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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會喝酒嗎

晚宴上,解憂看著面前的湯菜,郁悶壞了,忍不住想,她到底哪里得罪了藺之儒?

連晚宴上的菜他也要管。

不就沒讓他扶下馬車,不至于吧。

剛才說他長得好看,那也是夸。

龍海王微笑道:“你們只當是家常小宴,不必拘束?!?

蘇子不拘束,也不安分,一會兒要酒,一會要玻璃杯,十分鬧騰,龍海王似乎與蘇子合眼緣,只要不過分,都一一應了他。

蘇子又問:“有沒有大螃蟹?”

龍海王見解憂咽了口水,以為她有口腹之欲,便說給她辦場海味宴,還特意指定讓冥棧容去辦,冥棧容臉色差,但不敢反駁。

蘇子著急:“我有份嗎?”

“都有,添幾雙筷子而已。”龍海王笑看著她的幾個朋友,又望著長寧郡主空曠的坐席,斂了下眉:“郡主呢?”

有侍衛回答:“郡主突然出了門,卑職也不知去了何處?!?

“胡鬧?!饼埡M趺忌簧睿偃徊粣偅骸斑€不去把她找回來?!?

侍衛正要去找人,走至門口,募地愣住,連忙又退開,讓出了道,長寧郡主從容進入,聲音清爽:“祖父。”

不同于之前的紅衣戎裝,此刻,長寧郡主換了身干凈利落的勁袖錦緞,她面容不施粉黛,身上未配珠環,長發仍是束起高髻,舉行颯爽,英氣十足。

“剛去岸口接了一個人,沒來得及趕上開宴,祖父見諒?!遍L寧郡主表明遲到的緣由,雖說是誠懇的語氣,但纖長的身段卻沒彎過,已跨步踏進。

而長寧郡主身后跟隨的那個人,也一并緩緩走了進來。

一桌子人霎時臉色驟變。

閆可帆朝龍海王見禮,表明身份和來意,龍海王微笑聽完,讓他自己找個位子坐下:“家常宴并無講究,閆將軍隨意?!?

閆可帆站著,望了一圈。

說是無講究,但坐次區分明顯是有安排的,龍海王在主位,左右兩側是解憂和藺之儒,公主是貴客,禮待是正常,但藺之儒竟也有這么高的待遇,倒讓閆可帆有些訝異。

往下,是世子和郡主的位置,再往下,連沙苑蘇子都有上桌的機會,閆可帆想了會,去了徐銀楹旁邊,填了末尾。

閆可帆一入座,眾人臉上更是訝異。

龍海王說是讓他自己挑,實則是沒得挑,一來,龍海王說了家宴不講究,就不可能讓別人起身去遷就大將軍,二來,閆可帆也不可能讓前面人給他讓個座,所以,最好的結果,應該是這位大將軍編個借口自行離去,而不是自降身價,和對面那個街頭地痞同桌同位次。

見閆可帆留下,龍海王沒說什么,只是找了個理由離開,離席前吩咐兩姐弟好好招待貴客。

龍海王雖走,但還有個長寧郡主坐鎮,沒人敢先說話,席面間默然無聲。

長寧郡主望著留給自己的位子,并沒有走過去,反而是盯上了冥棧容的位子,來到了冥棧容身后,他有點瑟瑟發抖,連帶他左邊的解憂,也感受到了來自后背涼涼的壓力。

這位姐姐,有這么可怕?

長寧郡主說:“你去我那位子?!?

冥棧容臉色一陣青,又一陣白,決定硬氣點:“我不去?!?

既然好聲好氣不愿意,長寧郡主只好勉為其難親自動手,伸出手,正要放在他肩上,只是還沒碰到,冥棧容突然彈跳似的觸開,并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長寧郡主不以為然,卻又似笑非笑:“出去一趟,機靈多了。”

這不是機敏,這是應激反應,挨打太多練出來的,冥棧容看著這桌子人,心中叫苦,世子的面子都快丟光了!

