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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容止第十四

魏武將見匈奴使,自以形陋,不足雄遠國,使崔季(王圭)代,帝自捉刀立床頭。

既畢,令間諜問曰:「魏王何如?」匈奴使答曰:「魏王雅望非常;然床頭捉刀人,此乃英雄也。」魏武聞之,追殺此使。

何平叔美姿儀,面至白。魏明帝疑其傅粉,正夏月,與熱湯餅。既啖,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轉皎然。

魏明帝使后弟毛曾與夏侯玄共坐,時人謂「蒹葭倚玉樹。」

時人目夏侯太初「朗朗如日月之入懷」,李安國「頹唐如玉山之將崩。」

嵇康身長七尺八寸,風姿特秀。見者嘆曰:「蕭蕭肅肅,爽朗清舉。」或云:「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山公曰:「嵇叔夜之為人也,巖巖若孤松之獨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將崩。」

裴令公目王安豐:「眼爛爛如巖下電。」

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時挾彈出洛陽道,婦人遇者,莫不連手共縈之。左太沖絕丑,亦復效岳游遨,于是群嫗齊共亂唾之,委頓而返。

王夷甫容貌整麗,妙于談玄,恒捉玉柄麈尾與,手都無分別。

潘安仁、夏侯湛并有美容,喜同行,時人謂之連璧。

裴令公有俊容姿,一旦有疾至困,惠帝使王夷甫往看。裴方向壁臥,聞王使至,強回視之。王出,語人曰:「雙眸閃閃若巖下電,精神挺動,體中故小惡。」

有人語王戎曰:「嵇延祖卓卓如野鶴之在雞群。」答曰:「君未見其父耳。」

裴令公有俊容儀,脫冠冕,粗服亂頭皆好,時人以為「玉人」。見者曰:「見裴叔則,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劉伶身長六尺,貌甚丑悴,而悠悠忽忽,土木形骸。

驃騎王武子是衛(王介)之舅,俊爽有風姿。見(王介),輒嘆曰:「珠玉在側,覺我形穢。」

有人詣王太尉,遇安豐、大將軍、丞相在坐。往別屋,見季胤、平子。還,語人曰:「今日之行,觸目見琳瑯珠玉。」

王丞相見衛洗馬,曰:「居然有羸形,雖復終日調暢,若不堪羅綺。」

王大將軍稱太尉:「處眾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間。」

庾子嵩長不滿七尺,腰帶十圍,頹然自放。

衛(王介)從豫章至下都,人聞其名,觀者如堵墻。(王介)先有羸疾,體不堪勞,遂成病而死,時人謂看殺衛(王介)。

周伯仁道桓茂倫:「(上山下欽)崎歷落,可笑人。」或云謝幼輿言。

周侯說王長史父:「形貌既偉,雅懷有概,保而用之,可作諸許物也。」

祖士少見衛君長云:「此人有旄杖下形。」

石頭事故,朝廷傾覆,溫忠武與庾文康投陶公求救。陶公云:「肅祖顧命不見及。

且蘇峻作亂,釁由諸庾,誅其兄弟,不足以謝天下。」于時庾在溫船后,聞之,憂怖無計。

別日,溫勸庾見陶,庾猶豫未能往。溫曰:「溪狗我所悉,卿但見之,必無憂也。」庾風姿神貌,陶一見便改觀,談宴竟日,愛重頓至。

庾太尉在武昌,秋夜氣佳景清,使吏殷浩、王胡之之徒登南樓理詠,音調始遒,聞函道中有屐聲甚厲,定是庾公。俄而率左右十許人步來,諸賢欲起避之,公許云:「諸君少住,老子于此處興復不淺。」因便據胡床,與諸人詠謔,竟坐甚得任樂。后王逸少下,與丞相言及此事,丞相曰:「元規爾時風范,不得不小頹。」右軍答曰:「唯丘壑獨存。」

