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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長情相思

清早,解憂無事可做。

思慮半響,帶著鈴鐺,牽著小狼狗在外頭溜達,她暫時還只能拿著鈴鐺做誘餌,別的時候,小狼狗壓根不聽她話。

譬如現在,她只不過多看遠方一眼,怔怔一出神,小狼狗的鏈子抽離掌心,跑的不見蹤影,她渾然不知。

回了神,卻還是得去尋尋。

尋遍幾個地方,再走尋幾步,卻見前頭寬闊的小沙堆之上,立著兩抹人影,似乎在談話。

她想著,這兩人平日關系素來也好,呃……除了那公玉鄂拖之外,修魚與每個人關系都和諧……這兩人說不定正談論哪些重大事情,單看兩抹矗立的背影,便知該是嚴肅的。

她可否做個小人去偷聽一下什么的?

于是,她輕手輕腳側著一邊打算過去,然不料,那背立著的其中一人似有征兆,突然回了頭,兩眼炯炯,瞄到了她。

另一人也旋即回頭。

“解憂?”

“……”

她尷尬的伸直腰桿子,表示,她其實挺……光明正大。

偷聽這事,她還真是做不來,還沒靠近就被發現,真是糗了自己。

修魚眉色不明,接著道,“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的小狼狗不見了,正在找。”解憂鎮定道,“你有沒有看見?”

“小狼狗?”另一人提了溫冷的音調,忽而道,“方才本王倒是看到一條狗,被訾兒郡主給帶走了,不知那是不是晉國公主的。”

“多謝右逐王提醒,我這就去找訾兒。”解憂看向少正辛桓,道了聲謝。

少正辛桓再說道,“訾兒郡主似乎很是看中那狗,依訾兒郡主的性子,要到手的東西怕是難以舍下,這可不一定要的回。”

解憂想想,繼而道,“既然訾兒看中了,就當我送予她了罷。”既然要不回,那只好忍痛大方送人,她也并不是缺寵物。

少正辛桓嗤嗤一聲,“晉國公主倒是心寬大量,連心愛之物都忍得割舍。”

修魚聽罷,也道,“解憂,那小狼狗對你很重要嗎?”

及誒呦心中不免對少正辛桓方才的話有疑慮,似乎是指其他事,而不是小狼狗,猶有諷刺的意蘊。解憂對這也見怪不怪,從她初入奴桑,少正辛桓對她多半是譏諷,方才還好心告訴她小狼狗行蹤,已經算是不錯。

解憂面色還是挺友好,“不過是一只寵物,友人所贈,談不上心愛。訾兒若真心喜歡,送了也無妨。”

少正辛桓望著兩人,“本王還有事,先行走了。”說完,跨步離去。

解憂非常疑惑的目送少正辛桓走遠,直至不見,這才回頭,有些好奇問修魚,“你和他在聊什么?”

修魚面有諱色,“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之前右王庭出了亂子,辛桓過來問我那邊具體情況。”隨后,修魚又笑笑,“不過不重要了,父汗已命我撤手此事,讓赫爾王接手,想來,應該不會有大亂子。”

“赫爾王?少正辛桓的父王?”解憂一雙眉緊蹙,“不久前,便是他提出立你為太子,這種局勢下,無疑把你推到風口浪尖,讓人以為你也惦念著王位,一下子給你樹立了多少敵人,我看,他們準沒好心,你要提防些。”

“你想的亂七八糟。”修魚有些嗔怪的無奈,“上次你要我遠離夫蒙叔叔,這次又是提防辛桓,解憂,你這樣說,真的讓我覺得你很孩子氣,在你眼里,我們奴桑是不是都是壞人?”

“什么孩子氣,我說的真話啊。”她強烈反駁道,“除你之外,他們一個個都長著一副沒安好心的樣子,都寫在臉上了,你還看不出來。”

修魚在心底默默的笑。

還說她不孩子氣,好像她在以大人口吻教他如何去辨別其他人。他理解她,就像他曾一人去游歷晉國,受幾次騙之后,也會認為晉國沒好人,后來漸漸融入,才覺母親口中一直期盼的美好的家鄉,是有好有壞的。

她才來奴桑幾月,哪里會對奴桑人有感情,可他不同,從小在此生活,和她所認為的壞人一起長大,賽馬打獵玩球,彼此之間總有些了解,他明白的。

她總說他腦子太直太笨拙,不知道多留幾個心眼,不知道替他自己謀算,可在他眼中,似乎她才是需要被照顧的一個。

“喂,你又發呆?有沒有聽我話?”