冥棧容心不甘情不愿,繞了一圈,跑去對面,還沒坐好,蘇子忽然笑出了聲。

在外頭八面玲瓏不可一世的世子爺,在家里其實是個委屈的受氣包,傳說中姐弟之間的血脈壓制,誠不欺人。

因是家宴,幾個人圍著長桌子,聽見有人笑,長寧郡主自然抬眸掃了過去,那雙目光如烈的眼神,在見到蘇子之后,忽然微微瞇了起來,又慢慢變得疑惑,白天府門前人多,倒是沒仔細看其他人。

蘇子接收到這抹刺冷的眼光,笑不出來了,帥歸帥,但惹不得。

長寧郡主把目光收回,沒說什么,掀了掀衣擺,慢慢坐了下來。

此時前面主位無人,對面依次是藺之儒、冥棧容、沙苑、蘇子,這邊便是解憂、長寧郡主、徐銀楹、閆可帆。

郡主坐下后,解憂感受到旁邊的威壓,自覺打起十分精神,看向郡主的面容時,似乎發現了什么,盯看了好一會。

長寧郡主神色自若的倒酒,忽然說:“早知道,我應該坐對面?!?

解憂問:“為什么?”

“我怕你會把脖子扭了?!?

的確是有點,看人挺費勁。

解憂把脖子扭正,長寧郡主拿起了第一杯酒,起了身,閆可帆一留下,就不能算家宴了,又到了相互敬酒的環節,所以,不怪龍海王找借口溜得賊快。

“閆將軍,”長寧郡主輕朗:“今日岸口之事,世子并非有意,還望海涵。”

今日為了迎接這位公主,自家祖父提前清理了水陸兩道,岸口各處封鎖,不可停泊其他船只,原本接到人后,限令解除,閆可帆那漕船是要靠岸的,但自己親弟從中作梗,任性了一把,多晾了他幾個時辰,讓他在江上飄著,自己親弟對閆可帆有意見,直白得絲毫不掩飾,但朝廷派來的堂堂大將軍王,來龍海卻遭受如此待遇,讓人怎么想?

閆可帆忙起身,溫和道:“郡主多心,今日公主與龍海王相見,一時歡喜,自然也不記得還有微臣?!?

中間隔著長寧郡主和徐大小姐,解憂只能斜著去看青衣挺拔的大將軍。

自獅子山之后,解憂發現他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仿佛跟她以前認識的那個溫和謙佳的閆大哥判若兩人。

他厚著臉皮留宴也就罷了,但這話里話外的,怎么把鍋甩在了她頭上?

長寧郡主倒第二杯,拿在手里:“多年不見,藺兄沒怎么變化?!?

冥棧容問:“你們認識?”

“青梅竹馬?!遍L寧郡主回答,生怕別人不知道:“差點談婚論嫁?!?

冥棧容驚訝:“我怎么不知道?”

在東海朝時期,龍海王在金陵有座自己的王府,長寧郡主出生于金陵,在那里生活了七年,后來才回龍海,在金陵的那段時間,龍海王和藺家關系不錯,兩家往來,她和藺之儒自然也就認識了。

東明帝的女兒百日宴,兩人還坐一桌,只不過吧,藺之儒喜歡偷偷看書,冥棧清喜歡張揚,奔竄在各個老家伙之間。

而冥棧容和自己姐姐不同,他一出生,就備受矚目,世子夫婦不愿他待在金陵,剛足月就送回了龍海給王妃養著,對于金陵的事,他那時小,并不是知道很多。

長寧郡主又道:“聽說藺兄身邊有位高手護你安危,恕我眼拙,不知是哪位?”

沙苑提舉酒杯:“郡主過謙,只是堂里打雜的,一點功夫,上不得臺面。”

徐銀楹并不知道徐家跟郡主的過節,長寧郡主看上去凌厲,但看著也不蠻橫無理,應該比昭平公主好相處。

徐銀楹拿酒起身,因兩人挨著,她甚至用杯面輕輕碰了碰長寧郡主的杯:“早聽過郡主是女中豪杰,我和解憂是好朋友,但愿,我們也能成為朋友?!?

話里意思尤為明顯,只要你不欺負解憂,咱們是可以友好相處的。

徐銀楹飲下酒,報了名字。

“徐姑娘真性情?!遍L寧郡主夸了句,手中轉著的那杯酒仍是不動,在場人她認識得差不多了,最后,盯向蘇子,長寧郡主淺淺淡淡的:“這位兄臺是何人?方才又是在笑什么?”

蘇子咽了咽,心說喝酒便喝酒,咋還弄得人心惶惶的,他拿起酒杯,卻有點控制不住,變得哆嗦結巴:“我……我……”

蘇子膽量時常忽高忽低,連龍海王都不怕,如今見了長寧郡主,仿佛遇到了豺狼鬼怪似的:“我姓蘇……”

蘇子盡量壓住顫抖的手,沒讓酒撒出來,他抬起腦袋,正正式式地去打量這位長寧郡主,這一看,卻讓他更驚呆。

沙苑瞅著蘇子又敬又怕又惦記人家,還當眾失禮,在桌底打到了他骨處,蘇子吃痛,回了神,看著長寧郡主,聲音又輕了些:“你……郡主長得很漂亮?!?

