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習慣就好
- 解語歌:書絕天下,淚斷成殤
- 流瑩離
- 5869字
- 2024-10-27 14:01:31
其中一名黑衣刺客舉起刀鋒,朝她砍了過去,刀風呼嘯。
“公主!”
解憂臉色輕皺,她倒不是擔心自己會被砍死,而是——
這著急的呼喚聲,并不是蝶蘭喊的,解憂聽著,實在熟悉。
直到琉璃從暗處狂奔而出,不顧生死,把后背暴露給兇狠出劍的刺客,擋在了她面前時,解憂心中募地一緊。
琉璃離得不遠,可是也不近,解憂根本沒有辦法做什么,就在那把刀快要伸到琉璃后背時,解憂心口驟然拉緊,腦海竄過無數的念頭,洶涌而出。
該死!
怎么還不出來!
快出來!
琉璃腳下一拐,整個人朝地面撲了下去,伸向她后背的刀,也被撞開了。
“他奶奶的!”
“小爺在此,敢來欺負我老大!”
“叫你欺負我家老大!”
蘇子現身撞向刺客,連帶和那名刺客一起摔在了地上,滾了幾圈,蘇子正翻身,逮著那刺客一頓胖揍。
揍了半天,刺客不動彈,不反抗,蘇子停了手,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他以為刺客是被自己踢得半死不活。
誰知——
刺客眉心銀針,當場斃命。
這……怪異!
“殺!”
不知哪個刺客突然大喝了聲,數人橫起刀,蜂擁而上。
跌倒的琉璃倉皇爬了起來,忙去護著解憂,蝶蘭也反應過來。
蘇子見她仨一點武功都沒有,不能不管她仨小命,便上前與刺客周旋,冥棧容也提起劍,再度加入了戰斗。
三女子夾在他倆中間,刺客一輪又一輪的上前,好似收到了新的命令,突然不顧死活的往她們中間沖。
如若方才只是爭對冥棧容這個世子,那這一次,顯然已經不顧忌解憂,把她也算在了要殺的名單里。
這些人還能半路更換目標嗎?
蘇子輕功雖好,實力卻差,最多牽制住幾個刺客,冥棧容被數人糾纏上,也沒空再管她們了。
場面一度混亂,蝶蘭終于忍不住尖叫了起來,琉璃伸出長臂,一直擋在解憂身前,解憂拉著琉璃在混亂中往后退,蝶蘭也跟隨著,三人退回了寢房。
四名刺客持刀,跟著闖了進來。
蝶蘭早已經腿軟得站不住,跌坐在了地上,面對這群殺人惡徒,顧不得什么,慌亂中,爬去了角落里。
四名刺客沒管嚇破膽的婢女,目光盯著解憂,揮刀砍去,琉璃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過去,刺客處處追著不放,仿佛不砍死解憂不罷休,見刀快要傷到琉璃,解憂猛地將琉璃推開,錯開了刺客刀鋒。
琉璃不穩跌地,回頭,瞧著那名刺客朝解憂刀去,已是大驚:“公主!”
就在那柄刀快要碰到解憂半分時,一抹白衣背影如神降臨。
電火石光間,那抹影子抽出銀霜長劍,劍風刃氣如虹,速度太快,任是誰都來不及擋住,亮色的銀光橫掃過后,四名刺客受到重力沖擊,被震開了,其中一名刺客,甚至穿過窗戶,摔去了外頭。
房中掉下了幾柄刀劍,叮叮當當地響,剛還鮮活的刺客,像破布一樣直板板的摔在蝶蘭眼前。
看到刺客緋色腥紅的喉嚨,蝶蘭呆傻了,不禁摸了下自己的。
叫了一聲后,蝶蘭在角落里待不下去,爬出來換了個地。
疾馳的劍風,縮得琉璃眼睛睜不開,驚呆過后,琉璃第一反應還是回頭去看解憂,不過,那抹白衣人站在解憂前面,擋得太嚴實。
琉璃瞧著這個奇怪的人。
這人是個女子,身著白衣,雖是翩然似仙,卻不同于藺之儒的溫雅,也不同于解憂的不羈,這白衣女子身上宛如散發著一股凝冷寒氣。
女子戴著白色面紗,無法探知容貌,而那雙唯一露出的眼睛,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溫度,也沒有任何感情。
屋中墻壁上,劍痕斑駁,被劍氣掃過的門窗,已經破得不能再破,清冷的晚風刮進來,如泣如訴,把白衣女子的長發和裙紗弄得張揚翻飛。
解憂緩緩從白衣女子背后出現。
“下次,你能不能早點?”
