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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學做年餃

冬草堂,廚房。

“這面和稀了。”

“這面太硬,你得再揉緊密一點,對,加點清水。”

“這餃子哪是這么包的,這都一下鍋就得露餡!”

“這樣不行!不行,我說了多少次了,重來!”

“小心燙,小心火……啊呀,我的廚房!”

“你給我出去!”

門口,嘆了氣,解憂垂頭喪氣。

她不過是想做頓餃子而已,家家除夕,都少不了這個。

只是,她太笨。

其中一侍女盼嵐安慰道,“明姑娘別介意,阿嬸就那脾氣,誰的帳都不買,記得我初來時,也被阿嬸罵過不少次。”

解憂苦悶,低著頭,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

雖然,一不小心,又一次沒有看好火,差點燒了廚房。

“慢慢學便好了,沒有人天生便會做。”盼嵐笑道,“明姑娘,您雖然看似出自富貴之家,但肯舍身下這廚,已經很是讓我欣賞了。”

“可下廚房不會做,那才是笑話呢。”解憂留戀不舍的瞟了眼小廚房。

夜空,微涼。

廚房,解憂偷偷摸摸溜進來,只想著趕緊學會做這個,日后見著衍兒,她便也有一技之長,揉好一個面團便費了她許久的勁兒,手酸痛不已,又弄了滿盆的餡兒,最后又將每一個小團弄成薄薄的一層皮,放上餡兒。

她卻總也弄不好,不是不好看,便是東長西短,直接一捏便有一個破洞,一下鍋,皮太薄的成了一鍋粥,皮厚的……再勉強一點,她只能從粥中撈出長得還算好看的一個,再嘗一口,她有種酸得想哭的沖動,總之,這些餃子,長的很是破相,她一點點學,一定要弄出一個晶瑩剔透的餃子出來。

解憂已經是今夜第五次揉面團,手酸的已經提不起力氣,不知一覺,她便已趴案板上沉沉入睡。

待四下燈火熄滅,無人之際,一抹欣長的人影鉆進廚房。

四下微掃,一張大桌之上,白色粉末鋪滿,小小的人影趴在桌上,明晃的火苗,搖曳在她兩旁,手上還拽著一抹粉團。

眼眸微挑,他輕聲走了過去。

到處找不到她,卻沒想到她在這廚房。

他本只想看她一眼便走,可到底還是沒忍住走了進來,靠近少許,點了她睡穴,又將她手中粉團放開。

看她布滿粉末的小臉,心下又驚又笑,只是輕輕將她攬住,在白末臉頰上留下一道清淺的吻痕。

解憂蹙眉睜眼,想起什么,身子差點跳了起來,喚了一聲,“衍兒!”

望向外頭,天還是黑的。

揉了揉眼睛,好困,做個面團真累,只是,為什么她有一種似乎有人來過的感覺?

整個廚房,窗戶關的很好,找不到半點什么印記,她也記不清她打瞌睡前是否關了窗戶,不過偷偷摸摸在廚房做事,嗯,為了安全,她許是關了。

打了個哈哈,強撐起精神,將面前的面團狠狠揉來揉去,一拍一打。

一個餃子怎能難倒她!

她并不常吃餃子,但是民間傳統除夕夜會有餃子。

她想,等她學了,做給他吃。

想著,動力強大起來,揉的越發有勁,她也與面團較上了勁。

她是個一看別人忙,自己也閑不住的人,一連兩三日下來,冬草堂大大小小的粗活她都干了遍,雖然得到的是白眼比較多,哀怨較多,但至少她不是白吃白住。

大伙兒都在忙著過年,她也閑不住,東邊跑跑,西邊看看,她將一個個大紅燈籠掛起來,門前貼了一副對聯,藺哥哥親手寫的。

她大贊——好字!

沙苑突然被她摁在桌前,桌上冒著熱氣,沙苑喉嚨微哽,“一定要?”

“嗯。”她眨著眼睛。

他似是下了一個很大決心,夾起一個,咬了下去,餃子在嘴里,久久不化。

“好吃嗎?”

“嗯,好吃。”沙苑還沒有咽下,嘴唇微微挪動。

她瞇笑,“那你怎么還不吞下?”

餃子含在嘴里,一直緩緩細嚼,沙苑苦笑——能不吞嗎?

