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煬川這次來象山無非是與陳糠討論電影合作的事,而我的戲份基本拍完,剩下的時間便是補拍鏡頭,最多一個星期就可以回深圳,所以急不可待聯系了張蘊筱提前訂機票。
其實,這晚我和他只做了一件事。
永遠記得自己在易煬川面前脫掉衣服光背遮胸的情景,當時房間里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防止被偷拍,這樣裸露的場面對我來說沒什么不好意思,或許是已經把易煬川當成了自己人,他是我弟弟,小我五歲并且心智還不成熟的弟弟。
壁燈柔暖,我側窩于沙發上,清瘦的背影映在墻上,淡淡的暈開。屋內暖氣似乎還沒起作用,易煬川拿著藥膏和棉簽已在我身后挨著坐下,我很隨意撥開頭發,摸了摸長了,他卻沒動靜。
“怎么呢?”我問。
易煬川回答:“這么嚴重?”
我不在意:“最近忙著拍戲也沒顧上。”
剛說完話,身子不禁發顫,脊梁頃刻掰直,他的指尖在膚上隨意徘徊。
“老實點!”我還是有些緊張卻故意壓低聲警告。
易煬川倒聽話,開始認認真真抹藥。
“痛嗎?”他問,不帶任何情感。
我沒聽清楚:“什么?”
“痛就叫出來。”易煬川自顧自地說著。
這樣訓人的態度讓我總覺得他是我哥才對,暗思細想貌似聽出點別的意思,難道他發現了我被霍天曄打的地方?可又不敢肯定,畢竟我的眼睛沒長在背上,不知道那里是否有挨揍的傷痕。
“別亂動,擦完就趕緊睡。”最終還是他岔開了話題。
我保持姿勢緘默,易煬川小心翼翼幫我穿好衣服后突然走開,此刻就算屋里的暖氣再熱,可他一離開,我就覺得冷。我坐在沙發上呆呆望著易煬川,他從自己帶來的背包里掏了些什么又折回坐在我對面并將薄毛毯搭在我身上,伸出一只手掌。
我疑惑問:“什么?”
他手掌平攤,四根手指來回小弧度抖動。
我謹慎問:“干嘛?”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指,我嚇得尖叫往后縮。
“快點,還想不想睡了?”易煬川另一只手竟拿著指甲鉗。
我頓時明白,松了口氣,翻了個特大的白眼。
此刻,兩人的身影被燈光投射于地上,房間里只有指甲鉗發出的清脆碰撞聲,似曾相識的畫面使我動容,默默望著易煬川一臉認真專注,這是他工作時才有的表情,而我竟希望時間能過得慢些,長長的指甲最終被易煬川修剪的整整齊齊,我再一次確定他除了當演員模特之外,還適合做美甲工。
翌日,醒來已是十點,我自從進組拍戲就沒睡過安穩覺,睜眼時嚇得表情夸張。
我的個乖乖,易煬川居然對著躺著,他什么時候下來的?昨晚明明是他睡床上,我睡地下。當然我要替他澄清,這并不像電視劇里演得那樣因為整個房間是他的就霸道將我攆到地上睡,而是我從小就認為睡地上才有安全感,睡得著罷了。
接下來,易煬川的眼皮在動,我一直盯著他,好奇他第一眼看見我又會是怎樣的表情。沒想到,他睜了睜眼毫無焦距般望著我后直接爬起朝浴室走去。我頓時腦海里出現一百個失望的大特寫,暗暗罵自己是年紀越大越愛胡思亂想。
事后,套房餐桌上已擺好酒店送來的精致早餐,看來易煬川早就醒了。我等他洗完澡出來責怪他不叫醒自己,他反嗆說今早根本沒我的戲,我想想也是,看來他對我的行蹤和日程安排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稍后,我洗漱刷牙穿好衣服拿了個三明治準備撤了,可剛走到門口門鈴突然響了,整個人被嚇得手忙腳亂,而易煬川竟然悠閑坐于沙發上喝著橙汁,我急得臉紅東躲西藏,當時的窘樣跟他在大理被我困于浴室里的情景沒什么兩樣。
我瞪大眼望著他,他倒安然自若。
我站在原地朝他比著夸張的啞語焦急試問,開還是不開?
易煬川一臉鄙視直接起身繞過我,我當時想拉也拉不住,本來就脆弱的心臟基本爆了。
【哎,年輕人就是任性,做事都不想后果的。】
門打開那一剎那,我雙手捂臉,當時的情況完全可以用‘掩耳盜鈴’、‘一葉障目’來形容也不足而過,可奇怪的是接下來沒有任何聲響,我透過指縫看見了扎西多吉,瞬間由驚轉喜。
“你想嚇死我呀!”我直接甩手狠狠劈向易煬川的后腦勺。
他抱頭痛叫:“淡定,淡定……”
而扎西多吉此刻立于門外目瞪口呆,嘴巴張得大大。
“淡你個頭,都給我進來!”我怒火中燒一聲暴吼。
要不是看在扎西多吉的份上,我非把易煬川好好的揍一頓。
【現在的年輕人太不懂事了,也不為我們這些經不起嚇的長輩著想。】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我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在扎西的護送下離開易煬川的房間回去自己酒店,而接下來幾天內易煬川時常出入《白頭吟》劇組,沒事就猛刷存在感,慶幸的是我拍戲時他都不曾出現,應該是怕我受影響故意回避的。另外,這個時候的《白頭吟》劇組除了迎來易煬川之外,還有一個人便是楊希茜,她因為個人音樂會巡演耽擱才最后進組,真人跟照片上一樣漂亮,笑起來嘴角有兩個小梨渦,從內到外的優越氣質讓人心生妒忌。
我特別喜歡偷偷望她,可能是因為易煬川的緣故。
他倆是大家眼中的完美CP,連易煬川微博下的評論永遠都是網友們按國際慣例@楊希茜。
其實外界也在傳易煬川早有位穩定的富二代女友,由于女方家世顯赫人脈背景廣卻相當低調,易煬川為了保護兩人的關系不曾公開。我對這件事一開始持質疑態度,不是因為易煬川,而是從未聽張蘊筱提過,按她的個性要是知道肯定會跟我說,哪怕提個只字片語,既然沒有就說明她也不知道,推測倒是合理,可心里第一時間還是出現了一個人,秦若。
從任何方面對號入座,她的條件都很符合這條空穴來風的小道消息。
我貌似有些不爽,為什么不爽只有自己知道。
從那晚在易煬川房間里睡過后,他便要求我每天去他那搽藥,我拗不過他,每次是冒著生命危險打扮得連親媽都認不出進去,次日又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樣的狀態持續了三天,劇組突然進入緊急狀態,易煬川火速撤離象山返回上海,我以為自己和他的事被拍到了。不料楊希茜隨即被劇組保護起來暫停拍攝工作,造成這一原因無非是神通廣大的娛記偷拍到楊希茜的倩影從易煬川的房間里出來。
我挺納悶的。因為按照片上的時間和位置判斷當時在易煬川房間里的人應該是我才對,那么楊希茜其實是從戴奕新的房間出來的,媒體應該不知道易煬川來了象山,更沒想到他還住在戴奕新隔壁,所以這場烏龍的真相只有我們幾個人心里明白。
楊希茜……戴奕新……
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竟然在一起了?
戴奕新也挺厲害的嘛,保密工作相當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