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你是瘋子
書名: 解語歌:書絕天下,淚斷成殤作者名: 流瑩離本章字數: 6003字更新時間: 2024-10-24 20:33:54
徐驄正在聽水榭賞舞,水靈的姑娘繞著他轉圈,一不小心倒在了他懷里,溫香暖玉,很難不讓人留戀,徐驄勾著女子下頰,徘徊輕佛,心中嘆息,那位公主要是像面前人這么聽話,該有多好啊。
女子湊近他臉頰,正要做點什么,屋外響起了聲音:“大人,有急事。”
這聲音讓女子有點惱,柳葉眉皺的老長,靠近徐驄嬌了聲:“徐大人這會兒沒空,有什么事,過會兒再說。”
外面不敢走:“大人,太后召見。”
聽到這,徐驄推開了女子,出門后,理了理衣襟,匆忙去了宮中。
壽寧宮。
才剛進去,徐太后的火氣便發了過來,一紙訴狀扔他臉上,怒拍案桌:“你瞧瞧,你手底下人做的好事!”
徐驄有點稀里糊涂,不明不白,拿起訴狀瞧了瞧,大致如下:
瑯琊公主遭人當街行兇,蒙俠士相救,但北軍巡衛卻包庇行兇者,扭頭把瑯琊公主和那位俠士送到了堂上受審,主事明察秋毫,斷案如神,還了瑯琊公主一個公道。
作為北軍統領的徐驄頓時只覺自己很無辜,簡直莫名其妙扣了口鍋。
抓捕是大事,就算冥解憂真有什么罪,也輪不到北軍巡衛去逮捕,這就好比是他帶人抓捕當朝公主,且扭送公堂受審,給他十個膽子,也干不出這事。
竟還弄了個包庇兇手的罪名?
徐驄看了眼訴狀上府衙主事的名字,小人物沒聽過,帝都街巷頗多,每一坊市便有小府衙,想必是主事怕兜不住,便往上匯報,一級一級到了刑部。
刑部魚龍混雜,一定是有人把訴狀改的面目全非,有人明擺著要借此事發難,把他拉進去受罪。
眼下瑯琊公主自戕未遂,詩案還在審判,皇帝怒氣還在,瑯琊公主這四個字仍處在風口浪尖,誰惹誰倒霉,這會兒撞上去,跟找死沒什么區別。
思忖半久,徐驄懇切道:“外甥御下不嚴,竟不識解憂公主做了這等荒謬事,明日,外甥自當會向解憂公主賠罪。”
“哀家知這事不怪你,但難免遭人口舌,”徐太后沉了口氣:“驄兒,你向來是個聰明人,哀家無子無女,一直把你當半個兒子,身邊人都不中用,在這個金陵,哀家能依靠的,就只有驄兒你了。”
“姨母養育之恩,外甥很感激。”徐驄恭敬有禮:“若無姨母,外甥焉能有如今的地位,無論姨母要外甥做什么,外甥定是萬死不辭。”
徐太后問道:“你與冥解憂接觸了這么久,可知她有何想法?”
徐驄蹙緊了眉:“姨母以前最是厭惡她,如今為何又非要拉攏她?”
徐太后道:“以前她處處維護皇甫衍,哀家自然生厭,可如今,女人心,海底針,有這么好的棋,不用豈不可惜。”
徐驄道:“我已經盡力在行事,可解憂公主不太信任我,姨母以前多次為難,差點置她于死地,只怕,公主記恨姨母。”
徐太后冷笑:“想在這金陵城活命,永遠是利益在前,我瞧她比以前精明多了,那些前塵往事,哪會揪著不放。”
“眼下出了這事,解憂公主估計更不待見我。”徐驄沉思了很久,才道:“我會再想想辦法,姨母且再容些日子。”
“她與銀楹關系不錯,可惜哀家這大侄女頭腦簡單沒心計沒城府,整日瘋玩更沒半點擔當。”徐太后可嘆:“除了她的婚事有點用,一無是處!”
徐驄應承道:“表妹婚事將近,舅舅不讓她隨便出門,她倒也很少出府。”
“你舅舅正事不做幾件,管女兒倒是多。”徐太后斂了眉,想到什么,順帶提了一嘴:“驄兒,哀家知你年輕,但家里已有了人,那種煙花之地也要少去,別被外面亂花迷了眼。”
“姨母教訓的是。”徐驄低首,很難不懷疑,是不是家里那位沒事又跑來跟太后哭訴了。
徐驄退下后,徐太后揉了揉頭,貼身婢女瑤華上前,遞了盞茶:“娘娘,表少爺已經做得很好了,這事,奴婢都替表少爺委屈。”
“受點委屈又如何?哀家沒少他什么。”徐太后冷聲:“哀家不委屈么,若是哀家的兒子還在……”
說到一半,頭又痛了起來。
瑤華安撫道:“賢貴妃昨日又送來了許多補品,娘娘還有小太子呢,怎么說,都是您孫兒。”
徐太后可笑。
孫兒……
皇甫衍的兒子,她憑什么要把他當孫兒,若不是在徐家女的肚子里,那孩子都沒命能從娘胎里出來!
