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我要留下
書名: 解語歌:書絕天下,淚斷成殤作者名: 流瑩離本章字數: 3343字更新時間: 2024-05-19 15:18:46
解憂走過去,沒好氣道,“給我看看,是不是傷的很重?”
他很是直接伸出背后的手來,手掌刃邊有些斑駁血跡,故意一松手,把劍掉落在地上,他看著她神情輕變,又看著她奔向旁邊木柜,很準確拿出瓶瓶罐罐的藥,然后又過來他跟前。
她很小心給他包扎,其實于他來說,這不算什么傷,不用大費周章,但若是她在意,他便也半推半就從了,直至最后纏了兩圈。
他道,“你怎知那里有藥?”
他確定她是初次來他這寢帳,他也沒告訴過她藥在哪里。她根本就是不假思索,直接找到。
除非,他回來之前,她早已藏在此處,甚至把他這地方翻了遍?她在找什么?
解憂一征,半久才道,“你的習慣。”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很隨意的習慣,他不是個隨身帶藥的人,但這東西又不可缺少,除非大傷,他似乎從不肯讓別人給他上藥,每次他用完藥后,不用考慮,都會放在一定的地方。不論是在巴屬還是途侖烏頡,他所住的地方,都一樣。
她想,這里也該差不多,她抱著試試的想法去拿藥,果然,真有。
韓馀夫蒙若有所思,想了很多,甚至在想她會不會已經知道少正修魚的事,為了救人,所以,她故意回來?故意如此對他好,對他的這點小傷既心疼又不忍。
她將藥收好,離他有點距離。
他凝了桑音道,“本汗的傷無礙,你若無事,還是早些離開。”
她一下抬眸,咬緊了牙關,“如果,我要留下來呢?”
終于,還是厚著臉皮說了。
有些乞求的低聲下氣,又有那么些許的期盼。
而他聽言后,卻突然明眸輕笑,很是曖昧的眼神,忽然就開始靠近她,她差點就要后退,但心中又告訴自己鎮定,要是后退就是自己怕他,顯得膽小。
絕對不能退。
于是,她一直站著,他一步步接近。
為了讓自己的氣焰強大些,給自己留下來的借口壯壯膽,別顯得太慫,她又理直氣壯,道,“強迫我留下的是你,要我走的也是你,你憑什么決定我的去留,你讓我走,我就要走嗎?別想我會乖乖聽你的話。是,我就是喜歡跟你作對,要跟你作對,即便要走也是你走,我才不要走。”
一口氣全吼來,她咽了咽口水。
也沒想過,這么吼他的后果。
腦海里又想了想,這話有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或者需要補充的,總之,她反正也沒什么面子了,她對面子也不感興趣,丟了就丟了。
死皮賴臉這種事,能做就做,不要吝嗇。
反正,他也覺得她在鬧,那就當她鬧。
他已經靠她很近,對于她這般吼鬧完全不在意,伸出雙手輕碰著她臉頰,纏好的紗布磨蹭著她水嫩的肌膚,他涼聲道,“你可要想好,要是你留下來,今夜會出大事。”
她腦海頓了半久,一時沒轉過來,眉色一急道,“會出什么大事?”
難道他有非要讓她離開的苦衷?
還是大事?
韓馀夫蒙將她的表情收于眼底,心中幾乎要暴躁不已,但拿她又沒辦法。她好歹在他身邊跟了很久,怎么連他這點暗示都還是聽不明白。她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懂。
他是因為得不到才說放她走,不想強留著她,如今,她回來了,還堅定說不走,他會放過她嗎?
他對她的心思,她不是一直都很明白嗎?
他說過,快沒耐心了。
“大事就是……”他用行動給她解釋他眼中的大事,在她面前,他唯一要辦的大事,只有一件。
他低下頭,行動很慢,似有若無湊近她唇邊,但一直徘徊故意不下,又像是在等著她拒絕,等著她后退,等著她偏頭閃躲,等著她奮力把他推開。
但遲遲的,她沒有以上任何一種反應。
除了察覺她有一點心跳的快,緊張?
她是終于明白他說的大事是什么。
手指,絞得很緊。
知道他人就在眼前,知道他低頭,他的唇就在她唇邊分寸處故意試探,知道他的呼吸若即若離的打在她臉頰上。
臉龐,有點紅暈泛燙。
他撫觸著她的臉畔,在唇邊一直欲試不下之后,可她這般低斂,不敢看他卻依舊媚眼迷離的眼神,不是誘惑又是什么,他終于還是忍不住,輕輕咬吻了下去。
碰到她唇邊溫軟的那刻,他甚至都有點不信,她允許他這樣肆意妄為肆無忌憚了么?
他動作很輕柔,像是安撫她的唇,徘徊輒止,他并不深入,又不滿足,久久不罷休。
令他更訝異的是,她微微抬了頭,有點淺淺的回應。
他更是越發入情幾分,一番長久后,見她有些支撐不住,他才微微放開,呼吸緊促,起起伏伏,又問了遍,“你真要留下?”
