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支支吾吾半響。
易煬川在電話里搶著追問:“告訴我,你在哪兒?”
“樹下面……”我沒腦回答,這里太黑,他應(yīng)該找不到。
易煬川聽后果真無語卻依然叮囑:“好,你就站在那別動,我來找你。”
我呆望密密麻麻的人群,無奈。
還有十分鐘就倒數(shù)了,但依然打不通霍天曄的電話,早知道如此就不應(yīng)該告訴他來了,現(xiàn)在人又見不著,自己還被困著出不去。此時海心沙那邊傳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小蠻腰’下面的人群跟著起哄,千萬個彩色氣球騰飛,禮炮聲響徹整個廣州城上空,場面壯觀。
“準(zhǔn)備好了嗎?各位,讓我們一起開始倒數(shù)迎接二零一五年吧?!北硌莠F(xiàn)場的主持人透過麥克風(fēng)帶動氣氛:“十……九……八……七……”
當(dāng)聽到第七時一股外力又推向我,這次沒站穩(wěn)直接撲倒地上,眼前漆黑只有無數(shù)條腿晃來晃去。
“不要擠,不要擠……有人摔倒了?!蹦澄缓眯牡娜颂嵝选?
“啊……”我的手指被人狠狠的踩了幾下,痛得大叫。
“你TMD還擠。”此刻周圍罵人的越來越多:“有人都摔倒了,這里還有小孩。”
“你丫的罵誰呢?”不知誰氣焰囂張回了一句。
“別吵了,算了,算了?!逼渌艘娨蚱饋碇荒芟鄤裣ɑ?。
后面說了什么完全聽不清全被現(xiàn)場異口同聲的倒數(shù)聲掩蓋。
“四……三……二……一,新年快樂。”
“二零一五,新年快樂?!?
“廣州,新年快樂!”
“我愛你,廣州……”
廣州塔頂?shù)臒善令D時打出輪動字幕:2015 HAPPY NEW YEAR,歡呼聲一浪蓋過一浪,在場的人基本瘋了。我膽戰(zhàn)心驚縮卷身體蹲在涌動的人群中不敢亂動,手指的痛依然蔓延,斷了么。
“月亮,月亮……”
一聽叫自己的名字,眼淚瞬間就下來,抬頭看卻是易煬川。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莫名感動地哽咽,隔著人群望著他,眼淚偷偷輕流。
易煬川扶起我,擔(dān)心問:“傷著哪兒沒?”
我握著被踩傷的手指,表情痛苦,趁他未發(fā)現(xiàn)趕緊擦抹眼淚。
“走,我們?nèi)ミ厓荷希@人多?!彼⌒囊硪頂v扶。
可我的腿還沒邁出便停住,魂沒了,淚也干了,易煬川隨著我的眼神望去也見到了霍天曄,而他身邊竟是哈妮娜,手還挽著霍天曄舉止親密,我嘴角一抹訕笑,徹徹底底的恍然大悟。
原來,哈妮娜背后的金主是霍天曄,而我竟被蒙在鼓里,渾然不知。
這時霍天曄站著不動用一種冷冽看似抓奸的眼神望審視我,而哈妮娜發(fā)現(xiàn)我時一臉驚慌,這就是所謂的小三見到正宮的賊樣吧。我受夠了,隨即怒不可遏般甩開易煬川直接走過去抓起哈妮娜的長發(fā)賞了兩耳光,她嚇得臉青唇白捂著臉蒙羞大叫。此時周圍本來就鬧騰,誰也沒在意她的喊叫,而我又正值氣頭上恨不得撕碎這個賤蹄子,手卻被霍天曄死死拽住停于半空,他竟還是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tài)俯視我,我也不甘示弱回敬他,火爆的脾氣不需再刻意隱藏。
“放手?!蔽亦僚妫骸胺攀郑 ?
