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神秘少年
- 解語歌:書絕天下,淚斷成殤
- 流瑩離
- 7015字
- 2015-12-04 21:33:59
此時的皇甫鄴,費力的撐起身體,算他們識相,滾得早,這水溝峽他遲早要滅,竟敢讓他在此處受辱!
小富子也慌忙爬起,不顧自己被打的鼻青臉腫,攙扶起他,聲音有些哆嗦,“太,太子爺,您沒事吧?”
“廢話,本太子這樣還不叫有事!”皇甫鄴瞪了他一眼,無奈胸口悶氣難受,嗓門吼的不夠大,只得用手撫著胸悶之處,“有朝一日,本太子定滅了這水溝峽!”
“嘖嘖,口氣好大,就是怕,你活不到那天。”
聽到周圍陌生的聲音,小富子強壯起膽子,“誰、誰在裝神弄鬼,在太子爺面前,還不滾出來!”
皇甫鄴搜尋四處,終于在左后方尋到一抹影子,全身黑色包裹,除了那微微彎起的唇角,再也看不到任何。
聽聲音,是個男子,很清秀。
“你是誰?”皇甫鄴冷問。
“奉命殺你的人。”聲音,淡淡。
“你可知我是誰?”皇甫鄴帶著笑意。
“晉國,太子。”聲音,清冷。
皇甫鄴冷笑,“既然知道,你還敢出口張狂?”
“就因為你是太子,所以要你的命。”少年聲音懶懶,“這道理都不懂,果然大哥所言不假,真的,蠢死了。”
“你若殺了我,你也逃不掉。”皇甫鄴打量著少年,表現(xiàn)得依舊鎮(zhèn)定。
少年唇角彎起,是譏諷之笑,“果然,很蠢。”
“你!”
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皇甫鄴難以忍,便執(zhí)劍飛速朝那人刺去。
少年顯然瞧不起他這速度,甚至還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你在逗我玩嗎?該換我了,讓你看看,什么是武功。”
一旁,小富子突然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般的,除了知道身邊略過幾道風,除了太子面前得人影迅速消失,除了自己身邊十幾個侍衛(wèi),只一瞬,脖子上,一道血痕。
顯然,這少年似乎對小富子不感興趣,竟特意留了他一個玩玩,但瞳孔瞪大的小富子也已斃了命,少年的劍,正指著他的脖子,只不過,少年還沒出手。
“沒趣。”少年冷笑。
能被自己這一劍給嚇死的,算算看,這似乎是第一個,心想,若是二哥在的話,豈不是一個眼神也能讓人死,想想,心里平衡了,至少這小太監(jiān)怕的是他的劍,但若換了是二哥,整個人都很可怕。
皇甫鄴喉嚨微哽,似乎不信跟在自己身邊十多個人竟然一瞬沒了,可又不得不信,而這件事的元兇,顯然是這個詭異的少年,太詭異!
少年無奈嘆氣,都說晉國太子不學無術,整天荒淫無道,現(xiàn)在看來連他一招都接不了的人,傳聞的確是真的,能死在他手下,這太子也該榮幸了。
少年執(zhí)劍,開始一步步逼向皇甫鄴。
皇甫鄴慌亂退后,腳下微抖,不慎一滑,想爬起來再逃,一把劍已經(jīng)插在他眼皮子底下,令他起不得身,嚇得往后靠。
少年這般逼迫,皇甫鄴終也怒了,被一個與自己年紀相差無幾的人逼到這份上,即便是死也不能死的這般窩囊,遂咬牙吼出口,“你到底是誰?”
“抱歉,你已沒有機會知道。”
少年勾唇,執(zhí)劍一提,皇甫鄴抵擋不過,胸口一悶,頓時口吐鮮血。
往下,少年的劍已經(jīng)毫不留情的刺入。
少年偏頭本想收劍,卻不料這個時候的皇甫鄴竟還有還手之力,費勁力氣,舉劍將自己的帽檐給割了下來。
容顏,呈現(xiàn)在皇甫鄴面前。
少年卻也已經(jīng)不在意了,一個將死之人并不構(gòu)成威脅。
皇甫鄴卻是死死的瞪著他,任是怎樣也料不到眼前的這個少年,會是他認識的人,可卻也與他平日認識的不同。
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是你!”