“有。”修魚翩翩微笑,“你的話,我自然聽。”

解憂本有點生氣,她這么操心,他卻一點不在意。但又見他那張俊逸貌絕的容顏,那么對她溫暖一笑,忽然氣就消了大半。她對俊男美女的笑容一向招架不住。

她輕問道,“這次過來,你要留多久?”

“大哥在這幾日就會回來,我想留下來見見大哥,父汗也準我多留幾日。”

對大王子歸來一事,解憂仍有諸多擔憂,尤其那流丹的信令她頭疼,若大王子歸來途中有出意外,那些舊部哪能忍著,豈非容易善干罷休,一旦有亂子便難以收拾,修魚撤手倒也是好事。

氈帳內。

沒了小狼狗,解憂又覺日子無聊,躺榻子上無法入眠,腰帶間有些疙得疼,一念想,從腰間抽出那抹鈴鐺,輕輕搖動,覺得無用,隨手就往地毯上一丟。

閉了閉眼睛,輕寐。

良久。

忽覺周遭有異動,她睜開眼,旁側一看,著實嚇了一大跳。

“小……狼狗?”

沒錯,正蹲在她榻子邊,伸直眼睛汪汪看著她的,不正是送人的小狼狗?它還順帶貼心的把她扔的鈴鐺叼了回來,給放在她身邊。

她有時嚴重有點懷疑這狗是韓馀夫蒙派來監視她的,每次她一丟鈴鐺,這狗都會興興奮奮去把鈴鐺叼回來,然后在她眼皮下底下晃動鈴聲,又兩眼瞇瞇幸幸福福的想要邀功。

這已經第四次了好不好!

呃……不對,它不是應該在訾兒那兒嗎?

這念頭一起,她預感不好,果然外頭響起了鎖奴的嗓音,“郡主,嫣支在小憩,不方便見您,不如您過會兒再來。”

解憂摸了摸小狼狗,嘆氣,又得把你送走了。

雖有點不舍,但她畢竟話也說了,狗也送了,誰叫它自個跑回來。

真是不乖!又給她找麻煩。

訾兒的聲音響起,“這樣啊,那本郡主就在這等好了。”

“郡主,這……”鎖奴為難。

解憂一聽,這可是萬萬使不得的,說的好聽是有禮貌的等,不好聽就是變相的欺負,她怕等出什么毛病來。

忙道,“鎖奴,讓訾兒進來吧。”

放下小狼狗,乖順的要它別亂動,解憂方好下榻,訾兒便走了進來。

正要開口說些什么,她唇微微一動,訾兒卻是擦亮眼睛看著小狼狗,直接忽略過她跑過去,樂極似的抱起小狼狗,很乖巧的撫了撫它毛發,“我還以為你不見了,原來你當真在這里。”

見訾兒如此,解憂自發把要說的話咽下嘴。

回過頭來,訾兒便極似不滿,“嫣支,小狼狗跑了回來,你怎不告訴我,害我繞城中找了半天。”

解憂不便惹她,只說道,“我也是才知,它竟跑了回來。”

“算了,許是它還不習慣,惦念著這里的味道,不怪嫣支。”訾兒睜著清靈的大眼睛,撫著小狼狗絨毛,轉瞬又微笑道,“那現在,我可以帶它走了么?”

解憂也微笑,“它已是訾兒的小寵物,訾兒要帶走它,怎的要過問我?”

“嫣支說得對,是我的。”

訾兒極為欣喜,正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又對她說道,“嫣支,我聽說你訓練這小狗,用了一個特質的鈴鐺,不如你把那鈴鐺也送給我吧,這樣,我也能訓練它,小狗興許就不會再跑回來打擾你。”

“那鈴鐺不能……”

還未解釋完,訾兒早已瞄到榻子上的鈴鐺,竟上前走去,不請自拿,拽在了手里,解憂已是深深緊蹙。

“是這個嗎?倒是有些特別,嫣支,你若不介意,就當也送我了。”

“不行!”

