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算太傻
- 解語歌:書絕天下,淚斷成殤
- 流瑩離
- 6875字
- 2015-11-22 21:36:23
解憂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被一路顛簸,顛得很難受,可是自己身體又動不了,也喊不出聲,四周漆黑漆黑的,也不知道是個什么空間。
她想,難道她死了嗎?難道少年還是把她給殺了?
唉,她嘆了嘆氣,為什么她死了不上天堂,這漆黑的地方好像地獄,還得全身被困住,也沒個自由。
生沒自由,死了也一樣,這是父皇常說的輪回宿命嗎?
正當解憂想閉眼棲息一會兒的時候,顛簸聲停了下來,這個空間里傳來動靜,吱吱咯咯的聲音,放佛有人從上面拿走了什么東西。
又是一陣吱咯聲,板子被撬開。
黃昏的光有些刺眼,解憂趕緊閉緊了眼,同時一股臭臭的味道鉆入鼻尖。
聞了,想吐。
她來不及睜眼,已經被人一把抄了起來,橫抱在手上,解憂適應了突然的光線,才敢稍稍睜眼。
她腦袋靠在一個人的肩頭,側眼看著這個抱她出來的人。
這個人,她不認識。
“時間不多了,明日前必須要趕到長壽鎮。”
不,她認識。
她認出了他的聲音,只是他的臉……變得不一樣了。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臉,他忽然側眼,看了她一眼,見他傳過來的簇簇目光,她一震,忙收回了手,一臉做了壞事尷尬的樣子。
忽然不對,她好像能動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解開的。
便隨意的看向周圍,很陌生,不過前面大大的‘義莊’兩個字,她還是認識的,而她身側剛被幾個人拖走的大靈柩,她也是認得的。
她突然覺得自從認識了他,她總得花時間去了解周邊壞境,也還要花時間去對他的點穴做好準備。
看來,這是金陵城外了,她也被他帶出了城。
她看著那邊,好奇問道,“義莊是什么地方?”
“死人待的地方。”他簡短回答,似乎現在還有興趣回答她的問題。
“哦。”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死死拽緊了他,“你干嘛把我放靈柩里?那也是死人才待的地方!”
“不這么做,你出不了城。”
“你自己怎么不這么做,你也待靈柩里試試?”
“我不需要。”
解憂好笑,“你為什么不需要?”
少年冷不防的側眼看她,讓她有種以為他要把她摔下來的意蘊,不過他最后似乎沒打算這般做,冷了音,“你還可以再問一個問題,你再多嘴……”
“我就點你穴!”解憂把他后面要說的話提前說了出來,他也就只有點穴這一招對她管用。
他笑了笑,“倒也不算太傻。”
解憂怔了怔,似乎覺得他這只有一瞬的笑不算太真實,他也會這樣笑得這么好看么?
不對,他有兩個樣子,兩張臉,前一張臉冷的像死人,這一張……
她看得出了一會兒神。
想起什么,揮去不切實際的想法,才在心里默默回了他一句,你才傻,你才太傻。
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問題可以問,看了看周邊,知道這是哪兒了,也知道他要去哪兒,她得問個不知道的問題。
想起什么,她皺了眉,“那個,春天無,不,夏天無,這靈柩有兩層,我上面是不是躺了個死人?”
“嗯。”
“是真的死人?”
“嗯。”
想起方才聞到的死人身上的味,她心尖忽然又一陣惡心,想吐,但又怕把他衣服弄臟了,愣是一直忍著。
“你太不道德了,干嘛把我放在真的死人下面?”解憂抓著他衣衫,弄皺了一層。
他語氣淡淡,“城門官兵會查,若不是真的死人,會被扣下。”
解憂也不怪他把她放死人下面了,忽然對他笑了笑,道,“你瞧,方才我多問了兩個問題,你沒有點我穴,你失信了。”
他輕輕涼了幸災樂禍的她一眼,“那你現在是想試試?”
解憂,“……”
她忽然捂緊了嘴巴,使勁搖頭。
他淡淡彎起唇角,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
有人牽來了兩匹馬,凝視她一眼,又對抱著她的人說道,“爺,已打點好一切。”
解憂又好奇的看牽馬的人,這聲音不是花忍的么?