皇甫鄴咬牙,堅持著吼出這句話,“皇甫衍!我就知道,是皇甫衍要殺我!”
“抱歉,你還是太蠢。”少年笑的很明朗,脖子一劍了了他,嘆道,“不過,蠢也有蠢得好處,你滅不了水溝峽,你死之后,你的父皇會幫你滅的,就當,了了你一個愿。”
少年忽然又皺眉。
草叢邊,左邊隱隱觸動,似有人騎馬而來,聽聲音只有一人。
而右邊……
少年收劍回頭,赫然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正驚恐的看著他,滿是不相信的眼瞳。
“夏哥哥,你……”
葛婷婷身體僵硬,咬著貝齒,方才的一切,她看的太清晰,可她更希望她沒有看到,太不真實,從云端跌倒谷底。
他的劍上,還殘留著未滴盡的血。
這,還是夏哥哥么?
他竟然殺了太子?
不,他殺了太子,得罪的,是皇帝。
不,或許他的真實身份……她也不知道,可笑,竟然什么都不知,便喜歡上了這個人,果然,在他眼里,她也是個蠢蛋!
是啊,如果看到這一幕,還不逃跑不怕被他殺人滅口的話,那她便是蠢上加蠢,喜歡歸喜歡,決不能與自己的命相比。
只是,她沒有機會了,她太信任他,信任到以為他約她來是想說什么。
可他最終的目的,是殺人,她見過他的面目,不能留,無論她是否有看到他親手殺了太子這一幕,她都不能活。
于他而言,她只是顆利用完了便丟棄的棋子。
水溝林外圍。
“該死的皇甫鄴,總有一日,我許嬌兒要你好看!”
許嬌兒怒喝著,眼見皇甫鄴離開不久,竟然也沒折返回來,她若再不跟上,只怕還真會落入劫匪手中,念及此便向林中深處馭馬而去。
行到前頭,瞧見氣氛有些不對,陰森森的感覺,而在那刻,右邊似隱隱傳來太子喊叫的聲音,許嬌兒便策馬朝那邊趕去,只是——
她驚呆了。
看著亂了一地的尸體,便衣侍衛(wèi)的,強匪的,甚至還有一個不認識穿著不錯的女子的,那女子死前臉色甚至恐怖,甚至留有淚痕,可許嬌兒最關心的,還是太子。
可眼前……許嬌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伸出手,去碰太子的呼吸,那一瞬,手僵硬無比。
誰、誰殺的?
許嬌兒想起方才太子的那聲嘶叫,慌亂退后,驚恐的望著周圍,“皇甫衍……是皇甫衍動手了,他動手了。”
若不是她沒跟上來,他是不是也要連她一塊殺了?
那個男人,怎變的如此毒辣了。
不是說好,暫時不會對太子動手么,原來對她說的都是鬼話。
不,她還不想死,她得從長計議,怎么做,對她利益最好。
看著地面上強匪的幾具尸體,忽然明白了什么,皇甫衍哪是遺漏了她沒殺,根本便是想借她之手去帝都報信。
太子死了,是被水溝寨強匪殺的,與他皇甫衍無關,也與她許嬌兒無關。
對,是強匪!
