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如何預知婚姻的未來

黛娜和奧利弗面對面坐在愛情實驗室中，兩人都快30歲了，他們自愿參加我的新婚夫婦研究。在這項廣泛的研究中，130對夫妻不僅同意把他們的婚姻放在顯微鏡下供我們觀察，也同意我們用攝像機進行監測。有50對夫妻愿意在愛情實驗室公寓過夜，以供我們觀察，黛娜與奧利弗是其中一對。我預知離婚的能力，部分建立在對這些夫妻的狀況和他們之間談話的分析上。

黛娜和奧利弗說他們過得很忙亂但很幸福，黛娜晚上去護士學校上課，身為程序設計員的奧利弗每天要工作到很晚才回家。與許多夫妻（包括那些婚姻幸福的，還有那些最終離婚的）一樣，黛娜和奧利弗承認他們的婚姻并不完美，但是，他們宣稱自己深愛著對方并承諾要永遠相伴。當談到他們計劃構建的生活時，他們容光煥發。

在給他們錄像期間，我要求他們在實驗室里花15分鐘解決他們目前的分歧。當他們說話的時候，他們身上的傳感器測量著他們的應激水平。這些數據建立在對循環系統作各種測量的基礎上，比如測他們的心臟跳得有多快。

我期望他們的討論至少有幾分消極，畢竟我曾要求他們相互爭辯。雖然有些夫妻能夠用通情達理的言辭和笑容解決分歧，但是緊張局面更加普遍。黛娜和奧利弗也不例外，黛娜認為奧利弗不做他該做的家務，而奧利弗則認為黛娜太嘮叨，這使他沒什么動力去做更多的家務活。

聽他們談完這個問題，我遺憾地向同事們預測說，黛娜和奧利弗將來會離婚。果然，4年后，他們向我反饋說他們正處在離婚的邊緣。盡管黛娜與奧利弗仍然生活在一起，但他們卻過著孤獨的生活，他們變得像鬼魅一樣，念念不忘從前使他們倆都覺得很有活力的婚姻。

我預言他們的婚姻將會搖搖欲墜，不是因為他們的爭論——畢竟我曾要求他們這么做，從丈夫和妻子之間的憤怒本身并不能預知婚姻會否破裂。與黛娜和奧利弗相比，參與新婚夫婦研究的其他夫妻在15分鐘的錄像中吵得更厲害，然而我預測他們中的大部分將繼續維持幸福婚姻，他們也確實做到了。黛娜和奧利弗將來離婚的線索，在于他們爭吵的方式。

第1個跡象：苛刻的開始

這場討論（以及這樁婚姻）不會進展順利，最明顯的跡象就在于開始談話時的方式。黛娜一開口就沒什么好話，情緒很消極。當奧利弗開始討論做家務時，黛娜就準備挖苦他。“還不如不做。”黛娜說。奧利弗試著通過講笑話來緩和氣氛：“就像我們說到過的那本書上寫的：男人都是豬。”黛娜面無表情地坐著。他們又談了一小會兒，試圖制訂一個計劃，確保奧利弗會做他那份家務活，黛娜說：“我很希望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但似乎不太可能。我試著去制訂任務清單，但是這不起作用。我也試著讓你獨自去做，但是沒有一件事你能堅持一個月。”她開始責備奧利弗。實質上，黛娜說的不是奧利弗做家務不行，而是說他這個人不行。

愛情大數據

你可以根據一段15分鐘對話的前3分鐘預測出整場談話的結果，這個預測的準確率高達96%！

以帶有批評或譏諷（這也是一種鄙視）的方式開始談話，也就是以苛刻的方式（harsh startup）開始談話。盡管黛娜和奧利弗交談時口氣溫和、平靜，但是她的嘴里全是打擊人的話，在聽了大約1分鐘之后，我可以斷定，黛娜與奧利弗的這次談話絲毫沒有解決他們之間的分歧。研究表明，如果你們的討論以一種“苛刻的方式”開始，那么不可避免地將以一種否定的口氣結束，盡管雙方都在努力“示好”。統計數字表明：你可以根據一段15分鐘對話的前3分鐘預測出整場談話的結果，這個預測的準確率高達96%！僅僅是一個苛刻的開始就注定了整場談話的失敗，因此，如果你以這種方式開始討論，你也許要停下來，休息片刻，然后再重新開始。

第2個跡象：末日四騎士

黛娜用那種苛刻的開始敲響了警鐘，她和奧利弗之間或許有大麻煩。現在，隨著他們之間談話的展開，我繼而注意到消極談話的特定類型。如果任由這種消極情緒恣肆，將會引發我稱之為“末日四騎士”的致命傷害。通常，這4位騎士會按照下面的順序依次闖入婚姻的心臟地帶：批評、鄙視、辯護和冷戰。

