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是你逼我
- 解語歌:書絕天下,淚斷成殤
- 流瑩離
- 5304字
- 2015-12-03 11:28:28
毓嬪到刑具面前,選了一條粗大的鞭子,量了量,走過來,對準(zhǔn)她就是狠狠一抽。
解憂嘶啞一聲,一瞬渾身冷顫不已,痛的說不出話,嘴唇干裂蒼白,修長的指尖捂住血紅的鞭痕,刑部天牢的刑具本是對付重罪犯人,自然最是厲害,常令人膽顫不敢談,這根粗大的鞭子,帶了密密麻麻的細(xì)刺。
一鞭下去,幾乎可割下一層皮肉,身上一片血肉模糊。
“這一鞭子,是為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費(fèi)心費(fèi)力生下顯兒抽的!”
話一說完,又一鞭子,冷冷抽上去,皮肉撕開。
“這一鞭子,是代死去的顯兒抽的!”
鞭尾遲了一霎收回,不經(jīng)意劃過解憂的臉,留下一道痕跡,血色的。
解憂咬著牙,她想說話,可喉嚨腫痛,鞭子打過來,身體疼痛,疼得她說話聲音顫抖,似若有若無,“不是……我……不是……”
身上,又多了一道痕跡,毓嬪用盡了最大的力氣。
“這一鞭子,是我代皇上抽的,若不是你,皇上不會……”
毓嬪忽然的抽泣起來,忍住流出來的淚,冷冷一眼,射在她身上。
又是一鞭。
解憂咬牙忍了,抱著遍體鱗傷的身子,喉嚨干枯,又冷笑著,毓嬪這個樣子,與她說話無疑是浪費(fèi)口水,她閉嘴不言,是最好的選擇。
她便盡量蜷著身子,想躲避她的鞭子。
“都是你!都是你!”
抽泣的毓嬪忽然瘋狂起來,拿起鞭子又是一鞭抽打,解憂整整受了五鞭,抽搐著身體,微微疼痛悶哼,咬著牙,卻再也沒有說過一個字。
“娘娘,娘娘,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會死人……”
希宜看著地上完全已快不清醒,半闔上眼皮,快要死過去的人,有心心慌了,忙上去攔住毓嬪。
如若毓嬪只是解氣欺負(fù)她一下,希宜可以幫著,可要是人死了,那也是個公主,毓嬪沒事,她這個奴婢可就不一定了。
“滾開!”
毓嬪冷冷推開希宜,還想上前再抽打下去,鞭子卻冷冷的握在一個人手中,毓嬪的身體卻又一瞬已飛速飛了出去。
聽到人體撞地的聲音,倒地的希宜回頭只見,毓嬪在地上翻滾了一圈,希宜知道自家主子被這么對待,是攤上大麻煩了,再看那握鞭子的人,一陣顫動。
希宜撲通一聲跪下,趴著過去扯著那人的褲腳。
“太子殿下,不關(guān)奴婢的事,是娘娘,是娘娘失去小皇子,悲痛不已才會這么做的!望太子殿下饒奴婢賤命!繞奴婢賤命!”
皇甫鄴不理,一腳踢開了希宜,朝后邊的許石屏道,“毓嬪以下犯上,竟然私自對長公主用刑,許大人,如今父皇昏迷不醒,諸多事物需都由母后來處理,毓嬪既是是后宮妃嬪,自也算后宮之事,麻煩許大人將毓嬪連同這個賤婢一同交與母后處理。”
“是,太子殿下。”
刑部尚書許石屏上前,依舊不改臉色,讓幾名侍衛(wèi)拖走了呆木的毓嬪,以及苦苦求饒的希宜,最后看了地上半死不活的人,許石屏出了天牢。
皇甫鄴走上前,查看她的身上,她傷的很重,渾身遍地的血跡,昏迷的意識下,她還在輕輕呢喃著什么,他不知道她哪個地方?jīng)]受傷,更不敢碰。
摸上她的額頭,很燙,皇甫鄴皺了皺眉,“小富子,宣太醫(yī)!”
聽到太子冷怒喝聲,后頭一個小太監(jiān)領(lǐng)了命,拔腿就跑。
皇甫鄴冷眉,摸著她臉上那道血痕,怒意縱起,該死的毓嬪,他都沒有這么對待過她,她竟然敢!
