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晟道:“那陽本松坐山觀虎斗,不知多少豪杰盡喪他手,像這種卑鄙之人,早該千刀萬剮,以謝天下。”
袁紹峰心知霍元晟等人所說之人就是陽本尊,而非被禁二十年的陽本松本人,卻又不知如何向霍元晟等人言明,畢竟他們知道此事時,陽本尊也是那時喪命,故而袁紹峰沒有說出陽本松與陽本尊之間的事情。
霍元晟忽然道:“我讓幫中兄弟們為二位準備兩間房,以備休息所用。”
唐云兒道:“那倒不必,我們還有人在客棧等我們回去,倘若回去了晚些,難免擔心。”
霍元晟心想也是,也不加為難與阻攔,道:“既如此,在下便不久留二位,倘若二位日后不嫌棄,丐幫大門隨時歡迎二位光臨。”
袁紹峰道:“既如此,我們他日再來拜訪霍幫主。”
霍元晟拱手相送,到了木屋外,袁紹峰道:“霍幫主止步,無需再送,我們告辭了!”
霍元晟抱拳,道:“告辭!”
目送袁紹峰等人離開,霍元晟回到了木屋之中。
袁紹峰與唐云兒二人離開丐幫,便向客棧而去,兩人行至街頭,在黑燈瞎火的街道,已經看不到幾個人影。
當袁紹峰二人經過一茶館時,忽聽得一人道:“這丐幫果真了得,自從肖幫主死后,霍元晟這小子成了丐幫幫主以來,丐幫可沒少出事。”
又聞另一人道:“那可不是,我還聽人說,丐幫上任肖幫主便是死于霍元晟這小子之手,霍元晟野心頗大,欲稱霸武林,所以害死了肖幫主。”
又聽先前那人道:“真的假的,但我聽人說,丐幫只因為會接連出事,聽說完全是肖幫主曾經的仇人,趁肖幫主死后,都來丐幫報仇來了,而新任幫主霍元晟以一人之力抗拒外敵,這才保留下了丐幫的基業。”
又聽一人道:“陳兄此話也是有理,不過聽說丐幫前幾天丟了打狗棒,可不知會生出甚么事端,這打狗棒乃丐幫幫主的信物,代代相傳,流傳至今,已有數百年,倘若被外人拿去胡作非為,恐怕不知又會生出甚么事端來。”
聽了他們的談話,唐云兒道:“袁大哥,聽這幫子人議論丐幫之事,恐怕丐幫近來生出不少事端,也難得霍幫主能夠一一化解。”
又道:“倘若換了我,我直接退位讓賢,誰愛接誰做去,反正是個燙手山芋。”
袁紹峰道:“丐幫乃武林第一大幫派,能與少林齊名,其幫中底蘊可想而知。”
唐云兒道:“既然有人要搗亂丐幫,從中作梗,想必必有所圖,倘若因此,使得丐幫元氣大傷,丐幫要想恢復往日輝煌,就難了。”
袁紹峰道:“丐幫弟子遍布五湖四海,縱然是強大的風云教。也未必能夠傷其根本。”
又道:“這霍幫主能屢次將丐幫之難,化險為夷,想來這霍元晟的本事,也定然不小。”
唐云兒道:“傳聞,得打狗棒者成幫主,也不知此事真偽,而且丐幫一年一屆的丐幫大會也要舉辦。”
又聽得茶館中人道:“明日就是丐幫一年一屆的丐幫大會,如今丐幫眾多首腦都匯聚在了翠月湖,就是要在這里舉辦,明天翠月湖旁,有的戲看了。”
又一人道:“明天必有一番爭執,不知道霍幫主會不會退位讓賢。”
先前一人說道:“此事誰知道,明天要是誰拿著打狗棒上臺,必然會讓霍元晟下臺,不管如何,你我明日打扮成叫化,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聽到這里,袁紹峰道:“剛才我們別過霍幫主時,并未聽霍幫主提起此事,不過,此去青城山不過一天日程,明日我們去瞧瞧,或許能幫得上霍幫主,也說不定。”
唐云兒和袁紹峰意見一致,就回了客棧,在見過歐陽倩雪和朱陽正與歐陽牧談心時,袁紹峰與唐云兒也聊了一會兒,就各回房間。
翌日清晨,街道上一個叫花子都沒有了,都往鎮外匯聚而去,袁紹峰與唐云兒二人也向鎮外翠月湖而去,行到鎮外許里,卻在那翠月湖旁,有一座石臺,石臺周圍布滿了丐幫弟子。
屆時,突然聞得一道聲音:“恭請幫主上臺!”