是強匪所做。
許嬌兒強迫讓自己鎮(zhèn)定,隨即腦子里組織了一套完美的編詞,太子爺回帝都路上遇強匪,為給自己一線生機,太子爺冒著重重危險將她送了出去,她便及時通知最近的府衙,只是,為時已晚,趕去時,太子爺已喪命,太子侍從皆歿。
想著,便騎上了馬,往回走,她要去通知官府。
待許嬌兒一走,樹林里隨即趕來一撥人馬,面對如此場面,幾大當家見自家小妹被人如此殘害,當即痛苦零涕,葛大當家又見那二十幾人的尸體,拿起皇甫鄴那太子令仔細琢磨,當下大驚,“遭了。”
“大哥,看來是小妹不想放走這些人,才會折返回來殺人,只是沒想到……都是我,沒能勸住她。”葛三當家一臉自責。
“你錯了。”葛大當家扔了令牌,“若是這撥人殺了婷婷,那又是誰殺了這撥人?”
葛三當家一愣,“大哥的意思是……”
“有人想借我們的手除去這些人,或者,把這些人的死嫁禍到我們身上,不好!若這人真是太子,若朝廷人一到,見太子死于此地,必定遷怒所有人,水溝峽將遭大禍,此地,我們再也留不得,三弟,召集寨中所有兄弟,迅速轉(zhuǎn)移!”
待一群人收拾完尸體,悠然飄落兩抹人影,一抹是方才姓夏的少年,另一抹身著便衣,嘴角上掛著豪爽的笑意。
少年道,“省得我多費心去報信,這葛大當家能當機立斷,只可惜,朝廷要追人,他們又能躲到哪兒去。”
“你不怕朝廷追到他們,他們會說出你?”
“放心,無論他們逃往何處,他們最終都不會有說話的機會。”
他本是想借水溝寨之手滅了太子,卻未料到葛三當家竟猜出他是太子而窩囊得不敢下殺手,不得已,他只得親自上陣。
家傳密信,太子非死不可。
他不得這么做。
至于葛婷婷,見過他,知道他身份的人,以防后患,都不能留。
一側(cè),便衣少年‘嗯’了一聲,爽快道,“七弟,干的漂亮!”
太子一死,晉國內(nèi)可要有很多關系從此破裂了,而他們,從始至終沾不上半點關系,甚至可以看著好戲發(fā)生。
少年瞟了他一眼,“你是專程來夸我的?”
“當然不是。”
“二哥有什么交代?”
便衣少年拍了怕他的肩膀,“好好干。”
少年翻了個白眼,沒了耐心,“說,二哥冒險讓你與我見面,絕不會是閑扯這個。”
“這事說大是大,說小是小。”便衣少年皺了眉,“你知道二哥來不了金陵,可他這兩年卻似想找一個人,看二哥模樣似是很在意,所以,想讓你幫他留意一下。”
“誰?”少年來了興致,能讓二哥找的人,他倒也有興趣見識一番。
“不知道。”
少年無奈,再次丟了個白眼給他,“你耍我?”
便衣少年嚴肅,“是真的不知道,連二哥也不知道,這才要你暗中留意,是個女子,現(xiàn)下也就十五六歲左右。”
“還有呢?”
“呃……”便衣少年雙手扶著腦袋,認真的眨了眨眼睛,“興許和藺之儒有關系。”
“就這些?”少年眉毛挑了挑,似是沒了耐心。
“嗯。”
終于,林子傳來了少年的微微溫怒輕吼,白眼更甚。
“十四五六歲的姑娘多的是,藺之儒看了多少個這樣的病人,我怎么找?棄瑕,你該不會是假傳二哥消息?二哥除了素姑娘,還對哪個姑娘感興趣過?”
“叫我六哥,沒大沒小。”名叫棄瑕的少年撇撇嘴,隨后看到他提到那人時的苦澀愁容,心內(nèi)微微一軟,“七弟,其實你還是沒放下她,不然你也不會執(zhí)意來晉國遭罪,這份差事,很危險,我們都很擔心你。”
“我與她沒什么,是你想多了,我來晉國,只是想施展我的抱負。”提到抱負二字,少年雙眸微籠,想到一個人時,心尖卻已微促。
“真的么?那就好,我還以為我們兄弟幾個就要散了。”棄瑕笑笑,舒心了口氣:“但是,我還是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她離書出走,二哥也找不到她了。”
少年身形微微一動,蹙了眉,“為什么?”