天,誰能告訴他,她的餃子餡里有什么?

終于,沙苑再也忍不住,掀衣而起,在門口邊吐了出來。

解憂皮笑肉不笑——

她做的餃子,有這么惡心?

在餃子餡這一方面,解憂花了很大功夫,去鉆研這個問題,想自己弄點特別的,所以才讓沙苑試著吃,好在,看沙苑的臉色在經過幾次試吃緩緩而變的時候,她便知道,還是需要有所改進。

除夕夜。

解憂守在門邊,等了整整一夜,到新年第一日也未見他半個人影,沙苑卻是過了來代少爺說了句新年如意。

解憂只是木然點頭,手上涼,心底也涼。

她本想做餃子給他吃的。

他沒來。

她以為,他會來的,一定會的。

沒來就算了,他是皇帝啊,他那么忙,只能偶爾來看她,她該要諒解他的。

可心底,卻還是劃過一瞬微涼。

晉興十一年十二月,晉興皇帝大行,其七子奉詔繼位,現下雖還未正式登基,大臣與新帝早已商量好了年號,新年一到,各衙各府,各郡皆收到上頭消息。

各街各道,都有敲鑼打鼓的音,百姓之間也早已傳開來。

此年,為‘熙和’元年。

解憂晚上沒有睡好覺,坐在床榻上發呆,今日忽然想起什么,下意識的摸了摸身上,發現少了個東西。

于是開始滿屋子的亂翻東西,整個房間一通亂,簡直慘不忍睹,沙苑都踏不進腳。

好不容易艱難的走進去,她一床被褥給砸了過來,沙苑苦笑著接住,“冥姑娘,你在找什么?”

“金片。”解憂隨口答道,幾乎將整個床給翻透了,也不見金片的半點影子。

到底去了哪兒?怎么就找不到呢?

難道,上次她跳河,金片給掉河里去了?

可她明明記得金片與她的衣服綁的很牢固,不應該掉才對。

若真掉到了河底,那樣麻煩可就大了,解憂掃開被褥,兩手叉腰,一臉氣呼呼的,那么重要的東西,竟然被她弄丟了。

不行,就算掉河里她也得給撈出來。

解憂要出門,沙苑丟了那被褥,急忙給她攔住,“外頭冷,你這身子可折騰不起,你要什么,吩咐一聲,我給你找?”

“你看我不挺好的,哪兒折騰不起。”解憂轉了個圈,示意自己真的很好,這幾日休整下來,她已經顯得很‘溫柔嫻淑’了,要是再不出去溜回兒,她會悶死的。

沙苑苦笑,“你還是不能出去,這外邊天寒地凍,若是您出了點意外,少爺不好向皇上交代。”

解憂聽出了話中意思,眼睛一亮,“衍兒來過?他見了藺哥哥?”

“皇上仍在宮中,是閆侍衛傳的話,公主既然不回楚宅,可以留居冬草堂,還交代讓少爺好好照顧您,公主,您可別讓少爺為難。”

解憂瞬即焉了下去,果然,他還是沒來。

她可沒忘記兩日前是除夕,皇宮中有家宴,歌舞樂器的,自然少不了,若是他真敢對那徐家小姐有什么好感的話,她定跟他沒完。

“對了,楚家家主方才托人送來一件衣裳,說是給你的。”沙苑趕忙伸出手,將包裹攤開,一件衣裳,展現在她面前。

這件衣賞……

解憂摸了摸下巴,這不是上次那徐家小姐說獨一無二的衣裳么?

她確實喜愛這件寶藍衣裳,可楚離墨送給她,什么意思?

徐家小姐怎會不要這件衣裳了?再說別人不要的東西塞給她又是幾個意思?打發乞丐也不是這樣的。

她沒理,胡亂把衣服丟棄在一邊,看著凌亂的房間,解憂也凌亂了,找不到金片別說沒完,她已經快抓狂了,忽即想起什么,道,“沙苑,我得出去一趟。”

“出去做什么?”沙苑一頭霧水。

“找人!”