緊接著霍元成踏步而上,霍元晟上臺后,丐幫弟子紛紛行禮叩拜。
霍元晟道:“今日乃我丐幫一年一屆的大會,近日來,幫中出了不少情況,皆因我霍元晟一人而起,打狗棒遺失,張徐二位長老也遭人所傷,我霍元晟身為丐幫幫主,未能盡到責任,查出兇手,是我霍元晟之過,我霍某在此發誓,不查出暗害二位長老的兇手,霍某絕不罷休。”
屆時,周封嚴上到臺來,道:“自肖老幫主仙逝后,丐幫確實發生了不少事情,可無論如何,霍幫主都不顧自身安危,全力以赴,如今大會云集幫中諸多長老與舵主,想必大家都清楚,霍幫主的為人,難道還信不過嗎。”
卻聽一人哼哼道:“那可未必,我聽人說,幫主可有私心,也不知真假。”
周封嚴喝道:“聶長老,你身為傳功長老,昨日徐長老與張長老出事,你在何處?幫中可有不少人說,是你和黃長老狼狽為奸,故意陷害幫主,想要逼幫主下臺,由自己上位。”
刑罰長老黃千仞悶哼了聲,道:“周長老,說話可以慎重,沒憑沒據的冤枉黃某,我黃千仞也不是軟茄子。”
周封嚴道:“狐貍終究是狐貍,尾巴盡管藏的再好,終有一天會露出來。”
霍元晟道:“周長老不必多言,我丐幫長老十余個,武功比徐長老與張長老強的雖不多,卻也不少,大家本就一家人,何必互相猜忌。
倘若我霍某成為丐幫幫主,讓幫中哪些兄弟心有不服,盡管一一道來,倘若誰有此能力,霍元晟絕不貪戀幫主之位,必在此讓位,絕不食言。”
黃千仞道:“幫主此話說得好聽,自幫主繼位以來,我丐幫就接二連三的出了很多事端,但誰知,這些事端是不是新幫主曾在外面招惹上的仇家,想要趁機報復在我丐幫眾兄弟身上。
不過黃某也說句公道話,幫主繼位以來,確實處處到位,但是我更聽人言,幫主勾結風云邪教,想要我丐幫成為風云魔教掃平中原武林的先鋒前線,讓我們丐幫與自家兄弟互相殘殺,留下千古罵名。”
霍元成卻沒想到黃千仞竟會如此看待自己,不由一陣心寒,道:“黃長老此話何解,我霍元晟自問不曾得罪于你,你何必咄咄逼人,我霍元晟一生痛恨外邦敵仇,恨不得見而殺之,又怎會與邪教勾結,害我中原自家,這般說來,我霍元晟豈不成千古罪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霍某寧死也不會從。”
黃千仞道:“幫主這話說的無憑無據,口舌如簧。”
黃千仞話中帶刺,有點腦子的人都能夠聽得明白,無非是在說,霍元晟空口無憑,故意說的大義凜然,卻實際恰恰相反。
霍元晟并不責怪黃千仞,這黃千仞身為刑罰長老,霍元成早知他想要成為幫主,不過因為他霍元晟的出現,讓肖老幫主朝令夕改,使黃千仞記仇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霍元晟道:“黃長老既不相信霍某之言,霍某無話可說。”
屆時,卻聽一人道:“打狗棒乃丐幫幫主的信物法杖,幫中早有規定,幫主丟失法杖,就沒有資格當任幫主之位。”
霍元晟一看說話之人,竟是聶中平聶長老,道:“聶長老此話沒錯,今日我霍元晟在此退位,幫中何人上臺接掌丐幫,成為下一代丐幫幫主。”霍元晟從懷中取出一個本子,卻是打狗棒法。
霍元晟此話一出,竟無一人站出身來,卻聽聶中平道:“幫主果然大義凜然,聶某佩服,在下不才,來試試吧。”
當即,聶中平縱身上臺,手中七尺竹杖忽得間向霍元晟手中的打狗棒法掠去。
霍元晟右手一抬,竹杖撲空,聶中平翻身一掌呼去,使得正是‘降龍十八掌’中的潛龍在淵,霍元晟單掌呼去,隨即縱身而起,凌空又起一掌,聶中平反應未及,忽被這一掌擊中,驀然落地。
黃千仞見狀,縱身一躍,扶住中掌的聶中平,不由大驚,叫道:“聶長老,聶長老,你怎么了?”