騎士：批評。你總是會抱怨和你一起生活的人，但是抱怨和批評之間有著天壤之別，抱怨只涉及配偶做錯的具體事件，批評則打擊面更廣，它還包括你對配偶的性格或個性所說的一些負面的評價。“你昨晚沒有打掃廚房地板，我真的很生氣。我們說好了輪流做”，這是抱怨，而“為什么你總是這么不長記性？我討厭輪到你打掃廚房地板的時候，還要我親自動手。你就是不上心”，這是批評。抱怨針對的是某個具體行為，批評則指責對方并且傷及人格。把抱怨變成批評的訣竅是，只需加上我最喜歡的一句：“你是不是有毛病？”

通常，苛刻的開始披著批評的偽裝出現，當黛娜和奧利弗談話的時候，你會看到抱怨是如何迅速轉變成批評的。再聽聽黛娜是怎么說的：

我很希望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但似乎不太可能（單純的抱怨）。我試著去制訂任務清單，但是這不起作用。我也試著讓你獨自去做，但是沒有一件事你能堅持一個月（批評，暗示這個問題是奧利弗的錯。但即使是他的錯，責怪他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這里還有一些別的例子來說明抱怨和批評的區別。

抱怨：車沒油了，為什么不像你說的那樣去加滿油呢？

批評：為什么你總是什么事情都記不住？我已經跟你說了一千遍了，要把油加滿，你就是不聽。

抱怨：你應該早點告訴我你太累了不想做愛，我真的很失望，也覺得很尷尬。

批評：為什么你總是這么自私？這樣哄騙我真的很讓人討厭，你應該早點告訴我你太累了不想做愛。

抱怨：在請任何人吃晚飯之前你都應該同我商量，今晚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批評：為什么把你的朋友排在我前面？為什么我總是排在名單的最后？我們今天應該一起吃晚飯的。

這些批評話語你是否聽上去耳熟？許多人都是如此。批評騎士在夫妻關系中很常見，因此，如果你發現自己和配偶會批評彼此，不要以為你們的婚姻已到了盡頭。批評的麻煩在于，當它充斥你的生活時，它就為另一位更致命的騎士的到來鋪平了道路。

騎士2：鄙視。黛娜沒有停止責備奧利弗，很快，她完全是在譏笑奧利弗。當奧利弗建議把記錄著他那份家務活的清單貼在冰箱上以提醒自己時，黛娜說道：“你以為有了這些清單你就真的會好好干了？”

奧利弗跟黛娜說，當他回到家時，他需要在干家務活之前先休息15分鐘。“那么也就是說，如果我讓你休息15分鐘，你就覺得你有精力干活了，是嗎？”黛娜反問奧利弗。“也許吧。我們以前沒試過，不是嗎？”奧利弗問道。

這個時候，黛娜本來可以緩和自己的態度，但她沒有抓住機會，反而挖苦奧利弗。“我認為你干得很不錯嘛，一到家就四處溜達，或是躲到浴室里不出來。”黛娜說。然后她又說了幾句挑釁的話：“難道給你15分鐘休息，你就認為可以改變一切了？”

這種挖苦和冷嘲熱諷就是鄙視，罵人、翻白眼、譏笑、挖苦和不友善的幽默也都是鄙視。任何形式的鄙視（它是4位騎士中最壞的）都能毒害夫妻關系，因為它表達了人的厭惡之情。讓配偶知道你討厭對方，實際上并不能解決你們之間的問題，鄙視必然會導致更多的沖突，而不是和解。

彼得是一家鞋店的經理，他善于鄙視他人，尤其是鄙視自己的妻子。我們來聽聽他和妻子辛西婭就如何花錢發表不同看法時的情形。彼得說：“只要看看我們在選車和穿著方面的差異，就能說明很多問題，說明了我們是什么樣的人以及我們重視的是什么。你取笑我自己洗車，而你卻把車開出去，付錢讓別人幫你洗。為了你的車，我們付了太多不該付的錢，而你竟然不愿意費力去洗車，這太過分了，我覺得你就是慣得不輕。”這是一個鄙視的范例，彼得不僅指出他們花錢方式的不同，同時還指控妻子有道德缺陷——寵不得。

辛西婭回擊說，她自己不洗車是因為體力不濟，彼得沒有理睬這種解釋，繼續從很高的道德立場來責備辛西婭：“我照料我的車是因為越用心照料，它將會用得越久。我不會有‘啊，只要出去買一輛新車就好了’這種心態，我知道你就是這么想的。”

辛西婭仍然希望彼得站在她那邊，她說：“如果你能幫我，我真的會愿意自己洗車，我會很感激。”彼得不但沒有抓住這個機會和解，他反而想大吵一場。

“你幫我洗了幾次車呢？”他掰著手指數起來。

辛西婭再次試著和解：“如果你幫我洗車的話，我就幫你洗。”

但是，彼得的目的不是想解決這個問題，而是想斥責辛西婭，因此他繼續追問道：“我問的不是這個，你幫我洗了幾次車？”

“一次也沒有。”辛西婭說。

“看見了沒？”彼得說，“這也是我認為你沒什么責任心的地方。如果你的父親給你買了一棟房子，難道你還指望他跑過來幫你裝修？”

“好吧，如果我一直幫你洗車，你會不會一直幫我？”

