡,現在的心情的確無法用言語表達,火冒三丈地質問:“不是說照片全刪了,為什么還會被登出來!”
此刻,她的嗓門大到快將房頂給掀了,圖圖嚇得哆嗦差點摔了Ipad,我也一臉郁悶。
“姐……”圖圖抱著Ipad哭喪著臉解釋:“我真的是挨個檢查完的,的確都刪了,事后也給了封口費。”
“刪了還能登出來?”張蘊筱壓根兒就不信她的話,情緒一激動便下死命令:“去給我查誰買給雜志社的。”
圖圖委屈地不敢吱聲,瞬間淚如雨下,偷偷抽噎起來。此刻,我再不幫她就沒人能幫了,自己趕緊打圓場:“算了吧。反正已經登了,黑燈瞎火的也沒拍到什么,最多就是裸背。”
“你!我都不想說了,多說無益,這么重要的場合你就不能忍忍?”張蘊筱同樣不給我一點面子,她也是氣爆了,前段時間剛壓下了我和戴奕新的事,現在又出這檔子事夠她受的。我剛想解釋,她已伸出手示意我不要說話,一臉生無絕戀地說:“什么都不用說了,讓我靜靜,我怕是再聽見個什么會死在這里。”
我暗笑她現在快被逼瘋的處境。
“別氣了,我下次會注意的。”自己討好講:“正好告訴他們,我也不是吃素的。”
“我也不是吃素的。”張蘊筱學著我的語氣重復說了一遍,眼神鄙視。
張蘊筱沒呆多久便拎著包走了,或許是眼不見心不煩,我也沒多問畢竟以她的能力平息這事還是綽綽有余的。果然,張蘊筱火力全開買通了數家網站連夜發通告話鋒一轉矛頭直指哈妮娜,揭露她為了炒作不折手段的多件實例,可以說是把她祖宗十八代都給扒了個底朝天,從此我再也沒見過哈妮娜,她似乎退出了娛樂圈,很多人猜測是因為得罪了我,是我利用霍天曄的關系將她封殺,但事實恰恰相反,霍天曄什么也沒做。我最終贏了這場無硝煙的爭斗,人云亦云無數個夸大其詞的版本解釋不清,也因為這件事的爆發,沒人再敢輕易滋事,現在這個社會有人際關系可以利用也算是本事,就怕擱在那浪費了,生了霉可惜了。
而我再見到易煬川是八月底,自己剛從成都參加完蔣夢涵自創服裝品牌的旗艦店開張儀式卻因臺風‘天鴿’的影響導致班機抵達深圳延誤六個小時,當我出閘時已經晚上十點便直奔指定地點,車子已經在等候,可當車窗搖下竟然見到了易煬川,我錯愕卻迅速提高了警覺性。
“上車。”易煬川沒跟我廢話。
我站在原地以最快的速度考慮利弊關系,將行李箱放好后坐上副駕駛位,車子待我系上安全帶緩緩啟動。
“圖圖呢?”我謹慎問。
易煬川控制方向盤,仿佛也把我牢牢控制住了。
“怎么見到我不開心?”他突然轉過頭給了我一個調皮溫柔的笑容。
如果是在以往我肯定會與他斗嘴,可現在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人獸無害的單純少年了,越是溫順體貼越充滿危險,我猜不透易煬川清雋溫潤的面容下如無底深淵的城府,不知道他的話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我們之間早已有了防備彼此的隔閡。
“你把我送回家就可以了。”我說完這句話再也沒吱聲。
易煬川同時專注于行駛。
回到家,我將行李搬進后跟易煬川道了謝準備關門,他竟將手擋在門沿邊,我不想跟他有過多糾纏準備關門,他居然一下子把門推開直接進屋,還大言不慚地抱怨說:“我這么辛苦送你回來,還在機場等了七個小時,也不請我進來喝杯水?”
我看著易煬川自以為是的身影敢怒不敢言,只能鎖門跟在他屁股后面進屋。
“想喝什么,喝完立馬走人。”我不耐煩道。
易煬川倒是不急,舒舒服服躺在沙發上閉眼提醒:“對著像我這么帥的人,態度最好溫柔點,要微笑,smile,understand?”
我聽完忍不住露出憎惡地表情,假裝輕言細語再問:“請問您要喝什么?”