卻見的聶中平忽然口吐鮮血,面色蒼白無力,隨即倒在了地上,黃千仞一探鼻口,卻無半絲氣息,已然氣絕而亡。
黃千仞不由傷心難過,說道:“聶長老,你死的好冤啊,聶長老啊。”
霍元晟神色大變,心中如掀巨浪,寒風刺骨,卻聽到黃千仞道:“幫主,你好狠的心啊,既然不想退位,就直說,為什么要用這種卑鄙手段,打死聶長老啊。”
霍元晟道:“我沒有,我沒有殺他。”
霍元晟那一掌力道并非很大,根本不足以致人于死地,可霍元晟卻看到聶中平,就是接過自己的一掌后,氣絕身亡的,霍元晟一時間,口舌難辨,簡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周封嚴不由驚愕,來到聶中平的身旁,一探鼻口,果真沒了氣息,看了眼,竟是愛莫能助之色。
黃千仞道:“幫主,聶長老為丐幫立下赫赫之功,你竟不念多年交情,將其一掌殘忍打死,此等殘忍手法,與邪教又有何區別。”
霍元晟不知如何解釋,卻是有苦難訴,因為事實勝于雄辯,聶中平長老死在他的面前,他是親眼所見,此刻再多說,對臺下眾人而言,也是虛言難信。
屆時,一道身影忽然從眾乞之外,縱身上臺,卻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只聽得他道:“好個栽贓嫁禍之舉,可真夠高明啊。”
霍元成道:“閣下何人?說什么栽贓嫁禍?”
卻聽得漢子道:“聶中平并非霍幫主所殺,而是另有其人。”
霍元成一驚,問道:“另有其人?可剛才聶長老卻是是因為中我之掌,而落地身亡的,怎會有假。”
漢子道:“黃千仞對吧,那個家伙剛才故意去扶聶中平,這也并不奇怪,可他去扶聶中平時,手縫中,夾有三根銀針,如果讓人致命的話,那銀針上,必然有毒,故而他扶聶中平是假,借此害死聶中平,加罪于霍幫主才是真的。”
這漢子一語驚醒夢中人,霍元晟頓然開朗,明白過來,不由喝道:“黃千仞,你這無恥狗賊,竟敢暗箭傷人。”
話音未落,霍元晟縱身一躍,雙掌一推,直接呼向黃千仞,黃千仞驀然一驚,被一掌呼出數米。
黃千仞道:“你是何人,竟在此胡言亂語,幫主,他在誣陷我,你要相信我啊。”
“我謝某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我冤枉他,不知好歹。”
話畢,漢子縱身一掌向黃千仞呼去,黃千仞一掌而出,兩人一掌而過,黃千仞的衣袖之中,忽然飛出數枚銀針,銀針帶血,這一幕頓時被臺下的乞丐所見,不由一切明白過來。
果然不如漢子所言,黃千仞果真是以銀針害死聶中平,黃千仞不由驚慌失措,卻被眾多丐幫弟子圍繞,周封嚴喝道:“拿下狗賊。”
眾乞丐一擁而上,黃千仞一個跟頭翻起,一把拾起聶中平的竹杖,以杖制敵,但丐幫弟子眾多,黃千仞終究難以全身而退,但眾多弟子又忌憚黃千仞武功了得,都不敢輕易上前。
周封嚴知曉情況,縱身而來,手中竹杖驀然而去,黃千仞挑開竹杖,忽見周封嚴掌風已至,不由大驚,身受一掌,黃千仞飛撲倒地,眾乞持竹杖紛紛向倒地的黃千仞壓去。
黃千仞早有預感,翻身而起,竹杖飛馳而去,霍元晟忽然一掌呼出,將那竹杖一掌震破,只見得竹杖一破,一根玉質竹杖破竹而出,霍元晟意外下,一把拾住玉杖。
不由喝道:“原來打狗棒被你私藏了?竟敢跟我說打狗棒被偷了,豈有此理,枉我如此信你。”
霍元晟一掌又去,直接將黃千仞打成了重傷,被周封嚴的手下,抓了起來。
霍元晟上到石臺,高舉打狗棒,叫道:“打狗棒被黃千仞狗賊占為己有,可惡至極,你們說,此賊該如何處置?”