……
徐驄從宮中出來,立刻帶人去找那什么俠士,不一會兒,正在大街上悠哉溜達的蘇子,就被前面一堆巡衛堵住去路。
蘇子第一反應是跑。
但沒跑兩步,他就被后面人抓了。
沙苑扣著蘇子脖子上的衣領,跟拎小雞崽一樣,對面的徐驄冷了臉,被人當面截胡,這哪能忍,不繞彎子道:“這個人,本官要帶走。”
沙苑道:“大人抓他,是何緣故?”
徐驄冷道:“解憂公主遭人圖謀不軌當街行兇,事有蹊蹺,這人事關此案,本官要帶回去再細細盤問。”
沙苑微微一笑:“此案已結,訴狀上的內容,都是解憂公主親口所述,徐大人若不信,想要復審,可找公主當面對峙,這個人,可是解憂公主的救命恩人,徐大人恐怕不能隨便抓吧。”
徐驄瞇眼:“你敢阻攔?”
“徐大人要辦案,我豈敢橫阻,不過,”沙苑亮出一枚牌子:“有人也要見他,吩咐我來將他帶走。”
看到牌子之后,徐驄沒了話說,沙苑把蘇子帶到了冬草堂。
亭子里,藺之儒紳士有禮的給蘇子遞茶水,蘇子有點驚訝,能讓神醫遞茶的機會不多,他誠惶誠恐接過,抿了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天啊,這是什么神仙茶!比她那手殘的茶藝簡直不要好太多!
她就應該過來跟神醫學一學!
“她昨日,就是跟你呆了一天?”
蘇子剛喝完一杯,有個人在后面斜眼上下瞄著他,冷冷的問出了聲。
回頭看去,這人身穿紫衣,相貌堂堂,但就是態度不好,不知道什么身份。
蘇子痞問道:“你哪位?她的事,輪得到你管嗎?”
“和你上公堂的那個賭徒,才剛死透。”紫衣青年冷撇:“你也想死?”
靠!
蘇子沒想過紫衣青年是誰,也沒想今日的事他們這么快就知道,他非常詫異道:“不會吧?難道你們冬草堂已經這么猖獗了,殺人不犯法嗎?”
紫衣青年沒理會他的問題,反問:“她和你昨夜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蘇子看著面前的三個人。
神醫正襟危坐,容色平穩。
神醫的家仆恭恭敬敬。
紫衣青年立在一側,臉色很臭。
蘇子明白了,這三個人算是在審問他,但他不是很理解,把疑惑說了出來:“你們冬草堂的人,應該和她關系很好才對,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你們為什么不親自去問她?”
藺之儒不會說話,回答不了,只是靜靜地抿茶。
沙苑對于自己的定位是一個家仆,心道,連自家少爺昨夜為何去瑯琊府都不知道,哪有膽子去問公主。
蘇子想了會,恍惚道:“我明白了,一定就是你們三個大男人欺負她這個弱女子,你們,好不要臉。”
沙苑保持著禮貌:“公主昨夜突然不知所蹤,大家都很擔心,蘇公子,少爺請你來,只是想了解事情經過。”
“那你們先告訴我,你們要是沒欺負她,她為什么哭?”蘇子巡視三人。
“她哭了?”紫衣青年驚訝。
蘇子不耐煩:“喂,你到底誰啊,你這么關心她,自己去問不就行了,逮著我問有什么用,我又什么都不知道。”
亭子里陷入沉默。
等了很久也沒人接話。
蘇子覺得這種氣氛有點詭異,連藺之儒都對紫衣青年恭恭敬敬地,想來這個紫衣青年不好惹,蘇子道:“你們仨要是沒別的問題,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還是沒有人開口說話。
蘇子郁悶,再咕咚喝了杯茶,便走出亭子,不過,剛到冬草堂的大門,蘇子就看到了醫堂對面的徐驄。
徐驄不甘心,也一路追到了冬草堂外面,但是不敢進去。
只要蘇子一出門,沒人可以保他!
蘇子屁顛屁顛地回到了亭子,表現得禮貌了點,和藹可親地給藺之儒遞茶:“藺神仙,您看,您這兒還缺不缺打雜的,我力氣大,什么都能做。”
說著,他還舉起了自己手臂。
沙苑按住他想要表現的手,這肌肉確實還不錯,說道:“蘇公子,你這兩日在冬草堂住下,外面那些人礙著少爺面子,暫時不會動你,等案子風頭過去,便可自由。”
蘇子滿意點頭:“神醫就是心善。”
“不過,昨夜的事,還請蘇公子如實告知。”沙苑皺眉問:“公主昨夜,一切行為,是否可正常?”