他的樣子,也變了,變成一個不熟悉的模樣,解憂揉了揉眼睛。
這兩個人,竟然還能換模樣,看上去挺好玩。
還想再看抱著自己的人一眼,眼前一晃,人已被他丟到馬鞍前頭,他隨后也坐了上來,將她固在懷里,她還沒反應,馬已是狂奔。
解憂被嚇到了,這樣的速度,她壓根就適應不過來,馬一動,她也就被動,兩條腿更是顫立得不行。
她雖然見過馬,但從來……沒坐過。
太顛簸,太難受,腿很疼。
她受不了,眼前一片片視線飛過,很是暈眼,天色已是大黑,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依舊是飛快的速度。
他不會停,她知道。
咬了咬了牙,不就是一匹馬,她也行的。
跟皇宮里那幾個公主一樣,她們可以縱馬馳騁,她也可以。
眼前很黑,但他看得清路,解憂緊張,她想抱著馬頭給休息一會兒,但他把她的腰身禁錮得緊,她碰不到,無奈之下,也只能緊緊拽著他的手肘,緊緊閉著眼睛。
忍忍,忍忍就過去了,對,她忍!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得到了一種解脫的感覺,整個人虛脫了似的,看著原地打轉的馬頭,再看旁邊街道,估計是到了那什么長壽鎮。
再這樣下去,她怕她不會長壽。
騎個馬,居然這么難受,早知道,她不學刀劍,不學鞭子鏈子,也應該學學騎馬。
夏天無扯了扯韁繩,跳下了馬,花忍也下去,天雖已亮,但他們眼前這扇門是關著的。
“爺,我們來早了。”
聽到這句,馬背上的解憂有種想死的心。
敢情她受了這苦,竟然等來的是一句來早了?
“剛剛好。”
少年說出一句,門內忽然有些瑣碎的聲音,門栓打開。
出門迎接的,是藺之儒身邊的侍童。
“幾位請,少爺早候著。”
“嗯。”
少年輕應,走出一步,記起什么,卻是又回頭看了眼還趴在馬背上痛苦不已的解憂。
解憂咬著牙,看了眼馬與地面的高度,于她來說太高了,難道要這么滾下去?
她腿又酸痛,就算想滾都抬不起腿。
不,她不下去了。
本想對他們說先進去,她先緩緩,但一個‘你’字才出口,后面便是她慘絕人寰的一聲尖叫。
連花忍都聽不下去。
爺,您溫柔點,她雖只十二三歲多,但好歹她也是算個小女子。
侍童更是眉頭緊皺。
解憂是被人從馬背上粗魯扯下來,兩腿本就痛,現今只是痛上加痛,兩腿根還是戰栗個不停,手也只能抖著抓他的衣衫。
她幾乎已找不到腿的知覺。
于是,她咬牙,心底默默罵出了她生平第一句粗魯的話。
——夏天無,你個混蛋!
想想混蛋這兩個字還是從蘇子口中學到的,于是心底又補了句。
——蘇子,你也是個混蛋,看她被帶走都不管!
都是混蛋!
“真麻煩。”
少年皺眉,兩手撈著她大步走進去。
花忍默默跟著,侍童悄然關了門。
解憂又見到了藺之儒,不改他一貫風色,房間清幽,點著一爐香,他坐在小案桌前,似是等了些許時辰。
看到解憂在,藺之儒也不意外。
甚至看到兩個外貌不相似的人,也不震驚。
侍童上前,看清了案桌上的字,便對解憂說道,“少爺與這位公子有要事商議,小姑娘舟車勞頓,不妨隨我下去小憩一會兒?”
解憂雖然有點困,但看幾人臉色便知道是在趕她走,他們把她帶來,又不讓她知道什么事,顯然,她是多余的。
但即便多余,也要有多余的臉色,解憂朝他們仨冷冷一哼,拖著仍舊顫栗的兩腿,便隨侍童一瘸一拐的離開了房間。
花忍好笑,這個小姑娘倒是有趣。
“藺大夫為何要我把她帶來?”少年開口。
藺之儒搖首,沒有多說。
那張被紫色盒子壓著的紙片,完整的字是,‘帶上她,長壽鎮。’
藺之儒除了在帝都行醫,也在帝都周邊幾個鎮子看病,幾個地方都有固定的行醫地點,長壽鎮的桃花堂便是其中一個。
藺之儒要出城,沒人會阻攔,但他們兩個卻不一定,他們得自己想法子,城門管的嚴,只進不出,一律可疑的人都不放過,全都收押了,除非在金陵有戶籍,帝都本地人,才能被放出城。
雖然不知道他們用了什么法子,甚至把易容術都用上了,但總歸,他們出來了。
藺之儒不佩服他們,卻是忌憚。
他們出城,太容易,容易得讓人聯想,這個少年是不是很早便在帝都某處插了人手,那這個少年,便更讓人忌憚。
花忍在旁側看著,少年說,藺之儒寫,一言一答,很快,沒有讓人插話的余地。
“藺大夫給出解藥的條件是什么?”