母后下令只是將她關(guān)押,可沒說對她用刑,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敢不怕死的對一個公主用了這等嚴(yán)酷的刑罰。
這幾鞭子下去,莫說她,便是他自己,怕也是要疼得死去活來,甚好,他趕得及時,甚好,毓嬪是女流之輩,下手力道比起刑部真正用刑的力道少了些許。
一念思下,皇甫鄴將她攔腰抱起,大步走向牢獄房間內(nèi),半路上,忽然聽到她低聲的輕吟呢喃,念了一個名字,久久環(huán)繞,他的眉冷皺得更厲害,離床榻邊還有一步遠(yuǎn),冷不防將她重重扔到木床上。
解憂是被全身的痛痛醒的,第一眼見到的,便是太子陰沉不定的臉色,也是將要發(fā)怒的前一刻。
她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往后移,即便知道后邊是道冰冷的墻壁,她更知道,她寧愿毓嬪抽她,她也不能和他待在一起。
不能。
皇甫鄴看得出,她在怕他,甚至厭惡他,討厭他,恨不得立即逃離他身旁,可惜,這里是刑部天牢。
她逃不出。
皇甫鄴忽然一瞬惱怒,她半死不活快要一命嗚呼,他救了她一命,她念的,卻是那該死的皇甫衍的名字,那么親熱,卻像看見魔鬼似的怕他。
這點(diǎn),他不能忍。
他一步一步的走過去,附在床上,手掌心還未碰到她的衣衫,她卻失驚的拍開他的手,急著想從床上下來,哪知自己力氣不夠,還沒下床,就已緩緩的倒下,虛弱得沒有任何一絲力氣。
甚至還用嘶啞的聲音說,“你……走開……”
“不要過來……”
又是厭惡?因?yàn)閹讉€月前她出宮那日,他差點(diǎn)輕薄她而厭惡?
好,那日沒有得到的,今日他便要了!
皇甫鄴因?yàn)樗奶与x,怒意更甚,“冥解憂,是你逼我,這是你逼我的!”
說著,已經(jīng)將她重新放起,重重按在床上,開始扯她衣衫。
他很燥熱,見到她才會有的燥熱,忍了這么多年,他已經(jīng)忍不住了。
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歡巴結(jié)他,都忍讓他,他要什么,沒有會得不到的,從小到大,只有她,眼里只有皇甫衍,事事以皇甫衍為重,壓根當(dāng)他這個人不存在,他不能忍皇甫衍,自然也忍不了她可以對皇甫衍這般,卻唯獨(dú)對他如空氣。
這天下遲早都是他的,這女人也該是他的,她憑什么無視他?
衣衫,已經(jīng)扯開了一大半。
“不要……你走開……”
解憂哭著,兩手去抓他的衣服,試圖把他推遠(yuǎn),他卻是越來越近,索吻已經(jīng)不限于鎖骨,瘋狂往下,他自己的衣衫也是拉開了大半,赤~裸的胸膛緊貼著她。
“求你……不要……”
兇猛的淚水滑下,迷失了她的雙眼,濕了一大片,意識越來越模糊,求饒的聲音越來越細(xì)。
他卻還是不聞不見,雙手觸上她肌膚上的鞭痕,大塊的血漬很顯眼,他每碰一下,肌膚上傳來的疼痛便令解憂渾身一震。
對這種事,他太熟練,他的確荒淫,身旁女人眾多,所有人都這么說,連她也這么認(rèn)為。
可誰知道,他玩那些女人,是因?yàn)樗娌坏剿胪娴娜?,那些人再怎么像,都是庸脂俗粉,也不是她,不像她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讓他火熱?
可她眼中只有皇甫衍。
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只有,先下手才為強(qiáng),只有得到,才是真實(shí)!
到時,皇甫衍還敢要她嗎?
“解憂?!?
他一聲呢喃,幾乎快要將她的衣衫褪得干干凈凈,原本白暫無痕的皮膚已是傷痕累累,他摸著那些傷痕,一遍一遍。
當(dāng)伸手要去撤掉最后一層的時候,才發(fā)覺底下的人反抗越來越弱,他忽然抬頭,看著已昏迷的人,心內(nèi)一震,當(dāng)即又摸了她的額頭,比剛才更燙,臉色更是蒼白無比。
他咬了咬牙,這樣下去,只怕他還沒做什么,她就掛了!
如今父皇昏迷,他便是最大的主,只要她在他手上,他有的是機(jī)會,不缺這一刻,這樣想著,硬是生生忍住了自己的沖動,下床拉上被子將她全身蓋住,自己飛快的披上衣服。
牢房外邊的太醫(yī)與小富子,其實(shí)等了很久,只是看到里面的太子在……所以一直不敢出聲,在外面離遠(yuǎn)一點(diǎn)靜靜厚著,人人都說太子荒淫無道無所作為,現(xiàn)今看來,連比自己小三歲的姑姑都不放過,這謠言,是真的。
張?zhí)t(yī)冷顫了一聲,在為自己會不會被太子滅口而擔(dān)憂,小富子見太子突然不干了,便是時候的進(jìn)入,“殿下,太醫(yī)來了,要立刻給公主診治嗎?”