蘇子為了茍命,說了出來:“不太正常,你們知道嗎,她通宵不睡,玩牌玩得興奮,她居然沒輸過一次,贏了整整大筐錢!”說著,蘇子嘆氣:“但回頭她就上告府衙把賭坊給一鍋端了,你們說,她這腦子,是不是確實和常人不一樣?”
“你帶她去賭坊玩牌!?”紫衣青年掌拍在案桌上,灑了茶水,怒氣洋溢未消,紫衣青年再冷冷道:“狐朋狗友,成何體統!”
這個詞蘇子聽得多了,沒怎么生氣,只是朝他笑了聲:“那請問這位富家公子,你難道是正人君子嗎?”
又沒人說話了。
蘇子覺得空氣冷嗦,稍微靠近了茶幾旁的火盆,離那紫衣青年遠一點,元月都快要過去了,天氣應該慢慢回暖了才是。
怎會突然這么冷?
……
解憂玩了通宵的牌,又在府衙折騰到晌午,回到府里,直接上床睡覺,整整躺到了大半夜,直到她做了夢,才驚醒。
“我弄疼你了?”
旁邊忽然有人柔聲說話,這簡直比夢里還更嚇人。
解憂想起身,肩膀被摁了回去,想掙扎,手抬不起來。
她往下看了眼,已經到了收尾階段,她睡得太沉,竟連痛都感受不到。
又或者,是這個人動作太輕柔?
解憂干脆不動了,任他所作所為。
皇甫衍是有些詫異的,許是覺得她安靜不反抗,不太合理,藺之儒說她昨夜情緒不穩定,那個街頭混子說她哭了,可在他面前,她很冷靜,異常的冷靜。
不,像是心死,毫無生機。
他就那么讓她心寒么?
不知怎么想的,他突然捏了下她傷處,她疼出了聲,然后朝他狠狠瞪了過來,眼中有火苗子,看得出她有點想罵人,也許是想罵他混蛋,罵他故意用這種折磨的方式,逼她有點反應。
“你是瘋子么。”
不管怎么樣,她終于說話了,哪怕是罵人,皇甫衍似乎心里舒暢了些,還愿意回答她:“是,我是。”
解憂忍無可忍,無處發泄,喚了聲:“蝶蘭,你過來幫我換藥!”
伏在一旁的蝶蘭聽到喊聲稍稍抬了下頭,又聽到皇帝忽然好笑的音,蝶蘭很快低下,沒有半分要挪動過去的意思。
皇甫衍伸手,蝶蘭甚至友好的將剪子遞過去,只見他將長長的紗布剪斷,又把剪子丟了過來,他在白色紗布的末端繞個圈,系上了一個很好看的梅花結。
蝶蘭收拾完殘場,匆匆關門離去。
連應她一聲都不敢。
解憂起了身,手卻還是被他拉著,皇甫衍摸著她的傷處很久。
這個印記,把他一直以來的自信狂傲擊得粉碎,他接受不了,冷落了她半個月,也折磨了自己半個月。
當她把印記親自剜去時,他心中竟有一絲慶幸,甚至想,不然以后,他有可能會替她親自動手。
他輕了聲:“解憂,你要相信我,兩年前,我沒有讓你去送親,這只是緩兵之計,我有派人去接你,只是,慢了一步……”
解憂用‘瘋子’兩字形容他,委實很適合,狂怒時恨不得弄死她,平靜下來時,又解釋又委屈又溫柔,那雙眼睛看起來挺讓人憐惜,她以前可會心疼他。
現在,她清醒得也只想掐死他。
她匕首呢?
好像沒帶身上,放柜子里了。
“那些人我已經放了,不會再為難,你別怪我了,好不好?”他拉著她的手:“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騙我,還是真的,可就算是真的,又能如何呢?已經過去了,沒事了,解憂,沒事了,所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解憂聽到第一句,那種要弄死他的念想往下壓了壓,聽到后面那些,神色暗了暗,不知要說什么,看了眼天色,她說道:“三更半夜,你以后別來了。”
“白天忙,只這個時間有空。”他笑了下,“你若是肯多去宮里看看我,我也用不著這般偷摸。”
解憂聽到‘偷摸’兩字,頓時又打起了精神,差點又陷入他這抹溫柔里,她抽回手,他略有松弛,沒抓住。
看到繃紗上的梅花結,花里胡哨的,不是很順眼,她正想要去扯開,靜靜坐在床邊皇甫衍突然生氣:“不許拆。”
“好,我不拆。”解憂應下,下一句,她說道:“我要去龍海。”
皇甫衍奇怪:“去做什么?”
