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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棒打鴛鴦

  • 同昌公主
  • 孫文梅.QD
  • 3699字
  • 2008-12-25 08:46:41

眼見愛女絕望地暈倒,白敏中心如刀割。原以為今日愛女出閣,皆大歡喜,到頭來卻是樂極生悲,禍從天降。

鄭顥冷眼旁觀,目睹白敏中那慘淡悲戚的神情,卻不為所動,心里冷笑著,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想不到這個老匹夫也會有今天的下場。他不屑地哼了出來,向著白敏中一拱手:“老相國,鄭顥公務在身,得罪之處,還請老相國多多體諒。”說罷,他不待白敏中說話便揮手命手下將昏厥過去的白羽衣抬走。

而此時,身穿新郎喜服的令狐飄云正率領著迎親隊伍,興沖沖地向白府趕來,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熱鬧。終于到了白府,卻見白府大門緊閉,并無一絲喜氣。正狐疑著,大門忽然被打開了,白府的管家伸出頭來,他苦笑地看了一眼迎親隊伍,向令狐飄云道:“姑爺,您來遲了,小姐出事了。”

令狐飄云大吃一驚,猛然推開管家,徑直向客堂奔去。只見白敏中眼淚婆娑地癱坐在地上,一下子象是蒼老了十歲。

“岳父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羽衣呢?”令狐飄云急切地問。

白敏中無力地看著令狐飄云,忽然間他抱住令狐飄云嚎啕大哭。半晌,他哭道:“飄云啊,是老夫我對不起你呀,更對不起羽衣,是我害了你們兩個。報應啊,報應,這真是報應,上天為什么不懲罰我,卻要報應到我女兒身上。老天爺啊,你就開開眼吧,把女兒還給我吧。只要能讓我的羽衣有個好歸宿,我白敏中哪怕是下十八層地獄也甘愿啊。

誰能想到,一代大唐宰相到了暮年竟然會落得這般凄慘的結局。

大明宮蓬萊殿,郭淑妃獨自一人悶坐在華麗的寢室。她已經一連數日都沒見到皇上了。她敏感地認識到皇上已經不再寵愛她了。她對著銅鏡照了幾下,雖然自己還算是風韻猶存,但到底沒有年輕時的柔媚了。聽說最近宮里剛來了一位絕色的霓裳姑娘,還沒暖熱,皇上便又召進一位羽衣小姐。看來自己是離坐冷板凳不遠了。唉!自古君王多薄情,自己得寵這么多年也算是極幸運得了,娘親不是常說人活著要知足嗎?也許她還是沾了女兒的光才被皇帝如此榮寵的。她一想起女兒就感到特別溫馨。真想再生個孩子,可是這么多年來無論她怎么努力就是不再懷孕。如今皇上移情別戀,以后恐怕就更沒有機會了。她不覺又嘆息起來。想當年皇上也曾對著自己信誓旦旦,說過執子之手,與之攜老,現在看來皆是空話了。哼,男人的話還真不能相信,個個都喜新厭舊。不知那兩位美人又能得寵多久呢?哼,等她們老色衰的時候也就會跟自己一樣坐冷板凳了。可她們到底長什么樣?是如何把皇上迷住的?她一時好奇心起,忽然站起身來,吩咐內侍道:“去打聽一下新進宮的兩位美人都住在哪里,本宮要去探視。”

香云閣中,白羽衣已經哭腫了雙眼。大喜之日,飛來橫禍,棒打鴛鴦,雙雁離飛。怎能不令人傷心欲絕?飄云哥哥,你現在哪里呀?你可知羽衣在想你嗎?恐怕今生我們再也無緣相見了。羽衣哭了想,想了哭,直到眼淚將要流干。這時,她忽然想起內侍所說的話,皇上晚上召幸她。這可怎么辦?她今生只屬于飄云哥哥一個人,怎么可能再服侍昏君?可她一個弱女子又怎么夠躲過這一劫呢?也罷,豁出去了。漸漸地她平靜下來。慢慢地觀察著室內的一切。屋內遍鋪錦繡,桌椅幾凳上也都鋪飾著軟緞。抬頭看看房梁,并沒有可以拴物的梁柱。她暗暗叫苦,即使自戕都找不到地方。于是,她只好將頭上的金釵拔下來,看來只能用它了,但這小小的金釵能置人于死地嗎?

正尋思間,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尖細地聲音:“皇上駕到!”羽衣嚇得一哆嗦,還沒定下神,一中年男人已踏進屋子。那人身穿黃袍,面色白凈,微微有些發福,長相倒也說得過去。羽衣明知他就是皇上,便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心慌意亂中,她想起了要向皇上磕頭行禮。“民女白羽衣拜見皇上。”

李漼似乎也沒有在意她的行為,進門便盯著羽衣相看。鄭顥的眼力果然不差,羽衣真是標準的漢家美人。一張秀麗的鵝蛋臉上,眼圈紅紅的,尚掛著晶瑩的淚珠,卻顯得更加楚楚動人。好一枝帶雨的梨花。

白羽衣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便只好再次說道:“民女白羽衣拜見皇上。”

李漼笑了笑:“美人,你應該說臣妾接駕。”說罷,便用手去扶羽衣。羽衣嚇得慌忙躲開身去。

李漼哈哈大笑:“美人,不用怕。朕又不會吃人。你瞧,朕對你是多么地看重。本來晚上才要召幸你的,可朕下午就親自來看你了。”