皇甫鄴冷掃了小富子一眼,他耳力不錯,早知道外頭有人,“叫他進(jìn)來?!?
張?zhí)t(yī)慌亂的進(jìn)入,太子沒讓他跪,他也省了,“方才的事,你們敢亂說,當(dāng)心人頭不保?!?
張?zhí)t(yī)連道不敢,隨后直接跪在床榻邊給解憂診脈,確切的診了兩次,才對太子道,“殿下,公主這是落水生寒,沒有及時處理,才導(dǎo)致高燒,加之公主一直以來心情郁結(jié),有心病,方才又受了些皮外傷……”
“啰嗦!本宮問你到底能不能治?”皇甫鄴怒火難掩,實(shí)在聽不得這些一套套的說詞,心里更是煩。
張?zhí)t(yī)堅(jiān)定的給出一個字,“能!”
“要多久她才能醒過來?”
忽然想起方才見到的一幕,張?zhí)t(yī)看了看公主瘦弱的身子,有些為難,冒了冷汗,“這……微臣盡力,大概……三天。”
“三天?”
皇甫鄴眉頭微皺,三天,再過一天多,皇甫衍就該回來了,那時候,他可再也沒有這么好的機(jī)會接近她,好不容易才親近一回……
皇甫衍!
他這番平藩立了功,回來倒是威風(fēng)了,這個年少的弟弟,實(shí)在不該跟他搶風(fēng)頭,搶女人,甚至,搶皇位!
不能,還有一天多,他該做點(diǎn)什么才是。
看了床榻上的人一眼,皇甫鄴吩咐太醫(yī)好生照看,遂離開了天牢,張?zhí)t(yī)看著公主,嘆了嘆氣。
因?yàn)榻鈶n公主謀殺小皇子一事,長樂宮全部的宮人再一次進(jìn)了尚邢局,罰做粗活,琉璃無時無刻不為公主擔(dān)憂,可無奈自己也被困著,幫不了公主。
可她知道,也看得清清楚楚。
公主撞了抱著孩子的乳娘,那一撞,不是公主有意,她站得遠(yuǎn),且又是側(cè)對著橋,橋上幾個人的動作,她看得一清二楚。
公主被人推了一下,而推公主的那個人,是琍美人的婢女,站在鈴木左側(cè)的另一個貼身侍婢,只是,毓嬪沒有看到這一點(diǎn),唯一見到是公主撲向乳娘,導(dǎo)致乳娘失驚,脫手孩子,眼看著墜入湖水中。
而公主,也一同掉了下去……
琍美人與毓嬪原是美人的時候,便是一直不合,這毓嬪有了孩子,更是對琍美人冷眼看待,琍美人自然氣不過。
這樣的斗爭,在這深宮里,琉璃何嘗不見得多,只是見得多,不代表可以躲過去,每一次疏忽,每一次不小心,可都是致命。
偏偏公主,這么不巧的撞到兩人矛頭上,公主吃了虧,琍美人做的很完美,甚至沒有讓自己染上半點(diǎn)污穢。
十皇子死了,皇上聽到這個消息,心內(nèi)驟然壓抑,一口悶血吐了一地,當(dāng)場是暈了過去,太醫(yī)們忙完十皇子,又對皇上是一陣慌亂,十皇子還在搶救的時候,皇上只是將公主軟禁在長樂宮,將公主打入天牢,是皇后看到皇上暈了,十皇子夭折之后傳的旨意,沒人敢反對。
琉璃心里惦記公主,公主被帶走的時候,還發(fā)著燒,現(xiàn)今也不知是好是壞,琉璃只想著要是七皇子早些回來便好了,興許公主有七皇子護(hù)著,會少受些災(zāi)難。
可她卻又怕,若是七皇子也不肯幫公主,那該怎么辦?
夜幕下,干完活的琉璃蹲在牢房,干著急著,只求上天保護(hù),公主一定要平安無事,鄭重的磕頭,抬起時忽見一個模樣熟悉的小太監(jiān)送飯過來。
琉璃驚了一瞬,爬過去,嗓音壓低,“鈴木?”
鳳棲宮。
“胡鬧!”
皇后重重的拍下了桌子,氣煞眼恨鐵不成鋼似的盯著太子,“你瘋了,你不是不知道當(dāng)今局勢,這樣愚蠢的辦法你也想得出來,即便你父皇病著,你拿什么逼宮!”
