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叫板空中交易所大佬(1)
- 大操盤手
- (美)埃德溫·勒費弗
- 4883字
- 2015-09-18 12:09:11
我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虧損的,那完全是因為我不顧時節地終年交易,而這種持續交易使我無法遵循我的操盤技術。當我無法依照靠研究和經驗所得的操盤手段,卻仍然進場賭博時,結局可想而知。我渴望獲利,卻不知道應該在合適的時間獲利。那時,我大概只有22歲,擁有5萬美元的資本,但這一大筆錢很快全部虧掉了。從那次以后,我就知道了真正的原因。我有屬于自己的一套理論體系,也有應對困難時的補救措施,它們是可以幫助我在操盤過程中發現任何錯誤的。但是,我最需要的不是這些反思,而是實際操作。
我從紐約回到了家鄉。當時,我就意識到自己的生活只剩下一個任務,那就是積累起足夠的資金重新回到華爾街!那是全美國唯一一個能讓我進行大量交易的地方。等我的操作技術完全正確時,我需要那個地方,同時我也相信,這一天終究會到來。當一個人能夠作出正確判斷時,他一定可以憑借著堅持他的正確性而得到所想要的東西。
盡管我并不抱多大希望,可我仍然會想方設法地進入空中交易所。只是當時的空中交易所已經少了很多,而且完全是由陌生人經營。有些交易所仍然記得有我這么一個人,他們不愿意給我賺錢的機會,同時也不想讓我回來賺錢或是干其他什么事。我把事實真相告訴了他們,說我在紐約把自己從家鄉賺到的一切都輸得干干凈凈,現在的我也不像過去那樣了;對他們而言,現在讓我在交易所里進行交易應該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他們沒有任何的理由不讓我參與進來。但他們還是不讓我進行交易,至于新開的那些交易所則又不可靠。在那些老板看來,如果有一個客戶確信自己一定會猜對,那么,他最多只能交易20股。
那些規模比較龐大的交易所通常能夠從常客的錢袋里賺到不少錢。對于我來說,資金是最缺乏的東西,于是我請一個朋友到交易所進行交易。而我只是到里面隨便逛逛,看著大家交易。我又一次想方設法地勸說接單員接受我那金額少之又少的單子,哪怕是50股也好,結果仍然被拒絕。于是我和那個朋友設計出了一套暗碼,以便在我作出指示的時候使他知道應該買哪只股票,這樣的方法只能掙點小錢。沒過多久,交易所在接受我朋友的單子時也開始抱怨了。終于在某天,當我朋友想要賣出100股的圣保羅鐵路時,他們拒絕進行交易。后來我才知道,是因為一個客戶看到了我們兩個在外面說話,然后就進去報告給了這家交易所的有關人員。當我朋友走到接單員面前想要賣出那100股圣保羅鐵路時,那個接單員說道:“我們不接受任何圣保羅鐵路的賣單,所以現在不能接受你的單子。”
“為什么?麥克,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朋友問。
“就是不接賣單,僅此而已。”麥克回答道。
朋友把100塊錢遞了過去,其實,那是我的100塊錢,都是10塊錢一張的。朋友說:“難道這些不是錢嗎?你看清楚一點,全都在這里。”他設法裝出十分氣憤的樣子,而我則盡量裝出事不關己,這時,有很多客戶都圍攏過來,站在兩個互相爭吵的人身邊。當有人高聲說話,或是交易所職員與客戶發生爭吵時,他們都會這樣圍觀。他們希望看到事件的任何蛛絲馬跡,借此了解公司的財務健全程度。
職員麥克是這個交易所里的副經理,他從窗口后面走了出來,來到了我朋友身邊,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然后慢慢地說道:“真是好笑,太好笑了,你的朋友李文斯頓不在這里的時候,你從來不做任何交易,只是坐在那里看著黑板,一看就是好幾個小時,連一句話也不說。可是一旦他走進來,你就突然忙起來,也許你是在為自己進行交易,但在這家公司,你再也不能這樣干了,我們不會上李文斯頓給你通風報信的當。”
我的財源就這樣被截斷了,除掉必要的費用之后,我還是凈賺了幾百塊錢,可我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筆錢,賺到足夠錢而重返紐約的需要因此也更加迫切了。我始終肯定自己下一次機會會表現得更好。對于那種愚蠢的操作方法,我現在擁有足夠的時間來仔細思考一番,此外,在那個時代,如果你與事實相隔一段距離,那么你往往會更清楚地看清事實真相。對我來說,當務之急就是賺到重返紐約的足夠資金。