徐銀楹別了頭,似乎不太想理他。

解憂挺嫌棄,到底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夸人除了漂亮,找不到別的詞。

連她身后侍立的琉璃也頗有無語。

蘇子心下暗苦,不知道是不是榮幸,對面那幾個,他都這樣夸過

“我嘴笨,不會說話,方才,我不是有意笑的,郡主就當看笑話吧?!碧K子訕笑一聲,匆匆飲完酒,悻沉著臉色,只是,眼睛會時不時地看向長寧郡主。

長寧郡主那張臉確實生得威風英武,透出一股朗朗大氣。

可是,她另一側的臉上……

白日在府門前,長寧郡主身穿戎裝,頭上束了抹紅色額帶,故而有所遮擋,而如今,長寧郡主身著羅緞,額束已除,雖有側發微垂,但卻仍將她臉上的缺陷徹底揭露無疑。

長寧郡主的左面側容,準確來說,是在眼角太陽穴之旁,有塊疤痕,那應該是盡量祛疤之后的效果了,若是不盯著細看,還會以為是什么新出的妝式。

不過,從未有傳言說過長寧郡主的長相如何,更沒有人說她丑,說明這個疤痕,也許沒那么被人看重。

長寧郡主提了提手中一直沒喝的第二杯酒,問解憂:“你會喝酒么?”

“會?!苯鈶n說:“但不能?!?

郡主疑惑:“什么叫不能?”

解憂說:“有人管得嚴?!?

郡主笑聲:“這弟妹,遲早得叫?!?

冥棧容臉色青白,想說點什么但只能憋著,倒是解憂又說:“不是他?!?

長寧郡主順著解憂的目光看向對面藺之儒,他淡然自處,摸著茶杯,長寧郡主又笑得輕然:“藺兄一直是個嚴于律己寬于待人的君子,沒想到,也會對人如此嚴苛。”

長寧郡主取杯倒酒,放在解憂面前,眼睛卻是盈盈笑意,說:“不過么,我最喜歡破你那些臭規矩,這一次,也不例外,你要守的,我偏不喜讓你得償所愿?!?

藺之儒原本從容得體,保持著平靜的狀態,聽言后,神色微凝。

解憂第一次從他眼中看到了拿人沒辦法的神情,她雖然很奇怪他倆畢竟青梅竹馬,怎么會這么劍拔弩張,但也沒問,此刻她的注意力,全在面前這杯酒上。

喝?還是不喝?

就在快要碰到的時候,那杯子被人迅速奪走,解憂撲了個空,伸出去的手收回,揉著腦袋上微疼的穴位。

“阿姐,她身上有傷,藺大夫說了不能喝酒,你若非要逼她,我代勞。”冥棧容變得硬氣了起來,一飲而盡。

長寧郡主說:“你給閆大將軍敬一杯,將軍遠來是客,不可怠慢?!?

冥棧容險些被嗆。

合著,在這等他呢?

冥棧容心里不平衡,阿姐對堂堂公主都沒什么臉色,憑什么要他對閆可帆這么客氣?是公主很好欺負?閆可帆不好欺負?

當下不能違逆,冥棧容隨意舉杯,說:“閆將軍,這杯當賠不是,當日公主昏迷,本世子心中擔心,不當之處,見諒?!?

閆可帆站起來,正要回敬,冥棧容已經喝完坐下了,完全不給說話的機會,閆可帆微有尬色,說:“世子擔憂公主,情有可原,卑職不敢責怨?!?

自閆可帆入宴后,徐銀楹情緒涌上心頭,這會兒不經意看向對面,蘇子也在看她,但這突然的眼神直視讓蘇子直擊天靈蓋,他連忙低頭開始扒菜。

徐銀楹心頭悶郁,又開始兇猛酗酒,閆可帆溫然規勸,但她不聽,這酒烈,才小小幾杯,她臉頰紅暈漸漸不清醒。

蘇子戳著飯,嘀咕道:“她要是聽,早就不喝了,連勸酒都不會?!?

閆可帆最終用行動阻止,單手摁住杯子,徐銀楹拿不起來,突然很生氣,還沒來得及發作脾氣,一下醉容失態,便要往后倒去。

閆可帆眼疾手快,撐住她后背,徐銀楹似乎一下軟了,順勢倒在了他肩頭。

蘇子幾乎要把飯碗戳出個窟窿,咬著牙:“大庭廣眾,收斂點不好嗎?”

