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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偏不

飛機劃過港島上空,朝西南方向而去,在空中留下一道直直的白色云團。

空中小姐為宋可心端上午餐:“宋小姐您好,法式紅酒牛扒,請享用。”

宋可心展開餐巾,平鋪在大腿上,回以一個禮貌的微笑:“謝謝。再開一瓶干紅吧。”

張忌天和宋可心坐在同一排,但隔著一條走道。

他將座椅調得很低,蓋著毛毯,閉著眼睛休憩。

“阿天,想喝一杯嗎?”宋可心探過身去問張忌天。

張忌天微微張開眼睛:“不用。謝謝嫂子。”然后索性戴上了眼罩。

空姐覺得氣氛稍稍有些尷尬:“那宋小姐你……?”

宋可心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擠出一個標準的名媛式微笑,問著空姐:“有什么酒呢?”

“西拉,梅洛都有的。”空姐快速地從菜單上翻到酒水那一頁,指給宋可心看。

“智利特釀嗎?西拉吧,謝謝。”宋可心滿意地合上菜單。皇家泰亞一直是她飛東南亞最滿意的航空公司。

——

拉斐爾酒店內,“水晶宮”雅間,經理王安招呼著四個服務生里外忙活著。

阿梅搬走一把紅木椅,不甘心地抱怨著:“安哥,哪里來的大佛啊?整個包間都要為她重新布置。又不是辦宴會!”

王安往大圓桌上鋪上一塊嶄新的米色素錦桌布,皺了皺眉:“干活!哪里這么多話。這個月薪水不想要了是不是?”

阿齊將黑色的鐵制衣架搬出去,換成一個白色原木衣架進來:“不是我說,這也太夸張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國王來了呢?不對,國王都沒這么麻煩吧。”

“一個越洋電話來打,講了不到一分鐘,總經理親自派人手要我安排布置。多大牌你們自己琢磨去吧!”王安仔細將桌上多余的餐具撤走,把每只杯子、每塊餐巾調整到最完美的位置。

稍稍年長的阿齊走到依舊悶悶不樂的阿梅身邊,扯了扯她的衣角:“少念叨的,蠢不蠢。牌大,服務費自然少不了你的。麻利點吧!”

阿梅這才打起精神來。

三十平米的雅間,四個人忙活了將近一個小時。還真別說,整個屋子煥然一新,素凈雅致,白色和米色為主的裝飾精致到每一個細節(jié)處,倒真是像極了一間水晶宮。

宋可心和張忌天先一步抵達酒店。

宋夫人今天穿著一襲貼身剪裁的紅色連衣裙,套上一件白色兔毛小馬甲,和黑色的迷你手包一起,更顯華貴和榮光。

張忌天穿著一件白色襯衣黑色長褲,領上松開了三顆紐扣,一如往常。他戴著一副黑色墨鏡,一連七天,白天討債,晚上清賬,動武又動腦,他精力上早已吃不消,整個人無精打采。

阿梅躲在“水晶宮”外的門柱后面,被阿齊鄙夷地逮住:“干嘛呢!又偷懶?”

阿梅卻叫阿齊小聲,拉著他到門柱后來:“噓!你看,這就是打電話的那個人吧!”

阿齊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女人一身華貴,后面還跟著一個戴墨鏡的帥哥,竟也和阿梅一樣挪不開眼了:“看樣子像。”

進到雅間內,張忌天幫宋可心拉開椅子,才自己坐下。兩人之間隔著一個位置。宋可心見張忌天滿臉疲憊,也不多說話,徒自拿出一盒藍色登喜路,取了一支夾在指尖,點燃后輕吸一口。

張忌天聞見好煙的醇香,倒是來了精神,一個激靈坐直起來,望向煙味飄來的地方。

宋可心輕輕一笑,將煙盒遞到他手里。

“多謝。”張忌天勾起了嘴角,抽出一支。

兩個人獨處了一支煙的時間,雅間門外有腳步聲慢慢靠近來。

宋可心的眼里閃出了光彩,整了整自己的兔毛小馬甲,就迫不及待的跑到了雅間門口。

Simon走在前面,身旁是宋青風和俞晉雨,朱憲還有楊沐悔走在后面。

宋可心一下子撲進Simon:“老公!”這股嬌嗔勁兒實在讓人頭皮發(fā)麻。

張忌天見怪不怪,站在門口,低聲問候:“Simon哥。”

Simon將宋可心攬入懷中,臉上表情卻僵在那里,與宋青風面面相覷,其他人也皆是一臉愕然。

“想給你一個驚喜,所以不讓阿天告訴你。開心嗎?”宋可心攬著Simon進了雅間,又轉向大家,“哦,各位,坐。”到底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她不忘用眼神禮貌地掃過每一個人,宋青風、俞晉雨、朱憲,最后落在楊沐悔身上時,臉上的微笑不變,眼睛卻不露聲色地上下打量。

的確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女孩,她心想。楊沐悔穿了一件純白色襯衣,沒有任何剪裁和設計,搭配著一條修身的牛仔長褲和白色帆布鞋,看上去清新大方,倒是和她的年齡相符。但是骨子透出的一股橫勁和眼神中的淡然,襯出了一種遠超同齡人的孤高之氣。宋可心很好奇,這些的東西是從哪里來的?