‘夏朝以人力糧餉充足為俱,屢次躍烏拉雪山犯我大晉,在下在此想與太子爺簽署一份盟約。’
“兩國談和是朝堂之事,可藺大夫現今是什么身份與我談?”
‘太子爺千里遠來找在下,便是為一份解藥,這解藥與朝堂無關,自然在下也是以大夫的身份與太子爺公平交易,各取所需。’
“藺大夫所說的盟約內容是何?”
‘夏朝十年之內,不許犯我大晉,太子爺亦是不許踏進大晉地域半步。’
“這盟約,略顯不公平。”
‘公平自在,只憑太子爺認為這解藥,值價多少,又是否抵得上這十年盟約,若是不值,解藥便是毒藥。’
“你是吃定了,我只能從你這兒拿解藥?”
“否,下蠱之人也有,但那人卻不會留解藥,不然太子爺又怎會來找在下,太子爺那位朋友的時間,不多了,太子爺從在下處拿到解藥趕回去,還來得及。”
“藺之儒!”
‘夏朝人力雖大,卻也有內憂,太子爺一路并不平順,何不清理內憂之后,再來與我大晉較量?十年,足夠。’
“夏朝雖有內憂,清理何需十年,不過藺大夫此種說法,倒是希望我夏朝破晉,似是有賣國的意思?”
‘否,在下為民,已是盡最大能耐護國十年,若是十年之后,大晉不敵夏朝,在下認命,若是能抗,則是太子爺該思慮,十年,夏朝能強,大晉亦能強盛,在下此舉,非賣國,是為國。’
“好一個為國,你如此有才,卻只甘心為醫,大晉少用你這個人才,十年,又有何懼!十年,我看你大晉如何強盛!如何敵我夏朝!這盟約,我允了便是。”
‘太子爺明智。’
“既為盟約,自然得立字據。”
‘此為君子之約,無需筆墨,在下信得過太子爺。’
少年卻是冷笑一番,“藺之儒,你是君子,我不是,興許某一天我不想看大晉強盛下去,我會反悔。”
‘太子爺執意,在下照做便是。’
一本折子很快便寫好,藺之儒蓋好自己的印章,遞給少年,少年接過,拿出一枚印鑒,重重的印了下去,一式兩份。
藺之儒這才從懷里拿出另一個藍色盒子,交上一張紙條遞給了少年,那紙條是解藥用法,還有一句話,少年淡看了一眼那一句話,微微皺了眉,紙條燒在旁側爐子里,藍色盒子放入兜內。
藺之儒也是非常謹慎之人,所寫過的紙條也都一律燒毀,最后又寫了一張方子。
侍童是時候推門而進,藺之儒遞過方子,侍童便說道,“兩位公子哪位隨我去外堂抓藥?”
花忍不明,少年卻說道,“藺大夫,我們連夜奔波,馬力不剩,可否借桃花堂兩匹良駒行路?”