解憂迅速回身,給自己披了件衣袍,不顧門口的沙苑,便溜了出去。

沙苑無奈嘆氣,怕她又出什么意外,只得跟上,他也已分不清他到底是少爺的人還是她的跟班。

解憂走的很快,在大街小巷間摸索,怒氣沖沖進入大大小小的賭坊,惹得沙苑也是莫名其妙,她好歹也曾是一介公主,竟也去這種地方么?

可將城東所有賭坊搜索了個遍,硬是沒見到她要見的人,她氣的牙癢癢,既然不在賭坊,那就上他家!

對那條路線,解憂記得特別清楚,憑著記憶中的路線,從繁華的相國寺開始,一路奔走奔竄,終于到一家微微頹敗的屋子前。

二話不說,她直接踹了門,雖然這種行為比較粗魯。

前腳踏進院子去,又想踹開房門,但想起這屋子說不定有機關,便又收回了腳,改為朝里頭大喊道,“蘇子你個混蛋,給我出來!”

她脾氣暴漲了,他偷東西偷到她頭上了,還偏偏是她重要的東西。

里頭似乎寂靜了許久,她正要上前踏個路,里頭冷不防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

“廢話少說,快點解開本姑娘穴道,否則休怪本姑娘不留情。”

“是你先惹的我,態度能不能好一點。”

“你!”女子氣壞了,“我再說最后一遍,快解開!”

解憂咽了咽口水,仿佛來的不是時候啊。

不一會兒,里頭風風火火出來一個秀逸的黃衣女子,掃了解憂與沙苑一眼,只差揪著里頭人耳朵,碎著步子跺了跺腳道,“你真行,你女人把小白臉都給你帶來了,給你示威呢。”

蘇子出來,看著面前的人也是一愣,“怎么是你?”

解憂皺著一張臉,目光在黃衣女子與蘇子身上掃來掃去,暫時還未探出這兩人關系。

只是,這黃衣女子,好似在哪見過。

“你是誰?”黃衣女子忽然亮出一條華麗麗的鞭子,甩了甩,直指解憂,“若你是帶著你男人來給臭豬頭難堪的,休怪本姑娘不得情,決計不給你這機會。”

黃衣女子顯然是個暴脾氣的人,似乎也在找人發泄。

解憂黑了一線臉,什么跟什么?

沙苑臉色倒顯淡然。

“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能動手。”蘇子預感不妙,上來制止,急忙好心好意的勸道。

黃衣女子不知道她是公主身份,蘇子卻是知道,若是一不小心惹到了一位公主,那還了得。

蘇子替黃衣女子擔心著。

“我替你說話,你還幫她。”黃衣女子見蘇子竟敢幫著別人,忽然一冷,“今日本姑娘還非得動手不可!”

說著,鞭子方向指了指解憂。

解憂慌亂后退一步,蘇子手快,抓住了鞭子尖端。

見蘇子阻攔,黃衣女子又氣壞了,“你居然幫她,我……我不對她動手了,今日我要好好教訓你。”

鞭子收回,黃衣女子一變臉,一鞭子忽然朝蘇子甩了過去,蘇子驚險躲過,“你還來真的!”

“本姑娘說的哪能有假。”說著,黃衣女子又一鞭子掃了過去。

蘇子東躲西藏,在整個院子里亂竄著,黃衣女子追著喊打喊殺,一刻也不容許他停歇。

解憂看的目瞪口呆,看著這對活寶甩戲,以至于她都快忘了她是來干嘛的。

解憂正思考著,只見鞭子一甩,勾到一個大酒壇子,一甩出去,蘇子一躲,酒壇子正巧迎面向解憂頭頂飛來。

蘇子這才發覺,預感大事不妙。

黃衣女子也瞪大了眼珠子。

半響。

蘇子感嘆——好險。

黃衣女子兩眼一緩,這俊臉長的,這身手……簡直就是她夢中的夫君第一人選。

黃衣女子立即收好了鞭子,原本對蘇子兇狠狠的臉也換成了笑意盈盈,蘇子鄙夷的哼了一聲,又突然覺得這人好熟悉。

方要出手相救的沙苑看著眼前這一幕,也是微楞。

解憂抱著頭,久違的痛感沒有來,卻被扣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如同上次她落水迷迷糊糊中擁抱的一個人,給了她足夠的溫暖。

腰間的手被放開,身側傳來歉意的聲音,“冥姑娘,方才情急,在下冒犯了。”

解憂抬頭,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一瞬吃驚,“閆大哥,你怎么在這?”

