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不問方向不顧疲憊,也不知跑了多久,突然一個聲音驚醒了他。
“龍天!”
龍天停下腳步,才發現不知何時眼前站著幾個人影。
是另外兩隊弟子,一共八個人。
“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龍天看著凡南,頓了一下,答道:“我們兩隊遇到了宇文伐四人,全軍覆沒,只剩我一人逃了出來。就連柳文磷……柳師兄也不敵宇文伐,身亡了……”
“什么!”凡南沖過來,一把揪住龍天衣服,“你說什么!”
龍天眉頭微皺,身上被凡南一碰,原本稍稍止住的傷口又裂開,血再次涌了出來。
“快說……”凡南松開了手,置龍天的傷不顧。
“我們兩隊碰到了北派弟子,他們有四人,領頭的是宇文伐。他們先是偷襲了其中一隊,待我們另一隊前去支援時那隊弟子已經只剩下一個人了?!?
“隨后柳文磷師兄帶領我們與之大戰,只是對方太強大了,尤其是宇文伐,連柳師兄也不敵他。我們各自找了對手戰斗,等我打敗那個大塊頭時,發現其他成員都倒在地上,和宇文伐戰斗的柳師兄也落敗身亡了……”
“嘿嘿,于是你就一個人逃回來了?”一名弟子哂笑道。
“你沒資格嘲笑參加戰斗的人。”龍天回敬道。
“我們已經殲滅了北派四名弟子?!庇忠蝗苏f,他這句話讓龍天沉默了下來。
“好了!”凡南打斷這無意義的爭論,對龍天道,“快帶我去你們戰斗的地點,沒有人可以輕易殺死柳文磷,宇文伐肯定受了重傷,趁此機會我要了他的命!”
龍天帶著凡南七人迅速回到了方才戰斗過的地方,只可惜宇文伐和蝎子早已離開了,那兒只剩下橫七豎八的尸體,有自己人的,也有敵人的。
柳文磷的尸體靜靜躺在地面上,凡南查看了一番,無奈早已沒有了一絲生機。
“四處找一下,看他們是否還在附近!”凡南臉色鐵青,恨不得立刻將宇文伐揪出來宰了。
他們非找到宇文伐不可,柳文磷身上的功譜已經被拿走了,現在整部妙法蓮華功譜都到了北派手中。南派弟子們傷亡慘重卻一無所得。
經過這次慘烈的戰斗,南北少林寺各有損失,南派損失嚴重,到現在只剩八個成員,僅有出發時的半數。而北派也好不到哪兒去,八去其六,只剩下兩人。但因為功譜現在在宇文伐手中,所以北派握有主動權。
可是找了一圈無果,一行人退了回來。
現在只剩下八個人了,數量略顯不足,想要再從這片浩大的山脈中找出兩個人來很難。
此時天色漸暗,白天即將過去。
“誰在那里?出來!”凡南突然大喝一聲,說著飛身掠向十幾米之外的一片樹叢。
他驟發一掌,將樹叢轟開,一個人影閃了出來。
竟然是北派的蝎子!
眾人立刻繞到他的兩側,進行包圍。
“別緊張,我不是來戰斗的?!毙右贿吅笸艘贿呎f,“我來找一個人?!?
“找誰?”凡南暫時停下來,想看看他到底玩什么把戲。
“我要找的人就是——”蝎子伸出手指向一人,“龍天?!?
“龍天,我來謝謝你?!毙有χ?,在一片驚異的目光中對龍天說道,“多虧了你刺向柳文磷的最后一劍,否則我們沒那么容易殺死他。”
蝎子說完這句話立即撤退,速度極快,兩人沖上去試圖攔下他,結果沒用。蝎子很快消失在昏暗的暮色中。
“他說的是怎么回事,你是否需要解釋一下?”凡南盯著龍天,想要一眼看穿他。
龍天有些意外,但顯得并不緊張,盡管現在被眾人不懷好意地盯著,“我不需要什么解釋,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冤枉你”其他人立刻開始對龍天進行審問。
“他為何不冤枉其他人,卻偏偏是你?”
“我不知道,或許是因為與他們戰斗的兩隊中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這正是我們所迷惑的,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活了下來,還是如那人所說的,你幫了他們忙,他們根本就不會殺你?”
龍天瞥了一眼,說話的英俊青年是傅飛雪,來自天龍房,剛剛有一個小隊就是由他帶領的。
龍天面不改色,“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你應該親自去問問蝎子,如果你有能力的話?!?
