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心甘情愿的錯誤
朱蘭原理:有愛的境界可以使心靈變得美麗,無愛的境界則使心靈變得丑陋。兩者的境界,實在有天壤之別。
愛是人間最美麗的感情,甚至,為了愛而犯的錯誤都顯得格外可愛。有位教師的經歷就充分地說明了這一點。下面就是該教師的一則日記:
一個秋晨,我到學校辦公室剛坐下,便有人通知說我班教室里有兩塊窗玻璃在昨晚被風刮破了。我馬上意識到這事在這個管理甚嚴的學校里意味著什么。
中午,我找來昨天的值日生朱蘭。她怯怯地說:昨晚放學時,教室里有兩只蝴蝶,趕來趕去,總有一只飛不出教室。我只好開著一扇窗戶,好讓外面的飛進來,或者里面的飛出去,讓它們結伴去玩,想不到會被大風打破了玻璃……小女孩幾乎落淚地囁嚅著說愿意賠這兩塊玻璃。
我一直無語,然后摸了摸她的頭發說:不用了,去玩吧。
后來我去了財務室:“請在我下個月的工資中扣兩塊玻璃的錢。”
這是一筆我很樂意付的錢。
應該說,有愛的境界和無愛的境界的區別,實在有天壤之別。
有兩個重病人,同住在一家大醫院的小病房里。房間很小,只有一扇窗子可以看見外面的世界。其中一個人,在他的治療中,被允許在下午坐在床上一個小時(有儀器從他的肺中抽取液體)。他的床靠著窗,但另外一個人終日都得平躺在床上。
每當下午睡在窗旁的那個人在那個小時內坐起的時候,他都會描繪窗外景致給另一個人聽。從窗口向外看可以看到公園里的湖。
湖內有鴨子和天鵝,孩子們在那兒撒面包片,放模型船,年輕的戀人在樹下攜手散步,在鮮花盛開、綠草如茵的地方人們玩球嬉戲,后頭一排樹頂上則是美麗的天空。
另一個人傾聽著,享受每一分鐘。他聽見一個孩子差點跌到湖里,一個美麗的女孩穿著漂亮的夏裝……他朋友的述說幾乎使他感覺自己親眼目睹了外面發生的一切。
然而,在一個天氣晴朗的午后,他心想:為什么睡在窗邊的人可以獨享看外頭的權利呢?為什么我沒有這樣的機會?他覺得不是滋味,他越這么想,就越想換位子。他一定得換才行!有天夜里他盯著天花板瞧,另一個人忽然驚醒了,拼命地咳嗽,一直想用手按鈴叫護士來。但這個人只是旁觀而沒有幫忙——盡管他感覺同伴的呼吸已經停止了。第二天早上,護士來的時候那人已經死了,只能靜靜地抬走他的尸體。
過了一段時間后,這人開口問,他是否能換到靠窗戶的那張床上。他們搬動了他,幫他換位子,使他覺得很舒服。他們走了以后,他企圖用手肘撐起自己,吃力地往窗外望……
窗外只有一堵空白的墻。
17.讓優雅在磨難中亭亭玉立
表情原理:我們可以找出種種理由來同情一個
“從此臉上不再有笑容”的人,但我們也完全有理由并不認為這個人是智慧很高的人。
智慧高的人,從生活中吸收種種的養分,保持自己的純真和優雅。智慧低的人,從生活中吸收種種的毒素,使自己的內心跟面貌越變越丑。
“成熟”的含義,是常常被誤解的。
最常見的誤解,就是把“待人越來越刻薄”,“對人越來越懷疑”,“心胸越來越狹窄”,“行為越來越自私”,“態度越來越虛假”,“脾氣越來越暴躁”,“性格越來越乖戾”,全部當作“成熟”來看待。其實,這種成熟是很“丑”的。
