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途經(jīng)一戶農(nóng)戶，櫻靈說要去偷衣服。我說又怎么了，她說丐幫的人知道了我們的穿著打扮，進了開封不是防不勝防？

我想想有道理。櫻靈說你輕功太差，還是我去。

等了半晌，櫻靈終于出來了，拿了幾身破爛不堪的衣服。說幸好家里沒人，可能都下地去了。我們到草叢里換換吧。

櫻靈走得很遠很遠，我大聲喊，你干什么走那么遠？

櫻靈喊道：我得離你十丈以外。

我們倆穿得破破爛爛四處都是補丁，櫻靈又彎下腰，雙手在地上抹了抹，擦了我的臉和她自己。兩人頓時看起來和叫花子沒啥區(qū)別。

櫻靈說我們現(xiàn)在像不像九袋弟子？

我說我身上有幾百兩銀子幾十兩金子，怎么著也能排個三四袋吧？

櫻靈“呸”了一聲說我不管，你是九袋弟子，我是三袋弟子。

我說好，好，你說了算。

櫻靈又說，你把干帥整個包起來，收到行囊里。露著劍柄別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丐幫的。

我想想說得對，趕緊把干帥包了藏進背包里。

快進城時，在城門恰巧遇到幾個丐幫的。我們無處可躲，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城門。

那幾個丐幫弟子遠遠跟著我們。

櫻靈向我使了個眼色，拉著我拐進了弄堂。他們不近不遠的跟著。

櫻靈忽然轉(zhuǎn)身，問道：你們是丐幫幾袋弟子？大家都是要飯的，老跟著干什么？

其中有個人跨前一步，道：我們是八袋，見你們眼生，手上又沒打狗棍，應(yīng)該不是我們丐幫的。

櫻靈問：不是又如何？

那人一聽我們不是丐幫的，好像狗聽見主人喚一樣，立即湊了過來，嬉笑道，別緊張，別緊張，這是我的名片。

說著從懷里套出兩塊竹片分別遞給我和櫻靈。

我低頭一看，上面刻著“丐幫開封分舵八袋弟子朱秀全”十三個字。

櫻靈說你究竟想干什么？

朱秀全說：兩位有沒有興趣加入丐幫？我?guī)唾嶅X得很，你們加入后，趕緊去發(fā)展下線，提他們的成，規(guī)定是提一成。如果有幾十個下線，你每日進賬可觀得很。真的，你們看我，我現(xiàn)在在開封各個鄉(xiāng)鎮(zhèn)有四十二個下線，開封富足，討錢好討。每天他們可以給我賺二錢多銀子，兄弟，種莊稼一年到頭也就四五錢啊。

我假裝問道：真的假的？

朱秀全一擺臉，說當然真的。我們丐幫最講究的就是誠信，不哄人。你們不知道，昨天我們錢舵主因為不講誠信就被幫主懲治了一番，據(jù)說今年是爬不起了。

櫻靈嘀咕說消息傳得真快。

我裝作猶豫不決的樣子。

朱秀全接著說，你們不要猶豫了，只要你們加入丐幫，富貴不再是夢想。今年你穿得破爛不堪，明年就能衣著光鮮；現(xiàn)在你們流落他鄉(xiāng)受盡別人白眼，將來你們腰纏萬貫榮歸故里。在我這里加入丐幫，送丐幫弟子認證銅牌一塊、開封萬歲山原裝二尺打狗竹棍一根、開封順和陶瓷乞討碗一個，以及丐幫入門打狗棒法一本。你們還在等什么？

櫻靈點了點頭說，好吧。到明年這個時候我沒賺到二十兩銀子我可要退幫。

朱秀全說，你們盡管放心，沒賺到二十兩，我補給你們。來來，報一下姓名。

我說我叫趙小二，櫻靈說她叫牛七。

朱秀全從懷里套出兩塊銅牌，邊用匕首刻字邊說：聽你們名字就知道還有兄弟姐妹，趕緊把他們發(fā)展成下線，你們好日子馬上就快到了。

說完把銅牌給了我，我一看上寫著“九袋趙小二”，反面是鑄銅牌時早就鑄好的字樣“丐幫開封分舵”。

朱秀全激動的說，恭喜你們正式加入丐幫。我們丐幫弟子沒有太多規(guī)矩，不殺不偷不搶不奸即可。記住每月最后一天找我上交你們當月收入的一成給我，作為我的提成，另外還得交三十文會員費。等你們上交湊滿五十兩，立即升成八袋弟子。享受八袋弟子更多優(yōu)惠。

我問到哪里找你？

朱秀全說南城門啊，剛才你們進來時不是在那遇到我的嗎?