解憂皺眉,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聲音雖柔,卻夾帶了三分強勢,連訾兒也震撼微驚,一下子呆住。

拒絕得這么徹底。

察覺自己言行失態,解憂連忙輕步上前,軟了聲,好言勸道,“訾兒,其他的可以給,但這個不行,你若想訓練小狼狗,還有諸多其他法子,而且這鈴鐺也不一定見效,你還是還我吧。”

伸出手,示意訾兒還給她。

“不過一個鈴鐺而已,嫣支不肯給我嗎?”

“這鈴鐺我不能輕易給人。”

凝視著訾兒,手并沒有放下。

瞄到那非要把鈴鐺要回去的掌心,訾兒凝眸低沉,心思復雜,涼聲道,“嫣支與修魚哥哥互贈東西,一句話便成,為何我想討一件物品,你們卻都百般推脫,難道,在你們眼里,我什么都不如么?”

訾兒嘲笑,“還是說,你們背著我……”

“訾兒!”

解憂半怔,截斷她的話。

終究算是知曉,訾兒會突然找她麻煩的原因,料想,怕是修魚又無意惹訾兒生氣,一時無處可撒,便存心來找她出氣了,她小心應對,只求不惹這位郡主。

對那紅玉血珠的匕首之事,訾兒明面不多說,卻是心有介意的。

試問,遇到那樣的事,誰能順得下心?

這個不足十六歲的驕慢郡主,在別人面前飛揚跋扈,唯獨面對她,卻時不時溫和微笑,聲音輕軟,若非那次馬球賽,她只怕還認為這女子與當年的自己相像,為了愛滿心嫉妒。

一切,不過是太喜歡修魚了。

可她如今是汗王嫣支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爭什么,無論她做什么,哪怕只是和俢魚說兩句話,訾兒就對她不滿,她都可以忍,但這鈴鐺,誰也不能拿。

“訾兒,無論你是否信,我與修魚只是朋友之誼,言談舉止,不越雷池半步。即便今日是修魚來問我要這鈴鐺,我亦不會給。”聲音輕了輕,半頓,語重道,“訾兒,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但若是以喜歡為由,故意去害別人性命,便是大錯。”

訾兒眼中滿是驚顫,半久,眸色低低一暗,忽而冷冷說道,“嫣支,我知道這鈴鐺對小狗有影響,你不肯送給我,我明白,你其實是舍不得把狗送人,你不愿意送可以說啊,我又沒有逼迫你,不送就不送,你還找理由,還兇我。”

“你……”

解憂放下手,竟啞口無言,方才她也只是一時情急,一條小狼狗而已,她送了便送了,只是到底相處了許久,有些留戀的感情而已,她沒說不愿意。

不承認馬球賽那事就算了,既然已過去,她不計較也沒追究。

她又哪里兇她?

“嫣支,你當真不愿意把鈴鐺給我?”公玉訾兒再問。

解憂容色鄭重,改了稱呼道,“郡主,小狼狗我可以送你,但鈴鐺不行。”

一聲尊重的‘郡主’,令訾兒明白眼前這人是鐵了心,遂不再說話,眸色一沉,把抱著的小狼狗與鈴鐺都推給她,也不理人,一個人跑了出去,讓人一見,以為帶有委屈。

明明她可還被推得退了幾步,差點跌倒,不僅眼中執拗的脾氣大,連推的力氣也大。

琉璃進來不對時,擋著了路,也是被推到一邊。

嘆息了一聲,解憂把小狼狗放置回榻子上。

“公主,這怎么了,小狼狗郡主不要了么?”琉璃站穩了些,走過來,異常疑惑。

“大概是吧。”即便她再友好送過去,也不見得會收下。

瞧著小狼狗有些瘦了,略有心疼,“琉璃,你把小狗帶下去,好好安頓一下,喂些吃食,別餓著了它。”

“是。”琉璃輕手抱著小狼狗出去。

手中鈴聲沉脆,將鈴鐺重新別上腰間,她忽一想到這鈴鐺的主人,但只想到一半,冷不防把自己這念想掐斷,身子打了個寒顫。

怎么突然想起他,真是見鬼!