“我不確定想不想讓你幫我。”彼得笑著說。

“那好，那你會不會一直幫我洗車？”辛西婭問道。

“我能幫的時候我會幫，我不會給你終生全面擔保。你想怎么辦，起訴我嗎？”彼得回答說，他再一次笑了。

聽完這場討論，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彼得的目的很明顯，他主要是想貶損他的妻子。他打著道德的幌子鄙視自己的妻子，比如他說“這說明了我們是什么樣的人以及我們重視的是什么”或者“我不會有‘啊，只要出去買一輛新車就好了’這種心態”。

長期積聚的對配偶的負面看法讓鄙視一觸即發，如果你們的分歧沒有得到解決，你更有可能產生類似的想法。毫無疑問，彼得和辛西婭第一次討論金錢問題的時候，他不會這么無禮，他可能只是單純地抱怨一下：“我認為你應該自己洗車，讓別人洗總是要花很多錢。”但是，由于他們對這個問題一直持不同看法，彼得的抱怨就變成了全面的批評，如“你總是花很多錢”。隨著沖突的繼續，彼得越來越討厭辛西婭，當他和她爭論的時候，這種變化影響了彼得的說話方式。

好戰是鄙視的近親，它對夫妻關系來說同樣致命，好戰是一種攻擊性的憤怒，因為它含有威脅和挑釁。當妻子抱怨丈夫下班后不及時回家吃飯時，好戰的反應是：“那么，你打算怎么辦？”彼得對辛西婭說：“你想怎么辦，起訴我嗎？”他認為自己是在講笑話，但他實際上已經變得很好戰。

騎士3：辯護。考慮到辛西婭的丈夫已經變得這么讓人討厭，辛西婭會為自己辯護就一點也不奇怪了。辛西婭向彼得指出，她并沒有像他想的那樣頻繁地出去洗車。辛西婭解釋說，自己洗車很費力，不像彼得那么輕松。

盡管可以理解辛西婭為自己辯護，但是研究表明，這種方法很少能起到預期的效果，進攻的一方不會退讓或道歉，這是因為，辯護實際上是一種責備配偶的方式。你實際上是說：“這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你的問題。”辯護只能讓沖突升級，這正是它致命的地方。當辛西婭告訴彼得自己洗車多么辛苦時，彼得不是說：“哦，現在我明白了。”彼得沒有理睬辛西婭的借口，他甚至不愿承認她所說的。他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告訴辛西婭他是如何細心照料自己的車的，并暗示辛西婭是被他慣壞了所以才不像他那樣自己洗車。辛西婭不可能贏，在他們的婚姻中，誰也不可能贏。

批評、鄙視和辯護并不總是以這種嚴格的次序飛奔進入家庭，如果夫妻雙方不能終止它們，它們就會像接力賽那樣運行，彼此循環往復。當奧利弗和黛娜繼續討論如何打掃房子時，你就可以看見這種情形。盡管他們好像在尋求解決之道，但黛娜卻越來越傲慢，她借質問來嘲笑奧利弗，戳破他的每一項建議。奧利弗越是為自己辯護，黛娜越攻擊他，但黛娜的身體語言是謙卑的，她溫柔地說著，胳膊肘支在桌上，雙手托著下巴。黛娜就像一位法律系教授或法官，她接二連三的提問只是為了讓奧利弗自覺羞愧。

黛娜：難道給你15分鐘休息，你就認為可以改變一切了（譏笑）？

奧利弗：不，我并不認為它能改變一切。我認為，列一份每周工作清單能讓我完成這些工作。為什么不寫在日歷上呢？嘿，我當場就能看見它。

黛娜：我在你的日程表上寫下你要做的事情，這些事情就一了百了嗎（嘲笑奧利弗，更加鄙視）？

奧利弗：我白天并不總是有機會去查看我的日程表（辯護）。

黛娜：那么你認為你會有時間去看日歷？

奧利弗：是的。如果我沒有盡力做到，你在任何時候都應質問我，但發生現在這種情況時，你不應該質問，你應該告訴我“你這個沒做完，那個也沒做完”，而不是說“你沒有做完這個或那個有任何理由嗎”。我是說，就像我那天晚上熬夜替你做簡歷一樣。類似的事情經常發生，你沒必要只看一點，不顧其他（辯護）。

黛娜：我難道不經常突然為你做一些事嗎（辯護）？

奧利弗：是的，你也做……我覺得你需要放松一下。

黛娜：哼！聽起來好像我們解決了很多問題（譏諷）。

很顯然，由于他們的話語中充斥了批評、鄙視和辯護，黛娜和奧利弗什么也沒能解決。

騎士4：冷戰。像黛娜和奧利弗這樣的婚姻，夫妻間的討論總是以苛刻的方式開始，言辭中夾雜的批評和鄙視導致辯護，而這又引發更多的鄙視和辯護，最終夫妻中的一方對此置之不理，這預示著第四位騎士的到來。

想想看，丈夫下班回到家，遭到妻子連珠炮似的批評，他不回擊，只是埋頭看報紙。丈夫越是不出聲，妻子的呵斥聲就越大，最終丈夫站起身來離開家。丈夫選擇了逃離而不是與妻子對抗，通過回避妻子，丈夫避免了一場爭斗，然而他也回避了他的婚姻，他成了冷戰者。盡管丈夫和妻子都可以成為冷戰者，但是，這種行為在男人當中更常見，原因我們會在后面說明。