解憂總結過這白衣女子出現的規律,非要等她身邊人全死光了,或全躺下了,才會適時出來。
白衣女子聽出了她遷怒的情緒,但對她提出的要求沒有反應,只是上前幾步,側身提劍,仍是防御狀態。
外面,還有別的刺客——
寢房外。
當數名刺客看到自己同伴破窗出來,已無生命跡象,且是被一劍封喉慘死時,都愣住了下。
如若他們沒看錯,房間里應該只有三個不會武功的女子。
這……是誰做的?
領首刺客使了個眼色,叫另外幾名同伴進去瞧瞧情況,誰知幾名同伴才剛進寢房,直接被震了出來,同樣的死法倒在了領首刺客面前。
領首刺客徹底不淡定了。
房內。
墻壁門窗上,又多了一道劍痕,解憂滿眼心疼,剛才說話確實有點重了,只怕是惹她生了氣,解憂看著白衣女子,委婉道:“你下手,知點輕重。”
怕白衣女子誤會,解憂為難的說了出來:“……我最近沒錢修房子。”
白衣女子提了劍。
但這次進來的人卻是冥棧容,解憂心口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白衣女子一發狠,給冥棧容也來一劍,脫口而出:“自己人,別亂殺!”
冥棧容絲毫不知房中情況,聽到解憂說那句自己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到底還是會為他小命著想。
只是,這白衣女子……
后面的刺客追了進來。
不容多想,冥棧容立刻去了解憂身旁,心想,這些刺客不知道是誰的人,對他那是一點都不留情,有她擋著,自己這條命不至于喪在這里。
沖進來的幾名刺客見得白衣女子,又見她長劍臨立,大約已經猜到就是她殺了數名同伴,什么也沒說,抄起刀而去。
解憂有點擔心。
再來一劍,這屋子會不會倒?
她是真沒錢修繕啊!
但這次,白衣女子沒有像剛才那樣揮劍了,她人如幻影,快速向前移動。
數個刺客還在往前沖時,感受到一陣涼涼的風,明明風很快,可又覺得很慢長,吹過臉頰,又麻又癢。
白衣女子回到原來的位置,那些前進的刺客絲毫不知身體有何變化。
等反應過來,也已經晚了。
看著那些刺客一個個栽倒了下去,皆是一劍封喉,不留余地,砸地的嘭咚聲,莫名讓冥棧容不舒服,不禁抽吸了口氣,吸到了滿屋子的腥味。
這白衣女子果真是冷漠到了極致,出手殺起人來,跟切蘿卜一樣,在她眼中,恐怕完全沒有人命兩個字。
什么叫做殺人不眨眼?
想必這些刺客臨死前有所體會!
蝶蘭何曾見過這血腥的大場面,在角落里膽寒發抖,聞到刺鼻的腥味,忍不住,哇聲吐了一地。
琉璃的忍耐力稍微好點,忍住了,有些擔心的看著解憂。
解憂不擔心別的,想著,這諾大的公主府入不敷出,她該去哪里撈點錢修修房子,皇甫衍雖然縱著她,但公主府的俸祿真不多,冥棧容雖是世子,僅僅只是與她交好,藺之儒是大夫,她那些傷藥費,還在那賬上賒著。
白衣女子劍鋒輕轉。
又有人進來了。
是蘇子。
不用解憂提醒,白衣女子已經主動地把蘇子歸為了自己人,并未出劍。
蘇子見屋中橫尸遍地,血流成河,驚了個呆,再見白衣女子提劍肅凝,他暗搓搓問了一嘴:“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白衣女子并不說話。
蘇子聯想到剛才的銀針,又想到多年前小巷子的事,再笨也看出了什么。
白衣女子斂著冰冷的目光。
看向門口。
余下的刺客全部沖入寢房。
蘇子看這陣仗,應該不需要他親自動手了,便乖覺去了旁邊。
領首刺客見白衣女子長劍傲然,又見數條同伴尸體橫陳,眉頭擰成了結。
領首刺客到底有經驗,察覺出了異常,雖然不知道這白衣女子從哪冒出來的,但光憑幾人,恐怕根本不是這白衣女子的對手,再上去動手也是白白送死!
