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瑾點頭應允,不發一言,待項弘完全走后,急忙從房間里找出了‘變聲豆’塞進了嗓子里,并且慶幸剛剛沒有被項弘發現端倪。
天邊的晚霞仿佛著了火似的,伴隨著城外高高的號聲,以及民眾高高的呼喊聲,謝邈帶領的一部分主要將士入了皇城;其余的士兵則是分別回了各地的家中。此次休整,要近兩月之久。
項弘站在養心殿東暖閣的窗前,耳邊聽著那高高的號角聲,眼中看著天邊的晚霞,心中五味陳雜,也只有這時候,年少的小皇帝臉龐上才會浮現出那超越年齡的成熟與風范。
這時候,暖閣響起了敲門聲,接著是馮煥洲的聲音,“皇上,祝少傅求見。”
項弘搖搖頭,道:“你就說朕不舒服,已經睡下了。”他不想把自己這‘柔弱’的一面給旁人看。
“睡下了?那現在站在窗邊的人是誰?”祝玉瑾已經自己走了進來。
項弘看著走進來的祝玉瑾,對她苦笑了一下,走到了窗邊的茶座上坐下了。
馮煥洲也沒有攔祝玉瑾,準備退出去時,祝玉瑾叫住了他。
“煥洲,你留下來,有事要商議。”
項弘看到祝玉瑾臉龐上認真的表情,她身上還背了一個類似于藥袋的東西,于是叫進來一個太監,吩咐道:“朕要休息了,這里有帝師和馮煥洲伺候著,你們可以散去了。”
這幾個太監聽到城外的鑼鼓喧天早已按捺不住,再加上此刻這皇宮里沒有多少人在乎項弘,所以他們聽到項弘這樣說仿佛被大赦了一般,謝恩后便跑了出去。
祝玉瑾從藥袋里掏出了一些東西,放在了桌子上,并對馮煥洲道:“皇上的龍袍你可知在哪里?”
馮煥洲想了想,道:“大部分在敬事房里放著,不過養心殿的西暖閣里有一件。”這話完,疑惑的道:“少傅,你問那個做什么?”
項弘也來了興趣,走上前來,同問:“對啊,夫子,你問龍袍做什么?”邊問著,他的手忍不住去摸那些桌上的瓶瓶罐罐。
‘啪’的一下,祝玉瑾打了一下他的手,讓他不要亂動,接著要馮煥洲把那件龍袍拿來。
馮煥洲雖然疑惑,但是他知道祝玉瑾的話肯定是有目的的,于是去西暖閣中,小心翼翼的把龍袍捧了過來。
項弘看到那龍袍以后,眉頭皺了皺,站起身,走到了龍床前,一下躺在了床上。
祝玉瑾笑了一下,“你郁悶什么?又不是給你穿的。”
項弘聽了這話,愣了一下,直起身,“不是給我穿的?那是給誰穿的?”連他的夫子也要諷刺他嗎?想著,他十分氣急敗壞的道:“難道你要給曹祿中穿?祝玉瑾!”
她看了項弘一眼,沒搭理他;隨后讓馮煥洲坐下身,并且道:“現在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她盯著他的眼睛。
馮煥洲有些不自在,“祝少傅有什么吩咐盡管說。”
“坐在這里不要動,我現在要……”話未完,拿起一只細細的毛筆便在馮煥洲的臉上畫起來,她在給馮煥洲易容。她的手腕轉動著,眼神里投射出一種專注。
從桌上的瓶瓶罐罐里散發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項弘從沒見過這么神奇的事情,于是走上前去,靜悄悄的看著夫子一筆筆的在馮煥洲的臉龐上畫著,漸漸的,他覺得夫子把馮煥洲易容成了一個人,看起來熟悉又陌生。
“夫子,你把煥洲易容成了誰啊?”當易容完成時,項弘問道。
祝玉瑾笑了笑,道:“一個誘餌。”這話完,看了看窗外的光景,接著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要快些行動。”
這讓項弘覺得云里霧里的,他道:“夫子,你在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什么誘餌?行動什么?快點告訴我啊!”他最受不了這種煎熬,但是沒等到祝玉瑾的回答,卻看到她拿起龍袍往馮煥洲身上套,于是氣惱的上前,一把扯過龍袍,吼道:“祝玉瑾!你快告訴我,你在搞什么鬼?”
祝玉瑾盯著項弘,道:“項弘,我只問你,你相信我嗎?”
項弘被她的這個問題問懵了,一會兒才點點頭,“我若不相信你就不會這般對你!”
“相信我那么你就乖乖的聽我的!”她語氣堅定,隨后伸出手,“龍袍拿來。”
項弘雖然想問個明白,但是他知道夫子的脾氣,如果她不想說,怎么樣她都不會說的,所以只有乖乖的把龍袍遞了上前,盯著馮煥洲看。
馮煥洲露出一抹不自在的笑容,勸道,“皇上,您就聽祝少傅的吧,他如果想害你,你早就沒命了。”
項弘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氣憤的道:“哼,這個不用你提醒!”說著,把茶杯湊到嘴邊,誰知道茶水太燙,他憤怒的把茶杯摔到地上,罵道:“狗奴才!想燙死朕啊!”
馮煥洲看到項弘的反應后,剛想上前去收拾,祝玉瑾拉住了他,道:“你現在回憶一下昨天我教你的三三梅花步。”話完,走到了項弘跟前。
項弘聽到了剛剛的話,道:“什么?夫子?你教了煥洲功夫?你不是說好的要教我的嗎?怎么可以這樣!”
祝玉瑾回道:“如果你能控制一下你的脾氣或許你現在已經會很多了。現在,你把這件衣服換上。”話罷,把一套侍衛裝遞給了他。
項弘用一種哀怨的眼神看了祝玉瑾一眼,接過侍衛裝,心中嘟囔著:真是的,被這家伙耍的團團轉,早晚要被他氣壞了!
絲竹管弦,笙簫齊鳴,美人扇舞;銀盞佳釀,謙謙君子,豪邁笑聲;將軍府里的宴席如期進行的,文臣武將的交談成了鮮明的對比。而在諸多歡慶的人群里,有那么幾個人目光森森的盯著這熱鬧的一切,突然,在府門外掠過一絲金黃色的影子。
“郎侍衛!你剛剛看到了什么沒?”吳鴻良穿著侍衛裝,和郎寅并肩站著,他剛剛似乎在府門口看到了一絲異樣,便隨口問道。
郎寅對吳鴻良那種輕蔑的語氣感到十分不爽,并且他十分不看好吳鴻良的做事方式,于是也便沒在意。“我什么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