藺之儒點頭同意。
少年對花忍道,“你去取馬,藥我取。”
花忍點頭,便又跟外頭另一個侍童去了后頭馬坊。
少年隨著侍童穿過堂內回廊,等待侍童取了藥,包成幾擂,才單手伶著出了桃花堂。
桃花堂,固然有桃花,卻只有一株,且又是外堂與門口的必經之路上。
解憂發現了這株桃花,一陣欣喜,這個五月季節,還能見到一株還未落花的桃花,許是個異樣的品種。
皇宮內是沒有桃花樹的,許是桃花意蘊不好,沒人喜歡。
但母后寢宮內,栽有一株桃花,父皇時常照顧,每年生辰,她唯一記得的,便是父皇站在那株桃花樹下,含著淡淡的笑容,落了滿身花瓣。
只是,父皇走后,再也沒有人去照顧那株樹,皇甫劦不喜歡,連根拔掉了。
她便再也未見過桃花。
解憂伸手,接住那些分落的花瓣,又吹又打,一個人也玩得樂呵。
忽然想起什么,往腰間一看,還好,有個小錦囊,裝著滿滿的小紅豆,里面也有一張紙條,解憂站在桃花樹下,像父皇經常做的,許了個小愿。
許完愿,解憂又犯愁了,這顆桃樹細瘦高挺,枝節太高,她個子太小,夠不著,無法把錦囊掛上去。
摸著那節瘦瘦的樹干,解憂一咬牙,把裙裾抓緊了些,手抱著樹干開始往上爬。
她爬過樹,父皇還在的時候,不過沒有一次能成功,父皇總是笑著說,她太貪玩,也不怕摔著,但每次也都是父皇在底下接著,她毫發無損。父皇走后,只有衍兒陪她,在樹下給她墊子,可現在,衍兒早就不理她了,琉璃鈴木怕她摔著,壓根不讓她爬。
這次,沒有父皇,沒有衍兒,她也能行。
攀上樹枝,手掌一滑,居然磨破了層皮,解憂吃痛,看著桃樹,忍了忍,一定要爬上去。
只差一點點了,一只手抱著樹干,另一只手去夠著樹枝,努力一點,就能上去了,只差一點點而已。
解憂在樹干中間休息了會,深深的吸了口氣,準備睜眼再好好干一場,哪知身體突然騰空,腰肢上多了雙手。
等她回神,人已在樹杈之間。
她感嘆,有武功就是好。
她身邊靠了個人,她看著他,有些出神。
似乎,他又‘好心’了一次,雖然她不懂,他也會有‘好心’的時候。
“你不是要掛錦囊么?”
嗓音淡淡,是他的風格。
她木楞的點頭,還是看著他。
他不耐煩,“再不掛,我放你下了。”
眼瞧著他腰間手有松緩的趨勢,解憂一驚,往他身邊靠得更緊了,兩只手死拽著他手臂,“你要是敢放,我也把你拉下去。”
他笑,是嘲笑。
好吧,她又錯了,他有武功,把他拉下去,他最多受點皮肉傷,她可要骨頭散架,這個想法不明智。
解憂還是抱著他,看著他的臉很是好奇,“那你先跟我說說,你這張臉是怎么變的,你還能變回來么?哪個你才是真的你?”
少年掃了她一眼,“你知道有用?”
“有啊,要是以后說不定我可以用得著,要不,你告訴我方法?你教我,我不笨,我很快可以學會的。”她朝他眨眨眼睛。
“話真多。”
“你教不教?”
少年撇了眉。
“算了,不求你了,就知道你是個冷木頭。”解憂憤憤,另一只手還是不自覺的去戳了戳他的臉,“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真實的?”
“是。”他又很‘好心’回答了一次。
“先前那個才是假的,是不是?”
“嗯。”
解憂撇到他手上的藥,又郁悶道,“你找藺之儒,到底是要看病,還是要殺他?”
“你和他很熟?”他反問。
她看著他搖頭。
“你叫他神仙哥哥。”他想起那日她叫藺之儒的那聲神仙哥哥。
解憂紅了臉,“神仙哥哥是夢中的,他只是和我夢中的神仙哥哥相似罷了。”
“只是這樣?”他似乎不信。
她焦急,“你還沒跟我說,你是不是要殺他呢。”
他話不多,“只是看病。”
“噢。”解憂稍稍放心了些。
“你怕我殺他?”
她沒回答,心內卻是連連搖頭,她只是記得他說過這般的話,看樣子,他并不是真的要殺藺之儒。
她扯開了話題,“你病了么?還是你的家人病了?”
“家人。”少年回話毫不猶豫,“你還沒回答我,是不是怕我殺他?”
“那一定是對你很重要的家人。”她繼續扯。
“嗯。”少年應聲,看向她,一字一句,“你還沒回答我。”
“……”
不知道他這么較真干什么。
她頭皮又發硬。
“我,我其實,怕你……”
腰間的手忽然間松開,解憂差點掉落下去,一聲尖叫,更是死命把身體全掛在他身上,狠狠扯著他的衣衫不放手,更怕自己一緊張,真的掉下去了。
“我現在不怕了,我知道,你不會殺他的!”