即便他在狼尼人手中救過她,即便他在那條大狼血口下救過她,即便他在馬蹄下救過她,即便他滿口情深深的話,喜歡常掛嘴邊,也是不可信的。

莫忘了,他劫過她,誰知這人安的什么心。

思來想去,解憂決定去找一趟修魚。

去到修魚住處,一番打量,卻是沒人,掃興之下出來,問侍衛他去哪兒了,也只說不知道。

正要返回,剛巧回途中碰到納達一臉愁眉,她便借機上前問道,“納達,你可知修魚去了哪里?”

納達本是一臉懵悶,見是她,面色又添了幾分愁意,恭敬道,“小王子他……追人去了。”

“追人?”

“是訾兒郡主。”

解憂更為納悶,訾兒方從她那里出來不久,這么快又找了修魚,可別是在修魚面前告她狀。

“你說清楚些,這怎么回事?”

“是這樣的,方才郡主一來,本來與小王子兩人聊得挺好,許是郡主說了些話,小王子也說了郡主幾句,可能話有些重,郡主就生氣跑了出去,小王子也沒去追,過后又不知怎的,小王子突然火急火燎的出去,我看,八成是去找郡主了。”納達大體將過程描述一遍。

大體她是聽得懂的,腦子暫時有些蒙圈,好端端的,竟又鬧掰了,嘆氣道,“那我改天再來找他。”這種吵架的關鍵時候,她少出現為好。

納達面色猶猶豫豫,“嫣支,有些話,我不知當不當講。”

解憂寬心道,“你說吧,若是聽完后,我認為不該講,也只當從耳邊過了。”

納達略有幾分沉重,遲疑了片刻才說,“其實,郡主與小王子鬧時,我在外邊聽到些皮毛,其實只是郡主說您一直欺負她,說的挺嚴重,小王子不信,維護了您幾句,哪知郡主更為生氣,鬧得更厲害,是哭著跑出去的。”

說道最后,納達遲疑不定,眉色微皺,“嫣支,您不會……真欺負了郡主?”

“你說呢?”

解憂丟給納達一個無奈的眼神,以及分不清是承認還是不承認的反問。不過,此事要真是因她而起,罪過又大了。

一個人若是真心想找她麻煩,無論她怎么做都是枉然。

納達憨笑道,“郡主的性子,我們都知道,除了小王子之外,一向都不把別人放眼里,但畢竟,郡主是小王子未來的小王妃,納達也知嫣支是個通情達理之人,若郡主有何得罪的地方,還請嫣支多加包容。”

解憂輕了聲音,“納達將軍的話,我記住了,以后訾兒若是胡鬧,我一定謙讓些。”

“多謝嫣支。”

解憂很快離去,沒有回頭。

很明顯,納達是在袒護訾兒,說出兩人鬧矛盾原因在她,只要根在她這里,矛盾將永不休。想讓她明白,未來的小王妃是誰,她應該做些通情達理的事,而不是一味纏著修魚。

也對,她在奴桑不算什么,別國公主,一無權二無勢,反倒還有諸多不堪入耳的謠言。而訾兒,身后有一個靠山薪離王,傭兵七萬。

這樣一比較,該選誰,一目了然。

解憂心情不免有些低落,想想這諾大一個奴桑,連最后一個朋友,也快要沒了,苦笑著。

她確實做的不對,以前還想著不必在意他人眼光,可明知訾兒心存芥蒂,是如何也解釋不清的,也不知和修魚適當避諱,不是存心給自己找事又是什么。

俢魚,以后還是少來往吧。

嘆了聲氣,便又回到住處。

座子才被她坐下,鎖奴一掀簾,見到她回來,一雙眼滿是訝異。

她只覺鎖奴眼神奇怪,怎么,有什么問題嗎?掃了眼全身上下,坐姿挺雅觀,衣衫整齊,莫非,出去一趟,臉臟了?

鎖奴一下奔到她眼前,用眼光也把她全身檢查了一遍,帶著幾分顫抖與焦急,“嫣支,您可有哪里受傷?可嚇死我了,還好,小王子把您了救回來。”

“鎖奴,你說什么胡話呢,我哪里要人救。”

解憂似乎要肯定一下,自己和鎖奴是處在同一個世界么?她不就是去見一下修魚,哪里來的受傷,這么嚴重。

鎖奴懵及片刻,脫口奔重點,“您難道沒有被人綁走?”

解憂好笑幾聲,“好端端的,你哪里看出我被綁走,莫非,你也學會咒我了。”一出口,忽覺不對,眸色立即一厲道,“誰有跟你說我被綁?”