意識到嚴重性,領首帶著剩下同伴,轉身逃了出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人追,任由他們走了。
白衣女子提著血劍,堪堪回頭,和屋中幾人面對面。
不,準確來說,白衣女子那雙無情的眼珠子,微微轉動,看的人是冥棧容,目中冷冷如寒,像是要殺人的可怕前兆。
冥棧容心里頭驚詫,偏了下神色,根本不敢與白衣女子對視。
他想,那些刺客因他招惹而來,他卻拿冥解憂的命,逼白衣女子現身出手相救,這種齷齪行徑,確實挺無恥的。
白衣女子的目光沒作多停留,那種冷冽的殺意退去,平靜地切換到了解憂身上,似是在等她有何指示。
看著滿屋子的尸體,解憂傷腦筋:“下次,你至少給我留個活——”
沒說完,白衣女子帶劍展身飄出窗,在黑夜里消失,仿若從沒來過。
解憂神情有點復雜。
白衣女子不輕易現身,平常不知藏在哪里,但每次動手,絕不給對方活著的機會,這個過程很快。
下次出來,不知會是何時。
蘇子看著那抹背影,一時崇拜佩服,一時暗嘆自愧不如,對解憂嘖了兩聲:“早知道你有個這么厲害的絕頂高手,我就不莽撞的跑出來救你了。”
解憂狐疑地看著蘇子,不明白他三更半夜怎么在她府里。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不用謝我,”蘇子道:“我這人,從小就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解憂想說的不是這個,府中窮酸,壓根沒值錢的可偷,他天天在她公主府晃悠,是真閑得沒事干,他這個路,拔得未免太寬了。
蘇子覺得解憂能把這個女子收在麾下,不愧他叫一聲老大,蘇子順帶對她也崇拜了幾分,問道:“對了,她姓甚名誰,家住哪兒,我能找到她拜師不?”
解憂道:“我不認識她。”
蘇子不信:“不會吧?”
解憂道:“這人,你當沒見過。”
“呃,”蘇子雖不明白原因,但挺能保證:“你還信不過我么,你不讓我說,我肯定不說。”
另一邊,冥棧容附身查探那些刺客,翻來覆去,甚至扒衣將刺客看了個遍,但這些刺客身上一無令牌,二無花紋,三無身份。
簡單來說,就是三無人員。
解憂走了過去,蹲身問道:“有什么發現,是誰急著要殺你?”
“很嚴謹,”冥棧容拿起刺客的刀,沉聲道:“沒落下什么有用的東西。”
“我突然想到件事。”
“什么事?”
“因為你,我府中遭此大難,這修繕屋子的錢,”解憂撇向他:“你得出。”
冥棧容抽了下嘴角:“世子遇刺,朝廷不會不管,我明天上個折子,讓當今圣上給你批點錢。”
解憂冷撇了他眼。
等朝廷的錢批下來,能等到黃花菜都涼了,真以為皇甫衍金庫里的錢,是她想花就能花的么?
蘇子不知何時走了,解憂也沒管,想了什么,看向還矗立在旁的琉璃,琉璃與她目光一觸,便立即低首。
蝶蘭還顫顫巍巍地癱軟在角落,在府中小婢女面前,她能掙到幾分面子,可面對這種真正要命的事,蝶蘭還是太嫩。
“在我府中當差,我要求不多。”解憂走到蝶蘭跟前,半蹲下:“有何能力,便做何事,毫無本領,別拖后腿。”
蝶蘭抖得厲害,以為解憂是興師問罪,嫌棄她沒用,方才只顧自己性命躲了起來,跟棄主逃生又有何兩樣,擱別人家宅里,都要先抽幾板子打個半死不活再逐出府去。
想到這些,蝶蘭寒從中來,終于哭出了聲,伏在地上,慌道:“奴婢自知無用,求公主不要趕奴婢走。”
解憂看著她,問道:“若有下次,你知道該怎么做?”
蝶蘭心中一涼,隨即淚眼汪汪,想要挽回點什么,鏗鏘道:“奴婢必會為公主舍身取死……”
“錯了。”
解憂抬手,去撥正蝶蘭的耳側亂發,明明動作輕然,卻讓蝶蘭膽寒冒汗。
這位公主以前很隨性,不愛管事,對待婢仆也很隨和,從無特殊要求。
但如今……
“生死性命,誰都會怕的,躲起來很正常,我不怪你,”解憂碰著蝶蘭的臉,輕凝了聲:“別學其他人,明知是死,還要愚蠢的去找死。”
蝶蘭起初不懂,然后,又似乎有點懂了,因為,公主最后那句話,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對她說……
蝶蘭突然明白,其實公主憐惜的是琉璃吧,根本不是她。
兩下對比,一目了然。
公主不怪她怕死躲起來,因為,根本就漠然不關心啊。
松開蝶蘭后,解憂緩緩起了身:“你要是還想跟著我,把你的膽子練一練,做為我的貼身人,沒點氣勢怎么行,這點東西,不用我親自教吧?”
聽到貼身人幾字,蝶蘭睜大了眼睛,再看了眼旁邊的琉璃,不管因何,蝶蘭還是欣然的,她朝下磕頭:“奴婢必定不讓公主失望。”
“起來。”看人突然莫名其妙磕首,解憂心里挺煩。
蝶蘭哆嗦的起身,但看著滿屋尸體,誰能不怕啊,腿軟是身體反應帶來的,蝶蘭克服了好幾次才站穩。
冥棧容見她訓婢女,不知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這婢女跟她年齡差不多,怕死不護她,多正常啊,非得讓人家小婢女對她忠心耿耿,又不給點好處,人家憑啥?