王敬豫有美形,問訊王公。王公撫其肩曰:「阿奴恨才不稱!」又云:「敬豫事事似王公。」

王右軍見杜弘治,嘆曰:「面如凝脂,眼如點漆,此神仙中人。」時人有稱王長史形者,蔡公曰:「恨諸人不見杜弘治耳!」

劉尹道桓公:鬢如反猬皮,眉如紫石棱,自是孫仲謀、司馬宣王一流人。

王敬倫風姿似父。作侍中,加授桓公,公服從大門入。桓公望之曰:「大奴固自有鳳毛。」

林公道王長史:「斂衿作一來,何其軒軒韶舉!」

時人目王右軍「飄如游云,矯如驚龍。」

王長史嘗病,親疏不通。林公來,守門人遽啟之曰:「一異人在門,不敢不啟。」

王笑曰:「此必林公。」

或以方謝仁祖不乃重者,桓大司馬曰:「諸君莫輕道,仁祖企腳北窗下彈琵琶,故自有天際真人想。」

王長史為中書郎,往敬和許。爾時積雪,長史從門外下車,步入尚書,著公服,敬和遙望,嘆曰:「此不復似世中人!」

簡文作相王時,與謝公共詣桓宣武。王(王旬)先在內,桓語王:「卿嘗欲見相王,可住帳里。」二客既去。桓謂王曰:「定如何?」王曰:「相王作輔自然湛若神君。公亦萬夫之望,不然,仆射何得自沒?」

海西時,諸公每朝,朝堂猶暗;唯會稽王來,軒軒如朝霞舉。

謝車騎道謝公:「游肆復無乃高唱,但恭坐捻鼻顧睞,便自有寢處山澤間儀。」

謝公云:「見林公雙眼黯黯明黑。」孫輿公見林公:「棱棱露其爽。」

庾長人與諸弟入吳,欲住亭中宿。諸弟先上,見群小滿屋,都無相避意。長仁曰:「我試觀之。」乃策杖將一小兒,始入門,諸客望其神姿,一時退匿。

有人嘆王恭形茂者,云:「濯濯如春月柳。」

自新第十五

周處年少時,兇強俠氣,為鄉里所患,又義興水中有蛟,山中有(顫頁換辶)跡虎,并皆暴犯百姓,義興人謂為「三橫」,而處尤劇。或說處殺虎斬蛟,實冀三橫唯余其一。處即刺殺虎,又入水擊蛟,蛟或浮或沒,行數十里,處與之俱,經三日三夜,鄉里皆謂已死,更相慶。竟殺蛟而出。聞里人相慶,始知為人情所患,有自改意。乃自吳尋二陸,平原不在,正見清河,具以情告,并云:「欲自修改而年已蹉跎,終無所成。」清河曰:「古人貴朝聞夕死,況君前途尚可。且人患志之不立,亦何憂令名不彰邪?」處遂改勵,終為忠臣孝子。