“哪有為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的性子,我倒知道,感情之事,容不下第二個。”少年苦澀一笑,她心底只有二哥,怎會有自己的位置,她的一切,以后未來的一切,都是屬于二哥的,是他心懷不軌,差點不知廉恥的插了進去,好在及時脫身。
可如今,他放下來了,她卻又出走了。
“那個二哥要找的姑娘,你真不知底細?”少年狹眉微挑,這可比茫茫大海撈針還難。
棄瑕瞧瞧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將情況一一告知,少年越是皺眉頭,“這不還是大海撈針?”
“這是二哥交代的,好七弟,那是你的事!”
棄瑕早已開溜,聲音遠遠卻傳過來。
長樂宮。
一個多月下來,張?zhí)t(yī)來過多次,她每天都得按時喝濃濃刺鼻的藥汁,不過為了自己的身體,她也忍了,即便想吐出來,她也得忍著,這毒若是哪天治好了,她定離這些湯藥遠遠的,一定。
琉璃看著她如此痛苦的喝藥也是略微不忍,似乎公主從小便與藥物掛鉤,這十一年多下來,不知道喝了多少次藥,公主怕也是喝怕了。
念及此,琉璃準備了些蜜餞子,還有些甜品,讓公主喝藥不覺得那般苦。
今日,張?zhí)t(yī)沒有按時來,解憂有些納悶,心里不知為何總是有些慌亂,正想叫琉璃去請請,哪知,殿外響起了一道尖亮的嗓音。
“皇上駕到!”
解憂一驚,隱隱預感些不好的事情,皇甫劦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來。
長樂宮碧霄殿遠得很,皇甫劦也已經(jīng)幾年沒有踏入過這里一步,事情來的蹊蹺,總有些怪異。
解憂讓自己鎮(zhèn)定一番,出去迎接,對著迎面而來的人迎迎下跪,“皇上萬安。”
皇甫劦虛扶起她,道,“朕聽說解憂病了,便過來瞧瞧。”
“不過是些小病,勞皇上掛心。”
“怎是小病,兩月多前,皇后無心之過,讓你受了次無辜的牢獄之災,落下病根,至今還未好透,朕心里過不去,想著張?zhí)t(yī)年紀已高,昨日又告老還鄉(xiāng),朕實在憂心你,便著令讓太醫(yī)院院正吳太醫(yī)照料你的身子,解憂可會怪朕自作主張?”皇甫劦打笑道。
“能讓皇上憂心,已是榮幸,怎會……怪。”
解憂勉強笑了笑,將她送入天牢雖是皇后的旨意,可也正合他意,這事她沒打算跟一個皇帝計較,只是張?zhí)t(yī)……
告老還鄉(xiāng)?
她更確信是被逼的!
心里卻又是想,張?zhí)t(yī)若是真的告老還鄉(xiāng)了,如果是被逼的話,會不會被人用著狠咧的手段,譬如,還鄉(xiāng)之前審問他是否知道她中了毒,是否是在給她解毒。
若張?zhí)t(yī)招了,照皇甫劦的性子,他是絕不會允許一個知道他用毒殺她的人存在,如若張?zhí)t(yī)抵死不說,后果,她也不敢想像!
不對,也或許,是她想多了。
皇甫劦怎會輕易便知道張?zhí)t(yī)是在為她解毒,她掩飾得很好,張?zhí)t(yī)也是,有什么地方有破綻嗎?
