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經過昨天那么一凍,晚上竟然就睡得很香。寬敞的房間,寬大的床,躺在溫暖的被窩里,舒服極了。不過我不能賴床,昨天穿的衣服有太多泥沙,洗過一次仍然呈灰色;車也一樣,沖洗過后浴室里到處都能摸到沙子。還有車胎,昨天晚上修補好,今天早上發現又癟了。所以,起床把衣服和車再洗過一次,又將車胎修補好,時間就到了十點半。我不敢多停留,匆忙收拾東西,穿上沒有晾干的鞋子就退了房出來,跑到附近的飯館吃了一碗牛肉面即上路了,這時正好是上午十一點。
今天計劃到TMTYQ住宿,距離不過100公里左右。因為今天將路過哈素海,我有意花些時間去那兒找尋樂趣。這么安排,明天去包頭將只有60多公里,我將有更多時間在黃河邊玩耍,這么安排后,這兩天的行程就不緊張了。
我昨晚住宿的賓館在NMG博物院的東面,隔街相望,今天我要往西去就得經過NMG博物院前。經過時,我找工作人員為我拍了一張照片(這是我在HHHT市區拍的唯一一張照片)后沒有稍做停留就啟程了。
接下來我至少用了半小時出HHHT市區,路線是這樣的:從NMG博物院前的新華東街一直往西,在與豐州路的交匯處,轉沿豐州路往北,直至海拉爾東街后一路西去,直到了海拉爾西街的盡頭再往北,然后終于回到110國道上,也即出了城。這段路大約有15公里,可想而知呼市的規模。所經之處,新華東街高樓林立,人流車流構成的是一片繁華;而豐州西街小攤小販布滿了街道兩旁;海拉爾街則多商店鋪面。出城路線算是經過了呼市的高中低三級市場了。
關于對呼市之印象,我要說的是:剛才出城的時候,遇見猛車從巷子里鉆出的情況有三次,分別是三輪車、摩托車、小汽車,所以我認為,呼市人驅車是很猛的。
現在越來越不喜歡拍照了,原因除趕路匆忙外,總擔心手機和相機電量不夠用。更重要的原因是很多時候我只顧著用眼睛看了,結果走過了才想起忘了拍照,再回頭卻又不愿為此耽誤時間了。當然跟呼市一帶的地理也有關系。除了北面一脈山嶺不知綿延到何處以外,東、西、南三個方向盡是平地,且要是路邊沒有樹,準能看得遠遠的,但現實的情景導致我經過幾十公里也只能看見近處路邊青翠的大片玉米地。
出呼市城區約30公里左右,趁了有一稍開闊的地兒,我放倒車在路邊停了下來。鞋子實在濕得厲害,胸口有點隱隱做嘔的感覺。我以為中暑了,趕忙喝下一瓶正氣水,然后把鞋襪都脫了放在太陽下,自己則逗玩了一陣螞蟻,算是多方面原因做的停留吧。
約半個小時后,我再一次上路了,計劃下一個休息點在土特默左旗。從此處距離該旗大約還有30公里,不算遠,但就我現在的狀態,仍需要努力堅持才能到達。30公里,就以慢速前進,2小時足以到達。
因受前段時間MGZ與漢族人之間的摩擦,自從入了NMG境內,我一直注意所經之處的治安情況。毫無疑問,治安狀況非常好,我不確定是不是因為城區布局了警察的原因。在入土特默左旗城區時的“丫”字路口正中央也有一臨時警室,里面有兩名警員。這么看來,該旗的治安也是不用懷疑的。
“丫”字路口左前方的路較舊,右前方的路則嶄新了,對于TMTZQ這個嶄新的小城,我以為右邊的路最合配了。我向警員揮揮手,然后就奔向了新道。這條道在高速公路旁,距離不過20米。行至半途看了GPS,發現這條路并非我想像中的城市形象之路,此路是從城邊擦過的,看來左道才是主道,我需要補水,就必須改走主道,所幸半途仍有路可以穿過去。