在一段典型的兩人對話中，傾聽者應該給予說話人各種線索，讓對方知道自己在注意聽。他或許用眼神交流、點頭，說一些像“是的”、“啊哈”之類的話，但是，一個冷戰者不會用上述的方法來回應你，他往往看著別的地方或者俯視地面，一聲不吭。他像一堵石墻一樣毫無表情地坐著，即使聽到什么，冷戰者也會表現得好像他根本不關心你說了些什么。

與其他三位騎士相比，冷戰騎士通常在婚姻中出現得比較晚，這就是為什么沒有在新婚丈夫奧利弗身上見到，而經常在那些身處消極旋渦有一段時間的夫妻身上見到。前三位騎士所帶來的消極情緒需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變得難以抵擋，因此，冷戰騎士的最后出現才能讓人理解。當馬克和妻子麗塔討論彼此在舞會上的行為時，馬克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就是這種情形的最好例證。麗塔認為問題在于馬克喝得太多，而馬克則認為更大的問題是麗塔的反應：麗塔當著他朋友的面吼他，這讓他很難堪。下面是他們已經爭論到一半時的談話：

愛情關鍵詞

末日四騎士

對婚姻造成致命傷害的“末日四騎士”：批評、鄙視、辯護、冷戰。

麗塔：現在，我又一次變成問題了，開始抱怨的人是我啊，但現在我自己倒成了問題所在，事情總是這個樣子。

馬克：是的，我知道我又這么做了（停頓）。但是你的勃然大怒與孩子氣讓我和我的朋友們很尷尬。

麗塔：嘿，如果你能在聚會上控制自己……

馬克：（盯著地面，避免眼神交流，一言不發，他開始冷戰。）

麗塔：我認為在絕大多數聚會上，我們真的相處得很好（笑）。

馬克：（繼續冷戰。保持沉默，不做任何眼神交流、頭部運動、面部表情或出聲。）

麗塔：你不這么認為嗎？

馬克：（沒有反應。）

麗塔：馬克？喂！

第3個跡象：被消極情緒淹沒

看起來好像麗塔的抱怨對馬克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但這就是事實。通常，人們把冷戰看作是保護自己不被情緒淹沒的武器，“情緒淹沒”（emotional flooding）意味著配偶的消極情緒——無論是假借批評、鄙視還是辯護，突然爆發而且勢不可當，讓你覺得自己不堪一擊。正因為你覺得自己無力抵御這種狙擊手般的攻擊，你才要學著做其他事情以避免它再次發生。你越是感到被配偶的批評或鄙視所淹沒，你對配偶即將再次爆發的跡象就越警覺，所有你能想到的就是保護自己免受配偶的猛烈攻擊，而要想做到這一點，你就得從情感上疏遠你的妻子。這也難怪馬克和麗塔會以離婚收場。

愛情關鍵詞

情緒淹沒

配偶的消極情緒——無論是假借批評、鄙視還是辯護，突然爆發而且勢不可當，讓你覺得自己不堪一擊。

艾米：當我發怒的時候，你應該阻止我，設法讓情況變得好些，但你就是不說話，這好像在說：“我不再在乎你的感受。”這更讓我感到火冒三丈，好像我的意見或感受與你完全無關，正常的婚姻不應當是這個樣子。

保羅：我想說的是，如果你想進行一場嚴肅的談話，你就不能一直這么大喊大叫，你一開始說的話太傷人了。

艾米：好吧，當我覺得受傷、生氣并且想氣你的時候，我就開始指責你，這正是我們倆都應該停下來的時候，我會說：“我很抱歉。”你也應該說：“我知道你想談談，我真的應該努力和你交談，而不是對你置之不理。”

保羅：我會談的，當——

艾米：這對你有好處。

保羅：不是，當你不大喊大叫、上躥下跳的時候，我會和你交談的。

艾米把保羅拒絕交流時她的感受告訴了他，但艾米似乎沒有聽到保羅對她說的他為什么拒絕交流：保羅無法應付艾米的敵意。這對夫妻最終離婚了。

因此，一樁婚姻的破裂是可以預見的：先是以習慣性的苛刻開始，接下來的爭論期間出現4位冷酷無情的騎士并帶來頻繁的情緒淹沒感。盡管這幾個因素中的每一個都能預測離婚，但它們通常共存于不幸的婚姻中。

第4個跡象：身體語言

即使我沒有聽見馬克這個冷戰者和他妻子麗塔之間的談話，僅靠審視馬克的生理指數就能預知他們將來會離婚。在緊張的爭論中，當我們監測夫妻的身體變化時，可以看到身體上的痛苦是如何溢于言表的。

最明顯的生理反應是心跳加速，每分鐘要跳100多次，有時甚至每分鐘高達165次。（與此相反，30歲男子的正常心率是每分鐘76下，30歲女子是82下。）荷爾蒙也發生了變化，包括腎上腺素的分泌，腎上腺負責“戰斗-逃跑反應”。同時，血壓也升高了。這些變化非常引人注目，如果其中一方在討論期間身體經常發生這種變化，我們很容易就能預測他們將來會離婚。