“好了,爭論到此為止。”凡南打斷道,“雖然事有蹊蹺,但龍天是少林十八房弟子,是我們的同門師兄弟,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決不能妄下判斷以免冤枉了自己人。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北派剩下的人,奪回功譜。抓到了他們,真相自然一清二楚。”
時間拖得越久,宇文伐和蝎子就越有可能逃出山脈,想要再找回功譜就越難。
“傅飛雪和龍天,冷霜和……”休息一夜之后,凡南再次將剩下的八人分成四隊,每隊兩人。八對二,南派弟子還是有優勢的。
龍天心中一跳,疑惑于凡南為何要將自己與天龍房的傅飛雪安排在一隊,他明知兩人昨日剛剛吵過,明顯不和。
但龍天沒說什么,分配好之后便同傅飛雪一道尋覓目標。
分散后,兩人并肩相距數步四處搜尋。傅飛如同往常一樣,神色自若,步伐輕快,絕口不提有關于龍天的事情,與昨天和龍天的針鋒相對完全不同。
龍天隱約感覺到一些異常,時時注意著傅飛雪,并與他保持一定距離。
行了十幾里時,傅飛雪突然停下來,轉身笑著對龍天道,“你知道么,明明很清楚我們不和,可你還是聽從安排,并與我一道走了這么久還不試圖逃跑。我真不知道該認為你是勇敢……還是愚蠢。”
“什么意思?”龍天沒有好臉色,他實在是對傅飛雪生不出好感。
“沒什么?!备碉w雪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知道為何我倆會在同一隊么,凡南昨晚交待我,如果發現你有背叛行為,毫不猶豫殺了你?!?
傅飛雪話未說完,龍天已經退到五米之外。他終于明白自己感到異常的是什么了。
危險。
“我沒有背叛?!饼執煸囂街?。
“看來你還是沒弄明白。”傅飛雪搖著頭,“與你想的無關,關鍵不在于你是否背叛了我們,而在于我怎么說?!?
龍天聽了這話,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由臉色一變,“你想殺我?!”
“答對了!”音調升高,傅飛雪的身形急劇增大,臉色變得猙獰。
“太快了!”龍天來不及多想,雙手交叉重疊擋在頭頂上部。同時自雙手處傳來一股巨力,仿佛一塊千斤重石垂直砸下來。
噗!
龍天承受不住,右膝被壓跪在地。他喘不過氣來,感覺手臂骨快要碎掉。
傅飛雪僅僅只是以掌代刀劈向龍天,可即便是這樣也叫龍天快受不了。
“你算個什么東西!一個普普通通的武者也敢和我對著干,告訴你,我傅飛雪來自東部名門,十大城之一的天州城城主的二公子與我稱兄道弟,就連整個天龍房的人都得給我面子,對我客客氣氣的!”
傅飛雪右掌涌出藍紫結合的能量,密度巨大而且狂暴,不斷往下施加力量。
“你一定很享受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龍天將全身的能量聚集、壓縮,抵抗來自上方的壓迫?!拔引執靵碜阅戏揭粋€毫不起眼的小村莊,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高位的朋友,只是一個修行武者?!?
越來越多的紫色高密度能量形成,龍天頂著壓迫站了起來。
“但是,別說你有個城主公子兄弟,即便你就是天州城少城主,也別想我對你鞠躬哈腰!”
與蝎子戰斗后,龍天一直在暗暗練習壓縮能量的方法。一旦能量提升到第二級別,相同的招式便能發揮出兩倍甚至數倍的力量,他的實力將會提高到一個全新的層次。
可是傅飛雪豈是如此簡單就能擋住的,看到龍天慢慢涌出更強的能量并能擋住自己的攻擊,他雖有一絲驚訝但卻毫不在意。傅飛雪是天龍房位列第四的弟子,在整個十八房中也至少能排到前十五。龍天這個來自墊底的自在房的弟子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他的速度太快了,身體揮動拳腳的速度都快趕上冷霜的暗器!龍天首先在速度上就落后一籌,只能被動防御,卻無法還擊。
“給我受死吧!”
傅飛雪身上絲綢織就的衣衫無風自動,力量不斷釋放,周圍的空氣化為一陣陣奔騰的氣流,像布滿整片天空的洪流一般沖擊著龍天。
他想要以絕對的力量,絕對的氣勢壓倒龍天,讓龍天屈服,恐懼。
沒有退路了,龍天決不能退縮,決不能示弱,雖然痛苦、艱難,卻必須堅持下去。
喝——??!
龍天艱難使出虎形大法,撐開一個護住全身的防御,但迅速被急速的氣流削弱。
“你連那個女流之輩都不如,更別說是和我斗!現在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了吧。”傅飛雪一步步走向龍天,釋放的壓力只增不減。
龍天似一株緊緊扎根于地面的樹木,可仍難擋狂風的襲擊。虎形大法已不能夠保他周全。
能量越來越少,這樣下去早晚完蛋。傅飛雪實在太強了,現在龍天想要擺脫困境只有使用禁術。可他心里很清楚,即便用上東方家族的禁術也很難打倒傅飛雪。
傅飛雪大笑著,高高豎起右掌,對著龍天立劈而下。
沒有選擇了!龍天要用上禁術拼死一戰。
可就在傅飛雪手掌快要落下時,一道紫光劃過,緊接著響起一聲凄慘的嚎叫。
龍天不知所以,他只看到傅飛雪的右臂突然自肘部斷開,在空中轉了兩圈后掉了下來。
啊!
傅飛雪看著自己只剩半截的手臂的怪異樣子,驚恐萬狀,難以接受。
受到從未有過的慘烈的突然襲擊,傅飛雪氣勢頓消,力量也一泄而空,此刻的他對龍天而言只不過是個脆弱的殘廢而已。
機不可失!
龍天以最快速度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斷臂處,這種痛楚誰也難以忍受,傅飛雪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一顆英俊的頭顱就與脖子分離,劃出一條短短的弧線,滾落在荒涼的沙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