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霍天曄抱出車時整個人已經被他折騰得沒了力氣。

“戴奕新……戴奕新……”

當自己從夢中詐醒，頭枕在霍天曄胸前。

“幾點了？”我問。

“三點五十。”他答：“又做噩夢？”

身體躺著酸痛想換個姿勢，一動房間里忽閃亮光，右手無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霍天曄的吻落于我的額上，輕輕地，生怕將我傷著。

“你倆怎么會在一起？”我開門見山質問。

霍天曄沒有回答。

“工作？”我接著問。

霍天曄沒有回答。

“干嘛送我戒指？”我賭氣再問。

霍天曄沒有回答。

“報道上跟她車震的人是你？”我都不相信自己能問出這話。

霍天曄沒有回答。

“你和……她，算是在懲罰我嗎？”我心虛探問。

霍天曄沒有回答。

我心一顫，緊張道：“你……”

霍天曄輕輕揉著我那被踩傷的手指，我不敢再說下去，害怕事實被自己猜中，但怎么可能？我盯著霍天曄，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他卻伸手捧著我的臉俯身恣意掠奪，喘息灼熱加重，軟語低喃講：“你新簽的小說，公司決定讓她來演女一。”

“不可能，想都別想。”他的話還未講完就被我懟回去。

霍天曄毫不在乎我的不同意，手直接抓著我的胸rm：“檔期已經談好，合約也簽了。”

我怫然不悅：“我們可是談好的，所有小說簽給公司，但選擇演員的權利在我手上。”

“小說影視版權已經賣給了公司，而你只是作者。”霍天曄出爾反爾。

我厭惡般甩開他的手，用床單把赤裸的身軀裹緊，試圖將我倆的距離拉開來表示內心不滿：“憑什么……就算賠錢，我也不會讓她演。”

這次霍天曄一反常態并未將我拉入懷中哄勸，而是起身下床走進浴室，水花噴灑聲緊接作響，臥室里卻死氣沉沉。

“這種爛野雞，你也要？”

我竄火開罵，床上的枕頭砸在地板上才意識到很多事情早已發生改變，只是我知道的太遲了。從那天之后霍天曄沒再回來，我打他電話很少接聽，就算通了也是敷衍幾句便掛線。同時戴奕新的經紀人承認他和哈妮娜和平分手的事實，理由是雙方工作太忙聚散離多并否認女方劈腿傳聞，雖然惋惜但今后兩人還是朋友，至此這段為期五年的愛情宣布告終。而這刻張蘊筱終于冒出來找我，她來深圳連招呼都不打，一個電話便把我叫出來約在一家咖啡廳見面，當時她一直講著電話，好不容易歇下來電話又響，我習慣了再加上最近和霍天曄慪氣的事，心不在焉。

“哎喲喂，這是閃瞎眼的節奏。”她直勾勾盯著我手指上的戒指夸張講：“霍老板出手就是大氣。”

許久，我聽見張蘊筱嘴里發出嘖嘖聲才垂頭回望卻沒心情跟她扯這些。

“扮憂郁呢？”她挖苦。

我懶散窩在沙發里不講話。

“最近過得咋樣？”張蘊筱見我反常，料定有事發生。

我呆望不出聲。

“哈妮娜和霍天曄的事，知道了？”張蘊筱淡定問。

我抬頭，原來她早就得到風聲。

“你瞪我干嘛！我也是才知道的。”她被我的眼神震懾，趕緊撇清關系反問：“你不知道？我還以為你知道。”

我憋著火望她。

她立馬老實承認：“戴奕新和哈妮娜分手，聽說是跟霍天曄……你最新那本小說將改編成電視劇定了她演女一，又是霍天曄旗下的電影制作公司投資的，多半也就炒作。”

我一聽是這事，不想再聊了，沒什么好說的。

“你打算怎么辦？”張蘊筱突然問。

我沒出聲，心里不是滋味。

“你這是幾個意思？”她貌似很驚訝：“就這么算啦？可不像你平時張揚跋扈的個性。”

“那還能怎樣？你說！”我正一肚子火沒處撒，她還火上澆油。

張蘊筱翻白眼，道：“我可聽說他倆有段時間了，難道沒發現？你這未婚妻怎么當的，到底是真還是假？”

我氣得狂吼：“你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就找我出來瞎扯這些？剛還說炒作，現在又說已經在一起。”

她急了反嗆：“你吼我干嘛？我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看你，你就這態度？”

我倆算是又杠上了，沒有一次見面是相安無事的。

“給我滾，滾的越遠越好。”我扯著嗓子怒喝。

她倒沒甩臉走人反而從對面坐到我旁邊，遞上一包牛皮紙袋，挑眉說：“看看。”

我不耐煩打開看后問：“哪來的？”

張蘊筱訕笑，慢悠悠喝著咖啡。我翻看照片，上面的背景幾乎是夜總會和酒吧，照片上的女生是同一人，打扮的妖里妖氣，不仔細看還真難認出是哈妮娜·迪力木拉提，臉上沒有一處是原裝的，而她身邊的男人每張不同，兩人動作猥瑣，尺度大到令人惡心。