反復出現的被淹沒感會導致離婚，這有兩個理由。首先，它們表明在對待另一方時，至少其中一方感到嚴重的情感困擾。其次，生理知覺上的被淹沒感（心跳加速、出汗等）使得富有成效的、解決問題的討論不可能出現。當你的身體在討論期間進入超速運轉狀態時，我們從史前祖先那里繼承的非常原始的警報系統便會啟動。所有這些痛苦反應（如心跳加速和出汗）的發生是因為，根據基本的警戒線，你的身體把你目前的狀況視作危險境地。

盡管我們生活在可以體外受精、器官移植以及基因定位的時代，但從進化的角度來看，我們從成為穴居人到現在，進化的時間并不長，因此，人類身體并沒有改進它的恐懼反應水平。我們的身體還是以同樣的方式響應，無論面對的是一只劍齒虎，還是夫妻中的一方想要知道另一方為什么從來不記得把馬桶蓋蓋上時流露出來的鄙視之情。

當心臟的加速跳動和所有其他物理性應激反應出現在你和配偶的討論中時，后果將是災難性的，你處理信息的能力會下降，這就意味著你將很難注意到配偶在說什么，創造性地解決問題的窗口已經關閉了。在你的保留劇目中，如爭吵（表現為批評、鄙視或辯護）或者逃跑，剩下的是條件反射性的、最簡單的智力反應。任何解決這個問題的機會都已經消失了，你們的討論八成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男女性別差異大

85%的婚姻中，丈夫都是冷戰者，這不是因為男人缺失了某些部分，其緣由在于我們的進化遺產。人類學方面的證據表明：我們從原始人類進化而來，而原始人的生活受到非常嚴格的性別角色的限制，這種限制對他們在惡劣的環境中生存非常有利。當時的生活條件規定女性專門撫育孩子，而男性則專門從事合作狩獵。

正如任何一位哺乳的母親告訴你的那樣，母乳的產出量是視母親的放松程度而定的，而是否放松又與大腦中釋放的催產素荷爾蒙有關。自然選擇賜予女性在感受到壓力后能迅速撫慰自己并冷靜下來的能力，女性這種保持鎮定的能力能讓她們產出更多的乳汁，從而提高孩子的生存概率。對那些早期的合作狩獵人來說，保持警惕是一項重要的生存技能，因此，男性的腎上腺素很容易被釋放出來，而且男人不容易冷靜的特性使他們更有可能生存下來，繁衍后代。

直到今天，與女性相比，男性的心血管系統仍然更易被激活，而且他們遭受壓力后恢復起來比女性要慢。例如，根據加州大學伯克利學院羅伯特·利文森（Robert Levenson）博士和他的學生洛倫·卡特（Loren Carter）的研究，如果男人和女人同時突然聽到一個非常響亮、短促的聲音（如車胎爆裂的聲音），男人的心跳很有可能跳得比女人快，心跳加速的時間也更長。阿拉巴馬大學的心理學家道夫·齊爾曼（Dolf Zillman）博士發現，男性被試在受到蓄意的粗暴對待后，被要求放松20分鐘，放松后，他們的血壓升高了，這種升高狀態會一直持續，直到他們開始反擊。但是，當女性被試面臨同樣的對待時，她們能在20分鐘內平靜下來。（有趣的是，如果女性被試被迫反擊，她們的血壓往往會再次升高！）既然能觸發警戒的夫妻沖突會讓男性消耗更多的體力，那么與女性相比，男性更有可能試圖避免沖突就沒什么好奇怪的了。

愛情大數據

85%的婚姻中，丈夫都是冷戰者，這不是因為男人缺失了某些部分，其緣由在于我們的進化遺產。

當感受到婚姻壓力時，這種身體生理反應的性別差異也能影響丈夫和妻子的想法。作為某些實驗的一部分，我們要求夫妻觀看他們爭辯時的錄像帶，然后讓他們告訴我們，當傳感器探測到他們被情緒淹沒時他們在想什么。他們的回答表明：男性有產生消極思想的強烈傾向，這種消極思想使他們處于苦悶當中；而女性則更可能有撫慰性的想法，這種想法幫助她們平靜下來并處于調和狀態。通常，男性要么感到自己無比正當、非常憤怒（“我打算報復”“我沒必要遭這個罪”），這往往導致鄙視或好戰；要么覺得自己是妻子憤怒或抱怨的無辜受害者（“為什么她總是責備我”），這導致辯護。

很明顯，這些規則并不適用于所有的男性和女性，但是在經過25年的研究之后，我注意到，大部分夫妻在生理和心理上對壓力的反應都遵循著這些性別差異規則。由于這些差異，大多數婚姻（包括健康、幸福的婚姻）都有著類似的沖突模式，妻子天生能更好地處理壓力，提出敏感問題，丈夫無法處理問題，他避免自己卷入其中。丈夫也許會為自己辯護并實施冷戰，或者為了讓妻子閉嘴，他甚至會變得好戰或傲慢。