后來某一天,我在旅館大廳里同一些舊相識說話,這些人都是這個交易所里固定的交易者,他們談論最多的就是股市行情。我對他們說,正是由于交易所里的營業員在執行單子時的拙劣方法才使得任何人都無法戰勝股市,尤其是像我這樣往往用市價進行交易的交易者。有個人問我指的究竟是哪一個營業員。我告訴他:“我指的是全美國最好的營業員。”他仍然在追問我到底是哪些人。看得出來,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曾經同第一流的經紀商打過交道。
我說:“我指的是紐約證券交易所的所有會員公司。并不是說他們在進行交易的時候粗心大意或者不守誠信,而是說,當你以市價下單買進的時候或是在收到成交回報單之前,你絕對不會知道那只股票究竟要花多少錢。要知道,股票上漲一兩點的情形要遠比上漲10點或15點的情形多。但由于單子在執行中的問題,外面的交易者不可能抓住這種小漲或小跌的機會。所以,如果空中交易所能讓人進行大量交易,我寧可每天都在交易所里交易。”
同我說話的人名叫羅伯斯,他看起來十分友善,可我卻從來都沒有見過他。他把我拉到一邊,詢問我是否在其他交易所里進行過交易,我說沒有。他說他認識一些公司,而且都是棉花交易所、農產品交易所以及一些比較小的證券交易所會員。那些公司總是十分小心在意,尤其注意委托單的執行情況。他還說,那些公司與紐約證券交易所規模最大的會員公司有著秘密關系,他們能夠通過個人的影響力保證一個月做到幾十萬股的生意,所以,與個別的客戶相比,他們的服務要明顯好很多。
他還說:“他們真的非常照顧小客戶,他們的優勢就是做外地業務。對于他們來說,10股和1000股沒有什么明顯區別,同樣會為此花費心力。他們能力極為出眾,而且以誠信為本。”
“但是,假如他們付給證券交易所的是正常1/8點傭金,那靠什么賺錢?”
“他們應當付的是1/8點的手續費,可你應該知道的啊。”說著,他對我眨了眨眼睛。
我說:“是,可證券交易所的會員公司也有一件事情不肯做,那就是他們不退傭。證券交易所主管寧愿會員犯下謀殺、縱火和重婚的罪行,也不愿意他們在與外地人做生意時收取比1/8點手續費還低的費用。證券交易所能不能繼續生存下去完全取決于會員公司能不能遵守這項規定。”
這個人一定看到過我曾經與證券交易所的人談過話,因為他對我說:“聽我說,每隔一陣子,總會有一家正派的證券交易所會員公司因為違反這條規定而被勒令停業一年,是不是?退傭的方法實在多得數不清,因此不會有人知道。”我的臉上明顯帶有不信任的表情,而他也很有可能看到了這一點,于是,他又說:“在其他一些業務方面,我們,不,我指的是那些通訊交易所,他們在1/8點的手續費之外另收1/32點的費用。對于這一點,他們的要求總是十分寬松的。除非遇到了非常特殊的情況,或是客戶的交易頻率比較小,否則,他們從來都不會加收額外的手續費。要不他們就不劃算了,是不是這個道理?他們做生意可并不是完全為了自己著想啊。”
到此,我已經知道了這個人是在替一些騙子經紀商招攬生意。
我問他:“你知道哪家交易所比較可靠嗎?”
他回答道:“我知道一家全美國最大的經紀公司,我自己就是在那里交易的。他們在美國和加拿大的78個城市設有分公司。他們的生意規模大得難以想象。假如那家公司不守誠信,就不可能年復一年地做著這樣的生意,難道不是嗎?”
我對他的說法表示贊同,然后問道:“他們也做紐約證券交易所的股票交易嗎?”
“當然啦,他們還做大量的場外交易,包括美國或歐洲其他地區的交易。不管是小麥、棉花,還是谷物糧食,他們都做,這樣說吧,凡是你可以想象得到的,都在他們的交易范圍之內。他們在世界各地都有聯絡員,而且都是交易所會員,不是用真名參與進來的會員,就是其他的一些秘密會員。”
談話進行到了這里,我想我該了解的一切都已經很清楚了,但我還是想方設法地誘導他繼續說下去。我說:“道理雖然是這樣,可這依舊無法改變單子必須有人來執行的事實,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無法對市場的運行狀況作出保證,也沒有哪一個人可以保證他報出來的價錢與交易所大廳的實際價格一樣。你在這個交易所看到了報價,然后遞交了委托單,營業員再把電報拍到紐約去,在這個過程中,你已經損失了許多寶貴時間。所以,對于我來說,最好的辦法還是回到紐約去,我寧可把錢虧損在一家可靠的交易所里。”
“我從來也沒有聽說過什么虧損的事,我們的客戶從來都是賺錢的,他們根本就沒有虧損的,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一點。”
“你們的客戶?”