“玩嗎？”張蘊筱抽了支煙，側頭問我。

我不吭聲。

“你一句話。”她語氣冷淡，冷淡的瘆人：“這丫頭不是個省油的燈，心大著呢！”

我早已替戴奕新不值。聽張蘊筱說戴奕新的官司還沒了結，估計虧損挺大，現在又鬧出分手的事，夠他受的。

“當初叫你見好就收，你不聽，這下給別人撿了現成的，現在后悔了。”張蘊筱的風涼話越說越來勁，我想用水泥堵上她那張欠扁的嘴。

還好這時張蘊筱的手機突然響了，她轉眼笑臉接聽，這變臉比翻書還快。

“覃導，您好！劇本已經發給了小川，他這段時間都在云南拍戲，檔期這塊我再調一下……”

我聽她這么一說，想起易煬川。這小子自‘解約門’后一直處于失蹤狀態，最后一次見他還是廣州跨年那晚。雖然不斷有媒體爆出易煬川躲到韓國或英國，但他一直未在公眾場合露面卻仍然是娛樂圈焦點的中心人物。

“他什么時候跑去云南？”我等張蘊筱打完電話立馬問。

她一副操碎了心的慘樣，哀聲連天：“這小子自己接了一部小成本的電視劇，說是要感受不同的角色拓寬戲路。我讓他挑一男二軍官演，就他那身子板兒穿上軍裝肯定又得大火，可他竟然選了一土匪頭子，還是個結巴，最后給延安運送糧食被炸死，配角四。”

我覺得挺好，不愧是從正規軍校出來的，根正紅苗。

“雖不是主角，但里面都是老戲骨，跟著學點也不見是壞事。”張蘊筱承認。

我聽后放心明白易煬川的用意，現在的他正如當年經歷車禍后復出的戴奕新，舉步艱難但每一步更加要走穩。

“推掉了好幾部大制作電影，我真是又當兒子又當孫子，給這個賠完不是又給那個道歉。”張蘊筱氣得咽了好幾口苦咖啡。

我疑惑問：“他不是解約了嗎？怎么你還帶著。”

“新娛太耽擱人了，像他這樣的好苗子能浪費？“張蘊筱嘴角奸笑，眉毛一挑：“誰會跟錢過不去。”

我一聽便知道易煬川的解約肯定是她在幕后操作，隨口八卦問：“那他打算簽哪家？”

張蘊筱露出一副老謀深算的表情，不語。

看來是有著落了。

“你知道霍天曄找易煬川演男一嗎？”她突然反問。

我愕然：“哪部？”

“就哈妮娜演女一的這部。東方影業那邊派人來洽談檔期，我還以為是你給這小子機會。”她慢悠悠說：“我就覺奇怪，霍天曄和哈妮娜現在都傳成這樣了，你竟然讓她演女一？”

我納悶不出聲，也沒聽霍天曄說起這事。

“難不成這兩人都不是你定的？”她猜中七八分。

我只能搖頭。

“你和霍天曄現在是個什么情況？”她詫異道：“以前不都是什么由你說了算嗎？”

我心事重重也不知怎么回答。

“懸了。”她癟嘴說：“我還想把他簽給霍天曄，他們那邊已經出了簽約方案，為易煬川定制了一系列項目，包括公司的電視劇以及電影、真人秀。”

我終于明白，不是易煬川想離開新娛傳媒，而是張蘊筱早就打算跳槽到霍天曄那邊去，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易煬川剛好成了她送給霍天曄最有誠意的‘見面禮’。

“易煬川知道嗎？”我問：“他愿意簽？”

“我先談著。他還在云南，等拍完再跟他詳細說。”張蘊筱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態叮囑：“你可別給我出什么岔子，小川演你的戲肯定能翻身，他經過解約這事后片約人氣各方面都受到些影響，我可望著借你這戲讓他……”

“別說了。”我的心情沉到谷底。

張蘊筱急了：“我跟你說了這么多，算是白說了。那小子年前就去了云南拍戲，幾乎每天才睡仨小時，看在跨年時他為了你特意趕回來……”

“什么意思？”我聽得莫名其妙。

張蘊筱撂狠話：“你和霍天曄怎么了，我不管；你和小川怎么了，我也不管。總之丑話說前頭，他這次上不了這戲，咱倆也就玩完。”

我狹眼望著她較真的勁，壓根沒當回事，白了一眼，說：“做的干凈點。”

張蘊筱立馬會意，趕緊收拾好桌上的相片，笑容燦爛：“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我思量后說：“另外我要知道戴奕新的近況。”

張蘊筱眼球一轉，謹慎提醒：“你吃錯藥了吧！還打算幫他？別怪我沒提醒你，其它事我都能幫你，唯獨這事要是被霍……”

我閉目躺在沙發上不聞耳邊聲，或許現在做的決定真是意氣用事。

可既然霍天曄要跟我玩，我便奉陪到底。

他有心要捧哈妮娜，捧得有多高，我就讓她摔得有多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