不,興許皇甫劦只是在試探她,她更不能露出馬腳,要鎮(zhèn)定,腦子里思慮一遍,便又放心了許多。
皇甫劦又問了幾句病情,解憂勉強答上,正說著,吳庸走進來,低聲道,“皇上,吳太醫(yī)來了,現(xiàn)下正在殿外候著。”
“正好,讓他進來瞧瞧病,朕也聽聽病情。”皇甫劦看了解憂一眼,淡淡道。
解憂從容淡定,待吳太醫(yī)進來,放了軟枕,才把手搭上去,如往常一般,仿佛拋去所有的一切計謀,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吳太醫(yī)略微皺眉,心下不知何想法,朝皇帝看了一眼。
良久,吳太醫(yī)才道,“皇上,公主身體的確有些微恙,但,張?zhí)t(yī)的方子還有些欠妥,不宜再用,皇上允微臣幾日,微臣會盡快找出更好的方子,治好公主的病。”
皇帝點了點頭,“如此,便好。”
解憂冷笑,嘚,一唱一和,不就是不讓她喝藥解毒,現(xiàn)在看來,皇甫劦應該猜出她知道她自己中了毒,換了太醫(yī),換藥方,這一切,再明顯不過。
只是,她卻不能與他撕破臉皮,直接與他抗衡,即便她說自己中了毒,也不會有人相信,他若是一個下令把她當瘋子,只怕所有人都會相信。
這樣,她只會死的更早。
“如此,以后便勞煩吳太醫(yī)了。”解憂微微冷了音,面上卻是笑著。
“微臣不敢。”
皇甫劦起身,凝著面容,“時候不早了,今日晚膳,朕約了淑妃,改日再來看你,吳太醫(yī),近幾日聽淑妃說身子不適,你與朕一道過去瞧瞧。”
吳太醫(yī)頷首,“臣遵旨。”
目送兩人離開,解憂終是軟軟的癱了下來,指甲拽緊袖口,她若再不抵擋,便真的沒了活路,皇甫劦已經(jīng)容不得她了。
她該怎么辦?
又該怎么做?
御花園。
十月初的天氣,略有微涼,而園中獨屬這個季節(jié)的醉芙蓉卻開的甚好。
皇甫劦緩步行走,吳庸與吳太醫(yī)不緊不慢的跟著,前者忽然頓住腳步,回身道,“吳太醫(yī),情況怎樣?”
吳太醫(yī)上前,道,“回皇上,公主體內(nèi)之毒一直如微臣預料般發(fā)展,這一月多日來雖喝了那藥,卻也影響不大,若斷了那藥,微臣判斷,不出四五年,公主必然斷命。”
“四五年?”
這個時間太長,甚至若稍有不慎讓她找到解決的辦法更是大不利,再者,他怕他自己撐不過一年,若是他找不到自己的解藥……
他絕不會讓自己比她先死,只有她死了,這個晉國,才能安然無恙的交到下一代儲君手里,一旦冥解憂反撲,后果豈能想象。
他不會讓她有這個機會!
絕不會!
皇甫劦躊躇著,想到什么,冷聲道,“吳太醫(yī),朕記得你曾說過,奪魂香雖是慢性毒藥,但若是有藥引子催發(fā),中毒之人會比預計更快死亡。”
“的確如此,這味藥引子名為引魂,卻是極難尋,微臣命人幾度入高麗探索,但卻只得到一手指甲大小的引魂粉,即便日夜給公主聞,催發(fā)奪魂毒性,讓公主喪命,怕也需要一年,何況近來公主吃穿用都極其謹慎,這藥引子也難以送到公主眼皮底下。”
“朕一刻都不能等,吳太醫(yī),朕給你三個月,三月之后,朕不想見到長樂宮的主子還活的完好無損!”
吳太醫(yī)有些為難,遂又咬牙道,“臣定當竭力!”