人家未婚夫妻如何相處,又怎輪到外人說三道四,沙苑惜碗,給蘇子夾菜,輕聲說:“吃吧,多吃點?!?

這邊暗流涌動,那邊也沒風平浪靜。

長寧郡主常年混跡軍營,吃飯沒什么講究,看樣子是真有點餓,突然,長寧郡主提起獅子山的事,問解憂和閆可帆:“你們在山中時,是否覺察有異常?”

根據姜且提供的線索,那船上侍衛十六人,一人被野彘啃食,還剩幾塊骨頭,具體死因不明,三人被鎖喉致死,手法很凌厲,有四人來歷不明,五人被劍割殺,劍痕和那四人所持的劍高度吻合,還有三人為護徐大小姐當場與四人搏殺而死,蘇子被四個人揍個半死不活,最后居然反殺了,對了,還有個艄公不知所蹤,不知是死是活。

聽到姜且的匯報,郡主想不到那座山里竟然這么精彩,但若細思,便能發現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四人的目標是徐大小姐,根本沒有必要去殺無關的人,那獅子山再大,其他侍衛卻能各種巧合湊到一起,而這位公主,似乎自始至終脫離在外沒參與?

明明事有蹊蹺,閆可帆回答說:“當時沉船落水,公主又昏迷不醒,卑職無暇顧及其他,未覺有異?!?

解憂說:“此事官府已經結案,郡主再問,難道是這案子結得不妥?”

長寧郡主頓了須臾,姜且說,徐大小姐沒城府,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混混半死不活,更不會知道什么,琉璃和十一都各自護主,那天發生了什么,誰也不說。

聽得解憂和閆可帆這樣回答,長寧郡主心中的猜測徹底落實,這位公主刻意在隱瞞什么,而這位大將軍幫著掩護。

不過真相到底如何,郡主沒興趣探知,官府結案是官府的事情,就算真正的真相,被活下來的人掩蓋,也不能怎樣,便說:“連大將軍都無法察覺,想來是那四人隱藏極好?!?

冥棧容扯開話題,反倒提起在公主府遇刺的事,問阿姐:“你有沒有查到,這是哪個缺德人干的?”

長寧郡主說:“沒查?!?

冥棧容氣道:“我都快要死了,你也不關心關心,還有空關心別人,你是我姐嗎?”

長寧郡主道:“你死了嗎?”又說:“出門在外,少干點蠢事。”

解憂見徐大小姐又喝這么多,還醉了,便讓閆可帆帶她下去休息,閆可帆說了句失陪,橫掃抱起徐大小姐,由侍衛帶路離去,解憂不放心,又讓琉璃一道跟了去。

“吃飽了吧,我去給你換下藥?!鄙吃泛鋈挥怖鹛K子,無情的拽走了。

見人都快走光了,冥棧容也按耐不?。骸鞍⒔?,我有點要事,先退了,”走前不忘囑咐解憂:“別亂喝酒?!?

“一天天不務正業,能有什么要事?!遍L寧郡主邊用飯邊嫌棄,想到什么,她問解憂:“他藏的那個人,你見了嗎?”

解憂愣了下,說:“沒見過。”

“捂得還挺嚴實,”長寧郡主又問:“好歹是你未來夫婿,你不管管?不怕他將來把人帶回來給你下威風?”

解憂沒什么想法,說:“將來我也帶一個,不就扯平了?!?

長寧郡主差點噎住,問她:“公主來龍海,是真打算來嫁人?”

解憂想了想:“我來退婚?!?

長寧郡主又微有錯愕,忽然又笑了:“我支持你,我弟不配。”隨后,郡主望向對面:“藺兄,你又是為何而來?”

藺之儒原本在曼斯條理用飯,聽到問話,他慢慢擺下筷箸,整齊擱置,這個過程很斯文有禮,也比較漫長。

解憂向來敬重他,無論多慢,都覺得等他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長寧郡主受不了,眉目橫起:“藺兄,每次和你在一塊,都很考驗我的耐心。”

解憂奇怪問:“為什么?”

長寧郡主不拘地放下筷箸:“和他待久了,就會很想逗他。”

解憂覺得這個‘逗’字用的很妙,正人君子最怕流氓,而長寧郡主還是個一身殺氣的流氓,明顯藺之儒招架不住。

藺之儒沾茶水寫了字。

“行醫?”長寧郡主笑了笑,眉目漣漪:“我吃飽了,二位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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