皇甫鄴咬牙,“皇位反正遲早是我的,早一日凳上和晚幾日都是一樣,何不趁父皇病危,帝都內(nèi)無兵這個好的時機(jī),讓父皇退位?!?
“無兵?西陵臻的禁衛(wèi)軍不是兵么?你以為憑你拉攏了一個姜墩便有能耐了?幾個藩王削去的兵權(quán),現(xiàn)今可都是七皇子手中牢牢緊握,他一日不交給皇上,便是他的,你這時候逼宮,不是讓七皇子有理由舉兵反攻,再者,若不是你祖父撐著,朝堂上幾個人敢聽你的話,鄴兒,你怎可如此心急?”皇后皺眉道。
皇甫鄴咽不下這口氣,“母后,您一直讓我忍耐,一直說不是時候,那您什么才是時候,等皇甫衍進(jìn)入帝都,父皇對他看重,甚至給他兵權(quán)的時候?我這個太子甚至還比不上自己的弟弟,母后,我們?nèi)舨幻半U一次,便永無機(jī)會了。”
“我不同意?!被屎髨?jiān)決,“鄴兒,現(xiàn)今還不是時機(jī),你以為你父皇會同意退位,他比你想象得要可怕得多,你現(xiàn)今沒兵沒權(quán),又沒民心,拿什么跟你父皇斗,跟你的幾個弟弟斗?”
“說白了,母后就是看不起我,母后從來沒有認(rèn)為我強(qiáng)過?!?
“鄴兒,我這是為你好,你知道十皇子為什么會死嗎?母后告訴你……”皇后冷了聲,“是皇上下的手!目的便是在平定藩王之亂后能除去冥解憂,這一日母后甚至在想,你父皇暈倒,是不是……有意?!?
“不可能!”皇甫鄴重重一震,顫聲道,“父皇為什么要除去她?她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人,怎會讓父皇犧牲十弟,就為除了她?!?
“不,她太重要,你可知冥解憂擁有多大的權(quán)利,財(cái)富富可敵國,她甚有擁有一張無窮的兵權(quán),那些士將無處不在,無處不為她效力,只要她想,一個晉國,又能耐她何,這就是你父皇一直忌憚她又不敢動她的原因,我若不是培養(yǎng)了些奴才從皇上處探聽到這個,我甚至也不敢相信,一個前朝的公主,會有這么大實(shí)力?!被屎笸A送?,又道,“不過,現(xiàn)今的她還不可怕,因?yàn)樗赡苓€不知道自己擁有什么,皇上要?dú)⑺揪吞菀?,這幾年來一直沒動她,許是怕她背后的力量在暗中幫著她,更怕她會和藩王有何勾結(jié),畢竟那幾個藩王,可都是冥邪以前義結(jié)金蘭的兄弟,難不保那些藩王想幫冥解憂奪回晉國,現(xiàn)今藩王已除,皇上才會冒險試著能否除了冥解憂,不然你以為,十皇子滿月之日,藩王未除,皇上卻還辦得如此熱鬧?!?
皇甫鄴簡直不敢相信,半張著嘴巴,“不可能,母后的意思是,父皇對自己的兒子沒有一點(diǎn)親情嗎?十弟才不過兩月大,怎可以……”
皇后截口道,“所以我說,比起你父皇,你還不夠狠,你妄想取代你父皇,還太早了。”
皇甫鄴咽了咽吐沫,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一個小小的冥解憂,真的有如此大的能耐,想了想,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又道,“母后,既然冥解憂權(quán)利大,為何我們不與她聯(lián)合起來,這樣,不是很好嗎?”
“當(dāng)初我也這般想過。”皇后嘆了氣,“只是你知道,她從來只與琪妃打交道,只怕她興許幫上了琪妃與七皇子,這個念頭,我只能放棄?!?
皇甫鄴皺了眉,緊咬銀牙,又是皇甫衍!
看來,皇甫衍已有奪帝之心,這個對手,他總有一日,定要讓皇甫衍受盡折磨。
“鄴兒,你要沉住氣,有些東西是你的,便該是你的?!被屎筻嵵氐?。
皇甫鄴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起牢內(nèi)的人兒,又微微皺了眉,緩緩道,“母后,那您認(rèn)為,冥解憂這次,會死嗎?”
皇后搖首,表示不確定,“這事,得看皇上如何做?!?
皇甫鄴低首斂眉,牢內(nèi)那人無助憐楚的模樣深深印在腦海里,揮之不去,他既要皇位,也要美人!
此時,殿外,傳來急匆匆的喚聲。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瑤華朝兩人褔了一禮,才道,“皇上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