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非止見沈蘅蕪又吐了一口血出來,心疼的不行,他依言摁住她的傷口。然后目光也追隨到了那兩支拔出來的箭上,他十分的擔心,聲音也很是沙啞的問道:“怎么樣?有沒有毒?”
杜仲嫌棄的頭也沒抬的回道:“白癡,能沒有毒嗎?沒有毒人家會連射你們倆啊!”他將箭頭上的血又擦到一塊白布上,然后看了看那白布上很是鮮艷,只是稍微有些發黑的血,松了一口氣的又說道:“真是神奇,我原以為她只是一般的抗毒,沒想到,這么烈的毒都沒有什么大的問題。”
“真的?”慕非止現在就像一個什么都懵懂的孩子一樣,只能無助的看著杜仲,因為他一點也不了解醫術。
“你瞧,這血只是帶一點黑色,其他的還是鮮艷無比,你覺得這樣像是中了劇毒的樣子嗎?想來,她應該是吃著藥草長大的,所以身體不是一般的抗毒。”杜仲將手中沾著血跡的白布交給慕非止看。
“黑鷹,馬車修好了嗎?”杜仲將沈蘅蕪交給慕非止抱著,然后起身朝黑鷹問道。
黑鷹點了點頭,從車轱轆那里怕了出來,朝他點了點頭。
“要不想她死,你最好趕緊收起那副表情,將她抱過來。”杜仲站在車子邊,朝依舊頹廢坐在那里的慕非止說道。
幾乎是剛說完,杜仲就見眼前閃過一陣影子,馬車的簾子一飄,然后就再不見什么動靜。
杜仲朝黑鷹指了指馬鞭,示意他駕車,然后他也掀開馬車,直接坐了進去。
馬車里,慕非止緊緊的抱住沈蘅蕪,眼里是一片灰暗。
“這些人應該不是姜大海的。”杜仲說道。
“姜大海的消息沒有這么快。”慕非止回道。他們剛剛出發不到一刻鐘,這么短的時間,姜大海不可能了解到他們換了方向,沒有回宮而是朝大壩的方向趕去,也不可能在了解到這些東西以后又迅速的找了三四百人來搞突擊。
“不過,姜大海我并不打算放過,這些人出現在這里,只能說明,那大壩的確是有問題。”慕非止的腦子已經迅速的清醒了過來,他喃喃自語般的道:“他們傷了我最重要的人,這是他們承擔不起的后果,我一定要他們付出不可挽回的代價。”說這話的時候,杜仲都感覺自己的后背毛毛的,慕非止的眼神簡直不能用恐怖兩個字來形容。那樣嗜血的溫度,他已經許久沒有看到了。
一路顛簸,雖然是坐著馬車,可是慕非止和杜仲他們還是在這天晚上到達了王宮,當慕非止抱著渾身是血的沈蘅蕪回到太極殿的時候,花容和石榴已經驚呆了,石榴呆呆的許久沒有反應過來,花容嚇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她看著慕非止將沈蘅蕪放到床上,然后就黑著臉朝福海說道:“今天晚上的事情全都給我封鎖,不準透露一絲的消息聽到了沒有。”然后他就轉過頭朝還站在外面的杜仲道:“你愣著做什么?還不進來給她上藥?阿蕪要是出一點的事情,我就把離園給毀了。連你也毀了。”他是真的著急了,對著杜仲一陣恐嚇。
杜仲倚著門框翻了個白眼兒,然后就朝已經呆住的石榴說道:“去,給我找筆找紙來。”
“鬼醫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家主子。”花容一把抓住杜仲的袖子,紅著一雙眼道:“出發的時候還有說有笑,怎么現在就跟半年前一樣了,渾身是血被王上抱了回來。”
“行了,趕緊的。”杜仲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袖子給抽回來,朝他們倆吩咐道。
兩人很大聲的的應了一聲,辦事的速度的也很快,很快就將紙筆給拿了過來。杜仲坐下,飛快的寫了一張方子,然后就遞給石榴,語速很快的道:“去太醫院,讓人直接按照方子抓藥,他們若是問起什么,你就說你們王上的貼身侍衛被人襲擊了。找個理由推脫過去就行。”
“嗚嗚嗚嗚。”就在杜仲拿著朝床邊走去的時候,一只白團子突然嗚嗚的發出聲來,然后后腿一蹦,身子就飛到了床上,它朝沈蘅蕪的頭那里拱去,伸出舌頭朝沈蘅蕪的臉舔啊舔。
慕非止坐在床頭,看見球球蹭蹭的挪了過來,原本是要拎著它的尾巴放到一邊去的,可是腦子里突然想起沈蘅蕪就愛親昵的抱著這白團子窩在軟榻上躺著,想到這里,他也就沒有動手,任球球嗚嗚的在沈蘅蕪身上蹭著。
“這是什么東西?”杜仲好奇的上前將球球給抱了起來,在他將球球的身子轉過來時,他啊了一聲,竟然失手將球球摔了下去,差點摔到沈蘅蕪的臉上。
“怎么了?”慕非止皺著眉將球球給挪過來,生怕它驚到沈蘅蕪。他抬頭很是不滿的朝杜仲問道:“你怎么了?”
杜仲指了指球球那雙變成紫色的眸子,問道:“這小東西是巫族的圣物,這丫頭怎么會有。”
慕非止倒從來沒有發現球球的眼睛還會變色,聽見杜仲這樣說,它就拎起球球的后腿,在它撲騰的時候,果然瞧見,球球的眸子已經變成了紫色。
慕非止又抬頭,看了眼杜仲同樣紫色的眸子,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上次狩獵的時候,我們在林子中遇到的,那只大的渾身是血,已經斷氣兒了,但是懷里還抱著這只小的,阿蕪舍不得讓它自生自滅,就抱了回來。你確定這是巫族的東西?”
“當然,我娘同我說過。”杜仲幾乎是沒有思考就將這話給說了出來,但是說出口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語氣頓時變得沒有那么昂揚了。
“鬼醫大人,藥材給帶來了,要怎么煎藥?”石榴拎著兩個紙袋子回來,很是急切的朝杜仲問道。
“不用了,你帶下去吧,給我守住內殿的門口,誰也不準放進來。”杜仲朝她們吩咐道。
慕非止在這是冷冷的抬起頭,用眼神詢問杜仲這是要做什么。
“有了它,什么藥材都比不過。”杜仲將小東西給拎了起來,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來一把小小的匕首。他還沒有動手,球球就開始在他手里擰巴著,嗚嗚的叫聲,叫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