鎖奴怕說錯話,聲音細諾,“……小王子。”

“修魚?”她拉著鎖奴,“你說詳細一些,越詳細越好。”

鎖奴便一一述說。

解憂前腳踏出帳子去找修魚,修魚后腳便來此找她,鎖奴見修魚滿臉急色,連連問解憂在不在,鎖奴自然如實回答——嫣支早已出門,去找小王子您。

顯然修魚對這回答不滿意,焦急之色不減,只說她被人綁走,讓鎖奴莫聲張,若天黑還未回來,帶人去格郯山。

聽罷,解憂恍然大悟,難怪納達說修魚火急火燎出去,可沒料到,許是路線不同,導致兩人錯過相交,讓修魚誤會她不在。

可誰告訴修魚她被綁了?

心中大驚,她抓著鎖奴,著急萬分,“你即刻去找納達,告訴他,修魚在格郯山有危險,快去!”

鎖奴慌忙點頭,去報信。

解憂心中忐忑,直罵修魚這顆笨腦袋,知道過來找她看她是否真的被綁,可怎的不再多長點心,居然如此輕易上當。

誰會約他去格郯山?

眼皮又跳了跳,忽然想起那些暗殺刺殺之類的,莫不是有人覺得他對王位有威脅,先用她引他出城,然后派人去刺殺,準備除之而后快?

那怎么成!

解憂隨手拿起那柄紅色短劍防身,去到馬廄牽了一匹馬兒,執意與納達帶的人馬一起出城入山。但格郯山野獸出沒,極為兇險,納達并不同意她跟著去,只讓她在城中好好待著,除非必要,決計不能輕易驚動其他人,若是小王子已經回來,找人去格郯山報個信。

她沒辦法,站立不安,吩咐琉璃鎖奴去東南兩邊的城門守著,一有消息一定要報給她。

剛回到住處,解憂長吸一口氣,正待放松一下緊迫的神經,卻察覺身后不對勁,立即反手向后面打去。

這一打,方好擋住后面人的招式,疼了她手肘半響。

若是真劈向她,她怕是早暈了!

撤回手,她這才看清后面人是個身著便衣的奴桑男子,再看這人,她卻是再熟悉不過的了,他眸色卻是異常犀利。

解憂只覺來者不妙,脫口便向外面喊道,“來人……”

來者見首招沒有擒下她,又見她喊人,再次劈手過去就是第二招,令解憂無瑕說話,拼命抵擋,與他又過了兩招。

對方太厲害,招招要害,全無漏洞,且絲毫不留情,她知打架是打不過的,在這種人眼皮下智取更不可能。

把屋里能砸的都砸向他,邊往外跑邊吼嗓子,“來人,救命——”

只希望能把人喊來,可平時一個個都在眼前晃悠,這種需要的時刻,喊破了嗓子,也一個都不見!

但他很快擋住她的路,在帳門口逮住,她不得不又驚怕似的退回屋里,只聽他冷淡道,“人都已被我支開,別費力氣了。”

難怪她回來時,覺得這一片沒人影!

解憂明白后路已斷,先保持讓自己不亂,瞄到紅色短劍,一下子抽出指向他,“公玉鄂拖,你闖我營帳,想做什么?”

“自然有好事。”

公玉鄂拖涼涼一笑,伸手一掠,向她重重展掌而去,解憂本能持劍朝他刺去,才過半招,只聽短劍啪嗒被他的利刃斷成兩折,脫手而飛。

她大驚,這劍關鍵時候還真是破。

正要再出手,左邊脖頸處已經一疼。

格郯山。

入山不久,納達便讓帶來的人馬分成幾撥,往不同方向去搜,若找到了小王子,以釋放煙火為信。

而在納達的人分散不久,公玉鄂拖一騎,帶著解憂也到達了格郯山腳底之下,瞥過一眼身前,懷中美人昏迷入睡。

本在她從少正修魚那處出來時,他就想劫她,只怪她半路遇到納達,他一直不好下手。

若非如此,也不會一下驚動少正修魚的人來這里搜山。不過,好在,少正修魚現今壓根不在格郯山,而是格郯山另一旁的小碑山。

公玉鄂拖走向另一條道,啼聲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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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巖石洞,干燥晦暗,亂石嶙峋。