“成熟”應該是青草更青、綠葉更綠、蘋果更紅、藍天更藍、白云更白。
我們可以找出種種理由來同情一個“從此臉上不再有笑容”的人;但我們完全有理由并不認為這個人是智慧很高的人。
臺灣作家子敏的心中藏著一幅秘密的畫像。這是一位老太太的畫像。她臉上都是“歲月的車輪印子”,但是她的微笑像純真的少女,眼中有晶瑩的光彩。她在她的笑容中找到了“成熟”的真正含義:智慧培植起來的純真和優雅。
她是子敏學生時代的國文老師。子敏最后一次跟她見面是為了拿一首自己看不懂的詩去請教她。
“我看不懂的詩比你還多。”她說,“這個詩人一定是有了某一種非常獨特的經驗,不過他卻在‘語言’方面發生了點兒困難。這種情況有時候也是很美的,對不對?”說完這句話,她就笑了。
在她的笑容里,子敏看不到有“師丈因為肺病去世”的那一層陰影,也看不到有“飽受折磨,把四個淘氣的孩子教養成人”所凝聚起來的一層積勞怨恨的冷霜。
現實生活的艱苦,像一捆粗糙的繩子,緊緊地捆住她像捆住天使。天使卻從繩索中飛出來,輕輕落在繩索上,唱她應該唱、想唱的歌。
在“請教一首詩”以前,子敏還拜訪過她一次。那一次,作家看到了現實生活的真面目。如老師有兩個淘氣的孩子剛打過架,飯桌也沒收拾,屋里是那兩個可以說是完完全全不懂事理的孩子的哭聲,一起一落,連子敏聽了也心煩。
不過,子敏并沒看見她滿臉怒容,也沒聽到她摔飯碗拍桌子怒罵:“你父親丟下這一副擔子,自己先走了,讓我一個人在這活受罪。你們還有心打架?打吧,打死好了,也讓我少受點兒罪!”
子敏想,這應該是一幅令人同情的“人間地獄”圖,如果子敏所看到的真是這樣,誰也不會覺得她有什么不對。
可是子敏看到的跟前面的描寫完全相反。她并不發怒。她十分鎮靜。
“兩個孩子剛剛比過力氣,我也都分別安慰過了。”她說,“現在屋里有點亂,最好先把飯桌收拾收拾,改變改變屋里的氣氛。到廚房來談談吧!”
她一邊跟子敏談話,一邊收拾飯桌,把碗拿到廚房去洗,洗過碗又把廚房收拾干凈,然后替子敏沏好一杯茶,請子敏到客廳去坐。
“有時四個孩子捉對兒打,可以算是一部‘四國演義’。我總是耐心地一個一個去安慰,避免發脾氣,再寫出一部‘五國演義’來。孩子打架,最基本的原因是迷信暴力。其實孩子要讓兄弟姐妹對自己好,還有更好的辦法。”
子敏很好奇地等著聽下文。
“請兄弟姐妹吃糖。”她說,“不過這只是個比喻。”她笑了。
她用無法形容的耐性來治家,來對付現實生活。她所得到的報酬是很大很大的,那就是獲得了豐富的人生智慧而且保持了自己的純真。
如果用梁啟超那篇《最苦與最樂》文章里自問自答的筆法來寫出感想,那么就要這么寫:
人生什么事情最使我難過呢?窮嗎?不是。累嗎?不是。我說人生最使我難過的,是看到美麗的母親當了幾年母親以后,有一張惡狠狠的臉;美麗的主婦當了幾年主婦以后,臉上有嚴冷的表情。
18.有一種感動令人心顫
林克生原理:人生的挫折和失意幾乎隨處可見,一個小小的安慰和鼓勵就能讓人重燃生活的信念。
我們給過別人這樣的安慰和鼓勵嗎?
