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蒼?
聽說了我輕松勝過陳凌,所以按耐不住了?
但為什么不親自下場?以他九重境的修為,并且連勝了六十多次,沒理由怯戰(zhàn)吧?是不屑一顧?還是認為他手下的貨色便可解決我?
或者,是想試出我實力的底限?
祁云輕笑了聲,毫無憂慮,不管張子蒼耍什么把戲,全力鎮(zhèn)壓下去就好!寒山九劍與青靈劍法糅合后的劍招,倒是很想找人試試!
想著老人玩味的語氣,祁云嘴角的笑容愈見幽深。這才是名副其實的警告,不需要聲色俱厲,不需要直言威嚇,他本身的修為就是最直觀的真理。
無法反抗!
體會著涌蕩在心中的莫名情緒,祁云沒有回應身后的老人,徑直朝前走去。
走過狹長的甬道,剛步入擂臺所在的廣場,祁云便看到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守在出口,略顯稚嫩的面容還有些印象,在之前的洞窟中曾見過。
“去擂臺!”少年一臉兇狠,左手搭在腰間的劍柄上,眉目之間的殺意毫不掩飾。
為陳凌報仇?還是張子蒼的棋子?
祁云斂去嘴角的笑意,幽暗的眸光漸漸森然,道:“你有這權利?”
“不是只有你才能越級獲勝,仗著一手不錯的劍術,便不知所謂!”少年勾動嘴角,露出一道殘酷的冷笑,“聽說你喜歡放血殺人,我就讓你也體驗一次好了!”
祁云瞥了少年一眼,懶得再廢話,直接朝著擂臺走去。
“林寒,宰了他!”
“把他的四肢全砍斷,讓他也試試血液流干的滋味!”
剛走近擂臺,滿含惡念的呼喊聲便此起彼伏地傳了開來,在他們看來,享譽盛名的林寒連九重境都能斬殺,何況這個小小的六重境?
在這處山腹內艱難求生的少年們,心中沒有絲毫對血腥的恐懼,只是祁云的修為太淺,選擇的機會太多,擔心自己成為擂臺上的下一個死尸,這才退讓。如今看到祁云與林寒撞到一起,預想到這個兇殘的六重境即將死去,少年們壓下的惡意頓時死灰復燃,甚至燃燒地更加熾烈。
祁云掃去一眼,沒心情搭理這群瘋子,根據浮蕩的感知判斷,涌動的烈陽真火肆意蒸騰,應該不到未時,距離夜晚還有兩個時辰。以張子蒼的個性,對手肯定不止林寒這一個,那么體內僅有七成的元氣,就需要一番規(guī)劃了。
人聲鼎沸中,擂臺上的兩名少年沒有繼續(xù)比斗,定下平手后紛紛跳下臺。見此祁云直接跳了上去,眸光冷冽地盯著林寒。
林寒冷笑一聲,沒有理會祁云的挑釁,走向擂臺東北角的一名黑衣青年,他手中拿著紙筆,應該是記錄比試的執(zhí)法隊員。見到林寒的舉動,祁云這才注意到黑衣青年的存在,不由暗道了聲無聊。
世間不可無規(guī)矩,但在這處山腹,規(guī)矩就是用來踐踏的東西。
九重境指定一重境的對手,這有多可笑?
沖天的喧囂聲中,林寒終于跳上擂臺,兇狠的面容浮現一抹殘酷的笑意,冷笑道:“在人生的最后時光中盡情懺悔吧,因為很快,你就再也沒機會了!”
祁云輕扯嘴角,同時抽出長劍,清亮的劍鋒傾斜落地,緩聲道:“別廢話了,開始吧。”
林寒頓時冷哼一聲,搭在劍柄的左手輕輕彈動,長劍立時出鞘,在他手中劃落幾道劍花。
左撇子?
祁云暗念一聲,旋即發(fā)現個更有意思的情況,林寒竟使得是寒山九劍,以祁云對劍法的領悟,簡短的劍花已然暴露出了所有痕跡。
可憐的家伙!
見林寒冷笑著沖過來,攜劍的動作隱含著第三招的起手式,雖然有所改動,但本質不變。祁云輕笑了聲,臨當林寒劍勢初展之際,步伐輕然晃動,身體如不倒翁般詭異旋轉,一道凜然的劍痕輕易越過障礙,在與林寒交錯間無比詭異地掠過他的咽喉。
血花,飛濺!
周圍的哄鬧聲驟地消泯,一雙雙瞪大的雙眼充分展示了不能置信,嗜血瘋狂的目光瞬間被恐懼取代。
祁云站在原地,當起伏的衣角恢復平靜,身后的林寒捂著濺血的咽喉,一臉驚愕地摔倒在地,死不瞑目。
“你才是該懺悔吧!在我面前使用寒山九劍!”
祁云輕笑了聲,憑著對劍招的領悟,熟知所有劍招的死角,配合強大的心神,輕易在林寒有所應對之前,先一步劃破他的咽喉。
元氣還有六成半!
祁云甩動劍身,將劍鋒的上的血色全都甩掉,目光掃向臺下,緩緩道:“還有人么?”
被祁云的目光掃過,臺下的眾人頓時倉惶地低下頭,連勝過九重境的林寒都瞬間落敗,他們哪敢在這時候與祁云對視。
這就結束了?