解憂道:“你把尸體都搬出去。”
“啊?”正低首的蝶蘭顫聲,以為這話是對自己說,這突然而來的任務未免太艱巨了:“奴婢……”
“搬出去做什么?”冥棧容扭頭。
解憂沒給他好臉色:“睡覺的臥房擺這么多尸體,你不嫌惡心?”
“有什么惡心的,反正你之后會換房間,也不會繼續住這兒,”冥棧容想了想,皺眉道:“你不會還想……”
“把血跡洗一洗,”解憂看著寢房:“還是可以繼續用的。”
“你不怕?”冥棧容抽了抽,死過人的地方,一般人都嫌晦氣,避諱都來不及,她怎么還上趕著觸霉頭。
“人又不是我殺的,”解憂看著他,意味深長:“冤有頭,債有主。”
“也是。”
冥棧容點點頭,便行動了起來。
琉璃和蝶蘭也只能硬著頭皮上,邊拽尸體邊惡心,不知道造了幾輩子孽,這輩子干起了這樣的事,蝶蘭再次沒忍住,去旁邊吐了。
這時,有塊帕子遞了過來。
“多習慣就好。”
蝶蘭顫顫接下。
公主的意思仿佛在說,這樣的事,以后可能還會很多……
解憂倚在門旁監督,看著賣力的三人,把十八具尸體,全部都拖去了外面,整齊的排列在一塊。
房間腥味太重,解憂不想進去,便隨意地坐在了門前臺階上。
干完活,冥棧容累得喘了下氣,坐在了她身邊,他想,要不是看在她小臂有傷,他一定會懟過去,又想,這是自己召來的債,終歸還是自己還。
“我方才讓謨安去叫了巡街的禁軍,應該快要回來了,”解憂看著冥棧容道:“白衣女子的存在,難免讓人關注,為避免麻煩,我想,今日她殺人的事,沒必要讓太多人知道。”
冥棧容說:“見過白衣女子殺人的,就房中的活人和死人,死人不用管,至于活人,那逃走的幾個刺客雖沒親眼看見白衣女子殺人,但也許猜到了。”
“這倒不用管,”解憂道:“刺客背后的主子,也許會因此忌憚我。”
冥棧容點點頭,又算了一遍其余的活人,想起來還有個人……
“那個離開的人,你信得過?”
“一半。”解憂對蘇子只有一半的信心,誰知道他會不會吹牛嘴碎,但他說出來,別人也只會信個三分,想了想,解憂好奇問:“那位白衣姑娘剛剛看了你一眼,她認識你?”
她身邊有個護身符,知道的人不多,那刺客背后的主子并不知情,否則也不會毫無顧忌直接來瑯琊府刺殺。
可是,冥棧容信誓旦旦說留在她府邸保命,仿佛知道什么,但在解憂的記憶中,冥棧容和白衣女子并無交集,他倆會有什么關系?
“不知道。”冥棧容扯開話題,好奇反問:“他們要殺我,想挑起朝廷和龍海的矛盾,可是,他們為什么突然卻要殺你呢?”
“不知道。”
兩人看著那片尸體,開始發呆。
沒有等太久,謨安帶著那一隊數人的禁軍匆匆忙忙趕到。
禁軍領首先是朝兩人問禮,再詢問了遍事情經過,當聽到冥棧容說那些刺客全是他所殺時,領首有點不可置信,盡管有疑惑,也沒敢多問。
不一會兒,徐驄聞風而來。
徐驄作為北軍最高的統領,手底下幾萬禁軍,管理著帝都一大片地的巡防治安,不巧,這座瑯琊府就在北軍轄區范圍內,一聽到風聲,他幾乎是連爬帶滾的半夜起床,風風火火的來到了。
睡眼惺忪,徐驄心里頭難免憋著一股氣,公堂受審的案子風聲才過,這會兒又是世子在她公主府遇刺。
她簡直是不給他喘點氣!
那一隊禁軍讓了道,徐驄便遠遠看見解憂坐在寢房門口。
夜里太冷,她身邊的婢女正在給她整理貂毛披風,再近一些,他便看到她長發有些亂,衣裙上沾染了不少血跡,想來,這場刺殺,難免讓她……
不對。
徐驄瞧著,她似乎沒怎么受驚。
明明是一臉囂張又放肆的坐在門口,就等他來給個說法了。
不會又給他下什么套?
不會以為是他派了刺客?
徐家對龍海的態度,拉攏都來不及,今早他那位姨母還想給世子說門徐家女的親事呢,刺殺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