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年,正月初七,寧夏和高焱結伴進京。
這是寧夏第一次來京城呢!
果然這京城里的氣象和白馬書院不同,繁華多了,多少有些《清明上河圖》的味道,寧夏的心情總算是好些了。
“這京城的氣氛總算是和鄉下不同!”寧夏在大街上看著販夫走卒,忍不住說道。
高焱挑了一下眉,“白馬書院雖然不繁華,可好歹也不是鄉下啊!”
寧夏瞥了一下嘴,這白馬書院雖然不是鄉下,可是處于城鄉結合部,在寧夏的眼里,比奶奶的真鄉下還要鄉下,而且,這京城雖然繁華,可終究和現代都市是比不了的!
寧夏和高焱找了一間叫做“悅來客棧”的住下,這“悅來客棧”是不是連鎖酒店?怎么到處都是?電視里這“悅來客棧”寧夏見得可是多了,而且很多的命案都是發生在“悅來客棧”的,想到這里,寧夏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的房間在二樓,寧夏打開臨街的窗戶,正好看到了對面的……飄香院!
里面鶯鶯燕燕,一派鳥語花香。
客棧和飄香院挨著,這飄香院的媽媽倒是蠻會做生意的啊!
寧夏拿出書來溫書。
不過多時,高焱風風火火地闖進了寧夏的房間,“寧夏,寧夏……”
“怎么了?”寧夏的眼睛還在書上,慵懶地回答。
“你知道對面是什么地方么?”
“飄香院!”
“你知道啊,既然你知道了你還在這里坐得住?”
“我為什么坐不住?”寧夏不解地問道。
高焱湊到寧夏的身邊,“不蠻你說,這是我第一次來京城,我也想嘗嘗姑娘是什么味道,我長這么大,還從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難得竟然還有這種用錢就能買得到的東西,我想去試試!”
桃花亂泛,想必當年日本鬼子見了花姑娘也不一定有他這個表情。
簡直猥瑣!
“無聊!”寧夏嗤之以鼻,“不去!”
“寧夏,說實話,我一個人去有點害怕呢!”高焱拉著寧夏的胳膊央求起來。
“姑娘又不會吃了你,你去了她們還不得簇擁著你……口袋里的錢啊!”寧夏來了一個大轉彎。
“好兄臺,好兄臺,你就陪我去吧!”
寧夏反正也有些無聊,也不知道這飄香院里有沒有韋小寶這樣的人物,她心里也癢癢著呢!
兩個人便去了飄香院。
正是黃昏十分,春天了,天氣不那么冷!
果然一進飄香院,一派鶯鶯燕燕便簇擁到了寧夏和高焱的身邊,這種架勢寧夏見得多了,絲毫不緊張,倒是高焱,心“咚咚”地跳著。
寧夏身邊的女人在她身邊吹著氣,一派庸俗的脂粉香氣,說實話,這種香氣太過濃郁,寧夏是適應不了的。
“你們都去陪那位兄臺吧,我今天是來打麻將的!”寧夏說著,接著坐在了大廳的麻將臺邊,“來四位姑娘!”
她說道!
那些姑娘們看到這位眉清目秀的公子,竟然對女人不感興趣,滿腔的熱情都消減了,甩了一下手里的錦帕,便去招待高焱了。
寧夏和幾位侍從打著麻將,沒贏也沒輸,她本來就是陪太子讀書的,沒她什么事。
忽然聽見一個聲音,高聲叫道,“寶萍!寶萍!媽媽,寶萍呢?”
寧夏猛然一驚,這個聲音好熟悉啊!寶萍這個名字,她在哪里聽過呢?
寧夏搓麻的手停了下了,猛然看見一個彪形大漢,他似乎又是剛剛喝了酒,只是沒有像上次那樣大醉就是了。
壞了!
寧夏趕緊鉆到了桌子底下,她的房子,就是她剛剛穿越來的時候,從這個莽漢的手里騙來的,可能那個人最近一直在京城里,沒有回去,所以也沒把這件事情來放在心上,這下好了,冤家路窄,竟然碰上他了,這可如何是好?這個莽漢現在腦子清醒,肯定要和寧夏掰扯房子的事情。
“公子,公子……”和寧夏打牌的那些侍從在桌子底下叫著寧夏的名字,寧夏心里這個著急啊,你們這些人,有點眼力見沒有?
果然,三個侍從的動作引起了那個莽漢的注意,他也隨著侍從的眼睛找尋起來。
然后,他看到了寧夏。
寧夏一臉尷尬,不過她很快就堆起了笑容,“兄臺,又見面了!”接著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
莽漢不等她說完,“啪”地一聲,要抬腳踢向寧夏。
寧夏可是練過跆拳道的,哪能這么容易就被打倒?
三下五除二的,兩個人就打了起來,寧夏顯然占了上風,不過那個莽漢也是學過些功夫的,而且仗著力氣大,所以一時之間,兩人竟然不分伯仲。
飄香院里沸沸揚揚,驚起了許多鴛鴦,當然了,不包括高焱,此時的他,正在享受溫柔鄉。
兩個人很快打到了飄香院門外的大路上。
連“皇上和皇貴妃祭祖歸來,清路障!”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滿大街的人都往路的兩邊站,眼看這眼前兩個打斗得正激烈的人,還有聽著越來越近的敲鑼的聲音!
