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車平穩行進的時候,前一秒,沈蘅蕪還和慕非止有說有笑,結果下一秒,車子先是大聲的晃動了一下,然后就聽到杜仲在馬車外咯咯的陰笑了一聲:“好濃的雌性的味道?!?
沈蘅蕪的武功雖然不值得一提,但是她有腦子啊,一聽杜仲那陰陽怪調的語氣,再加上馬車晃動的越來越激烈,她已然明白,這外面一定是出現了什么狀況。
“砰砰砰”的聲音接二連三的在馬車上方響起,到最后,慕非止還沒有帶著沈蘅蕪出去的時候,外面已經傳來了打斗的聲音,想必是黑鷹和杜仲已經同他們交手了。腦子中一想到黑鷹,沈蘅蕪突然反應過一個問題來,那就是,白雀已經帶著人去了大壩,跟在他們身邊暗中保護的似乎只有黑鷹一個人,萬一來者很是兇殘,敵對不過怎么辦?
“抱著我?!本驮谏蜣渴徍紒y想的時候,慕非止的聲音從耳邊傳了過來,沈蘅蕪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在他從車上躍出來的時候,她小聲的朝他道:“小心。”
外面狀況已經打斗的很激烈,被慕非止抱著飛出來的時候,沈蘅蕪才看清,來了一堆戴著面紗的人,或許是醫者的本能,沈蘅蕪只瞧了一眼身形,就明白了剛剛杜仲所說的那句:好濃的雌性的味道,因為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女性。
“師侄,好好聞一聞這些人身上的味道。”杜仲見他們倆從車中出來,立刻趁著周圍沒有人圍上來的時刻護在了沈蘅蕪的背后,朝她提醒道。
沈蘅蕪聽見杜仲提醒,一邊被慕非止攬著,一邊開始沉心去聞蕩漾在四周空氣中味道。
就在慕非止和杜仲將沈蘅蕪護在身后的時候,有兩個黑衣人正朝這里飛了過來,出乎沈蘅蕪的意料,他們不是采取遠身,而是近身作戰,有一個人甚至直接貼到了杜仲的身邊,只不過因為沒搞清楚狀況,在距離杜仲只有一尺的地方就被杜仲手中的銀針給悄無聲息的擊中了,身體直直的就在他們身邊倒了下去,就在她倒下的時候,因為靠的近,沈蘅蕪聞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對于平常人來說,幾乎是聞不到的味道:帶著檀香的胭脂味。
“又是這個味道?!鄙蜣渴徍鋈幌肫饋矶胖僦昂退徇^的,那次晚上刺殺杜仲,還毀了他棺材的就是身上帶著暗含檀香的胭脂味的人,而這次,憑這味道,應該就是那一撥人無疑,不同的地方,相同的人手,這根本不是巧合,該是有意圖謀才是。
“阿蕪,小心。”沈蘅蕪的思緒很容易的就被這香味帶了出去,所以當慕非止的聲音想起的時候,她渾身一震,可轉過頭來,面前的場景幾乎讓她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一根冷箭正直直的朝慕非止飛了過來。
沈蘅蕪的心已經要跳出嗓子眼兒了,怎么會有這么詭異的事情,就在慕非止喊她小心的時候,有兩支箭同時從后面朝他們兩個人射了過來,可慕非止此時正背對著沈蘅蕪擊打外圍的黑衣人,而黑鷹和杜仲也在回擊著數量越來越多的黑衣人。沈蘅蕪幾乎是沒有思考的時間,她只要傾身一躲,就能躲過那支射向自己的箭,可是那樣的話,原本射向慕非止的,還有射向自己的那兩支箭都會同時的射向慕非止的后背,一想到他的背上會插上那冷冰冰的箭,沈蘅蕪毫不猶豫的就貼了上去。
“噗噗。”兩聲,就在沈蘅蕪抱住慕非止后背的時候,兩支箭同時插到了她的后背上,她原本就沒有武功,只能來得及店主自己胸口處的兩個大穴,然后一口血就噴了出來,正好噴在慕非止那雪白的袍子上,這一切發生的都太突然,等慕非止殺掉前面的人,轉過身來的時候,沈蘅蕪的嘴角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她的眼睛慢慢的闔上都沒有來得及看慕非止一眼。
蕭條的空地上,只聽得慕非止撕心裂肺的的嘶吼:“阿蕪?!?
這如同受傷的野獸般的嘶吼讓正在打斗的黑鷹和杜仲一驚,他們轉過頭,在看到被慕非止抱著的渾身是血的沈蘅蕪的時候,眼里全是一驚,可更讓他們驚詫的是慕非止的眼睛,那雙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杜仲絲毫不懷疑,假如那火能灼燒的話,恐怕現在已經漫天火苗了。
周圍的黑衣人越來越多,只靠他們三個人,對付對方的人海戰術,還是有些吃力,可是就在沈蘅蕪受傷以后,場上的氣場頓時變了,三個人殺起人來幾乎是不眨眼,尤其是慕非止,一邊抱著沈蘅蕪,一邊揮劍,劍劍致命,到最后,他一邊嘶吼一邊殺人,連那把劍都帶著嗜血的本性,所到之處,劍走人頭落。
半個時辰后,杜仲一口血也吐了出來,他砰砰的點住自己的穴道,然后平復了幾口氣,就跑過去看已經中箭的沈蘅蕪。
黑鷹已經站到了慕非止的身后,慕非止沒有什么精氣神的坐在地上,懷里是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沈蘅蕪。
“好傻,當時我即使擋不住那支箭,你為什么又要往上貼?你難道不知道,傷了你,我會比你更疼啊!”慕非止頹廢的摸著她的臉,眼里的猩紅還沒有來得及消退。
“黑鷹,修修馬車,我們即刻啟程回宮。”杜仲這時候應該算是最清醒的一個人了,他先是朝黑鷹這般吩咐道,然后就跟慕非止道:“你先放開她,我來看看她的傷勢,這兩支箭要盡快的拔出來,要不然毒素會越積越深?!?
慕非止先一愣,然后就小心翼翼的將沈蘅蕪的背扶了起來。
杜仲將沈蘅蕪后背的衣服劃了一個口子,然后就要將她的衣服給撕開。
“你做什么?”慕非止下意識的就要阻止,他不允許除他以外的男人看沈蘅蕪的身體。
“大爺,這塊衣服不撕開,怎么拔箭,難道你想她流血過多而死翹翹嗎?”杜仲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手上的動作不停,很快就將她后背的衣服給撕了開來,然后從自己身上隨身攜帶的小棺材里抽出一個小瓶子。從慕非止的身上撕了一塊干凈的布,然后就將那小瓶子中的白粉倒了一些上去,朝那兩支箭傷處摁了上去,摁上去的同時,他用手握著兩支箭使力拔了出來,他也不管沈蘅蕪因為這拔箭的力度渾身一震,而且又吐了一口血出來,只是朝慕非止道:“摁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