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野心初露
- 一朝天子一朝凰
- 鹿家少爺
- 2309字
- 2015-10-01 20:03:12
拜墨白所賜,穎王府幾乎每天都門庭若市,休假日也不例外,墨白倒是很有主見,從不不輕易將水墨送人,就算千金搬出來的是當朝宰相。然我和阿央卻倒了霉,每次出門都有一種被千金們的目光射死一萬遍的感覺,讓我被迫養成了深入簡出,能不出就不出的好習慣。
墨白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幸運?”
我說:“幸運你個頭。”
好在后來千金們求不到墨白的真跡,興致也漸漸淡了,畢竟愛上一個被千萬姑娘愛上的男人是件痛苦的事,顯然千金們不會讓自己痛苦。
……
會昌四年夏,暴雨連下兩天兩夜,山農摘了新鮮山桃運到鳳翔城里,一斤賣到了十六文錢。
時間就像院里鳶尾花開了又敗,四個三百六十五天只是彈指一揮,世人覺得四年漫長光陰用彈指一揮來概括太不恰當,我不知墨白和阿央作何感想,至少對我來說再恰當不過,死人的時間是永恒的,無所謂短暫漫長。
四年里的確發生了太多事,譬如瑤妃舉薦了一個寒門子弟拜兵部尚書,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個叫枕怡的年輕人充兵充糧,鍛造兵器,震大唐軍威,得到李瀍的重用,兩年內官拜宰相;譬如大明宮里死了剛剛滿月的小公主,流言說小公主死于后宮妃嬪爭寵;譬如雍親王內盍自命為回紇可汗后,蠻族內部又相繼爆發了數場內亂。
但這些事,亦或朝政、亦或宮廷秘辛、亦或他國戰事,對百姓而言只是茶余飯后的談資,談一談就過去。唯有兩件事是我最上心。
一件是阿央常常夜不歸宿,我偷偷跟蹤才發現她是跟一位紫衣公子約會,公子身材高大,玉樹臨風,我未看得相貌,也不知長得好不好看,不過我看著好不好看沒什么打緊,只要阿央瞧得上眼就好。女大當嫁,我拐彎抹角向她表明我的立場,雖然她曾經是我的婢女,但那只是曾經,現在她已經沒有任何義務留在我身邊,如果她遇到心上人,只要他對她好,我會準備最好的嫁妝把她風風光光嫁出去。
她聽得出我話中的意思,卻從不肯告訴我那個紫衣男子是誰,我想她或許是沒有準備好,就像我喜歡湛兒很多年,也一直沒準備好承認。
還有另一件事,就是李瀍自登基之后一直在傾全國之力查一個人——李怡。
這個人著實復雜,我不能很準確的給他一個定位。他是我父皇的弟弟,女婢所生的庶子,雖輩分上我喊他一聲皇叔,實際上他比我還要小一歲。父皇當年是嫡長子即位,李怡一個庶子根本沒有奪嫡的資格,當年父皇和其他皇叔為爭奪皇位鬧得翻云覆雨,他卻從不涉及其中。后來父皇登位,幾乎殺光了所有曾經和自己作對的兄弟,但卻看在李怡從無奪位之心的份上,不僅放了他一條生路,反倒加官進爵,封為光王。
這正是李怡高明的地方。當年的李怡不僅比其他皇子小很多,而且沒什么地位,更沒什么實力,若那時就和其他兄長一爭天下,恐怕第一個就會被捏死,所以他作壁上觀,看著父皇把其他兄弟一一殺死。父皇登基后,給了他爵位,并將他的生母追封為夫人,從那之后他也算作名正言順的皇弟。
那,就是他顯露野心的開始。
無論朝堂還是后宮,他開始結交自己的勢力,這時候父皇才明白,李怡不想跟自己爭皇位,卻想跟自己的兒子爭皇位。
然而還沒等到他和湛兒爭皇位,他就因一樁事而被排擠出朝廷。
那一樁事,源于李瀍。
彼時父皇患上咳疾,早朝荒廢,有朝臣提議將李怡冊封為皇太弟。父皇當時已經有四個兒子,卻沒人提議冊封太子,而是要冊封皇太弟,這讓父皇很是惱火,但李怡當時在朝中已經一呼百應,父皇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打壓他的勢力。
恰巧那時候李瀍迷上刀劍之術,整天拿把長刀在御花園里揮來舞去。又剛巧有那么一個風和日麗的晌午,李怡經過御花園,李瀍拿著刀不偏不倚正向他刺去,他本能的拔劍防衛,卻不小心刺傷了李瀍。
那日我和湛兒正在御花園里畫牡丹,聽到阿瀍哭啼后立馬奔過去,就看見阿瀍倒在一灘血泊里,而李怡手里握著劍,劍尖還有一抹嫣紅。好在當時我和湛兒到得及時,保住了阿瀍一條小命,男孩子身子骨硬朗,也沒留下什么后遺癥。
當時的我很快也就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一個局,包括那天湛兒執意帶我去御花園畫牡丹,都是為了能在第一時間將李怡人贓俱獲。
父皇得知李瀍被李怡所傷后,當即下令將李怡處死。畢竟給他扣上了一個蓄意刺殺皇子的罪名,大臣們再怎么護著李怡,也沒辦法求情。但御林軍到李怡府上抓人的時候,李怡已經不見了蹤影,從那之后就再也沒出現過。
時過多年,不管李怡是否還在人世,李瀍想要為這件事求一個結果。
很多時候,人們為已經過去的事求一個結果,只為了心中一席安穩。
阿央和紫衣公子約會,墨白在房中專心研究畫理,我被大雨困在房間百無聊賴,趴著窗戶觀賞庭院里的葡萄藤被狂風暴雨折磨地東倒西歪,伴著雨點敲打石階的節奏快要睡著,房檐外忽有一只白鴿飛進來。白鴿羽毛被淋濕,飛不起來,奮力撲扇著翅膀撞到葡萄架上,摔到地上拼命掙扎。
鴿子腿上綁著竹筒,是只信鴿,納悶怎么會有人在大雨天里飛鴿傳書,若不是事情十萬火急就是傳書人腦子不正常,正納悶時墨白已撐傘走進雨里,將白鴿抱起,我湊過去,他正閱讀從竹筒中取出的字條。
我揣了把紙傘,一面揣測是否又是某位友人邀墨白賞花賞月賞姑娘,一面好奇地湊過去。
白鴿不停抖動,將羽毛甩干,墨白把信鴿裝進鴿籠,拎著鴿籠回屋正被我攔住去路。
“等雨停了,隨我去一趟令佛山罷。”
在家憋了許久終于能夠出去抻抻筋骨,我將自己手中紙傘往后一丟,鉆進他的大傘下,抬頭炯炯看他:“不用等雨停,現在就走好不好。”
“……”
墨白沒理會我,提筆寫下漂亮的字跡:天晴之日必來赴約。
隨后將字條卷成筒狀塞進竹筒里,重新綁在信鴿腿上,推開窗呼啦一聲將信鴿拋向空中,可憐的信鴿意識到自己又要在雨中艱難跋涉,被放飛時痛苦地哀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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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們盡情猜猜這個“枕怡”的來歷吧~別忘他是瑤妃舉薦的哦~
明晚八點小女在此恭候大大們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