這餐飯宋可心坐莊,自然是上座,宋青風和Simon分坐在她兩邊。俞晉雨、朱憲坐在宋青風一邊,張忌天、楊沐悔坐在Simon一邊。不大的桌子,被七個人圍成了一圈。不巧,兩個女人幾乎是面對面。

坐下片刻,Simon才從吃驚的情緒里回過神來。

“阿天,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幫著可心瞞著我們大家,你給我做事還是給你嫂子做事?”Simon笑罵著。

張忌天還帶著墨鏡,倦倦的笑了笑:“這幾天不正給嫂子做事呢嗎?”這一句答得詼諧、聰明,宋可心和Simon皆是無話可說,相視笑了笑。

“哦,對了。老婆,”Simon突然站了起來,指著楊沐悔,“你們還沒見過吧?”Simon倒是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楊沐悔,見過你嫂子。”

楊沐悔見狀也站起來,微笑向宋可心問候:“夫人。”Simon不知比她大幾輪,怎么說也不是兄妹的輩分,這句“嫂子”楊沐悔叫不出口。前思后想,還是“夫人”這個稱呼合適。

宋可心不起身,回道:“你好,坐吧。”擺明了是不給她面子,卻也算是收斂著不讓她過于難堪。

楊沐悔不在意。可Simon看在眼里,馬上知道了宋可心的心思,便不再多言。

宋青風也對姐姐突然造訪毫不知情,這樣突然見到,心里也分不清是高興還是驚愕。反正他從來就不喜歡驚喜。

不過看樣子,Simon也并不喜歡。

宋可心對Simon的“嚴格看管”暗影內部皆有耳聞。原以為是給張忌天接風洗塵,楊沐悔當然是一同出席,但見到了宋夫人突然駕到那一刻,眾人皆是為Simon捏了一把冷汗。卻沒想到三個當事人各自都異常淡定,相安無事,這頓令人揪心的飯局,總也算是平安度過了。

——

女主人來了,一家人獨處的時間自然是少不了。今晚,Simon和宋可心、宋青風,不回營地,都下榻于拉斐爾酒店。

剛走出酒店大廳,楊沐悔長舒一口氣。

“怎么?”朱憲關切地問道。

“沒事。”楊沐悔隨口一答,“悶得慌。”

朱憲回頭看了看宋氏姐弟和老大的背影,輕輕一笑。

楊沐悔走下臺階,拉開張忌天的車門。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或許就是這個意思吧。楊沐悔看著墨鏡下張忌天沒有任何情緒的臉,好像兩人壓根就不認識一樣。她心里的思念頓時煙消云散,只剩下徒然的傷感。她只覺得自己可憐又可笑。

張忌天抬頭,問她:“干嘛?”

“載我。”楊沐悔難堪得臉都僵了,硬生生吐出這么兩個字。她硬著頭皮坐進車里,關上了門。

俞晉雨和朱憲見狀,趕忙鉆進自己的車里,當做沒看到一樣。

朱憲近來和楊沐悔相處得多,盡管她把心事都藏得很深,可是朱憲總能猜到幾分。那晚偶遇張忌天懷抱著熟睡的楊沐悔,今日又見兩人的氣氛非同尋常,朱憲多少也懂了。

俞晉雨呢,無論如何也對這番復雜的男女關系有些難以理解吧,避之不及,總之知道的越少越好吧。他關上車門,無奈地嘆了口氣。

三輛車列成一排,并行在公路上。沒多久,前面的兩輛車就默契地逐漸加速,和后面的黑色寶馬拉開了距離。

張忌天和楊沐悔莫名沉默著。

“大晚上的你戴墨鏡做什么?”或許是想調節(jié)氣氛,楊沐悔打趣道。

張忌天一手搭在車窗邊,一手扶著方向盤,眼睛直直地望著前方,態(tài)度仍是冷漠。

“一定要坐我的車嗎?”張忌天摘下墨鏡,點了支煙,是宋可心的藍色登喜路,泰國買不到,宋可心干脆整盒給他了。

楊沐悔側頭看了看他的眼睛,布滿血絲,滿面倦容。

“不行嗎?”楊沐悔反問著。

“你不會直接回答問題,非要反問我嗎?”張忌天吸了口煙,有些不耐煩吐出煙霧。

“你不也在反問我嗎!”耍橫這招,楊沐悔不僅不怕,反而有些被激怒。

張忌天把沒抽兩口的煙扔向窗外:“以后不要再跟著我了。”

“我又怎么你了!?”楊沐悔心里委屈,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對惹他煩了,卻還不敢表露,只能倔著脾氣和他硬碰硬。

“我他媽說了,別他媽反問我,沒功夫伺候你。”張忌天也不喊回去,強忍著情緒,一字一句吐出來。

“我偏不。”她把頭側向窗外。

張忌天一個擺尾,將車靠邊停在大橋中間:“下車!”他低吼著。

楊沐悔被他的突然發(fā)作嚇到了,瞪大眼睛望回去,什么也說不出來。

張忌天伸手拉開她那側的門,猛地推開:“下車。”他收斂起情緒,平靜起來反而更讓人害怕。

楊沐悔強忍著眼淚,下車了。

這次她是真的難過,但她緊緊咬住嘴唇,沒讓眼淚掉下來。

從大橋上望過去,整個清邁的夜景盡收眼底。她望著無邊的大海,高聳的大廈,穿行的車流,心境漸漸開闊起來。

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她心想。錯過三年,竟能再次遇見,那還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命運的捉弄,像是跨越前世今生的緣分,這樣想來,或許沒有比自己更幸運的人了吧……

楊沐悔沿著大橋慢慢向前走著,迎面吹著涼爽的晚風,四周夜色環(huán)繞,她忽然開心地笑了起來。

我偏不!沒有什么能讓我再錯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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