主道在進了城內后也并不破爛的,它直穿過城區中部,長約2公里,將該旗一分為二個部分。雖然城區規模并不大,但建筑有致,對于完美主義者而言,這個小城也挺爽心。且路上車輛稀少,要不是我剛趕上小學生的午休時間,大概路上的行人就更少了。我找了一個小賣部,要了一瓶冰鎮可樂和兩瓶礦泉水。我原來并不指望這小城里能買到多冰涼的飲料,更何況店家的飲料并不在冰箱里,而在塑料泡沫箱里。讓我驚訝的是店主拿出來的飲料冰得已經不成樣,完全固體化了。喝水必須得等冰化了才行。所以,我雖然渴但也沒法喝,直到出了城區不遠后的一片陰涼地兒才喝水吃干糧,這也是我的午餐。
再上路,已經是下午四時了。時間已經很不早,但我今天還有個必須的計劃是去尋找哈素海。哈素海位于TMTZQ西去約二十公里處,過了只幾梁鄉的妥妥岱村不一會就到了通往哈素海的幾近筆直的寧靜的大路。不過此時,從路口去,鐵路附近約半公里正在修路,稍有點影響速度,所以我即便再匆忙也只得慢慢來。
穿過在修路段后,我上了平坦的水泥道。從地圖上看,這條路長約十公里,筆直的十公里,而后有路從哈素海的南邊繞至西面,我可以通過這條路線回到110國道。路的兩邊很開闊,四面大遠大平,一望無際。我哥再次打來電話,為了不影響我的行進計劃,我只好在騎行的狀態接聽,而我的兄弟也在這通電話時才知道,我的電話此時是要支付漫游費的。直行經過一個路口后,我就進入了哈素海旅游區,景區的大門早已經廢棄,只有對面還有一個海鮮餐館在經營。我沒有從大門進入景區,而是繼續沿路前進,直到望見西面的魚塘和不遠處綠油油的蘆葦后我才離開這太平大道,我騎著車就鉆入了魚塘區。魚塘邊有幾臺挖機在工作著,似乎在進行魚塘改造。雖然我也見到了不遠處的哈素海閃著光亮的面水,但直走是行不能的,走著就斷了路,而且路面的情況已經不適合騎行了,我只好推著車步行。左右池塘邊茂密的蘆葦叢,不時傳出各種生物的怪叫,再加上池塘里魚兒不時攪水的聲響,我禁不住淡定,懼怕了。因為小時候幾次險于溺水而亡,所以我是屬于愛水又怕水的人,怕水是害怕水鬼,我甚至不確定那塘中攪水的是不是大魚,也許就是水鬼也難說。于是我推了車就匆匆地改了道,后來終于上了鋪著磚石的正道。再往南,有一座水泥質河橋,橋下有條河,源頭是哈素海,此處大概是最便于看海的位置了。哈素海也,“只可遠觀而不可***焉”,湖上野鴨飛往,時而泊于水面,時面鉆入水中。魚兒跳躍,攪水聲聲。湖邊蘆葦蓁蓁,根本近不了水。四周無人而又多水,我沒敢在橋上站太久就直往南去了,此時我只想快些繞到哈素海的西面,也許那邊會有人煙。
再往南幾公里后,我對下一步計劃有了遲疑,因為路仍然在往前延伸,看不到盡頭。雖然地圖顯示前方的確有路西去,但我仍然不放心,如果前方再有迷路的情況,那我今天可就慘兮兮了。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我估計八點半天黑,所以還有二個半小時趕路。于是我決定還是按原路返回國道吧。
往東是一個村莊,有路可通往,近前得知這就是哈素村。哈素村有路北去,這就是我來時那條路的延伸。我即走這條路返回到了110國道,這一段相當順利,總算不覺得耽誤了時間。
從此處到我計劃的住宿地點TMTYQ大約還有50公里,若順利,只需要二個小時即可到達。可我沒想到的是110國道西去不到二公里就碰上在修路段,且并非一小段,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從這里一直到TMTYQ都是這種狀態。今天的前半段路我還抱怨路上車少而寂寞呢,到了在修路段后,似乎從天而降地,大量小大車都且行且住地前進,滿天彌漫著灰塵。所幸路面并非一路凹凸,有時也會有幾公里未開放的鋪平了石沙的單行道,這給了我趕時間的有利條件。