“噢,我在這家公司有一些股份,他們對我相當友好,而我也正是靠著他們才賺到錢的,所以,要是我能夠給他們介紹一點生意的話,我愿意那樣做。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那里的經理介紹給你認識。”
“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我問道。
他把名字告訴了我,我聽說過那家公司的名號。他們在幾乎所有報紙上都刊登過廣告,對大眾宣稱某些客戶正是依靠著他們所提供的關于熱門股票的內幕消息才賺到了巨大利潤。而這也正是這家公司最為擅長的業務。他們并不是一般的空中交易所,而是買空賣空的對做交易所,聲稱自己是中規中矩的證券經紀商,可卻在單子上搞小動作。他們一直都靠著精心設計的掩飾才使大家相信他們是正經的經紀商并且從事著合法的業務。同時,他們也是這一類公司中最為古老的一種。在那個年代,這種公司就是現如今已經破產的幾十家同類經紀商的始祖。他們所采用的一般原則和方法都一樣,只不過是在欺騙客戶的時候會采用稍有不同的特別手法,這些老伎倆早已過時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們改動的只是某些細節而已。
最常見的伎倆就是發布出買進或賣出某只股票的“明牌”,這時,他們會拍上幾百封的電報,建議股民立即買進某只股票,接著再拍上幾百封的電報。建議另外一些客戶賣出這只股票,這種方式是從老式賽馬場報冠軍“明牌”那里借鑒來的。這樣一來,買進和賣出的單子就會一窩蜂地進入到交易所。他們會通過一家可靠的證券交易所會員公司來買進和賣出1000股這只股票,然后,就拿到了一張正常的回報單。如果有哪個家伙不懂禮貌,竟然去懷疑他們,說他們在客戶的單子上做了手腳的話,他們就會把這張回報單拿給客戶看。
在公司內部他們還成立了可以自由加入的炒作小組,并且把這當成是對客戶的最大恩惠,客戶們會以書面的形式授權給他們,而他們則以客戶的名義和客戶的資金,在他們認為最佳判斷的指引下替客戶們進行操作。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客戶的資金虧損掉了,即便是最喜歡吵架的客戶也想不出一個合法的解決方案。他們會在賬面上做多一只股票,然后盡量多地拉進客戶與他們一起做多,然后,他們會運用老式空中交易所里的沖洗手段,把幾百個客戶的那點微薄保證金清洗干凈。不管客戶是什么人,他們都不會放過,其中婦女、老人和小學教師往往成為了最佳的欺詐對象。
最后,我對這個騙子說:“我對所有的證券經紀商都心存芥蒂,另外我還需要進一步考慮一下。”說完我就離開了他,以免他再繼續糾纏下去。
隨后,我對那家公司進行了調查,我知道他們一共有幾百個客戶,盡管欺詐客戶事情總會時不時地流傳出來,可我卻沒有發現有哪個客戶在獲利時沒從他們手里拿到錢。因為就沒有誰曾經在這家公司獲利,當然,除了我以外。就在這個時候,市場的狀況似乎對他們越來越有利了,這也意味著假如有一筆交易對他們不利的話,他們很可能就會賴賬了。顯而易見,這種公司的絕大多數都倒閉了。當時的美國,騙子經紀商倒閉的風潮已經出現過很多次,就如同過去許多家銀行都出現過擠兌一樣,只要有一家銀行倒閉了,那么,其他許多家銀行的客戶就會恐慌起來,趕緊把存在銀行里的錢取出來。如今,美國現在仍然有許多退休了的空中交易所老板。
對于這個騙子所宣傳的公司,我并沒有聽到什么可怕的傳聞,只知道他們在做事時總是徹頭徹尾地急功近利,另外,我還聽說他們并非總是信守諾言。欺騙想要快速致富的傻瓜是他們的特長,而且,他們總是要求客戶當面簽下書面協議,交易所就可以從容地從客戶手中奪走鈔票了。
我所認識的一個人告訴過我這樣一個故事,他說自己在某一天看到騙子交易所發出了600封電報,建議客戶買進某一只股票,隨后,又發出600封電報給其他的客戶,強烈建議客戶賣出同樣的股票。
“沒錯,我知道這個花招。”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