解憂醒來時,脖子疼痛,習慣性去摸,卻覺自己如何也動彈不了,轉著眼睛,一探四周,是個石洞,各式各樣怪石堆砌,曲曲折折石紋皺褶,頭頂高處一線天際,可見一絲絲光垂射而下,大致能令人看清幽寂的周遭環境。

她努力掙了掙,確信自己是被點了穴道。

想起公玉鄂拖冷冽的模樣,預感極為不好,想著此刻該怎么脫險。

這時,忽然聽到外邊有聲音,輕輕淡淡,“這是你要的東西,別出了差錯。”

有些耳熟,隔著石洞的回音,難為辨別。

“這次,我不信治不了少正修魚!”

聲音落,腳步聲起。

解憂假裝睡寐過去,身邊有細細碎碎的動靜,仿佛回來的那人,就在她眼前,只要她睜眼,便能看到。

她仍閉著眼睛。

“竟然醒得這么早。”公玉鄂拖聽她呼吸不勻,料定她醒了,心中有驚,不經意瞥一眼外頭,也不知方才的話她聽了多少。

“本來想隨便找個女人,但思來想去,還是你最好,這樣,少正修魚也不吃虧。”公玉鄂拖輕手勾住她下巴,猝不及防,點住她脖子一處穴道,給她喂了一顆小藥丸,令她吞了下去。

她驚醒,便是一陣輕微咳嗽,卻還是動不了,也說不了話。

只能冷冷瞪著公玉鄂拖。

“你是不是想問,我給你吃的什么?”

公玉鄂拖笑得非常邪色,唇眼中是滿足得意,她只覺厭惡,真想把他的笑容狠狠掐碎揉打,以泄被他抓來又動彈不得的心頭之憤。

“說起來,這也是從你們晉國過來的好東西,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長相思。”

解憂咬著牙。

長相思?

起這名字的多了去,大至琴詞歌賦,小至舞曲樓亭名,這小藥丸又是什么?

“一旦服用,令人魂牽夢繞,欲罷不能,事后也會回味無窮。”公玉鄂拖嘖嘖稱嘆。

解憂身子一陣陣發了寒顫。

他見她震怕的臉色,很滿意道,“放心,我也給少正修魚喂了一顆,等他醒來,你便知其中樂趣了。”

修魚?

他也在這?

無奈她自己都動不了,不知修魚在哪個地方,又不知發生了什么,死死咬著,恨不得把眼前這死變態扒皮抽筋,狠狠踢上一腳,居然用如此下流的東西。

“一個晉國和親公主,一個奴桑小王子,真是有趣。若是讓晉國皇帝知道,他們的和親公主被人如此玷污,我看少正修魚這回如何收尾!還想娶訾兒,做夢!”

一頓狠劣的自言自語。

說著,便一下用力扯開她腰帶,解憂無法反抗,眼中忽然已是晶瑩剔透,九分驚懼,一分疼憐,咬牙隱忍。

衣衫被拉開了大半,香肩滑漏。

公玉鄂拖輕手一帶,一條人影翻轉過來,附在她身側,手輕攬著她腰肢,人影同樣是衣裳大開,胸前肌膚可見。

解憂半征,竟是修魚。

很快明白,一定是公玉鄂拖用了卑鄙的法子令修魚昏過去,如今還被他隨意擺弄,她幾乎能想象到此刻情形——兩人衣不蔽體,睡在一起。

她多么希望修魚快點醒過來,不要被那長相思給迷了,這么下去,真的會完蛋,她無法說話,修魚亦是昏迷聽不到,所有的話語卻只能含在飽滿渴求的眼神中。

公玉鄂拖又將她的手放置在修魚身上。

面對這不要臉的死變態,她在心底罵了千萬次,無恥之徒!無恥小人!卑鄙混蛋!千刀萬剮五馬分尸都不夠!

沒有再給她機會罵,公玉鄂拖兩指輕點,她便夾著淚花扭頭一暈。

而她在兩眼暈之前,忽見頭頂一線天處,隨風飛揚的白色衣角,飄飄似仙,只想了四個字,白衣姐姐。

“嘖嘖。”公玉鄂拖瞄了一眼她,“有如此美人,即便沒有長相思,少正修魚,你當真會沒有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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