“大膽刁民!竟然在皇上面前如此不敬!”一個侍衛的聲音傳來。
莽漢想住手的,無奈寧夏的力道很大,他不得不抵擋。
直到皇上的八抬大轎停在他們面前。
莽漢不管了,寧可多挨幾下踢,也不能犯了殺頭的大罪。
寧夏看到莽漢猛然跪在地上,吃了一驚,抬頭看看,方才看到前面一臺八抬大轎,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轎子,自然很新奇,看起來,皇上還是有些排場的,明晃晃的顏色,宣示著“天子”的威嚴!
這就是天子了。
寧夏愣在那里了!
“大膽草民,還不下跪!”侍衛厲聲對著寧夏說。
寧夏這才回過神來,跪了下去。
皇上那邊冷冷清清的,也不說讓寧夏起來,打的什么主意啊?
皇上什么也沒說,整個天下似乎就這么安靜著,有一種蓄勢待發的感覺。
寧夏頓時莫名緊張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起來吧!以后不許在大街上胡鬧!起轎,回宮!”
莽漢慌忙往旁邊靠去,寧夏也學著他的樣子,挪到了路邊。
皇上的轎子過去以后,她才抬起頭來!
后面是皇貴妃的轎子,皇貴妃的頭探出來看了一眼,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咦,怎么是她?
高焱風風火火地從飄香院里跑了出來,大聲喊著,“寧夏,寧夏,出了什么事?”
這才看見街上,豪華的隊伍經過,竟然是皇上,他也慌忙跪下了!
莽漢似乎也被皇上嚇傻了,不再和寧夏計較房子的事情,寧夏趕緊拉著高焱溜了。
寧夏沒有看到,皇上掀開了轎簾,看到了后面的一切,然后啟齒一笑!
后面的幾天,寧夏和高焱消停多了,溫書,等待殿試。
然后,寧夏上了考場。
這古代的考場和今時今日不同,一個人一個小小的單間,只能帶筆墨紙硯,考場老師發了厚厚的一沓紙。
今日的題目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寫一篇八股文。
寧夏猛然想起了初雪的那日,和喬易站在雪地里,兩個人說的話,忽然間好想念他。
也不知道這個題目是誰出的,竟然會觸動寧夏的心靈。
她很認真地寫了起來!
這試,考了整整一天一夜,寧夏出門的時候,都累癱了,她睡了一大覺。
因為還要等成績,所以每日百無聊賴,不知道為何,越來越思念喬易,很想回白馬書院看看,他是否又收了新學生?新學生當中是否也有和她一樣的人呢?
原來,情根深種竟然是這種滋味。
皇宮中,大臣已將眾位考生的試卷判完,并且將考生的名字封了起來,選出了十位考生的試卷,呈遞給皇上。
“皇上,這十位考生,才思特別,文采飛揚,可是,有一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首席判卷的大臣是翰林院的一品大學士……竇少言,他尚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卻已經做到翰林院的一品大學士,足見其才!
“但說無妨!”景年說道。
“有一位考生的字,好像跟皇上您的字寫得一模一樣,不過看起來,他好像功力不足,所以,也只是形似而已!”竇少言畢恭畢敬地站在金鑾殿內,拱手和皇上回話,“雖然他的文采是極好的,而且相當開闊,可是,因為怕犯了皇上的忌諱,所以……”
“把他的卷面呈上來!”景年說道。
太監從竇少言手里接過試卷,遞給了皇上。
皇上仔細看了一眼這位考生的試卷,笑了一下,竇少言在下面看著,他不知道皇上在笑什么,這位考生的試卷,寫得非常嚴肅的,應該沒有什么好笑的地方,接著,皇上把這張試卷署名的地方打開,寫了兩個字:寧夏!
“你原本打算怎么判的?”景年問道。
“原本想判這位考生第一的,可是因為這字,雖然寫得也很好,可是畢竟和皇上的字……所以想把他放到第二名去!”竇少言是很英俊的人物,此時的他,面色微沉,說道。
“你何必這樣拘泥呢?本朝開朝以來,推陳出新,百花齊放,你當年殿試的文章寫得也被那些所謂的文人稱為‘不入流’,可父皇還是力排眾議,把你放到了第一名的位置上,這位考生,他不知朕的字寫得如何,所以,你又何必這般苛求?”景年從金鑾殿上走了下來,雙手負立身后,說道。
他的樣子,頗有些指點江山的英明神武!
“皇上教訓得是,臣會把他放在第一名的位置上!”說完,竇少言從皇上手里接過卷子,走了下去。
接到殿試通知的那天,寧夏還有些愣愣的,而且,她竟然是第一名,高焱是第四名。
高焱笑嘻嘻地走進了寧夏的房間,“再過兩日便是殿試的日子了!”
寧夏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高焱,“這皇帝有沒有妹妹,或者女兒啊?”
“女兒?你開什么玩笑?當今皇上剛剛繼位一年半,自己還尚未有子嗣,怎么會有女兒?不過妹妹,倒是真沒有聽說……”高焱皺眉說著。
“完了,完了!這可完了!”寧夏拍打著手掌,焦急地說道,“我的相貌這般好,萬一有公主,肯定看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