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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友誼的小船 翻了

客棧老板是上海人,在大理還經營一家飯館,上下兩層裝修亮堂,我們仨憑借住客身份享受八折優惠,用餐坐臨窗位,天邊出現詭異的火燒云,鄰座小孩大嚷有妖氣,童言無忌。

男生的年紀比易煬川小一歲,不高偏胖,性格溫和,由于出國留學的緣故對國內娛樂圈并不了解,所以不知道易煬川的真實身份,我們也沒刻意去問彼此的姓名,此時的萍水相逢恰到好處。吃完飯,他帶我和易煬川在古城里轉悠,白天還熱得流汗,傍晚氣溫逐漸下降,易煬川拿出圍巾給我披上,我獨自走在他們前面穿梭于人群之中,皓月凌空卻無繁星點綴,逛了一圈也就那樣,無太多特別之處。

我問男生,人民路在哪里。

他說不遠,穿過復興路便是。

人民路,其實我和易煬川下午逛過,只是沒太留意?,F在突然有興趣是因為翻了客棧里那本關于大理窮游的雜志,上面特別提到了這條街,果然晚上比白天熱鬧,整條街燈火通明,狹窄深長看不見頭,形形色色的地攤統統出來,這支龐大的隊伍中還有老外。他們有的架起臺子賣,有的干脆在地上先鋪一塊布將商品在上面,大多首飾富有異國風情或神秘民族特色,攤主為了賺錢會騙游客說是從尼泊爾或XZ帶回來的,可明明是義烏批發貨硬要講手工制作。當然來這里買東西的人并不在乎價錢而是旅途中的開心,我也挑一對掐絲花紋紅珊瑚月牙形長耳環,掛在耳墜上來回晃動,流光溢彩。

我問,好看嗎?男生笑著點頭,而易煬川只幫我捋了捋額前凌亂的劉海。

整條街走了一半似逛花燈,反倒大理的酒吧很安靜。

忽而耳邊傳來熟悉的歌曲,心貌似被攥住,豎起耳朵四處張望。易煬川察覺我的異常,問怎么了?我無暇理會,目光落于十字路口右側的小巷,那里圍著一群人,自己走過去擠到最前面。這是一間咖啡館,門口有位男青年坐在兩根橫放的巨型木樁上自彈自唱,他對面的一排人都靠墻角而坐,沒有位置的就直接站著聽。我正想朝易煬川和男生招手,一扭頭發現他倆已在身旁,易煬川經歷了下午被粉絲認出的教訓此刻戴上了口罩,我試探性跟他說自己也想坐著聽,易煬川竟同意,男生便引我們進入人群靠邊坐下。夜空下,一群來自四面八方的人因為歌聲聚在一起,不問出處,不問過去,不問將來。

……

我現在唱的這首歌

就代表我對你訴說

就算日子匆匆過去

我們曾走過

……

就算日子匆匆過去

我們曾走過[1]

……

暗殤的歌聲緩緩停止,吉他弦的顫音漸漸消失,夜風吹得心涼,眼眶偷偷濕潤,這是一首不需要太多技巧的歌,或許任何人唱也這般動聽傷懷,因為都是一群有故事的人,殊深軫念。我想念戴奕新,想念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日子,猶如昨日歷歷在目。揪心的酸楚一時間涌上心頭,整個人只剩下呼吸,一呼一吸,一呼一吸,一呼一吸,故意將帽檐壓低,身子縮卷緊緊攥著圍巾,眼淚偷偷流出生怕被別人發現,特別是易煬川,怕他笑話我,說我沒出息。

夜深,終于有幾顆若隱若現的星星,風越來越大夾著細砂,我竟然還在幻想,幻想著有一天能跟戴奕新重歸于好,不知他現在過得好不好,官司的事處理的怎樣?

“想什么?”易煬川湊過來問。

我趕緊用圍巾下面的手將眼淚抹掉,裝作不耐煩說:“別煩我,好好聽歌。”

他被訓得無趣只好不語。

原來這群人是輪著上去唱的,剛巧下一個輪到男生,他害羞搖手拒絕,其他人也不勉強,因為在大理最重要的是隨心所想??刹怀鲆环昼娔猩拐酒鸪枋肿呷?,交談幾句后歌手點頭坐回原位,男生站在話筒前試了音,歌手隨即撥動琴弦,男生開始閉眼清唱,易煬川告訴我這歌是莫西子詩[2]的《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我不知道莫西子詩是誰,但看著其他人都跟著唱,心想應該唱得不錯。

男生唱完竟沒掌聲,大家似乎已成習慣好壞并不是用掌聲來衡量,最重要的是開心,活在當下。接著輪到下一位,他們的目光竟投向我,我瞬間扭頭望向易煬川求救,他二話不說爽快起身,看樣子不是單單為了耍酷令我大為感動,可又想這小子從來沒這么好心?當易煬川真的將男生換下時我的小心臟依然跳得噗通噗通,怕有人認出他。易煬川接過歌手的吉他,坐在木樁上清了清嗓子,居然還不要命的取下口罩,幸好帽檐遮住半張臉,唯有頭頂電線桿上的老式路燈靜靜陪伴,身影孤寂沉默惹得在場女生為這謎一樣的男人尖叫。

我瞥眼酸溜溜說:“膚淺?!?