戴淵少時,游俠不治行檢,嘗在江,淮間攻掠商旅。陸機赴假還洛,輕重甚盛。淵使少年掠劫,淵在岸上,據胡床指麾左右,皆得其宜。淵既神姿峰潁,雖處鄙事,神氣猶異。

機于船屋上遙謂之曰:「卿才如此,亦復作劫邪?」淵便泣涕,投劍歸機,辭厲非常。機彌重之,定交,作筆薦焉。過江,仕至征西將軍。

企羨第十六

王丞相拜司空,桓廷尉作兩髻,葛裙、策杖,路邊窺之,嘆曰:「人言阿龍超,阿龍故自超!」不覺至臺門。

王丞相過江,自說昔在洛水邊,數與裴成公、阮千里諸賢共談道。羊曼曰:「人久以此許君,何須復爾?」王曰:「亦不言我須此,但欲爾時不可得耳!」

王右軍得人以蘭亭集序方金谷詩序,又以己敵石崇,甚有欣色。

王司州先為庾公記室參軍,后取殷浩為長史,始到,庾公欲遣王使下都,王自啟求住曰:「下官希見盛德,淵源始至,猶貪與少日周旋。」5郗嘉賓得人以己比苻堅,大喜。

孟昶未達時,家在京口。嘗見王恭乘高輿,被鶴氅裘。于時微雪,昶于籬間窺之,嘆曰:「此真神仙中人!」

傷逝第十七

王仲宣好驢鳴,既葬,文帝臨其喪,顧語同游曰:「王好驢鳴,可各作一聲以送之。」赴客皆一作驢鳴。

王浚沖為尚書令,著公服,乘軺車,經黃公酒壚下過。顧謂后車客:「吾昔與嵇叔夜、阮嗣宗共酣飲于此壚。竹林之游,亦預其末。自嵇生夭、阮公亡以來,便為時所羈紲。

今日視此雖近,邈若山河。」

孫子荊以有才,少所推服,唯雅敬王武子。武子喪時,名士無不至者。子荊后來,臨尸慟哭,賓客莫不垂涕。哭畢,向床曰:「卿常好我作驢鳴,今我為卿作。」體似真聲,賓客皆笑。孫舉頭曰:「使君輩存,令此人死!」

王戎喪兒萬子,山簡往省之,王悲不自勝。簡曰:「孩抱中物,何至于此?」王曰:「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鍾,正在我輩。」簡服其言,更為之慟。

有人哭和長輿曰:「峨峨若千丈松崩。」

衛洗馬以永嘉六年喪,謝鯤哭之,感動路人。咸和中,丞相王公教曰:「衛洗馬當改葬。此君風流名士,海內所瞻,可修薄祭,以敦舊好。」

顧彥先平生好琴,及喪,家人常以琴置靈床上。張季鷹往哭之,不勝其慟,遂徑上床,鼓琴作數曲,竟,撫琴曰:「顧彥先頗復賞此不?」因又大慟,遂不執孝子手而出。

庾亮兒遭蘇峻難遇害。諸葛道明女為庾兒婦,既寡,將改適,與亮書及之。亮答曰:「賢女尚少,故其宜也。感念亡兒,若在初沒。」

庾文康亡,何揚州臨葬,云:「埋玉樹著土中,使人情何能已已!」

王長史病篤,寢臥燈下,轉麈尾視之,嘆曰:「如此人,曾不得四十!」及亡,劉尹臨殯,以犀柄麈尾著柩中,因慟絕。

支道林喪法虔之后,精神(上雨下員)喪,風味轉墜。常謂人曰:「昔匠石廢斤于郢人,牙生輟弦于鍾子,推己外求,良不虛也。冥契既逝,發言莫賞,中心蘊結,余其亡矣!」卻后一年,支遂殞。

郗嘉賓喪,左右白郗公:「郎喪。」既聞不悲,因語左右:「殯時可道。」公往臨殯,一慟幾絕。

戴公見林法師墓,曰:「德音未遠,而拱木已積。冀神理綿綿,不與氣運俱盡耳!」

王子敬與羊綏善。綏清淳簡貴,為中書郎,少亡。王深相痛悼,語東亭云:「是國家可惜人。」

王東亭與謝公交惡。王在東聞謝喪,便出都詣子敬道:「欲哭謝公。」子敬始臥,聞其言,便驚起曰:「所望于法護。」王于是往哭。督帥刁約不聽前,曰:「官平生在時,不見此客。」王亦不與語,直前哭,甚慟,不執末婢手而退。

王子猷、子敬俱病篤,而子敬先亡。子猷問左右:「何以都不聞消息?此已喪矣!」語時了不悲。便索輿奔喪,都不哭。子敬素好琴,便徑入坐靈床上,取子敬琴彈,弦既不調,擲地云:「子敬!子敬!人琴俱亡。」因慟絕良久。月余亦卒。

孝武山陵夕,王孝伯入臨,告其諸弟曰:「雖榱桷惟新,便自有黍離之哀!」

羊孚年三十一卒,桓玄與羊欣書曰:「賢從情所信寄,暴疾而殞,祝予之嘆,如何可言!」

桓玄當篡位,語卞鞠云:「昔羊子道恒禁吾此意。今腹心喪羊孚,爪牙失索元,而匆匆作此詆突,詎允天心?」

棲逸第十八

阮步兵嘯,聞數百步。蘇門山中,忽有真人,樵伐者咸共傳說。阮籍往觀,見其人擁膝巖側,籍登嶺就之,箕踞相對。籍商略終古,上陳黃、農玄寂之道,下考三代盛德之美以問之,仡然不應。復敘有為之教、棲神道氣之術以觀之,彼猶如前,凝矚不轉。籍因對之長嘯。良久,乃笑曰:「可更作。」籍復嘯。意盡,退,還半嶺許,聞上(口酋)然有聲,如數部鼓吹,林谷傳響,顧看,乃向人嘯也。