婚姻中存在這種模式并不說明這對夫妻注定以后會離婚，事實上，在穩固的婚姻中你也會發現四騎士甚至是偶爾的情緒淹沒。但是，當四騎士永久進駐你的婚姻，當任何一方常常感到被消極情緒淹沒時，你們的婚姻關系就有大麻煩了。頻繁感到被消極情緒淹沒幾乎不可避免地導致夫妻雙方疏遠，然后各自感到孤獨。如果沒有別人的幫助，這對夫妻將會以離婚收場，或者生活在一段死去的婚姻中。他們住在同一屋檐下，卻各過各的生活，他們可能會共同完成一些活動，如參與孩子的游戲、舉辦宴會、歡度家庭假期等等，但是，他們在情感上已經感覺不到彼此間的聯系了，他們已經放棄了這段婚姻。

第5個跡象：失敗的感情修復嘗試

四騎士和消極情緒淹沒需要持續一段時間才能達到破壞婚姻的效果，但是，在傾聽一段新婚夫妻之間的談話后，我們經常能夠預測他們是否會離婚。這是為何呢？答案在于分析夫妻間的分歧，通過分析，你就會對他們接著要朝哪個模式發展有了一個準確的判斷。這一模式的關鍵部分取決于他們感情修復嘗試是成功還是失敗。感情修復嘗試是夫妻雙方作出的共同努力（如“讓我們休息一下”、“等等，我需要冷靜一下”），可以避免討論中的緊張狀態升級，踩剎車以阻止消極情緒淹沒。

感情修復嘗試能夠挽救婚姻，不僅因為它緩和了夫妻間的緊張感，還因為它降低了壓力等級，阻止心跳加速以及不讓自己被消極情緒淹沒。當四騎士控制著夫妻間的溝通時，他們甚至常常沒有注意到要使用感情修復嘗試，特別是當你覺得被消極情緒淹沒時，你聽不到對方示好的聲音。

在一樁不幸的婚姻中，四騎士和感情修復嘗試失敗是交替出現的。夫妻之間的鄙視和辯護越多，被消極情緒淹沒的頻率就越高，他們也就越難聽見并回應對方的修復嘗試。由于沒有聽到感情修復嘗試的呼聲，夫妻間的鄙視和辯護會愈加嚴重，消極情緒淹沒也更加顯著，從而更難聽到下一次感情修復嘗試的呼聲，直到最后，其中一方退出爭吵。

這就是為什么我僅僅靠傾聽夫妻間的討論，就能預測他們是否會離婚的原因。感情修復嘗試的失敗是不幸婚姻的準確標識，靠單獨出現的四騎士來預測離婚，預測的準確率只有82%，但是，當你把感情修復嘗試的失敗也算進去，這個準確率就高達90%。因為一些夫妻即便在爭論中出現了四騎士，他們的感情修復嘗試還是能夠成功。在這種情況下（四騎士出現了，但夫妻間的感情修復嘗試獲得了成功），這些夫妻通常會擁有穩定、幸福的婚姻。事實上，爭論中頻繁出現四騎士，但能成功修復四騎士帶來的傷害的84%的新婚夫婦，他們在接下來的6年中都維持了穩定、幸福的婚姻。但是，如果夫妻間不存在感情修復嘗試，或者修復嘗試的呼聲沒有被聽到，他們的婚姻就危險了。

愛情大數據

感情修復嘗試的失敗是不幸婚姻的準確標識，靠單獨出現的四騎士來預測離婚，預測的準確率只有82%，但是，當你把感情修復嘗試的失敗也算進去，這個準確率就高達90%。

在聰明的夫妻中，我聽到了大量感情修復嘗試成功的案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法，奧利維亞和納撒尼爾伸出了他們的舌頭，其他夫妻或大笑或微笑或說對不起，即使是一聲惱怒的“嘿，別對我大喊大叫”或“你跑題了”都能緩和緊張局勢。這些修復嘗試都能使婚姻保持穩定，這是因為它們永遠阻止了四騎士前進的步伐。

修復嘗試的成功或失敗與說服力無關，而與這樁婚姻的狀態有關。幸福的已婚夫婦哈爾和朱迪給我上了一課。

哈爾是一個化學家，由于研究工作的性質，他常常到最后一分鐘才發現自己不能按時回家吃飯，盡管朱迪知道哈爾不能控制自己的時間，但是晚餐缺一人的場面讓她覺得很沮喪。當他們在我們的愛情實驗室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朱迪向哈爾指出，在他回家之前，孩子們拒絕吃飯，因此，他們總是很晚才吃晚飯，她討厭這樣。于是，哈爾建議朱迪在飯前給孩子們吃些點心，朱迪不聽，厲聲對哈爾說：“你覺得我一直在忙什么？”

哈爾意識到他把事情搞砸了，他剛才的話表明他對家中發生的事嚴重缺乏認識，更糟的是，他侮辱了妻子的智商。在不幸的婚姻中，這很容易引發一場唇槍舌劍。我靜觀事態的發展。由于所有其他證據表明他們是一對幸福的夫婦，我預感哈爾會使用一些良方妙計來修復，但哈爾只是給了朱迪一個傻傻的微笑，朱迪忍不住笑了，然后他們繼續討論這個問題。