而就是這種未開放的沙石路,給了我一個小小的驚喜,這話出自一個有冒險精神的人。過了哈素海的范圍,四周已經不再平坦,有陡坡也并不稀奇。我遇到這樣一個下坡,因為趕路,所以即便下坡我也猛踏飛奔,不曾想前方路面約1米處突然出現一個上下高距2米的梯階。如果我這時剎車是不管用的,我可能會連人帶車一同摔滾下去,而我的直覺告訴我,這種情況剎車還不如用前叉彈跳起來,一方面可以起到減慢速度的作用,另一方面還可以保證我不會被沙石滑下去。這時我似乎處于一種非常理想的騎行狀態,在前輪快接近梯階邊緣時,我迅速用力壓下前叉即穩住車彈跳了下去。著落之順利,之輕盈就如武俠影片中輕功著地一般,實在讓人著迷。
也許受了剛才一躍之影響,后來的路盡管不太平,凹凸也不斷,但我卻行得特別歡暢,更是有迷戀上了這種路段的意思。
當我經過NMG薩拉齊監獄的大門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距離TMTYQ已經不遠了,但天色卻已經暗了下來。我已經沒有時間停留,甚至沒有時間看風景,直往前去。我走進繁華時,首先看到的是路邊旅館的指向牌,歐美路——旅館在這條路的南邊。我沿著歐美路一直往南,發現東面旅館很多,但我不能馬上入住,還得去找銀行。當我正在幻想吃飯洗澡時,我的后胎卻不爭氣——泄了,這時是晚上八點四十。
此時補胎是不可能了,找到銀行取些錢,然后找個住處再說吧。我素來不喜歡問路,但為了省時間,我只好向一位大姐了解工商銀行的位置,對于這陌生的城市,雖然她熱情地告訴了我工商銀行的具體位置——但我只記住大約在中部。工業大街的路口我剛才經過了,現在在我只好再返回,而且是推車。沿著工業大街直往西,我證實,工商銀行就在繁華的中部,十字路口的西北角。取了錢后我已經不再匆忙了,我慢慢地走在西去的街上,以為可以順便了解這個小縣城了。
TMTYQ與TMTZQ之縣城區別很大,左旗很安靜,而右旗很喧囂,工業大街中段最為繁華,KTV等娛樂場所特別多,可以說與旅館的數量差不多吧。從工業大街往西,漸漸地,咚咚的的士高就沒了聲息,換來的是薩拉齊生態公園廣場的小商販及休閑人時大時小的聲音。我決定從果園路往南,再從振華大街西端走到東端,這樣我剛才繞了縣城一個圈。在振華大街我再次遇到了剛才我問過路的大姐,她甚是感到驚訝的表情也讓我有些尷尬,她該不是以為這個蠢人沒找到銀行吧。振華大街和果園路都很安靜,總的來說,工業大街是商業街,振華大街是政府部門專屬,各種局都在這條街。無論是建筑還是街道振華大街都顯得氣派,缺點是沒有繁華的路燈,再加上不時有三五成群,步態像極了流氓地痞的青年走過,我不得不掏出我花了50塊錢購買的刀尖長約8厘米的蝴蝶刀,以備受到攻擊時迅速做出反擊。
我終于到了歐美路,過了馬路從南一直往北,我看上了一家貌似新開張的旅館,店老板光著上身子正與兩個青年斗地主,看似流氓,不過人并不壞。他熱情地帶我去二樓看了房間,不過并不理想,其他的我都不計較,最主要的是沒有浴室,我只好再找另一家。往北行不過幾十米,又一家旅館到了。這家有前臺,看似正規多了,客房較之前一家有很多優勢,房內有浴室,還有電腦。于是我就在這里住下了。
我準備洗把臉然后出門去吃飯,浴室的鏡子里,一張煤黑的臉又出現了,不過比起在張家口看到的臉干凈多了。洗完臉下樓,店老板告訴我,這個時候飯館已經打烊了,建議我去附近超市買些吃的。為此,我也別無它法了。超市距離不遠,也不過幾十米就到了。我買了些零食,還有明天路上喝的水,然后回旅館洗澡,進食些營養,再將衣服洗了,晾在窗上,自行車上,凳子上……到處都是。稍上了一會網后,我終于困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