白羽衣沒有答話,她驚恐萬狀地看著色迷迷的皇帝,心里早已亂成一團。

李漼又道:“美人,你是不是怪朕還沒給你封號。你放心,朕決不會虧待于你。前兒來的那個霓裳,朕封她為婕妤,那可是正三品啊。你就更不同了,你是相國府的千金,朕怎么也得考慮一下,給你一個更高級的名位。不過,正一品的四個妃位,都沒有空置,那朕就先冊封你為昭容。正二品,位列九嬪,僅排在昭儀后面,你看如何?中宗時期的才女上官婉兒也曾封為昭容,你與她是一個品級,怎樣?朕不算虧待你吧?如果你沒異議,朕明日就下詔書。”

他說了這么半天,白羽衣卻沒有一點回應,她似乎根本就沒有聽清皇上的話,依然心有余悸地望著皇帝。

“美人,你對朕的安排還不滿意嗎?怎么也不向朕謝恩呢?”李漼說著便上前想抓住羽衣。白羽衣驚恐地向后退了幾步,眼看著已退到墻邊,她咬咬牙拔出了頭上的金釵,抵在自己的喉嚨上,道:“皇上,請您不要再過來,否則我就自戕。”

李漼愣了愣,頗覺意外。他皺起眉頭,似是很不高興,正想發作,但見到白羽衣那副可憐兮兮的神情,又有些不忍。雖然他好色成性,但是貴為帝王,那點驕傲和自尊還是有的。他當了多年的皇帝,從來都是美人主動向他**,象白羽衣這般抗拒的還是頭一回見。他緊緊迫視著羽衣,但卻沒有再上前,那白羽衣雙眼也緊緊地盯著他,絲毫不敢放松,兩人就這樣對峙著,誰也不肯先認輸。

半晌之后,忽然聽到外面有內侍報告:“淑妃娘娘到!”

李漼眉頭一松,似是覺得有了可下的臺階,便冷冷地向白羽衣道:“美人,今天的事情,朕可以不跟你計較,今晚朕也不會再召幸于你。你自己放松一下,好好想想,自己現在處在什么位置。等你想明白了,朕還會真心對你。你是相國之發,名門閨秀,朕相信你是個聰明人,希望你能想清楚了。”說完,他回頭便大踏步向外走,迎面遇上了前來探視的郭淑妃。

“淑妃,你不在蓬萊殿呆著,跑這里來干什么?”

郭淑妃見皇帝一臉的不悅,頗覺奇怪,便輕輕施禮,回道:“稟皇上,臣妾是聽說宮里新來了一位大家閨秀,特地來拜訪她。希望能結識一下,以后姐妹們好好相處,也可以互相學習一下,怎樣才能服侍好皇上。”

一席話說得李漼舒展開了眉頭,他拍拍她的手道:“雪兒,你真是朕的知己。又賢惠,又明事理。你來得正好,這新來的白家姑娘有些緊張,你替我好好地開導開導她。朕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好。”

淑妃微微一屈膝,道:“是,皇上,臣妾這就進去了。”

鄭顥滿臉憂慮,默默地回到公主府。多年來的一口怨氣終于發泄出來,可是他的心里卻并沒有感到輕松。一路上,他曾不止一次問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他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呢?他什么時候也學會這些小人行徑?

走過一道道大門,穿過一重重樓閣,他孤獨地走向自己的房間。還未來得及整理一下思緒,耳邊便傳來一個聲音:“附馬爺,聽說你高升了,恭喜啊!”

他抬起頭來,見自己的妻子萬壽公主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真是晦氣,連家里也不能讓他安寧。剛才在路上碰見于琮,被他好一頓責備。現在,他的公主妻子又開始出言相譏了。他嘆了一口氣,這天下雖大,竟沒有他鄭顥的容身之處。

“聽說相公剛給皇兄物色了一位絕代佳人。真是大功一件。看來先皇當年真是沒看錯相公,知道相公一定會出人頭地的,如今看來,果然不差。先皇若是泉下有知,定會含笑的。”這萬壽公主是當今圣上唯一的同母胞妹,他們的生母晃氏生前地位并不高,但宣宗卻極為寵愛這個女兒。因而特地為她選了這位狀元做駙馬。

鄭顥聽著妻子滿口的諷刺之言,不由得心頭火起,卻又無可辨駁。他又想起剛才于琮的話: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這樣會讓天下人恥笑的。更重要地是你一輩子都會感到良心不安的。

為什么?為什么他鄭顥會成為千夫所指,明明是那白敏中負他在先。可是現在人們卻都在指責他。其實,他也并非鐵石心腸之人,在他將白羽衣送進宮門之時,他看到了已哭成淚人的白羽衣眼中的絕望,那時他已經在后悔了。可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想當年,他意氣風發,高中狀元,披紅掛彩,是何等的榮耀。他也曾經年輕過,他也曾有過深深地愛戀,他也曾憧憬過美好的未來。可是這一切都被那個道貌岸然的白敏中生生地給毀掉了。從此,他便恨在心中,痛在骨髓。他發誓有一天他也要讓白敏中嘗一嘗心碎的滋味。現在,他做到了,他已經做到了,他撕碎了白敏中的心。可是他卻因此背負上了沉重的罪孽,他的良心將永遠遭受譴責。他棒打鴛鴦,葬送了一對年輕人的幸福。他們本來是無辜的,不是嗎?為什么他要狠心拆散他們,難道只為報復嗎?是什么讓自己變得這樣沒有人性?竟會向一個弱小的女子下手,讓其痛不欲生。痛不欲生,他喃喃地念道。心里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她不會自己……

想到這里,他頹然跌坐在地。如果真是那樣,他的罪孽就更大了。那就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他恐懼地將頭埋進懷里。

萬壽公主瞧著自己的丈夫,見他那副痛苦模樣,自然不忍心出言挖苦。她蹲下身子,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算了,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多想了。明天我進宮去打探一下,看那白家小姐怎樣了?你不要往壞處去想。說不定她吉人自有天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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