哈爾的傻笑能起作用是因為他們的婚姻很幸福，但是，當奧利弗同黛娜談論家務活的時候，奧利弗同樣想用微笑緩和黛娜的態度，但卻沒起作用。在四騎士永久進駐的婚姻中，即便是最清晰、靈敏、有針對性的修復嘗試也可能會慘敗。

諷刺的是，與那些婚姻安穩的夫妻相比，我們在遇到麻煩的夫妻身上見到了更多的感情修復嘗試。修復嘗試失敗的次數越多，這些夫妻越是不停地嘗試，他們獻上一個又一個的修復嘗試，而所有這些嘗試都沒有起作用，這種場面實在令人感傷。是什么導致了這種差異？是什么預示了修復嘗試會起作用？稍后我們將會知道，這與夫妻友誼的質量有關，與我在第1章中描述的“積極詮釋”有關。

第6個跡象：糟糕的回憶

當一段夫妻關系被消極情緒包圍時，不僅夫妻倆現在和將來的生活處在危險中，他們的過去也岌岌可危。當我采訪一些夫妻的時候，我通常要問他們婚姻的歷史，我再三發現，那些對他們的配偶和婚姻有著很深的負面看法的夫妻，常常改寫他們的過去。當我問及他們戀愛、結婚、第一年的共同生活時，即使我不知道他們目前的感情狀況，我也能預測到他們將來是否會離婚。

大部分夫婦是帶著很高的期待步入婚姻殿堂的，身處幸福婚姻中的夫妻往往深情地回顧他們早期的生活，即使婚禮并不完美，夫妻倆往往會記得那些精彩部分而不是失敗之處。他們也是這么看待對方的，他們記得彼此早期是多么自信、見面時多么激動、多么喜愛對方，當談到他們渡過的艱難時刻時，他們會稱贊彼此的努力，會從安然渡過的苦難日子里汲取力量。

但是，當一樁婚姻進展不順時，歷史就會往壞的方面改寫。妻子會記起在結婚典禮上，丈夫遲到了30分鐘，或者丈夫注意到在預演晚餐上妻子一直同伴郎聊天、與他的朋友們“調情”。另一個糟糕的跡象是，你發現自己很難記得過去的事，過去變得無足輕重或讓你痛苦，你索性遺忘了它。

彼得和辛西婭并不總是成天爭論洗車或其他金錢問題，如果你看過他們的相冊，你無疑會發現他們早期的生活過得很快樂，但是，他們早就忘了這些照片。當我要求彼得和辛西婭描述他們早期的生活時，他們會詳細地告訴我他們戀愛與結婚期間的一些事實，但也只有這些。辛西婭說他們是在一家唱片店相遇的，她是那里的收銀員，她從彼得信用卡的收據上得知了他的名字和電話，然后打電話過去問他是否喜歡他買的CD，接著他們開始第一次約會。

辛西婭說她被彼得吸引的首要原因是因為他將要上大學，她覺得彼得說話風趣，人也長得帥。“我認為事情的真相是我有一張信用卡。”彼得插了一句，這句挖苦的話跟他們目前因金錢而起的爭吵有關。彼得本人很難記起當他們初次相遇時，辛西婭在什么地方吸引了他，他說道：“嗯……（長時間的停頓）老實說我記不得了。我從來沒有試著去確認某件事，我認為這對我來說將是相當危險的。”

當我問及他們過去喜歡的種種活動時，他們都想不起來了。“我們有沒有出去野餐或做些別的事？”辛西婭問彼得，彼得聳聳肩膀表示懷疑。當我問他們決定結婚的緣由時，同樣的空白感出現了。“我想結婚能鞏固我們的關系，這似乎是一個合乎邏輯的進展，這基本就是我們結婚的主要原因。”彼得說。他回憶起他把戒指系在白玫瑰花束的白色緞帶上，在餐廳里向她求婚。在他發出那聲糟糕的輕笑之前，事情聽起來很有希望。“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情形，她看著戒指，開始微微顫抖，她注視著我問道：‘我想你想要一個答案？’這不是我希望得到的反應。”彼得轉過頭對辛西婭說：“當你說這句話時，你沒有微笑或開心大笑，或者做任何動作，你只是面無表情，好像在說：‘你這個白癡。’”

“噢，不。”辛西婭無力地說。

局面并沒有得到改善。在他們的婚禮上，彼得得了肺炎，發燒到接近40℃。除了生病，彼得還能記起的就是后來與辛西婭和伴郎坐在一輛豪華轎車上，伴郎開了收音機，克魯小丑合唱團（Mtley Crüe）的歌《一如既往的鎖鏈》（Same Old Ball and Chain）在車中回響。辛西婭記得她很傷心，因為許多客人在參加晚宴后馬上就離開了，彼得記得每個人都用勺子敲著酒杯，要他親吻辛西婭。“那時我真的有些惱火。”彼得說。他總結了結婚當天的感受：“那是悲劇性的一天。”辛西婭無精打采地笑著表示同意。