“在下聽說冥姑娘出了冬草堂,怕冥姑娘出事,所以一路尋了過來。”他解釋道,方要再說些什么,耳側響起了另一個高音。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流氓——”

蘇子跳腳,終于想起來這張臉是在何時何地見過。

‘氓’字出口,蘇子立即被人踹了一腳,給踹到遠處,黃衣女子立刻上前笑道,“這位公子別跟他介意,這個混混小子嘴里從來說不出什么好話,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閆可帆。”他很禮貌略一拱手,瞄了一眼蘇子,自然認出了,只道,“在下跟這位兄弟可能有些許誤會。”

“什么誤會的說清楚便好了,方才我們也只是玩鬧,還好沒有傷到這位姑娘,閆公子也別誤會。”黃衣女子上前,保持笑容,臉色竟泛起了紅暈之色。

蘇子爬起來,惡心了一番,心里默然念叨,“他就是個流氓,你要是看上他,以后有你好受的。”

黃衣女子白橫了蘇子一眼,瞧見閆可帆,臉角又抹了一紅,又飛快的拉蘇子到一邊,惡狠狠警告,“臭豬頭,不許你說他壞話,不然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蘇子冷嗤了一聲,瞟了一眼解憂,卻見她和閆可帆聊了些什么,似乎很是投機,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心道,難道上次這男子欺負她的事她不知道么?亦或者,這男子是這公主心上人?不然蘇子也無法解釋上次是個什么事。

明明這個男子似乎對她做了……

思慮被黃衣女子猛的一拍回,“臭豬頭,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見?”

“什么話?”蘇子一臉迷茫捂著腦袋,微微嘶痛,這惡女下手老不知輕重,遲早會被別人吃虧!

黃衣女子氣急,敢情她吐沫了這么久,他當耳邊風,又狠狠踹了蘇子一腳才到解憂跟前。

蘇子又捂著腳痛跟上,這次冷眼瞧了瞧閆可帆。

解憂正跟閆可帆詢問那人的事,閆可帆卻只是淡淡略過,并不多聊,對她有的,只是作為下屬對主子的尊重,微微低垂的眸,很是遵從她。

蘇子更郁悶了,在兩人身上連飄了數下,任是沒有一點頭目,心說若是上次什么事都沒有,他自己不要臉的跑去說出來,倒是顯得他不夠意思了。

“閆公子,這位是?”黃衣女子忽即對解憂變得禮貌起來,眼眸咪咪,朝解憂打量了多番,栩栩眸光中,仿佛已將她列為重點提防對象之一。

解憂被她看得頭皮發毛,偏移了目光,卻見沙苑站在一頭,像是局外人,看著這邊的熱鬧。

此時黃衣女子也豪爽女俠般朝閆可帆自報家門,“我叫徐銀楹,要是閆大哥不介意,喚我銀楹便可。”

“銀楹姑娘。”他抿著淡淡笑意,似是也不介意多個朋友,但只有蘇子知道,在他溫厚笑意下,不經意往自己身上瞄了一眼,很快很迅速。

蘇子不得不再一次疑惑起來,緊鎖著眉,對閆可帆很是敵意。

解憂瞧著這邊快速熟絡的一對人,只是覺得徐銀楹這個名字略有些耳熟,又忽然聽得女子一聲驚訝。

“閆大哥竟然在宮內當差?那我以后進宮可就有機會多見見閆大哥了。”徐銀楹心里美滋滋的,完全沒意識到解憂看她的神色一剎變化。

是了,她怎么就沒想到。

徐昕昕,徐銀楹,這個女子不就是當今徐太后的大侄女么?