我把銅牌揣進懷里，手摸到了昨日洪卓立送我的銅牌，便掏了出來，對朱秀全說我昨天路過城郊，撿到這塊牌子，看到上面有丐幫兩個字和一些圖案，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不如你拿去吧。

朱秀全拿到手里仔細看了一下，說奇怪，這是丐幫送人的免討銅牌，怎么會有人丟？

我問什么是免討銅牌？

朱秀全說有錢人怕出行時遇到我們丐幫弟子討錢，不給錢么怕別人說他為富不仁，給么又怎會帶得了那么多銅錢在身上？就算帶足了，被我們丐幫弟子纏著討也是很煩的事。所以丐幫為考慮這些人打造了免討銅牌，有效期十年，二十兩出售。有錢人家買后會把銅牌給管事，出行時管事遇到我們丐幫弟子只要亮牌我們會紛紛避開，不向此人討要。

朱秀全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看你們背著行囊，應(yīng)該也是無處可去。現(xiàn)在我們都是一家人了。好好干，到開封城里找個固定討點，以后方便聯(lián)絡(luò)，記住千萬別靠河流乞討。如果發(fā)展了下線，到南城門找我，我給你銅牌，順便幫他們登記。

說完朱秀全從身后袋子里拿出兩根竹棍兩個破碗和兩本書給了我們便帶人走了。

我對櫻靈笑道，這下好了，真成乞丐了。

櫻靈說剛才他叫我們別靠河流乞討是什么意思？

我說我哪里知道，管他呢，我們先去吃飯。

我和櫻靈左手拿碗，右手拿著竹棍，想找個酒店去吃飯。

剛走到一個酒店門口，便有人往我們破碗里各扔了一文銅錢，說你們?nèi)e家吧。

我們轉(zhuǎn)了十來個酒家，飯沒吃成，倒是賺了十來文。

我對櫻靈說這樣不行，得把這身行頭換了，要不然只能去攤子上買點燒餅吃了。

櫻靈說好，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換衣服。

我們找來找去，一直走到東門護城河，河邊盡是一人高的蘆葦。櫻靈說就在蘆葦叢里換吧。

說完櫻靈先鉆了進去。我在外邊給她放風。

櫻靈在蘆葦叢里說你走遠點，離我十丈以外，要不然又要被你看見了。

我笑著問被我看見什么？

突然蘆葦里傳來男人的聲音：別動。再動殺了你。

我這一聽，魂飛天外，飛奔進蘆葦里。

卻見櫻靈站在河邊，被兩個人用刀架著脖子，旁邊是艘小船。

櫻靈急道：你不是說十丈之內(nèi)都可以看見的嗎？怎么沒看見兩個強盜？

我說你這不是要換衣服嗎？我沒好意思看。

有個人對我說別看不看的了，你不想她死的話，跳到船上去。

我慌忙跳到船上，兩個人用刀架著櫻靈，一起跳到船上。

倆人說你把自己綁起來，不綁我就一刀子下去讓她尸首分離。

我說別激動，別激動，我自己綁，自己綁。

我撿起船艙里的繩子，自己綁起自己來，繩子在身上繞了幾圈，繞到雙手時發(fā)現(xiàn)沒辦法打結(jié)。我說兩位好漢，你們看我沒辦法打結(jié)。

其中一人放下刀，走到離我三尺遠說你別耍花招，你只要動一下我保證你的朋友人頭落地。

我說當然，你只管綁。只要不傷她命，凡事好商量。

那人拿起繩鎖三下五除二把我綁成粽子一樣。綁完我又綁了櫻靈，把櫻靈推過來，給我們嘴里塞了布，頭上帶了黑布罩。

倆人說，請你們?nèi)ヒ妿椭鳎米锪恕?

說完我感覺頭上被什么砸了一下，人昏了過去。

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鐵鎖鏈綁在木樁上，嘴里還塞著布團。

這是個山洞，陰暗潮濕，遠處有幾把火把，照亮一把虎皮座椅。

我左右看了一下，沒看見櫻靈。不知道她有沒有綁在身后。

我閉上雙眼，腦海里卻浮現(xiàn)不出畫面來。這還是自下山以來首次第六感失靈。

我很著急，掙扎起來，鐵鏈叮咚叮咚的發(fā)出響聲。

一把刀伸了過來，貼著我的脖子，涼颼颼的。

后面有人說道：別亂動，小心狗命。

就在這時，洞內(nèi)大亮。墻壁上油燈被人一一點燃。

有人喊道：幫主到！

我身后的人把刀收了回去，跪在地上說參見幫主。

只見虎皮座椅上多了個虬須大漢。年紀四十多，赤裸著上身，一身筋骨肉，雙手帶鋼釘護腕。

那人指著我說把他嘴里的布團拿了。

后面的人走過來綁我把嘴里的布抽了出來，一看那人，正是抓我們的兩人中的一個。

我大聲喊道：櫻靈！櫻靈！

那虬須大漢說是不是喊你的同伴，不是叫牛七嗎？沒想到她是個姑娘。她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其它地方，晚上我和她拜堂成親。

我說你敢。

他笑道，這個世上還有什么我不敢的？你一個小叫花子倒是有點膽識，敢這樣和我說話。

我說我不是丐幫的人。

他指了指面前石卓上，說這些東西都是你身上的，打狗竹棍、要飯的碗、銅牌、打狗入門棒法都在這里，另外還有你偷的破劍，乞討來的積蓄。趙小二，你還抵賴什么？

我說就算是，你干什么要為難我們兩個？

他左邊嘴角跳了一下，說：因為你們那個狼心狗肺的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