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散錢?”寧夏問道。
“不是么?”
“這些錢,夠我花好一輩子的了,先生,你收外快了吧?”寧夏盯著喬易的臉。
喬易似乎根本聽不懂寧夏在說什么,事實上他也聽不懂。
“我家……我家祖上是經商的,有些財產,我留著也沒有!”這是喬易第一次說話打了個顫,在寧夏的眼睛里,先生的口才向來是了得的,難道他是騙人的。
“這個袋子你別拿走了,免得給你招惹麻煩,只把錢拿走吧!”說著,喬易又把空空的袋子放回了前襟。
“可是,你拿著就不怕招惹麻煩么?”寧夏擔心地問道。
“我?”喬易笑了起來,“不會的!”
寧夏不解,不過隨即釋然,可能因為他的錢袋子放在口袋里,很少有人注意到,所以,他才這般說話。
寧夏不再計較這件事情,嘆了一口氣,“唉,授人以漁不如授人以漁,錢遲早都會花完的,我想找一個工作,女扮男裝的工作就好!”
喬易沒說話,“走吧!回書院!”
寧夏還在猶豫。
“你在想什么?”喬易問道。
“沒想什么!”
兩個人手拉著手,很快回了書院!
喬易的寢室,好像一點沒變,還是先前的樣子,桌子上擺著一張很大的宣紙,旁邊一支很粗的毛筆,自從寧夏臨摹喬先生的字體上癮之后,越來越喜歡寫毛筆字了,如果現在給她一只鋼筆的話,她可能都不會用了。
她順手把毛筆拿了起來,在紙上寫著: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而益州疲弊……
“你老模仿我的字做什么?”喬易走了過來,站在寧夏的身后,也拿起了一只筆,站在寧夏的身邊,繼續寫道: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雖然寧夏覺得自己的字寫得不錯了,可是,在真跡面前,她瞬間覺得自己的字寫得好差,一灰心,把筆扔掉,“不寫了!和你一比簡直弱爆了!”
喬易笑了笑,把她的筆拿了起來,放到寧夏的手中,“來我教你寫!”
寧夏拿起了筆,喬易和她貼身站著,溫熱的氣息吹得寧夏暖熏熏的,“寫字最重要的講究氣勢,你看咱倆的字,最大的區別就是力量!”
他的手邊帶著寧夏寫字,邊說道。
寧夏早已是心猿意馬,“我是女人嘛,我本來就沒有什么力量!”
不知道為何,喬易拿筆的手忽然定住了,他的臉和寧夏的臉靠的很近,即使不說,寧夏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寧夏慌忙放下筆,“我要走了!”轉身就往外面走。
胳膊卻被喬易拉住!
“先生……先生……”寧夏生硬的聲音從喉嚨里發出來,喃喃地說道。
“上次是你主動,這次我主動,行么?”
“很痛么?”喬易在寧夏的耳邊問道。
寧夏搖了搖頭,摸到先生的后背,竟然是汗津津的呢。
她的頭上又何嘗不是?
“你和你的……”半晌后,寧夏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
“和我的什么?”
“和你的一妻一妾以前也這樣過嗎?”
喬易長久的沉默,良久之后才說到,“我家里的事情,你不懂!一生得一人足矣!”
“先生的一人,指的可是我么?”寧夏不自信地問道。
喬易點了點頭,撫了撫她額前的頭發。
月光下,依稀能夠看清楚彼此的臉,兩個人相視而笑。
“我這算不算是上學的時候和先生那個了啊?”寧夏忍不住想到,不過也不算,好多女孩子不是初中還沒有畢業就懷孕了么,我現在好歹是高中生了呢!
而且,現在是在古代,可沒有那么多講究!
第二日,寧夏要回家了,她依依不舍地和喬易告別,原來,古人說“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的話竟是真的,寧夏總算是體會。
以后的幾天,寧夏經常去找喬易玩,電影《初戀這件小事》告訴寧夏一句話:世上最開心的事情,便是知道你暗戀的人也在喜歡著你。
原本以為她只是單戀,她這南湘國的日子注定要女扮男裝下去了,想不到,事情卻在湖邊發生了那樣的轉變,寧夏心花怒放,她上輩子必然是上帝身邊俯首帖耳的小馬駒,所以這一輩子上次對她才這般好!
喬易是那樣的人中龍鳳。
這日,正是中午時分,寧夏在家里打著盹兒,忽然傳來一陣聲音,聽起來排場蠻大的。
接著就有幾個侍衛走進了她的家,一個太監站在了她的面前,對著錯愕地站在原地的寧夏說道,“寧夏聽旨!”
聽旨?寧夏的雙腿已經軟了,她機械地一下子掛在地下,她不是落榜了么?皇上有什么圣職會傳達給她?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寧夏才思敏捷,文采斐然,對南湘,西遼兩國關系有著獨到的見解,且不懼西遼王,一力擊退,今將寧夏招為翰林院五品編修,協同一品大學士竇少言編撰《南湘史記》!”
