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沐悔扶著醉酒的Simon進到他的營帳內。

“您休息吧，我走了。”楊沐悔把一杯熱水遞到他手上。

他沒有接，卻反手握住她的手：“走什么？”Simon抬眼直直地盯住她，眼中閃著光芒，像是情yu的挑逗。

“不早了。”楊沐悔想把水放到桌上去就走，哪知Simon忽然一使勁把她拉入懷中，水灑了一地，也燙紅了她的手背。

Simon抓住她被燙到的手，輕輕吻了一下：“疼嗎？”

楊沐悔搖頭，厭惡地要將手抽走。Simon卻抓得更緊了，嘴上黏膩的親吻著她的手背、手心，再到手腕，然后雙手壓住她的肩膀，一下子把楊沐悔推倒在床榻上。

Simon一只腿抵上她的腰間，緊接著身體也附了上去。

“你真不懂？”他渾濁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楊沐悔激烈地搖頭，掙扎著想要脫身，無奈雙手已被束縛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

“還是假裝不懂呢？啊！”Simon貼著她的臉，如餓狼一般低吼著。“外面多少女人想爬上我這張床，我看都懶得看一眼，為什么？”楊沐悔撇過頭，不看他。他索性捏住她的臉，強迫著她與自己四目相對。

“你以為我為什么把你養在身邊？”他的額頭抵住楊沐悔的額頭，鼻尖碰著鼻尖。

“你特么瘋了！”楊沐悔死死地盯著他，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倔強的眼神讓Simon想起了兩個月前，在清水市鄉下的倉庫里，同樣是這雙與眾不同的，叛逆不羈的眼睛，就像現在這樣無所畏懼地盯住他，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清澈而倔強的眼睛，磁鐵般地吸引了他，莫名撩動了他的心，勾起了那沉睡已久的渴望。

他再也藏不住了：“我特么就是瘋了！”Simon瘋狂地吻咬著楊沐悔，楊沐悔掙扎無果，在他身下蜷成一團，顫抖著，兩行眼淚流了下來。她害怕了，真的怕。

眼淚沾上Simon的臉，他這才看到身下小人兒痛不欲生地顫抖的模樣，心里生生的疼。他倏然起身，坐到床邊。

“滾。”他低沉地說。楊沐悔顫顫巍巍地走出了營帳，一路跑回了石屋。

Simon頹然倒塌在床上，扶住額頭，懊惱又悔恨……

——

便利店，張忌天捧著一碗骨湯杯面坐在玻璃櫥窗邊，身旁是李東海，拿著一瓶鹽蘇打水。

“嗬，福滿樓的席都喂不飽你？得是有多饑渴？”李東海仰頭喝了一口蘇打水，凸起地喉結上下起伏著。

“你一說我還真渴了。”他伸手拿起李東海喝過的蘇打水，喝了一口，“什么席，屁都吃不下。”他狼吞虎咽地吃著杯面。

“呵，你慢點。”李東海把蘇打水推到離張忌天近一些的位置。

便利店對面就是Shakeyo夜總會，一如既往地燈火通明，來往的豪車、權貴、富少絡繹不絕，各個西裝革履。一輛不太顯眼的香檳色沃爾沃里，走出一個剃著陰陽頭的矮個兒男人。

李東海：“喲，你阿金弟弟來了。”他嗤笑著。

“你妹。”張忌天抬手作勢要打他，又放手，喝了口面湯，“不急，等大魚。”

“我問你，你逮住這宋青風有什么意義？”李東海突然正色道。

“什么意思。”

“上頭給你的任務是什么，你還記得嗎？”李東海問。

張忌天點點頭，不回答。

“宋青風這個滑頭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和你難道不是殊途同歸？”

張忌天聞言，放下叉子，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輕蔑地笑了笑。

“他一旦坐大，我兩年來做的所有事情又有什么意義？”他反問李東海。

“So。What（那又怎樣）?你搗垮暗影，Simon伏案，任務終結。而你，還原身份，過回正常人的生活。”李東海不理解，為什么張忌天要把事情變得這么復雜。

張忌天：“正常人的生活？呵。”他靜默片刻，“我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這家伙在背后捅刀子，還袖手旁觀。我也不能讓Simon死在他手上。是，暗影必須完蛋，但終結這一切的人，只能是我。”他頓了頓，說：“我有我的方法。”

李東海：“瘋了，瘋了……”李東海用食指抵著太陽穴。他大嘆一口氣：“那個女孩……”

張忌天馬上接過話，道：“那個女孩你不要管，我會處理。”

“你確定？”李東海沒懂，他不得不警告張忌天，感情是他現在身份的大忌，既然一切都是假的，那么，他不得不放下一切身外之物。

“嗯。你不要管。”他重申道。

“我是你上司，你最好能把我當回事。”他們是好兄弟，好戰友，也是好同事。正因如此，他們之間少了很多束縛，但李東海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有一天張忌天會脫離他的控制，之后便一發不可收拾，最壞的結果就是他徹底反水。

“大魚來了。”張忌天注意到櫥窗外的馬路對面，一輛深綠色的切諾基停在Shakeyo停車場，是大洋。只見車里又下來一人，果然是宋青風。

“走！”

兩人走進夜總會，直接找到了一個視野最好的卡座坐下。大洋、宋青風、阿金，不出所料地走上了六層黃金VIP包間。

“靠，這群呆子怎么就不懂得與民同樂呢！”李東海調侃著罵道。張忌天看著三人的背影，心里快速地盤算、計劃著。

如今既然已經坐實宋青風與大洋、阿金交往密切，那么兩件事已經明了。一是，阿金茍活至今全是倚仗宋青風庇護，他也絕對唯宋青風之命是從，最近暗影卷進的兩起案件便是他們的杰作。二是，宋青風能與大洋合作的基礎只可能是他們有共同利益，那么利益產生唯一的大前提就是Simon死，大洋不僅一雪前恥，從中謀利，宋青風更是以小舅子的身份順理成章取而代之，二人從此雙“賤”合璧，豈不樂哉？

既然成功得出以上兩點，那么很簡單，劫貨殺人案只是這二人大計劃里試探性的第一步，萬豪酒店里的屠殺是臨時起意，趙凱鵬的死是他們意外的收獲。到這里，張忌天心中已經了然。

當下，他需要從側面各個擊破。

他目光銳利望向李東海：“展現你魅力的時候到了，哥兒們。”他說完便望向吧臺那邊俊麗妖嬈的調酒師，淺淺一笑。李東海聳聳肩，會意地走向吧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