男生在一旁笑而不語,他總是笑著。

幽幽月光下,易煬川纖細的手指慢慢撥動琴弦,滄桑沙啞的聲音娓娓道來:

……

你在南方的艷陽里

大雪紛飛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

四季如春[3]

……

這首歌我沒聽過,易煬川從出道至今也從未開聲唱歌,甚至沒人知道他會唱歌,今晚是第一次。我坐在人群中仰望他,除了陌生還是陌生,或許是錯覺,我總覺得易煬川帽檐下的那雙眼睛一直盯著我,他的眼神猶如一把利劍刺中我的心臟,我試圖將帽檐再壓低去躲避那道炙熱的目光,可恐懼的心理莫名占據整個大腦。

霍天曄!

想到這,自己使勁甩頭,為什么老是把易煬川和霍天曄想到一塊兒?最終因承受不了這樣的幻覺,乍然起身向人群外逃離。

“Moon!”

易煬川的一聲大喊使我更加恐慌,腦海里全是霍天曄的身影,一閉眼只想往前跑。

“Moon!Moon……”

猛然睜眼發現易煬川已經沖到我面前,雙手死死抱住不肯松手。

“放開!”我怛然失色的掙扎:“放開我……”

“怎么了?”他眼里是擔心,不顧周圍的竊竊私語和注視。

“放開,我叫你放開!”我慍容斥責。

越來越多的行人停下腳步,易煬川的帽子在我們爭執中掉下,此刻他已無口罩遮掩,幸虧天黑,不然早就被認出來。

“放開我。”我心亂如麻。

易煬川見我真的惱了,不得不松手卻依然站得很近,焦急問:“到底怎么了?是我哪里做錯了嗎?”

我搖頭否認,不想因為自己的情緒影響他,所以迅速蹲下拾起帽子給他戴上。

“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易煬川居然趁我不備將我擁入懷中。

這時男生也隨他追來,看見這情況尬尷地將臉撇向別處,路過的行人甚至吹起了口哨,在外人眼里我和易煬川跟鬧別扭的小情侶沒什么兩樣。

“你瘋了!”我嗔怒掙扎,接受不了他失態的行為,情急之下直接張口咬易煬川,他痛得大叫仍然不肯松手。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從易煬川右臉閃過,所有人目瞪,男生嚇得乖乖站在一旁不敢作聲。

易煬川的臉鐵青,眼白充血似乎被激怒,伸手將我粗暴攬住,裂眥嚼齒逼問:“為什么不高興,為什么不高興,為什么你跟我在一起永遠都不開心!你還忘不了他,你……”

我被他突然的躁怒嚇得瑟瑟顫抖,這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了。男生見情況不妙趕緊上來勸住卻被易煬川厲色吼退,場面基本失去控制,他忿懥的狀態像極了霍天曄以前恚撻我的表情。

原來,易煬川比霍天曄還可怕。

霍天曄是只不屑隱藏自己本性的狼,而易煬川恰恰是只善于偽裝的狼。

我忍著淚抬頭質問:“那我又做錯了什么,你們為什么都這樣對我?我不是你們的玩偶,我也有思想,我也有感情,我也有……”

或許是自己軟弱讓易煬川恢復理智,他停止發怒,雙手不禁松開,怔怔立于原地錯愕。

“我想先回去?!弊约和现>氲纳碜愚D身。

“Moon……”易煬川又在身后換了個叫法:“月亮!”

我猛然回頭,殺紅眼憤怒反駁:“別叫我什么狗屁月亮,我有名字。你們都給我聽清楚了,博爾濟吉特·薩日滿!”

然而自己說完就后悔,后悔讓易煬川知道了真名。此時風更狂,發絲在耳邊飄起,我只穿了一條長裙,雖披著圍巾還是冷,整個人站在長街上怕是會被吹走,僅剩的那么一丁點兒熱情已消耗殆盡。

回客棧的路上情緒漸漸穩定,易煬川和男生默默跟在后面,我們誰也沒說話直到客棧木門被打開,漆黑的古宅讓我心生怯意,竹葉唦唦。易煬川第一個進門,接著是男生,隨后易煬川沒有動,他等男生走后依然站在門內摸黑悄悄牽起我的手護著進庭院,好不容易開燈,空無一人,我們才記起老板今晚陪朋友玩不回來,所以今晚只有我們三人。

我不敢進自己的房間坐在長平椅上磨蹭,男生先回房沖洗,庭院里留下我和易煬川,靜悄悄。易煬川走近蹲在我前面,抬頭剎那被長廊上的燈光籠罩,眼眸黑黯,低沉感傷道:“對不起!是我太緊張你了,我……真的害怕你出事。”

這一刻,我感受到他的害怕,哽噎難言,哎,自己怎么能跟一個孩子置氣?

“月亮……”易煬川很認真的表情。

我緘默望著他。

“我想親你?!彼t疑后說。

我驚得雙眼瞪大。

思緒雜亂之際,易煬川突然伸手扣住我的后腦,動作溫柔小心,還差一點點便可吻到我時手機響了,他不得不起身走到石梯邊上接聽電話。風依然吹著,我靜靜地望著稀薄的月光從屋檐上灑下來包裹易煬川整個身軀,悄無聲息。

他聽完電話,只說道:“我出去一下,等會兒回來。”

我還沒回神,他已離去。

半個小時后易煬川回來,我和男生卻意外發現他身后還跟著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女孩走近見到我和男生,她的表情略顯驚訝,失措回望一旁緘默的易煬川后恢復笑容,道:“您們好!我是秦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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