太監把圣職交給寧夏,說道,“領旨謝恩啊!”
對著一個太監跪拜,寧夏還是第一次,自然生疏,跪了這一會兒,腿已經麻了,她有好多的問題都不明白,比如太監是如何知道她的家的,這里雖然離得京城不是很遠,可這是古代,沒有通訊,太監竟然能夠找得到她的家,還真是奇怪了!
寧夏也不理解,為何皇上讓她去翰林院就職,當初她明明都落榜了啊!
不過,這倒是給她找了一個進錢的工作,以后她總算是有收入的人了,可是,日后,她就要去京城供職了,離喬易就遠了呢!
心里百感交集,去了白馬書院。
正是下午十分,同學們都已散學,喬易正坐在白馬書院的石桌上,在悠閑地喝著茶,動作慢條斯理,悠然自得。
“先生,先生,我剛剛接到圣職了,你看看!”寧夏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把圣旨拿出來給喬易看!
喬易一副并不奇怪的樣子,看了一眼圣旨,“你這不就有了工作了?不再需要為生計發愁了么!”
“嗯,是啊!”寧夏說著,“可是我以后要是見你,就不會那么容易了!”
“那要不然我也去京城謀一份差事?”喬易說道。
“當真?”寧夏的眼睛里,流露著光彩。
“我一個教書先生,去了京城能干什么?”喬易漫不經心地說道,“算命?要不然再去找一個書院?要不然去大戶人家當家庭教師?你說呢,寧夏,你想讓我干什么?”
“我哪里知道?”寧夏也犯了難,想到未知的生活,寧夏也有些苦惱,隨即她問到喬易,“你的家里都有一妻一妾了,你和我在一起,她們可知?”
“我的事情,不需要她們做主,我自己說了算!如果你不嫌棄,做我的第二個妾吧!”喬易很正經地說道。
寧夏瞪大了眼睛,想不到他竟然這樣直白地說出讓寧夏做他的“第二個妾”的話,雖然寧夏早就知道他妻子的位置已經有人了,她來晚了,而且也知道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寧夏是現代女子,很難接受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這樣的事情的,所以,在這一點上,她和喬易沒有共同語言,只是覺得心情挺陰沉的。
心情懨懨地回了自家的家。
剛剛進家門,聽覺靈敏的她便聽見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剛要動手護身,便被人下了藥,寧夏的眼光已經渙散,臨昏倒之前,她看到幾個蒙面的黑衣人,那個人眼窩很深,不像是南湘國的人。
寧夏的最后一點意識是,“這些人不是南湘國的人!”
寧夏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裝飾粗獷卻是非常華麗的地方,屋頂極高,寧夏坐在大殿中間,一副狼狽的樣子。
切,她寧夏可是身懷絕技的現代人,豈會被這種陣勢嚇怕?
她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也不知道被人下藥后過去了幾日,寧夏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也有幾分凌亂,她看到大殿中央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久違了,廬陵郡王!”寧夏拱手向廬陵郡王致意。
瞬間明白了,她現在是在西遼國的都城……麥城,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么,從她的家里到麥城,走了差不多有四五天的時間,喬易知道她被虜了么?如果知道,他會怎么做?
“寧夏,京城一別,久違了,別來無恙啊!不過你是不是該稱呼我一聲“王上”呢,這畢竟是在孤的國家,不是南湘城。”一抹冷冷的笑意。
“我是南湘國的子民,無論何種情況下,你在我眼里,都是廬陵王,而不是西遼國王!”寧夏說道。
南徹咬了咬牙,大概對寧夏的固執無語來吧,也只能任憑她了。
寧夏說道,“無恙?聽說西遼國一直對我南湘國虎視眈眈,我心焦慮,恙已是難免,你看看我都有黑眼圈了!”
南徹嘴角上揚,有一抹微笑在他的唇角綻開,“只有女人才注意自己的外表,怎么,寧公子也這么注意自己有沒有黑眼圈!不過依我看,寧公子唇紅齒白,明眸皓齒,仍然是一個大美人兒!”南徹邊說邊走下了自己的座椅,走到了寧夏身邊。
趁寧夏不注意,猛然把她后面的頭發放了下來!
寧夏一頭烏黑順滑的頭發就這樣落了下來,她可是剛剛用皂角洗過頭,這古代的東西就是不一樣,純天然的,而且沒有硅油和別的東西,洗出來的效果自然是“一頭烏黑的秀發”了!
不過現在看起來,她的女人身份是遮掩不住了,她覺得和這位廬陵王扯扯皮也挺好的,便說道,“想不到,廬陵王身為一國之君,竟然半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這么野蠻地對待一個女人!”
南徹哈哈大笑,他似乎很喜歡寧夏的這種說辭,“寧公子終于也肯承認自己是女人了!”
“我本來就是女人,有什么不能承認的!”寧夏無理賴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