周封嚴道:“啟稟幫主,黃千仞違反幫規,盜竊法杖,應當亂棍打死,以示警告。”
霍元晟道:“此事日后必然執行,絕不姑息。”
臺下幫眾紛紛大喜,弄了一大圈,竟是幫內自己在自生矛盾。
霍元晟對這出手幫助自己的神秘漢子,頗感好奇,問道:“多謝兄臺出手解圍,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漢子一笑,抬手朝左臉頰一撕,忽然褪出一層皮來。
眾人都是一驚,心中默想:“易容術!”
漢子露出一張陌生面孔,笑道:“不知霍幫主可曾聽聞‘廬山易容人’。”
眾人聞言,無不驚駭,江湖早有傳聞:‘欲知廬山真易人,唯有地下鬼閻王’,這廬山一門,自唐朝開始,就以‘易容術’流傳于世,頗為少見。
霍元晟道:“‘欲聞廬山真易人,唯有地下鬼閻王’,江湖武林中,人人把廬山一門形成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門派,少有出世江湖。”
廬山門主謝天中道:“在下廬山門主謝天中,想必霍幫主已經不認識在下了,我曾與霍幫主在河南有過一面之緣。”
霍元成細想,道:“河南,謝大俠指的是,安州客棧?”
謝天中笑著點頭,又在臉上一撕,又露出一張新面孔,霍元晟這才明白,道:“原來當日安州客棧的謝青石,就是閣下,果然,我說怎么有點眼熟,原來是你。”
謝天中笑道:“確實如此,當日見霍幫主義薄云天,心中敬佩,今日前去青城山,偶得消息,丐幫要在翠月湖舉行丐幫大會,我就想起了霍幫主,故而前來一探究竟,素聞丐幫之中,臥虎藏龍,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霍元成道:“謝大俠過獎,當初不知謝大俠威名,真是有所冒犯,不過,傳聞一旦有人見到廬山人的真面目,都會莫名被殺,謝大俠現在露面,卻是為何?”
謝天中哈哈大笑,道:“我可沒說,這就是我的真面目。”
周封嚴道:“原來這不是你的真面目?”
謝天中道:“確實,難道周長老對謝某的真面目感興趣?”
周封嚴忙道:“不不不,一點也不感興趣。”
謝天中道:“今日謝某來此,是想拜托丐幫諸位豪杰幫個小忙。”
霍元晟一驚,道:“謝大俠武功卓越,還需要我們丐幫幫忙?”
謝天中道:“此事非武功卓越,而能辦成。”
霍元晟這才明白,就道:“那不知道謝大俠需要霍某幫什么忙?”
謝天中道:“久聞丐幫弟子遍布五湖四海,我想請丐幫眾位兄弟幫我尋找一個綠衣女子,十六歲芳齡,叫做謝青兒,乃我獨女,望丐幫諸位兄弟能夠幫忙,謝某必然重謝。”
霍元晟道:“原來如此,謝大俠之事,就是我丐幫之事,我們一定盡力觀察。”
謝天中謝過霍元晟,就在屆時,忽然聽到一個聲音說道:“場面當真好大,沒想到不問世事的廬山一門都摻和進來了。”
待得來人一出來,霍元晟登時認出,不僅如此,就連袁紹峰二人也一眼看出,來人,正是羅百通。
霍元晟喝道:“羅百通,你這狗賊還敢現身。”
羅百通道:“霍幫主說哪兒的話,不過閑來無事,湊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