徐太后還是皇后之時,這兩姐妹也經常竄宮里頭,與皇后敘舊,皇后以前原是有意讓兩姐妹與前太子撮合,只可惜前太子死于非命,而今圣上是她的衍兒。

只不過解憂那時并不關注皇后家人,也從來沒見過皇后的侄女如何。

徐昕昕上次墨衣閣見了,而這個徐銀楹……

難怪瞧著她眼熟,原來與那徐昕昕有幾分相似,可兩姐妹的性子卻大有不同。

一個看似溫婉,實則表里不一,一個刁蠻任性,動不動便是甩鞭子。

“對了,那閆大哥可認識我妹妹?閆大哥能在碧霄殿當差,必也是皇上極重視之人吧,不知閆大哥可有看到我妹妹,聽說除夕大宴上她一舞奪得皇上青睞,皇上還賞她同坐來著,只可惜,那熱鬧我沒看著。”徐銀楹略表遺憾。

解憂的臉色,一瞬變得凝重。

沙苑挑了挑眉色,微咳了一聲,目光是看向閆可帆。

“徐二小姐的舞確實很好。”

閆可帆面上稱贊,徐昕昕之舞確有天秒絕倫之色,可他當時在大宴外頭看守,沒有接近里頭的機會。

宴會熱鬧,侍衛中不知是有誰心癢,提議進去瞧一眼,他也心里原因作祟,跟了過去一瞧,而等他過去,舞宴已結束,徐昕昕赫然坐在皇上身邊,聽說,是皇上自己提議且允許的。

話雖如此,閆可帆的眸色卻是略微不放心瞟了眼解憂。

“那是自然,我妹妹自小習舞,自是常人無法比得。”徐銀楹是個說話無所顧忌的人,此刻也是敞開了話題,“我還聽說,皇上除夕夜還讓我妹妹留宮,若是妹妹能在宮里混了個娘娘來當當,我定讓我妹妹提攜提攜閆大哥。”

徐銀楹越說越眉飛色舞,許久才意識到幾人的氣氛有些不對,小心翼翼的看了眾人幾眼,怎么,她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她自小便是這說話毛病,有什么便說什么,她可一點都沒有吹牛,這次都是實話,可大家的臉色怎么都似乎……定在一個人身上。

“皇上讓徐昕昕留夜,是寵幸了她?”

聽得一個聲音,徐銀楹看向自己一旁,閆可帆的身側,是一個藍衫少女清冷的面容。

徐銀楹口快,只道,“我也不清楚,只是聽說昕昕在皇上寢宮留宿了一宿,第二日還賞了許多東西,你問這個做什么?”

徐銀楹環視周圍,卻發現幾人一同看著這個藍衣少女。

不過到底有沒有被寵幸徐銀楹也不知道,自那夜回來后,昕昕整日魂不守舍,也不與人多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得了相思病。

幾雙眼睛都盯在解憂身上,像烈焰火柱,她苦笑,怎么大家都喜歡看她笑話,閆可帆與沙苑都清清楚楚知道她與那人之間的關系。

上次在墨衣閣,她早已明白她發脾氣對任何人都是一個笑話,這次她可不會傻到跟徐銀楹吵鬧,何況,徐銀楹也只是說清楚一件事而已,還沒徐昕昕那么無理取鬧。

不對,無理取鬧的是她冥解憂才對。

難怪,她怎么問,閆可帆都不說。

原來是這樣。

怕她傷心所以瞞著?被騙的滋味怎么這么苦,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偏偏她一個人被蒙著,可笑吧。

她也這么覺得。

踉蹌退了一步,腳底不穩,差點向后倒去。

沙苑微驚,蘇子不明,兩人卻同時上去攙扶,但有人卻比兩人更快。

解憂輕輕推開了閆可帆,甚至已經忘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再也沒有看任何人一眼,飛快的跑了出去。

閆可帆擔心,便也沖了出去,沙苑見狀,急忙跟上。

徐銀楹卻還是一臉茫然狀,也不知自己得罪了她什么,惹得她這么大反常。

再說,憑什么這丫頭倒地下了,他們一個個的都那么緊張!她也算個美人好不好,怎么就沒人關心她?

眼看著心上人和那丫頭離開,徐銀楹不明白,她剛剛說錯了什么了?其他人見到她這樣的身份應該都是很害怕才對,可這里的每一個人都不怕似的。

即便是以往因她身份怕她的蘇子,也不怕了。

到底,怎么了?

院子里,只剩徐銀楹與蘇子兩人,蘇子也有些猶豫要不要跟上,但一想到有那兩個人在,估計這公主也不會出大事,便也放棄了追出去的念頭。

徐銀楹不服氣,拉扯著蘇子便問,“你給我說,這個丫頭是誰?”