冷顫著說完這句,腰間的手再度回歸,解憂才稍稍松了口氣,但還是把他抱得很緊,生怕他又來一次。
他聲音冷了,“你話真多,錦囊到底掛不掛?”
她重重的點頭,生怕他又把手給松了,回頭看了兩眼才算放心,將錦囊細心的掛在枝頭上,綁了好幾個結,完了,看了眼被風搖墜的錦囊,才算徹底放心。
“這里面,裝了什么?”許久,他似乎是在問一個很正經的問題,臉色甚是嚴肅。
解憂見他話也多了,便和他說道,“紅豆,還有一張許愿的紙條。”
“紅豆?”他最明白,紅豆,相思,又問,“寫了什么?”
“不告訴你。”解憂嘿嘿笑著,賣了個關子。
“好,等放你下去,我自己打開看。”
解憂忽然氣急,“你不可以,你這人,不知道愿望不能看么?”
“不能看,但可以說。”他的聲音還是那般淡。
“也不可以說。”
“我打算放你下去。”
“你——”解憂更氣了,想了許久,才用幾個字形容,“你這人,我又沒惹你,你也混蛋了吧,太蠻橫了,對,蠻橫不講理——啊!”
她整條身體忽然華麗麗的滑下一段距離。
這次,他是真的松手了,她被吊在了空中,只剩他的一只手緊緊抓著她。
她像是抓救命稻草似的抓著他的手,害怕極了,“別放手,你混……”
咬了咬牙,為避免真的被摔,將后面的字給生生吞了回去,整個人同時卻又被他提了上去,狠狠的撞到他胸膛。
“說,還是不說?”
“我……不說。”這次,她再次緊緊抱緊了他,只差整個人掛他身上,再也不放手,看他怎么摔!
少年淡淡抿唇輕笑,“你還有一次機會。”
“我……”解憂咬牙,紅通了一張臉,一狠心,“不說!”
少年的笑意更濃,“你沒有機會了。”
解憂緊閉著眼,飛快的感受了把華麗麗掉下來的感覺,在落地一瞬,又被一雙手給吊住,往回拉了拉,雙腳輕輕落地,解憂還是沒有站穩,往后一倒,給摔了。
等她起身再看,院子已經沒有了人。
連帶樹枝上掛的那個錦囊也已不見蹤影。
“夏天無,你就是混蛋!”
解憂揉揉吃痛的手肘,磨破了層皮肉,恨恨的隨便朝個方向罵了句。
反正也不知道他往哪個地方逃去了。
花忍牽馬一直在外頭等著,見爺出來,嘴角竟微微帶著點笑意,這可是很難得,爺手上除了那包藥,還有個小小的錦囊,又聽見院子里傳過來的吼聲。
花忍嘆氣,十有八九,又是爺欺負那小小女子了。
少年坐上馬,花忍也上了一匹馬,笑道,“爺,若是讓夏少爺知道你又拿他名字做壞事,他定饒不了你。”
“他一向樂意。”
少年抽馬,開始急速奔馳,兩人交談的話語,在風中交匯。
“爺,藺之儒要你取藥做什么?”
“他是個謹慎的人,怕晉王在他身邊安了眼線,若是我們去了不拿藥,便不是真的看病,即便易了容,晉王也難免會猜忌他。”
“可我們拿了解藥回去,解藥是藺之儒給的,若是晉王知道,藺之儒一樣逃不過。”
“誰說解藥只能他給,世外高人多的是。”
花忍笑了笑,明白了,隨便編個世外高人,說是去藺之儒府中取不到解藥,卻意外在途中碰到另一個高人,得賜了解藥,這個法子倒是不錯。
忽然,少年在疾馳中停了下來,花忍也一停,勒著馬兒游蕩到他身邊,很是不明,“爺,怎么了?”
少年摸了摸懷里,雖放了一個錦囊,卻少了另一樣東西,那兩個玉墜子,只怕是在冬草堂亦或是在那屋子里換藥時掉的,可現今也不可能回去再拿。
即便那兩個墜子,是以素送的,對她來說,至關重要。
只是,他不可能再為兩個墜子回金陵城一趟,這一趟險,他冒不得。
“沒什么。”
少年淡淡嗓音,勒了勒韁繩,踏著馬肚子,繼續朝一個方向趕路。
天邊,云彩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