易煬川依然閉眼,他看起來的確疲憊,我在他沒回答時已經倒好了牛奶走到他面前,他歷來有睡前喝牛奶的習慣:“喝吧。”
易煬川這才慢悠悠睜開眼,漫不經心地盯著我,眼神空洞無力。
“快點起來,喝了趕緊走人。”我遞著杯子催促。
易煬川終于起身伸出手,我以外他要拿杯子,不料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肘將我攬入懷中,杯子瞬間掉地導致牛奶和玻璃渣散落。
“我看見你跑出去追他了,為什么,你不是答應過我嗎?”易煬川低沉不爽的聲音在我耳邊警告:“下不為例。”
他最后四個字讓我松了一旦氣。
“放開我。”我掙扎著。
易煬川卻依然將我緊緊抱住,嗓音沙啞疲倦:“我最近很累,不要再動了。”
易煬川沒有撒謊,他最近的確是很累,誰會想到霍老太在臨終前竟將自己在霍氏百分之十的股份贈送給了易煬川,或許她是真疼愛這位遠方曾重孫想他衣食無憂,可萬萬沒想到這樣做會給她自己的親孫子帶來麻煩,霍天曄作為霍氏集團最大持股人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而剩余股份掌握在其他股東手中,易煬川居然能在短短的時間內說服他們將股份賣給了他,再加上他前段時間一直暗地里稀釋了霍天曄手中的股權,現在他與霍天曄算是旗鼓相當了,而霍天曄在霍氏的地位岌岌可危,外界傳得霍氏要變天的新聞可能是真的。
“那個位置對你來說這么重要嗎?”我如他所愿靜靜待在他懷里。
易煬川沒有回應,依舊閉眼,我不知道他是真睡還是假睡,可明白那個位置不是一般人能坐得穩的,易煬川雖然有不可小視的能力,但跟霍天曄斗想必還是稚嫩了。
“他答應過我放過你,他做到了,而你答應過我不再與他斗,你的承諾又在哪里?”我的言語充滿鄙視怨忿,腦海中是霍天曄幾次異常的畫面,如果他真的病了,那么又將怎么應對霍氏最近的動蕩。
“我累了,不要再說了。”易煬川眉頭微蹙,低聲警告。
“你言而無信……”我繼續說著,心中那股憤慨連自己也控制不了。
“我叫你不要再說了!”但我還沒說完竟被易煬川抓住頭發忿戾甩開,下一秒自己摔倒在地上,手掌剛好被玻璃渣劃過,疼痛感和鮮血同時涌出,慶幸只是小小的擦傷并無大礙,易煬川瞬間清醒趕忙起身沖來檢查傷口。
“別碰我!”我握著受傷的手怒目呵斥,胸口是一股無法形容的情緒在肆意翻騰。
易煬川頓然定住,不敢輕舉妄動。
“你走!”我被激怒大聲怒吼。
易煬川似乎不為所動,他臉色陰沉無視我的厭惡,反倒命令我:“過來!”
我沒有聽他的話,兩人就這么僵持著。我的反抗令易煬川暴怒,在他準備強逼我時自己眼疾手快拾起地上最大塊玻璃渣碎片至于頸部,眼白因血絲擴張而漲紅,倔強堅決地再次下了逐客令:“你走不走!”
易煬川沒有想到我會做出如此決絕的舉動,以死相逼的態度讓他氣得握緊拳頭恨不得一把奪過我手中的玻璃碎片,太陽穴處的青筋隨著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白熾燈下的易煬川冷血陰鷙,我明白自己現在有多危險可也不愿意向他妥協。
“為了他,你真的要這么做?”易煬川凝視著我,面無表情問道。
我不想與他多費口舌:“不管是不是為了霍天曄,我也不想再看到你,我和戴奕新的事已經被爆出來了,我不會再受你的要挾。”
“真的?”易煬川挑眉再問,出人意料的平靜竟讓我毛骨悚然,難道他又要做什么陰毒的事?
我來不及多想,開口急問:“你什么意思?”
易煬川驟然一笑,笑得得意笑得猙獰。
“你既然這么關心他,難道不知道他快死了嗎?”他故意反問我,故意將死字拖長。
死了?我身子瞬間一震,怵頭望著張狂毒辣的易煬川,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么?什么死,霍天曄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我驚慌丟掉了手中的玻璃碎片朝易煬川歇斯底里質問,傷口還在流血,滴落地上慢慢與牛奶融合,最終繪出了一幅模糊的雪中紅梅,可一點兒也不漂亮反而丑陋刺眼。
“我說他死了!死了!整個霍氏很快就是我的了。”易煬川的眼睛里霎時間迸出置人于死地的怒火,他已經被仇恨吞噬喪失理智,不等我回神直留下了狠話,摔門離開。
“滾……”
我發瘋似的怒吼,癱坐于地上,惱怒中更多的是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