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巴!我回來啦!”我推著行李箱走出機場。雖然一再提醒自己現在不是一個人,要小心要小心,可當看到站在出口向我揮手的羅鎧時,還是不由自主地一路小跑起來。
“慢點跑!”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以火星撞地球的沖力撞進了他懷里。
“歐巴!我想死你了!”我把臉埋在他的胸膛上使勁地蹭。
羅鎧無奈地攬著我:“你現在臉皮越來越厚了!這里這么多人來來往往,也不怕被人笑話!”
我抬頭看著他:“你怕人笑話嗎?那說明你不夠想我!”
羅鎧又好氣又好笑:“要怎樣才能顯得我‘夠’想你?”
我壞笑著指了指自己嘴唇:“親一下!”
“現在?”羅鎧有些不自在地瞪著我。
我固執地等著他的行動,絲毫不給他討價還價的余地。“歐巴,你臉紅了哎!”
他尷尬地看了看四周,苦笑著搖了搖頭,低下頭,飛快地在我的唇上輕啄了一下。手上隨即用力,圈著我轉身向外走去。“快走,回家!”
坐上車時,我發現座位上多了一個抱枕。“這是哪兒來的?”
羅鎧一邊發動汽車,一邊掃了一眼抱枕:“上個周末帶我老媽還有你姨媽一起去婚慶公司談婚禮的事兒,婚慶公司送的。當時隨手放在車上,一直忘了拿回家。”
“哦。”說到婚禮,我忽然有一種踏空了的感覺。我隨手把抱枕墊在腰后,似乎覺得這些天日益明顯的腰酸緩解了不少。
“阿鎧。”我郁郁地開口,“可不可以,不要辦婚禮了?”
“唔?”羅鎧有些意外地轉頭看了我一眼。“一場盛大的婚禮難道不是每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嗎?”他沉思了一會兒:“如果你是擔心錢的問題……”
“我……我沒有伴娘。”我的心里泛起一陣凄涼。
他沉默了一會兒,問:“你見到她了?”見我默認,握住我的手說:“好,老人那邊,我去搞定。”
一路暢通,很快就回到了我魂牽夢繞的新家。我走出電梯,念叨說:“天天吃西餐,吃得我都要吐了。一會兒咱們去粵菜館喝湯吧!我已經一連幾天夢到那里的靚湯了。”
羅鎧在后面幫我推著行李箱,笑答:“行!你先回去洗個澡,休息一會兒就喝湯。”
推開房門,我的目光便直直地定住,再也移不開了。正對的房門的矮柜上,巨大的一束粉色鑲邊的洋桔梗開得如火如荼。潔白如絹帕的花瓣上用溫暖的粉色點綴,映襯得整個屋子都顯得格外的溫馨。我走上前,看見花束的頂上插著一只粉色碎花的信封——就是我悄悄放進他衣袋的那只。打開信封,拿出一張精致的小卡片,是那再熟悉不過的瀟灑筆跡,“謝謝”。
我還來不及控制,眼淚就已經決堤而下。
羅鎧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把行李都搬了進來,輕輕關上了房門,從身后環住我,在我耳邊輕聲問道:“哭什么?不喜歡嗎?”
“喜歡……”我搗蒜一樣地點頭,轉過身摟著他的脖子索性哇哇地哭起來。“你這些天一點反應都沒有,我以為你沒看到我給你的信封。”
他笑起來:“你把信封和車鑰匙放在一個口袋里,我怎么可能發現不了?”他替我擦著眼淚,說:“你給我驚喜,我當然也要投桃報李,還你一個驚喜。”
哭夠了,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洗澡,卻發現驚喜仍在繼續。衛生間的地面上鋪了吸水氈,淋浴房里鋪了防滑墊,甚至墻上還新添了一個折疊式的淋浴凳。我的眼淚再一次漫了出來。
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旅途的疲勞消減了一大半。吹干頭發走出衛生間,誘人的香味迎面撲來。我好奇地走進飯廳,果然香味是從飯桌上的一個瓦罐里散發出來的,旁邊還有一盤碧綠桑青的小菜。
“竹蓀雞湯?你叫了外賣?”我驚訝地問。
“我做的。”他的笑里露出幾分得意之色。“燉了一個下午。”
“你做的?!”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不是說你只會下面條嗎?”
他挫敗地嘆了一口氣:“我就不能去學嗎?”他指指我面前的湯碗:“這碗晾了一會兒了,溫度剛剛好。你嘗嘗,看看比粵菜館的雞湯如何?”
我不可置信地坐下,拿起調羹嘗了一口,兩眼放光,顧不上評價,三口兩口就把面前的一碗湯全部喝完,又去鍋里盛第二碗。
看著我狼吞虎咽的樣子,羅鎧放心地笑說:“看來是及格了。”
“豈止及格?”我一邊啃著燉得又酥又入味的雞腿評論,“你可以去粵菜館門口開家店跟他們打擂臺了。”
“我只做給你吃。”他替我夾了一筷子綠葉菜,一臉滿足地看著我風卷殘云。
我狠狠地咽下嘴里的雞肉,眼睛幸福得瞇成了月牙:“歐巴,你今天給我的驚喜太多了!我簡直覺得我上輩子是拯救了整個宇宙,才有今天這么大的福報。”
他向上挑起的唇角勾勒出一個溫暖的笑:“我早就跟你說過,只要你愿意向前走,前面的風景就一定會更好。”
“你究竟還替我做了些什么事?一起告訴我吧。我今天收到的驚喜太多了,已經要承受不住了。”
他想了想,說:“驚喜應該沒有了。不過還有一件事,我有個中學同學是市婦幼醫院的產科主任,我已經幫你聯系過她了,明天一早我陪你去做產檢。”
我簡直覺得我生完孩子會得心臟病。因為自從懷孕以來,不對,自從從美國回來,驚喜就連連不斷,時不時地讓我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一陣。羅鎧的同學張瀾主任親自替我做了B超檢查,她對著屏幕看了一會兒,興奮地叫道:“喲,有兩個孕囊嘛!”
我和羅鎧都一下緊張起來,羅鎧的臉色也瞬間變得凝重:“什么意思?”
張主任笑著安慰我們:“你們別緊張。兩個孕囊,說明有兩個寶寶呀!”她指著屏幕,解釋說:“你們看,這里有一個,那里有一個。是雙胞胎呀!”
我看著屏幕上的黑黑白白,什么也看不懂。但“雙胞胎”這個詞,我還是聽得懂的。我長大嘴:“真的嗎?真的嗎?不會看錯吧?”
張主任扶我坐起來,笑道:“我在婦產科工作了這么多年,是單胎還是雙胎絕對不會看錯的!”
我有些赧然,抱歉地說:“對不起啊張主任,我不是質疑你的專業,我只是太意外了。”
張主任不在意地揮揮手:“沒事兒,每個雙胞胎媽媽都會有這樣的反應,很正常。”她轉過頭對同樣驚喜得手足無措的羅鎧說:“羅鎧,雙胞胎媽媽比普通的孕婦更辛苦,你要好好照顧她,適量運動,保證休息;營養一定要到位!”
回家的路上,羅鎧鄭重地向我提議:“別去上班了。好好在家里養胎吧。”
我有些猶豫:“這樣不太好吧。Rocky對我已經很照顧了,剛剛力排眾議送我去美國參加了最新的培訓,我說走就走,他會很難跟公司交代。”
“不是說讓你辭職,你可以休病假,或者停薪留職都行。英迅不是沒有這個先例。畢竟你現在懷孕了,而且是雙胞胎,Rocky是過來人,他應該能體諒。”
“嗯,我考慮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