“龍海王七十一大壽,他老人家不容易,我去看看他。”
聽到那句老人家,皇甫衍心中不是很認同,這位龍海王,明明就是個賊心不死的老狐貍,作為唯一一位姓冥的諸侯王,歷經三朝,活的命太長。
“我要是不同意呢?”
“若太后同意,也可。”
龍海畢竟是藩王封地,她若不打招呼就去,會讓人覺得是不是她這前朝公主與藩王私下相交,在密謀些什么,皇帝不同意,徐太后未必不同意。
而這一趟,她要明目張膽地去。
皇甫衍不知該說她得寸進尺,還是說仗著他喜歡,她有點肆無忌憚了,他常常在她面前毫無君王權威,但不代表,真的要任她拿捏。
解憂看他沉思,略過他下了床,她口渴,倒了杯茶水喝。
論藩王的由來,要追溯到很久以前。
四海大亂,東明帝冥邪稱皇一統天下,那些陪著他打天下的人,個個豐功獎賞,冥邪不多不少封了十二路異姓諸侯王,后來被他自己弄死了不少。
再后來,皇甫劦稱帝,他也殺了四個。
不論是她老爹,還是皇甫衍的老爹,還是現在的皇甫衍,坐在皇位上,對藩王都很忌憚,一統天下時需要他們助力,和他們親近得很,統一后又怕他們做大做強。
藩王二字,代表了太多東西,封地的財權、兵權、官員、賦稅,全都握在藩王自己手里,相當于一個小小的國。
皇甫劦早在當丞相時,便提議過盡早削藩,把財權官員都收歸朝廷,讓藩王好好當個富貴閑人便可,但東明帝不允,留下了之后藩王作亂的隱患。
東海朝時期的十二路諸侯王,至今為止,剩下龍海王還茍到了現在,這位龍海王冥昰,原本是個流民孤兒,跟著冥邪一路爬摸滾打,也曾封侯拜相,聽說,冥昰這兩字還是她老爹賜的。
至于冥昰為何能茍這么久,說來又話長,皇甫劦雖平了四王之亂,卻突然病重,無暇再顧及龍海,皇甫衍繼位,和太后爭鋒相對水深火熱,又有六國侵晉,又要打西北的奴桑,他也沒空管東邊的龍海。
無論朝廷內部局勢如何不穩,龍海王都充耳不聞,從不攪合進去,看似安分聽話,實則讓人看不透,說實話,如若繼續放任這種局勢,不稍加控制,朝廷定會失去這塊封地的控制權。
但削藩這種事不好說,皇帝和太后都在等著對方先提。
皇甫衍想通了之后,回頭看著她:“你如今被很多人盯著,去避避風頭也好,聽聞龍海風景極佳,你若喜歡,可以在那邊多玩幾天。”他這話相當于是應下了,想了什么,又說:“冥棧容已經來了金陵,你過兩日和他一起去,我也放心。”
解憂手上拿著杯子,差點抖了下,看著他:“你知道冥棧容來了?”
皇甫衍抿唇:“半月前,龍海世子上書,奏請朝覲,我同意讓他來的。”
解憂放下杯子,皇帝突然同意藩王世子入朝覲見,不是什么好事,又想冥棧容這混蛋為何要騙她,害她白擔心。
不過,冥棧容突然自請朝覲……
皇甫衍道:“你昨日是因為見了冥棧容,所以才那樣……”
解憂否認:“不是。”
皇甫衍又道:“因為藺之儒?”
解憂沒看懂他沉冷又變化莫測的表情,明明藺之儒是他的謀士,他卻很有敵意,不知他腦子怎么想的。
“解憂,你真的沒事了么?”皇甫衍起身,走近了她,不放心道:“如若,你有什么不舒服,你可以去找藺之儒的……”
解憂終于明白他為何會放人,又溫柔相待的原因了,她看著他:“只要你還活的好好的,我就一定不會比你先死。”
皇甫衍苦澀了聲,她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不會再如以前跟他訴說。
在邊境,他殺了韓馀夫蒙之后,她不吃茶飯,不進藥石,自暴自棄,自殘自殺,毫無求生之志,最后,她瘋了,哪怕是瘋了,她也厭惡看見他。
從始至終,只對他說個‘滾!’字。
他用了無數辦法,可她聽不進任何話,怕她太受刺激,他不敢在她面前出現,僅在她沉睡時,他才能去看看她。
唯一能接近她的只有冥棧容,他不知道龍海世子為何出現在邊境,許也是為了她吧,他沒有深入追究,囑咐冥棧容要好生照顧,冥棧容把她照顧得很好,后來她病自愈,消失不見。
他坐在這冰冷的金陵城,一直在想,一直在等,她什么時候回來呢,她一定會回來的,果然,她回來了,撐著那樣滿腔的恨意,毫不憐惜給了他一刀。
即便是刀子,他也很高興啊。
是真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