看到他們的反應,祁云微皺眉頭,難道林寒不是張子蒼的棋子?是為陳凌報仇的?又或是看不慣自己的殘酷手段,純粹是來找麻煩的?
疑惑間,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跳上擂臺,臉色不似林寒那般兇狠,反而有些無奈。
“抱歉了,若是不和你比上一場,恐怕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吧。”他輕笑了聲,臉上的無奈很快逝去,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冷漠。
鍛體境九重!
祁云扯了扯嘴角,沒有絲毫懼意,笑道:“那你會死得更快!”
話音未落,祁云驟地前沖,六丈距離瞬息間越過,凌厲的劍尖直指青年的心臟。然而一層浮現的烏光卻輕易將長劍擋住,青年獰笑一聲,烏光凝聚的雙拳猛地朝著祁云揮落。
眼見兇猛的拳勁撲面而來,祁云卻毫無畏懼,長劍驟然回撤,再度刺出,詭異刁鉆的角度赫然穿過青年的雙臂,直直沒入他籠罩著一層烏光的右眼!
腳步后移,祁云極速后仰,避開青年臨死的反撲,帶著一抹淡笑,靜看著青年凄慘地倒地。
融合了寒山九劍和青靈劍法的各自優(yōu)勢,祁云真正做到了快、詭相合,輔以強大的心神,充分展現出劍客的瀟灑凌厲。
死去的青年不會知道,如此凌厲詭異的劍招只發(fā)揮了三成威力!
感受著體內還有五成的元氣,祁云輕嘆了聲,在鍛體境這個層次,練體功法確實可以大幅度增加生存能力,若不附和適當的元氣,根本突破不了功法造就的護體氣勁,即使攻擊要害也會被輕易擋下。
所以之前與陳凌的比斗中,祁云損耗了兩成元氣,不過差距是存在的,練體功法再強,擋不了一劍,護不住要害,那也是枉然。
消耗掉的兩成元氣,也多數是用來施虐的!
“倒是個慷慨的好人,可以更換住所了吧?”祁云輕笑了聲,眸光一片淡漠,而后看向臺下,玩味地笑道:“還有人么?”
此時臺下淹沒在一片沉寂中,就連呼吸聲都消失了蹤跡,急速涌現的恐懼下,少年們無不惶恐地低下頭,生怕被祁云叫上臺去。
“怕什么?他沒有多少元氣可用的!誰有指定對手的機會,趕緊上去啊!”
“對啊,現在不趁勢殺了他,以后我們還有好日子過嗎?”
突然間,幾道壓抑的嗓音傳開,借由元氣的作用,讓人分不清位置。隨著他們的帶動,臺下的眾人似是找回了失去的勇氣,抬起頭后目光兇狠地盯著祁云,充溢的殺意讓人毫不懷疑若是他們有指定對手的權利,一定奮不顧身地沖上擂臺。
看著他們被有心人挑動后綻放殺機,祁云依然輕聲微笑,只當是螻蟻脆弱的掙扎。
若是敢上臺,那還等什么?
群情激奮下,沒一會,終于有一名七重境的少年跳上擂臺,他手握劍柄,目光中毫不掩飾的殺意。
看到他,祁云連嘲笑的心情都沒有,緩緩朝著他走去。當少年攜勢撲來,祁云腳步錯落,長劍驟然急刺,徑直穿過少年的劍勢,沒入他的心臟,再一上劃,刺目的血痕延綿至咽喉,迸濺出一片血花。
錯身,倒地。
重物落地聲中,祁云嗤笑了聲,對付這個層次的對手,若是沒有練就練體功法,刁鉆莫測的劍招輕易撕開他們的要害,長劍翻轉間甚至不需要動用元氣,便可結束他們的生命。
這便是強大的心神帶來的顯著成果,經由幻塔內的慘烈搏殺,祁云已經將它運用到了極致!
“還有人么?”第三次說出這句話,剛剛還是喧鬧的臺下終于徹底沉寂,祁云掃去一眼,只能看到一片黑壓壓的發(fā)色。
足足等了五分鐘,臺下依然一片靜默,祁云輕笑了聲,跳下擂臺。
不知道能獲得多少妖獸肉呢?
祁云輕笑著,眸光卻是一片淡漠,無喜無悲。
無論勝了多少次,獲得多少妖獸肉,終究免不了淪為棋子的命運。在逃離山腹之前,所有的喜悅都如鏡花泡影,甚至根本不能稱之為喜悅。
騾子會為了精美的飼料心生感激么?
或許會的,但它們是畜牲!
祁云掃了眼周圍的少年們,露出道意義莫名的笑容。
將快樂建立在別人死亡之上的少年們不會明白,規(guī)則的建立是為了更好的駕馭,而強壓之下,妖獸肉便是最好的調劑。
希望被冷酷的掌權者所用,便比恐懼更加邪惡!
殺戮,不是目的。
思緒翻轉間,祁云的眸光漸漸冷徹,在這個血腥殘酷的山腹中,殺戮卻是最佳的行事途徑。
既然單人山洞已經到手,默言也失去了等待的意義,索性徹底解決后患。
張子蒼,就容你再多活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