嵇康游于汲郡山中,遇道士孫登,遂與之游。康臨去,登曰:「君才則高矣,保身之道不足。」

山公將去選曹,欲舉嵇康;康與書告絕。

李(廣欽)是茂曾第五子,清貞有遠操,而少羸病,不肯婚宦。居在臨海,住兄侍中墓下。既有高名,王丞相欲招禮之,故辟為府掾。(廣欽)得箋命,笑曰:「茂弘乃復以一爵假人。」

何驃騎弟以高情避世,而驃騎勸之令仕,答曰:「予第五之名,何必減驃騎?」

阮光祿在東山,蕭然無事,常內足于懷。有人以問王右軍,右軍曰:「此君近不驚寵辱,遂古之沈冥,何以過此?」

孔車騎少有嘉遁意,年四十余,始應安東命。未仕宦時,常獨寢,歌吹自箴誨。自稱孔郎,游散名山。百姓謂有道術,為生立廟,今猶有孔郎廟。

南陽劉(轔車換馬)之,高率善史傳,隱于陽岐。于時苻堅臨江,荊州刺史桓沖將盡(讠于)謨之益,征為長史,遣人船往迎,贈貺甚厚。(轔車換馬)之聞命,便升舟,悉不受所餉,緣道以乞窮乏,比至上明亦盡。一見沖,因陳無用,(修彡換羽)然而退。居陽岐積年,衣食有無常與村人共,值己匱乏,村人亦如之。甚厚為鄉閭所安。

南陽翟道淵與汝南周子南少相友,共隱于尋陽。庾太尉說周以當世之務,周遂仕。翟秉志彌固。其后周詣翟,翟不與語。

孟萬年及弟少孤,居武昌陽新縣。萬年游宦,有盛名當世。少孤未嘗出,京邑人士思欲見之,乃遣信報少孤,云:「兄病篤」。狼狽至都,時賢見之者,莫不嗟重。因相謂曰:「少孤如此,萬年可死。」

康僧淵在豫章,去郭數十里立精舍,旁連嶺,帶長川,芳林列于軒亭,清流激于堂宇。乃閑居研講,希心理味。庾公諸人多往看之。觀其運用吐納,風流轉佳,加已處之怡然,亦有以自得,聲名乃興。后不堪,遂出。

戴安道既厲操東山,而其兄欲建式遏之功。謝太傅曰:「卿兄弟志業,何其太殊?」戴曰:「下官不堪其憂,家弟不改其樂。」

許玄度隱在永興南幽穴中,每致四方諸侯之遺。或謂許曰:「嘗聞箕山人似不爾耳。」許曰:「筐篚苞苴,故當輕于天下之寶耳!」

范宣未嘗入公門。韓康伯與同載,遂誘俱入郡,范便于車后趨下。

郗超每聞欲高尚隱退者,輒為辦百萬資,并為造立居宇。在剡,為戴公起宅,甚精整。戴始往舊居,與所親書曰:「近至剡,如官舍。」郗為傅約亦辦百萬資,傅隱事差互,故不果遺。

許掾好游山水,而體便登陟。時人云:「許非徒有勝情,實有濟勝之具。」

郗尚書與謝居士善,常稱:「謝慶緒識見雖不絕人,可以累心處都盡。」

賢媛第十九

陳嬰者,東陽人。少修德行,著稱鄉黨。秦末大亂,東陽人欲奉嬰為主,母曰:「不可。自我為汝家婦,少見貧賤,一旦富貴,不祥。不如以兵屬人,事成,少受其利;不成,禍有所歸。」

漢元帝宮人既多,乃令畫工圖之,欲有呼者,輒披圖召之。其中常者,皆行貨賂。王明君姿容甚麗,志不茍求,工遂毀為其狀。后匈奴來和,求美女于漢帝,帝以明君充行。既召,見而惜之,但名字已去,不欲中改,于是遂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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