她把心一橫,都與他這樣了,還能如何,依舊咬牙,堅定自己的想法,“我是不會走的……”
的字開了半口,他一下再次把她唇覆住。
這一次,趁勢更深。
她許是太忘情,身子一軟,有些站不穩,老是喜歡往后跌,他一只手放在她腦后,一手鎖著她腰,支撐著她,換了個姿勢相擁繼續著。
他從沒有像今夜這樣,暢快淋漓。第一次吻是殘暴,他恨得咬破她嘴皮,毫不憐惜。她醉酒那次是淺嘗輒止,余味猶存。今夜,若說前半段是安撫溫純,那么后半段,就是激烈火熱,她回應得比他還熱。
她幾乎全身癱軟,毫無力氣,直貼他身上,雙手抱緊了他借以支撐,他也給了足夠的力氣撐住她。兩次這么長的吻,她早就快呼吸不過來,見她快窒息,他才不舍放開,又聽得她急速的補充空氣,那一聲聲的氣息微喘,他更是心緒不寧。
忍住了想直接抱她上床榻的沖動。
他湊近她眼斂,輕了音問,“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有沒有?”
她都已經可以這樣和他入情,要是她敢再說沒有,他就真的不得不懷疑她來他身邊是不是有目的。
如果有,她為何寧愿離開也不說,讓她說出來就那么難嗎?
解憂從那吻中回神,待呼吸順暢了些,又聽得他那樣急迫欲知的問,她不知道他為何要一直糾結這個,難道她的表現還不夠明顯?他是真不明白,還是非得逼她親口說才覺得滿足?
果然是個較真的人。
那好,她滿足他。
她把頭抬得高了些,額間幾乎快與他的鼻翼相觸,溫熱的呼吸淺淺漫過他唇邊,卻還是不敢看他的,輕柔凝軟的語氣,她開口,“有,一直有。”
其實這句話說出來,也并沒有那么難。
起初,她不承認,心中也否認。
從奎屯再遇他,她以為自己對他不會有那樣的想法,費盡心思留在他身邊不過是于他有愧,絕不是因為喜歡。
可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他早就已經那么重要,想抹都抹不掉,怎么會沒有他的位置,怎么會一點都沒有。她口是心非,又對他說謊。
要是心中沒有他,她不會愿隨這個人來白城,不會不抗拒這個人的肢體接觸。而聽到有第三個女人,他沒有半點解釋,她竟會煩悶生氣,那半月來,眼中虛幻的腦海裝的里心里想的,全是他。那日實是忍不住,才去死皮賴臉的跟著他,說只站他身邊,絕不惹事。
在他說今晚等他之后,她真的在等,一直等,以為他不來了,才會一時不高興,像個深閨怨婦似的,寫寫那些無聊的情詩,卻被他看到。他看完之后,似乎想了很久,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情詩這種東西被人發現,她都想找個地鉆進去,才那么急迫從他手里搶。
她記得,他曾說已經沒有年輕時的膽量,不會在一個女人身上賭上全部。
他也曾說喜歡她,是認真的。
她信他的認真,她信。
他似乎是不高興的。
有時候感情這種東西,夾雜著千萬種感受,誰又能說得清,是對是錯,是好是壞,不過憑自己心跡而定。
或許,她動心了。
她卻始終開不了這個口去承認。
她早已不似從前,那個會當著喜歡的人直白說‘你有沒有愛過我’,會因為不愛就逃離得遠遠的,會小心的問‘會不會愛她一輩子’,會生氣任性說‘除她不許有別的女人’之類的話。好聽點是心思單純,不好聽了就是蠢,她不想再蠢第二次。
這些世俗的話,她一個字都對他說不出口。
只是,她也一直不敢賭罷了,不敢把自己的全部真正交給一個男人。她對他,有些感動,有點心動。明知不可為,她卻還是在慢慢試探著接近靠近。
她是動了情,卻無法交出全部的心。無論如何,不能被喜歡沖昏頭腦,必須得給自己留有一絲理智的余地,所以才總是拒絕他。
卻沒想因為她的縷縷拒絕,他要她離開。
她一直對這耿耿于懷,不知道他到底是喜歡她,還是只想得到她滿足他私欲,甚至覺得他這是欲擒故縱。
但后來想想,一個人的耐心終究是有限度的,他百般熱情,她卻不回應,既然苦苦追尋都是無果,再笨的人都知道該放棄。
而他不笨,就像曾對扎婭放手一樣,是真的絕望放手。
但她和扎婭不一樣,扎婭對他無感情,可她有,她沒法想太多,只知道她若是不主動來找他,說不定就再也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若真心喜歡,即便知道他是欲擒故縱又如何,她還會計較這些嗎?
他都沒有擒,是她自己回來了。
他糾纏著追問,“有我多少的份量?全部?還是只有一分兩分?”
她覺得他這話問的倒像跟無理取鬧沒什差別,非得較勁要知道心中分量,她眉峰一轉,很是不滿道,“一分兩分,我像是對你這么小氣的人么。”
“那五六分?”
“才不是。”
“三四分?”他又降低了標準。
她無語極了,他定然是故意的,故意要她自己說出來,他才聽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