彼得和辛西婭之所以會有這么多扭曲的記憶，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消極情緒太強烈了，這些消極情緒似乎是由石頭澆筑而成，堅固無比。當四騎士在家中肆意橫行、破壞夫妻間的溝通，從而導致消極情緒迅速發展時，夫妻雙方就會從負面角度對配偶做的每一件事或曾經做過的事重新加以改寫。

在幸福的婚姻中，如果丈夫答應把妻子的衣服拿去干洗但最后忘記了，妻子可能會這么想：“噢，好吧，他最近壓力很大，需要多休息。”她認為他的失誤是偶然的，是由特殊的情況導致的。在不幸的婚姻中，同樣的事件可能會讓妻子產生這樣的想法：“他總是這么不體諒人，這么自私。”同樣的道理，幸福婚姻中一個充滿愛意的姿勢被看作是夫妻之間愛與體貼的標志，如一天的工作結束后，妻子一邊問候到家的丈夫，一邊送上她的吻。但是在不幸的婚姻中，同樣的行為會讓丈夫產生這樣的想法：“她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愛情關鍵詞

問題婚姻的6大跡象

苛刻的開始、末日四騎士、被情緒淹沒、身體語言、失敗的感情修復嘗試、糟糕的回憶。

這些扭曲的認識解釋了為什么米奇（我們研究的對象之一）會認為他的妻子萊絲莉給他買禮物、擁抱他甚至是給他打電話的背后，有著不可告人的動機。隨著時間的流逝，米奇改寫了他對自己婚姻的看法，他創造了一個負面劇本。每當沖突出現，他總是自以為是并且義憤填膺。米奇對萊絲莉的負面看法使他處在苦悶中，一與萊絲莉發生沖突，米奇就覺得自己被消極情緒淹沒，米奇對妻子以及他們婚姻的消極期望已經成為一種思維定式，他們最終離婚了。

行將結束的婚姻

當一段婚姻到了夫妻雙方改寫他們歷史的份上，當他們的精神與肉體無法溝通，并且無法補救當前存在的問題時，這樁婚姻幾乎注定要破裂。他們會發現，他們自己經常遭遇紅色警報，這是因為他們總是期望斗爭，婚姻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折磨。可以理解的結局是：他們斷絕了關系。

有時，婚姻行將結束的夫妻會向婚姻治療師尋求幫助。他們的婚姻在表面上看來沒有什么不對勁，他們既不爭吵，也不互相鄙視、展開冷戰，他們沒有做任何事，他們心平氣和、面無表情地談論著他們的關系和沖突，經驗不足的治療師會輕易地認為這對夫妻的問題并不嚴重，但實際上，夫妻中的一個或雙方已經對他們的婚姻沒什么感情了。

有一些夫妻會以離婚來結束婚姻，有一些不會，他們會在同一個屋檐下各過各的生活。無論他們選擇哪一條道路，他們都要經歷婚姻生活的最后4個階段，這4個階段是婚姻的喪鐘。

1.把婚姻問題看得很嚴重。

2.由于談論這些事情似乎毫無用處，試著自己解決問題。

3.開始各過各的生活。

4.孤獨感降臨。

當一對夫妻走到婚姻的盡頭時，他們中的一個或雙方會有外遇。但是，外遇通常是一段正在死去的婚姻的征兆而不是原因，在夫妻任何一方出軌之前，這段婚姻的終結早就注定了。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夫妻雙方只有在陷入困境之后才開始為他們的婚姻尋求幫助，而警報信號通常在早期就出現了，只是他們不知道這些信號。這些信號包括：

1.夫妻之間實際上相互說了些什么（談話普遍以苛刻的方式開始，接著是四騎士的到來以及拒絕接受對方的影響）；

2.夫妻之間感情修復嘗試的失敗；

3.生理上的反應（出現消極情緒淹沒）；

4.對婚姻無處不在的消極看法。

這些征兆中的任何一個都說明夫妻間的情感已經疏遠，在大多數離婚案例中，這些跡象的出現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盡管這聽起來有點凄涼，但我堅信有更多的婚姻能被拯救，而不是茍延殘喘。只要幫助的方法正確，即便一段即將跌入谷底的婚姻也能起死回生。不幸的是，大多數處在這種階段的婚姻都使用了錯誤的方法。好心的治療師會給這些夫妻提供一大堆關于討論分歧和改善溝通之類的建議，我從前也這樣做過。起初，當我計算出離婚的概率時，我就認為我已經找到了挽救婚姻的鑰匙，為了教導人們在未被四騎士制服、沒有出現被淹沒感的情況下怎樣去討論問題，我假定一切都是必需的。

但是，像我之前的許多專家一樣，我也錯了，在我開始分析是什么促成了幸福婚姻之前，我還沒有破解密碼，不能拯救婚姻。經過長達16年的大規模地研究幸福的已婚夫婦之后，我現在知道，修復婚姻或預測離婚的關鍵不在于你如何處理分歧，而在于當你們不爭吵的時候，你們是怎樣相處的。盡管我的7法則會指點你渡過危機，但是我的方法的基礎是鞏固夫妻之間的友誼，這才是所有婚姻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