蘇子拍開了她的手,很正經道,“虧你還說自己是丞相孫女,連她都不知道。”

徐銀楹一臉茫然,“我又沒見過她,我怎么知道,她到底是誰?”

“下次你自己問。”蘇子撇撇嘴,懶懶的往后靠了靠,便進了屋。

“喂,臭豬頭!”徐銀楹生氣的跺腳,眼看著他把門給關了,自己吃了次閉門羹。

徐銀楹朝門框冷哼了一聲,離去。

————————

解憂像個木頭似的一路走著,甚至也不知道為什么走,外頭的街道很長,雪還在下,人很少,再過幾個彎,她便能看見宮墻門。

她甚至想沖進皇宮問個明白,可她又怕進宮。

瞧瞧,自己多么懦弱。

又怎么跟別人比。

“公主。”閆可帆跟了上來。

她偏了偏頭,似乎很不喜別人看到她失魂的樣子,只要一接觸有關他與別的女人的事情,她嫉妒她想發狂,她不冷靜不理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軟軟的倒了下去,抓起一把雪胡亂的扔了出去,一直扔一直扔。

他知不知道除夕夜她等了多久,她以為他會來的。看見閆可帆,她想問的第一件事是他好不好,可是她還沒問,就被告知他快活的很。

美女在懷,留宮,過夜,賞賜。

一件件的,在刺痛她的心。

原來她的等待,是如此廉價。

她以為他和別人不同,他能做到的。

扔到最后她沒有力氣了,整個人抱在一起,縮在雪地里,淚水兇猛。

都是騙子!都是混蛋!既然做不到,為何要給她一個承諾!

上次詩音,這次徐昕昕,下次呢,又會是誰?

但她清清楚楚明白,不會是她冥解憂!

她不是他偶爾想起便可以玩樂的人,也不是他丟棄在宮外期待他施舍的人。

她知道她任性,脾氣差,不懂體貼他,不懂對他溫柔,不懂怎么諒解他,她還斤斤計較,優點沒有一樣,所有缺點她都攬了。

可是有一點很真,她喜歡他。

她不允許別人喜歡他,但他若是喜歡上了別人,或者,從未喜歡過她……

不,她不信徐銀楹的話,她只要他的解釋。

看著前頭不遠的宮門,解憂抹了把臉,才撐起面容,“閆大哥,我想見他,你幫幫我。”

她想見他,卻沒有辦法,她與他之間的宮墻太高。

如果可以,她定然早已闖進宮去質問清楚,可那樣,會給他惹禍添煩,甚至會害死他。

她只能忍。

而她此刻唯一能求助的,只有眼前這個男子,她身邊,唯有他可以進宮,也唯有他可以與那人見上一面。

閆可帆聽得她的話,睜楞了許久。

“連你也覺得我可笑,不想幫我是不是?”閆大哥一定也把她看貶了吧,好歹也是個公主,竟也輪落到低聲下氣想要去求人的時候。

沉吟許久,不見他有回應。

解憂怔怔看著他,眸里盡是懇求,又漏出一絲苦澀。

閆可帆緊抿著唇,最終只有幾個字,輕輕傳過去,“我幫你。”

解憂忽即苦笑,“閆大哥,我又欠了你一個人情。

后面,沙苑終是緩緩松了口氣。心中略有感嘆,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她卻偏如此介懷,何況她介懷的人,且又是皇帝。

她被保護得很好,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可皇甫衍不同,每走一步都極為艱難,有些事情則是無法避免。

她身處宮外,不過問任何事情,她甚至可以無憂無慮去幻想自己美好的愛情,維持著那一份期待,她以為自己很開心,也以為宮中那人會過的好。

身處宮中數年,她為什么還是不明白呢?

被安全送回冬草堂,解憂依舊一言不發,沙苑也是無可奈何,有些事情,只能容許她自個兒想明白,連嘆了聲,沙苑退了下去,獨留她一人。

盯著那件被楚宅送來的衣衫,解憂沒有任何心情,即便知道這便是徐昕昕在那人面前一舞時所穿的衣服,即便知道雖是以‘楚宅’的名義送來,實則,是六公主的意思。

可那又如何呢?

明明知道六公主這么做是想氣她,可她還是陷入了里頭,不想生氣都難。

他是皇帝,不可能只有她一個,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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