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頭很暈。
“姐……”圖圖輕喚,一臉著急。
而張蘊筱坐在旁邊,我特意摸了摸被窩里的溫度,沒做夢,算是放心了。
“你怎么來了?”我不想浪費力氣,疲薾靠于床頭直接問:“誰救的我?”
“小川。”張蘊筱淡定回答,床頭柔和泛黃的壁燈襯得她妝容精致,臉色嚴肅道:“你都這樣了,我能不來嗎?我看還是有必要留在這天天守著你,指不定下次又出什么大事,來回機票錢也省了。”
我聽著居然想笑,她倒是為我操碎了心。
“姐,你可把我嚇壞了,要不是川哥在車上發現你不見了,恐怕大家都回了上海……”圖圖急得皺眉,滿腹內疚。
她還沒說完,張蘊筱勃然變色瞪一眼,眼神里那道不可饒恕怒光嚇得圖圖低頭不語。
“不是叫你跟在她身邊的嗎!你人呢?”張蘊筱臉色恚怒陰沉,毫不留情面地大聲叱責:“不想干就滾!”
“張蘊筱!”我見她來真的立馬吼住,圖圖早已怕得站在床邊嗚嗚咽咽的哭起來,委屈卻不敢反駁。
我忽而想起臉上的噬痛,擔心喚:“快拿鏡子來。”
圖圖一驚慫在原地,掛著淚。
“聾了嗎?還不去拿。”張蘊筱怒氣未消,滿臉慍色。
圖圖這才縮手縮腳拿來方鏡,我一照忐忑的心頓時安定,還好沒破相只是起了很多紅包如過敏一般。
“怎么回事?”張蘊筱見我傷成這般模樣料定有事。
此刻房間里只有我們仨,我終于對昏睡之前的事有了印象,心中那團讎憤的怒火蹭蹭直竄,眸光寒滲。
“他呢?”我抬眸問。
張蘊筱看了我一眼,知道在問易煬川,回答:“他見醫生幫你處理了傷口,吃了退燒藥,沒多大事就走了,房間里人太多會引起注意。”
我沒再追問。
“戴奕新也封鎖了消息。”她補了一句:“對外稱你得了重感冒。”
我閉眼,很累。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會一個人留在那的。”張蘊筱很疑惑:“聽說小川發現你時整個人厥冷。”
我卻問:“趙侞湉呢?”
“趙侞湉?”張蘊筱一時跟不上我的節奏,下一秒又突然恢復她的招牌嗤笑:“她現在……”話說到這貌似明白了什么又盯著我挑眉勾笑:“放心已經有人替你教訓了。”
“教訓?”我疑訝:“誰?”
張蘊筱竟然搖頭。
“什么意思?”我更加回惑。
“你昏睡這段時間網上瘋傳她從導演房間里走出來的視頻,呆了一整晚。”
我聽后將眸光瞟向圖圖。
“不是我。”她立即搖手否認。
“你知道這事?”張蘊筱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圖圖補充:“還曝光了她跟導演的露骨短信,甚至連她和吳昊的戀情也被挖出來了,激得吳昊那些粉絲發了瘋的在網上狂罵她。”
張蘊筱聽得意猶未盡,表示默認。
我向來就不太愛管閑事,更何況是娛樂圈的八卦新聞,可此一時彼一時,心里倒是開心。
是誰?是誰比我還要心急找趙侞湉算賬。
“你覺得是誰。”我問張蘊筱。
看她的表情這次真不知情:“管他是誰,也算幫你出了口氣,免得弄臟了我的手。”
我陷入思忖。
是易煬川?不可能,他和趙侞湉的關系不至于為了我搞這些費勁的事。
是戴奕新?也不可能,他是這部戲的制片人,鬧出這樣的丑聞對他來說沒半點好處。
難道是霍天曄?更不可能,他已經消失快半年了,再則以霍天曄的脾氣不屑做這些背地里的事,他喜歡直截了當。
那到底會是誰?
因為受驚加淋了一夜雨感冒,劇組破例準許我休假三日,回組后發覺現場警戒加強防止大量媒體娛記阻礙拍攝進度。說實話像趙侞湉這樣的女明星花邊新聞每天是層出不窮,影視圈的人習以為常,再弄出個天大的事,戲還是得拍畢竟是簽了合約的,只是網上的輿論咒罵沒停歇,趙侞湉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自然人氣和名聲都受到滑鐵盧式的影響,整天沒戲拍時就躲在角落或酒店房間里足不出戶暫無任何回應,一副受害者的姿態讓眾人自行猜測。
而網上大多數人都在罵她,只有小部份眼瞎的替她叫屈,可不出一天時間又出現一段語氣囂張的錄音,主角還是趙侞湉,從內容辨出時間應該是陪睡視頻發生后沒多久,她的言語透著毫無所謂,指這事過段時間就消停了,還指名道姓說了幾位女演員也因同類事件被曝光反倒名氣大漲,再做點公益活動或是參加綜藝節目肯定能洗白,誰又記的之前的事。此語音一出瞬間引起嘩然大波,不費吹灰之力徹徹底底撕掉趙侞湉假裝無辜受人炒作的賤人臉,看來的確有人想將她置于死地,這有多恨。
兩日后,我在張蘊筱那得到了答案,目瞪口呆。
誰會料到竟查出幕后指使人居然是秦若。
“你沒搞錯?怎么是她?”我聽著電話,怔住,榣貳質疑。
張蘊筱謔笑:“早就告訴過你,她不好惹,現在明白了?”
腦海里浮現秦若那雙鬼魅般棕紅色的瞳孔,不禁窒惕冷顫。
“她為什么要……”我一時愚鈍。
電話那頭的張蘊筱冷笑:“還能為誰?”
難道是為了易煬川……
“她到底是什么人?”我急著追問。
張蘊筱見我不罷休,無奈回答:“秦鷹。”
秦鷹?
我在心里默念幾遍,驟然定神,竦息反問:“澳門秦鷹?”
張蘊筱默認,我也終于明白張蘊筱說惹不起秦若的理由。
看來,真的是惹不起,太子女。
秦鷹,江湖上尊稱鷹哥,黑白道上都是叫得出響當當的頭號人物。我跟霍天曄的那些年是有聽過秦鷹的事,表面上是澳門股界的巴菲特,實際私下買賣復雜,更沒想到秦家和霍家也是世交,當年秦鷹和霍天曄父親霍崤曾一起在非洲倒賣軍火生意起家,兩人是拜把子兄弟,生死之交。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我盤問張蘊筱。
她沒吱聲。
想想自己問這話也算多余。
“趕緊拍完戲就回來,你想解約的事,我已經跟老板談過了,好聚好散。”
我聽出弦外音,她是在提醒我別趟這渾水。可這不是愛錢如命的張蘊筱該有的反應,我想連她都怕得罪秦若,那易煬川之前會對秦若那么冷淡而且又怎么敢對我做出那些出格的事,他難道不怕秦若知道后后果嚴重嗎?他不怕得罪霍天曄,不怕得罪秦若,況且還和蔣夢涵關系不一般,照現在的局勢單純認為易煬川是個年少輕狂又正值當紅的小鮮肉說法已經站不住腳,他到底是什么人,難道也有什么驚人的背景?
“你還知道什么?”我逼問張蘊筱。
她沒有應答,既然不愿意多說,我也不勉強,可有一點能確定,她肯定有事瞞著我。
我頓了半秒,開口:“查一下易煬川的底細。”
“小川?”張蘊筱很驚訝。
我沒再重復。
放下電話越想越困惑,仿佛所有人都清醒著,只有我還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