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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到達

到了寂州,下了船,改乘馬車,在五月二十五的時候,水千藍一行人到達了雪狼谷。

雪狼谷在東北大雪山的邊緣地帶,圍繞雪狼谷的是大雪山邊緣少有的險峰。到谷口的時候,水千藍使勁抬頭也看不到山頂,只能看到皚皚白雪下危峰兀立,神圣不可侵犯。在山谷四周的高山上生活著數以萬計的雪狼,雪狼谷便得名于此。

雪狼谷說是山谷,那是因為它被四周的高山包圍,但它實際的海拔已經很高,谷外的氣溫已經很低了。進了山谷,眾人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外界,四周的高山擋住了寒流,保護了溫度,山谷里鳥語花香,生機勃勃,清澈的湖水沒有一絲結冰的現象。據說就是因為谷中太暖的緣故,高山的雪狼都不愿踏足此處,寧可翻越高山追尋獵物,也不愿去逮谷內四處亂跑的小獸。

水千藍到得早,白須老人還在閉關之中見不到,獻上賀禮后就隨著管家到了客院安頓。

與其說是客院,不如說是一座座繞湖而建的精致小宅,每座都獨立于其它。水家向來得白須老人另眼相待,管家自然不會怠慢,為水千藍安排的院子位置極好。

“水城主,‘臨波院’前是銀湖,后是雪松林,景色極佳,離主道又不遠不近,是我谷中難得的佳所。”

水千藍笑著點頭,表示懂得白管家的好意,雖然自家的靠山是白須老人,但是對于白須老人的心腹也需客氣友好才是。

快到臨波院的時候,旁邊聽濤苑走出兩個人,正好與水千藍迎面對上。水千藍看到對面的男子不由一怔,心跳莫名的快起來,眼睛也不聽使喚了,只一個勁的盯著那人看。她就這么看著,似乎身旁的白管家說了什么話,她也沒聽清。

左仲卿挨不住白雪璇的糾纏,答應她一起去湖心亭看景,一出院門卻看見了水家的小丫頭。那天大哥與她打招呼的時候他雖未同去,卻也從窗戶里看見了她的模樣,因此是認得她的。只是這小丫頭人小,花癡的勁頭卻絲毫不必他見過的其他女人小,那天花癡了大哥,今個又開始花癡自己了!

水千藍也不知怎么了,眼前男子的容貌與左伯卿有九分相似,卻凌厲了許多。他分明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面容的確稚嫩,可是她卻在他眼里看到了不符合他年紀的滄桑和淡薄。兩種矛盾的氣息融合在一個人身上,她并不感覺別扭,反而有種遇到同類的欣喜和一絲的……癡迷。

白雪璇不樂意了,又是一個想勾搭仲卿哥哥的狐媚子!她狠狠瞪了水千藍一眼,恨不得挖了水千藍的雙眼,可是仲卿哥哥在這里,她不能讓他看到自己動手的樣子,那樣仲卿哥哥會覺得自己不淑女的!

“水城主。”

左仲卿開口道,再不出聲恐怕要繼續這么傻站著。他本沒興趣搭理水千藍,可是這丫頭不說也不動,擋著他的道了,他左仲卿可沒有繞道的習慣。

水千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臉上紅了一大片,拱手道:“左公子,嗯,這位?”

白雪璇不滿,白管家也笑了,感情剛才自己打的招呼她壓根沒聽見啊?

“這是我們雪狼谷的大小姐,白雪璇。”

水千藍笑道:“見過白大小姐。”

說完就側身讓開,把路中央讓給了兩人。一來她年紀小,二來左國勢大,她小小盛川城惹不起;白須老人的孫女,自己也得恭謹三分。

左仲卿點點頭,知道給自己讓路,還不算笨,可惜終究也不是個聰明的。他從水千藍跟前走過,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略微落后他一步的白雪璇倒不吝嗇,賞了水千藍一個大大的白眼。

水千藍微微有些失望,她還以為左仲卿或多或少會跟她再說兩句的。難道是因為地位上的巨大差距,所以她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雙手在袖子的握緊,水千藍第一次切實的感受到水家的渺小。水千藍看著左仲卿的背影,眼神如釘,她發誓一定要好好經營盛川城和自己,早晚有一天她會站在世界的巔峰,讓任何人都不敢小瞧!

至于說白雪璇的白眼?她剛才的心神全在左仲卿身上,根本就沒看到。要是白雪璇知道了自己完全被無視了,怕是要氣得跳腳。

水千藍不好意思的對著白管家一笑,白管家也不甚在意,這次左家來谷里的兩位公子長得的確是好啊,連自家的大小姐都不能自拔,何況是別人呢?

“白管家,剛才那位左公子是左家的哪位公子?他到得比我家還要早啊。”

“呵呵,剛才那是左家二公子左仲卿,左國國君的嫡次孫。他和他哥哥左伯卿七日前就到了。左二公子是個風雅之人,這幾天一直是我家大小姐帶著,游賞雪狼谷和四周的美景。”

白雪璇帶著?水千藍似笑非笑的掃了白管家一眼,他這是敲打自己么?讓自己別去打他主子看上的人的主意?哼,不過是個下人,都敢敲打自己這一城之主了,是欺自己年紀小,還是欺水家勢弱?

不過,看那左仲卿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樣,真是個愛景的么?雪狼谷再大,能看上七天?還是說,他看的是人?可是白雪璇才十來歲啊?想到白雪璇嬌俏的模樣,水千藍又有些遲疑,難不成他真看上白雪璇了?

另一邊,湖心亭里,左仲卿倒背雙手,雙目沒有焦距。白雪璇在他身旁嘰嘰喳喳的說著,他也沒心情聽。來雪狼谷七天了,這里的地形他已爛記于心,那些他不能探查的,那人也不會去。他只需要等著,等他出現,然后……

白雪璇說了半天,半點回應都沒得到。她一點都不介意,她就是喜歡仲卿哥哥這副冷冰冰的樣子呢,比起別人那些點頭哈腰的賤樣,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該有的樣子!而且,他也不是完全的冷漠,起碼這幾天他一直都陪著自己不是?沉浸在幸福感中的她,完全不知道七天下來,她不過是左仲卿探查地形的棋子而已。可惜,年幼的她哪里會判斷男人的意圖?白白做了無用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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