人性的芬芳不僅彌漫在傳奇的故事中,更散布于我們日常生活的瑣屑之中。
十幾年前,林克生先生原先的那間公司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幾番拼死掙扎,最終還是沒能支持下去。公司倒閉了。員工有的一早聞到風聲,自謀生路去了,剩下來的在聽了老板的正式通知后,也紛紛離去。
那天的林克生先生,待員工散后,巡視四周,心情灰黯。明天開始,面前的一切就將成為別人的財產。苦心經營的公司一朝化為烏有,多年心血付諸東流,那不是說放下就放得下的。林克生佇立良久。然而就在那個時候,他聽到了一陣輕微的,但是有節奏的敲擊聲。
準確地說是手指擊打鍵盤的聲音,聲音“嗒嗒嗒”不慌不忙地繼續著。林先生循聲來到一間辦公室門口。他輕輕地推開門,一個女孩子正坐在電腦前聚精會神地打字。看見林先生進來,女孩子抬起頭,說:“不好意思,林先生,馬上就好。”手并沒有停。貌不出眾的女孩子,林先生一時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女孩子很年輕,剛出校門的模樣,林先生只有一個印象,就是她平時好像總是在不聲不響地埋頭做事。林先生掃了一眼屏幕,女孩子是在打一份文件,林先生站在一旁,沉默半晌,費力地對女孩子說:“你不用再打了,沒有用的了。”這時女孩子再度抬頭,說:“總要把事情做完才走。”
并沒有茫然失措,并沒有急惶惶飛鳥各投林的樣子。女孩子的鎮靜自若感染了林先生,給了他莫大的安慰。林先生于是一直站在那里,陪著她打完那份文件,關機,再整理好桌上雜物。做完這一系列事情,女孩子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后斯文有禮地跟林先生道別。
林先生對女孩說:“日后工作和生活上有什么困難,盡管來找我,我好歹還有些熟人朋友,應該可以幫到你。”林先生把自己的call機號碼給了女孩子,目送她離去。
女孩走了幾步,回過頭來說:“一切都會過去,林先生,我相信您會東山再起。”
這一去就是四五年。這四五年里,林先生努力振作,臥薪嘗膽,終于又開創出嶄新局面。女孩子的話應驗了。林先生常常在心里掛念,不知那女孩子在哪里做事,是否還在這個城市,是否一切都順利。
林先生如今在北京深圳等地擁有好幾家公司,隨便哪一家公司都足可以給她提供一個上好的職位。他只是關心她,想盡自己能力幫她,而且想當面對她道一聲謝。但那女孩子一次都沒有call過林先生。
惟一的例外是,每一年的新年,林先生的call機都會收到一條那女孩子發過來的訊息,是新年的問候與祝福,年年不變。
一年年過去,林先生的通訊工具不斷翻新,但那只call機卻一直帶在身邊,號碼依舊,林先生的熟人朋友都漸漸忘掉這個老號碼了,他還是帶著它。他帶著它仿佛只是為了等待那個女孩子的訊息,等待每一個新年響起的那一聲問候與祝福。只有他知道,在那一天,在幾年前公司結束的那一天,他是多么的心灰意冷。要不是那個女孩子給他安慰和鼓勵,他可能會一蹶不振,不會有后來重新創業的信心與勇氣。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他。
那只老call機就是那段歷程的見證。
林先生的故事讓我們感慨不已。
聽過這個故事以后,我好像忽然發覺,我所在的城市街道兩旁的廣告牌上,竟然有著那么多的尋呼機廣告。印象最深的那個,只有兩個名字——“呼我!”記不清是哪一種品牌了,但那兩個字卻經常在腦海中顯現,——“呼我!”“呼我!”——有多少人在暗夜里這樣苦苦呼喊過?
在這個世界上,因為各式各樣的事物太過紛繁復雜,人們往往太過重視某些事物而忽略其他事物,所以很容易就形成了固執、拘泥、自以為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思維和行事習慣。
我們都是生活在很現實的生活中,當然要努力形成看待世界的正確方法,同時也應卓有成效地突破自己心靈的絆馬索。因為有怎樣的感受方式就有怎樣的思維方式,有怎樣的思維方式就有怎樣的行動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