想起什么,吳太醫(yī)又是皺眉,“只是,皇上,您的病……”
他亦知道皇上中的是毒,對外聲稱是小病,但皇上的毒與公主看似相同,本質(zhì)上卻又有些不同,奪魂香毒發(fā)之前會有些看似病癥的癥狀,譬如頭痛腦暈貪睡,可皇上卻是一點征兆也沒有,竟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是晚期,若再尋不出解毒之法,一年之內(nèi),完全有喪命的可能。
這種從未聽過聞過的毒,太超乎吳太醫(yī)的想象,即便是奪魂香,吳太醫(yī)也是偶然巡游高麗時意外碰到的奇花異草,經(jīng)一位研究毒藥的朋友幾研究,才得以所用,不過那位朋友至今也無找出解毒之法,當十年前皇上索要一種無解藥的慢性毒藥時,他毫不猶豫將這奪魂香給送了出去。
可當他查看張?zhí)t(yī)給公主用的藥渣,更是驚奇,自己嘔心瀝血拿的出手的東西,竟然也被人找出了破解方子。
他不相信張?zhí)t(yī)會有這實力,張?zhí)t(yī)雖不是醫(yī)術上的佼佼者,可也覺不會這般容易探破解毒之法,可那張?zhí)t(yī)死活都不肯說是誰的方子,這讓他也很是為難,若是找到那出方子的人,興許,可以救皇上。
放眼整個晉國,他也想不出還有誰能有這般能力,除非——
藺之儒。
這人的醫(yī)術,所有人皆是目睹。
他向皇上提過這個念頭,秘密拜訪藺之儒,說不定這中毒情況還有轉(zhuǎn)機,只是皇上卻否定了,理由是,那個人,不可信。
藺之儒的確聰明過人,醫(yī)術是所有人都認可的,但偏偏皇上不會將自己的命交給一個不信之人,再者,藺之儒若是將這重大的事告知他父親藺平,只怕朝堂會不穩(wěn)。
這便是皇甫劦的顧慮。
“吳太醫(yī),朕信你。”皇甫劦嗓音清淡,眸光遠望。
在他看來,吳太醫(yī)的醫(yī)術與藺之儒不分伯仲,也不枉費他多年來的栽培。
吳太醫(yī)只得咬咬牙,簡簡單單的一句‘信你’蘊含了太多,皇上這是將這希望壓在了他身上!
也顧不得欣喜,掀了衣擺跪下道,“臣定當盡心盡力,找出醫(yī)治皇上的法子!”
“起來吧。”
感受到頭頂目光微微一掃,沉沉的話音一出,吳太醫(yī)只是更緊張。
若是找不出,又該如何是好?
吳太醫(yī)起身抬眼間,卻見皇上龍袍轉(zhuǎn)了一個方位,衣角仍然紋絲不動,似乎僵立住,望著一個方向,更似遇到不可思議的事。
吳庸眼尖,立即低首喚道,“奴才見過琪妃娘娘。”
吳太醫(yī)方要出口,只見明黃袖子一揮,吳庸自覺退了下去,吳太醫(yī)咽了咽出口的話,也連忙退下。
她走的很慢,一步又一步,依舊是淺淺的紫色衣衫,或許并不是出眾的,卻是能奪他眼球的。
方好到他眼前,吳庸兩人委身退下,溫可琪行了一禮,“臣妾見過皇上。”
吳庸與吳太醫(yī)并排走著,與那兩人隔了些距離,吳太醫(yī)這才皺眉道,“琪妃娘娘身上的香,卻是特別。”
方才靠近那一瞬,聞的很清晰,甚至聞到那一刻,令人心爽情怡。
吳庸只當他是玩笑話,并無褻瀆琪妃之意,又笑道,“吳太醫(yī)這話可莫要皇上聽到,否則……”
后續(xù)的話沒有出口,兩人都明白,依皇上的性子,若敢如此說琪妃,那后果……
吳太醫(yī)自知,不然也不會離這么遠才敢跟吳庸開口,他并無褻瀆,只是琪妃這香,卻有特別。
吳太醫(yī)又稍稍往那邊看去,沒有他想象中的纏綿,卻是鬧了矛盾的兩個人,琪妃似乎還想打皇上,卻被皇上抓住了手,吳太醫(yī)不敢再看下去,匆忙走了,吳庸看著那邊,卻是嘆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