霍天曄越是護(hù)著這賤人,我就越來勁,什么狗屁形象全然不顧。而我的反抗貌似激怒了霍天曄,他雙眼微狹手勁加重,我痛得咬緊腮幫絲毫沒有就此罷休的打算,現(xiàn)場氣氛充滿火藥味,一看便是準(zhǔn)備干架拼個魚死網(wǎng)破。
“放開她!”沒想易煬川這熊孩子竟逞能沖過來甩開霍天曄的手將我護(hù)于懷里。
我未消氣,但也愣傻眼了,可管不了那么多準(zhǔn)備繼續(xù)收拾哈妮娜·迪力木拉提卻被易煬川拖著走。
“月亮!”霍天曄在原地喝住。
我回頭,用冷漠的眼神瞥他一眼后隨易煬川悻然離去。
二十分鐘后,我和易煬川坐在街邊的大排檔吃著宵夜,我是真的餓了,為了等霍天曄晚飯都沒吃,易煬川趕緊給我盛了一碗粥,我倒不急著吃,啃著剛烤好的羊肉串,不語。
“你們就喜歡她那樣的,是吧?”良久,我憤憤問。
易煬川假裝沒聽見,不吭聲將裝滿粥的碗放置我面前。
“長得漂亮,身材又好?!蔽乙粋€人在那神神叨叨:“整的,從頭到腳都是假的,信不信!”
易煬川繼續(xù)裝傻,夾了一個烤生蠔過來搪塞我。
“欸欸欸……問你話呢!”我厲言一聲:“吃吃吃,就知道吃。這么燙,你叫我怎么吃?”
易煬川乖乖識相,一笑置之??吹贸鰜?,這小子還是挺擔(dān)心我,即便是我放了他鴿子。不管怎樣,還是很感激他今晚幫我解圍,可這也讓我擔(dān)心,畢竟他現(xiàn)在得罪的是霍天曄,所以說他是‘小鮮肉’,初生牛犢不怕虎,估計以后的路不太好走了。
哎,五年前一個戴奕新已經(jīng)招架不住了,現(xiàn)在再來一個易煬川,可我都自身難保,又怎么護(hù)得了他們。其實,霍天曄和我之間遲早會出事,只是時間而已,他床上的女人本來就多的數(shù)不過來,我向來對那些野花野草不在乎,可這次誰會想到居然是哈妮娜·迪力木拉提。
戴奕新……
想到這,心中的怒氣再次竄起,手上的叉子直接戳到碟子里烤好的雞翅上,易煬川驚得連刨幾口粥差點沒嗆暈過去,可我絞盡腦汁也猜不出霍天曄這次是為了什么事懲罰我,還是玩真的。
怎么可能是哈妮娜呢!
這一頓飯吃了兩個小時,期間我和易煬川誰都沒多說話,我也懶得問他解約的事。結(jié)賬后天際已泛白,凌晨三點多,一輛黑色的車停在大排檔邊上,我知道霍天曄一直在等著。易煬川準(zhǔn)備送我回去,我謝絕,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當(dāng)我坐進(jìn)車?yán)飼r易煬川還呆呆站在原地不動,我突然開始心疼這個才二十三歲的小鮮肉,后悔自己今晚的沖動將給他造成不好的后果,所以當(dāng)霍天曄憤激般將我扯入懷中強(qiáng)吻不再反抗,他的手緊拽我的頭發(fā),就算頭皮撕裂我也不吭一聲,但這樣的逆來順從反倒激得他勃怒發(fā)狂,接下來的動作更加肆無忌憚,可車上還有魏巍。
“求求你,不要在這里,不要在這里,我們回去好不好,好不好……”我驚怕般伏在他耳邊哀求。
霍天曄似乎聽不見我的話,指上的戒指在我后背隨著脊梁劃動,磕著肋骨巨痛。
“你在害怕?”他冷面寒鐵低問:“害怕什么?這世界上還有令你害怕的?”
我畏縮無語。
“讓你不要出來,你還是出來了,害得我找了好久,下次不能再這樣了?!被籼鞎贤蝗粶厝岚銓⑽覔砣霊牙锇矒?,可他下一句話又嚇得我魂不附體:“你今天不乖,要懲罰?!?
霍天曄將今晚的怒火變本加厲發(fā)泄在我身上。
車子啟動,我已恍惚迷離,腷臆間透過后車玻璃望著易煬川的身影漸漸消失人海中,可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說一聲,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