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瀟瀟三借唐姑,余勝詭計賢良
江都南安人余勝,迄無所就;未知候爺點為代守。由后尋歡作樂,從無政績。南寧于是選十美來見余勝,余勝大喜,欲有日可還南寧之禮。時南征使求見,即將傳入,謂曰:“來者何人,來此作甚?”瀟瀟曰:“奉王令征南寧與唐姑,賊以江據之。諺云:‘以舟渡水,以斧伐木’,元帥聽聞江都有此能,故差小女子來借之。”勝顏而頓奸,曰:“王師何懼唐姑小卒?爾之言,吾不信。”瀟曰:“天下萬物,相生相克;南征師不渡唐姑,恰如此也。”勝噱曰:“爾回告元帥,江都無渡水之兵,元帥所求非人。”瀟曰:“江都近江,豈無水兵?若江都借之,元帥凱旋,必記將軍一功。”勝聞得心動,為示本領,大喝:“何功?吾疑堂下刺客也。”瀟盛怒,叱曰:“將軍欲據王命乎?”勝冷哼幾聲,言曰:“來者欲蒙人,騙江都之兵。左右束之。”瀟怒不可語,仰風飛起,利刃即之喉。勝驚然,愕呼:“借予便是。”遂以三千與唐姑。
統三千兵與唐姑,徐帥大喜,謂瀟瀟曰:“爾勞苦功高,借來神士,本帥必兵功犒賞。”瀟曰:“小女子非為功名,實乃天下合。”煥無語,請遠瀟瀟。稍息,即令水兵渡唐姑。之眾抗令。徐帥大怒,斥曰:“軍命如山,違令者斬。”之眾汗顏,引前巫建德,乃此眾之首,曰:“回元帥話,太守本意借兵唐姑,則元帥使以刃逼之,太守怒以假兵用。”徐當怒,以瀟瀟曰:“爾誤吾大事,知罪否?”瀟伏曰:“人有失智,馬有失蹄;元帥且念小女子求成心切,免小女子罪。”徐悵視之,慨曰:“人有千虛,縱智難識;也哉。”瀟謝恩畢,又曰:“元帥,請準小女子復江都。”徐曰:“江都不借,何以復求?”瀟曰:“不水泯火,何可泯之?己不能為,帷以人為。又說,失若不復,則失;得若不失,則得;前路縱難,持而后勝。”徐聽之。
瀟瀟引令復江都,時與途間,憂余勝拒。遽折道武縣謂父。前奔小子周少春[227-],字清河,號新月;乃城雪春曉幼子,指曰何者?答曰:“姐姐。”少春不應,歸父懷中。城雪、文風自令狐歐北討持中立,遭太武冷顧;幸瀟瀟隨太武征戰沙場,太武亦大贊城雪之功。然瀟瀟于戰場,何故歸來。故城雪訝視瀟瀟,謂曰:“兒不從元帥南征,與此作甚?”瀟曰:“師如唐姑,難渡其水;故差兒江都借兵。”城雪曰:“自江南疾甚,余勝上位;吾久不踏其戶,難以為之。”瀟曰:“天下合乃和,天下盛乃順。圣云:‘天下之合在于主,主之合在于天下奉’,太武上位,國運昌隆,南寧據土不誠,分道而馳,終年戮伐,無益與民也。父親當顧百姓疾苦,還天下如一。”城雪然其說,遂與江都。
余勝聞安樂王至,奔出府外,親迓與室,備宴待之。城雪曰:“與間,非為飲酒,是代元帥來借兵。”勝曰:“異人不主,愚用太武,焉不用安樂?”遂強喚備盅。城雪拒曰:“唐姑在即,還待日飲。”勝曰:“安樂不飲愚亡色。”言畢,淚垂落。城雪顧之,甚惜,將飲不適,呼何酒?勝曰:“落日丹。”城雪欲斥,失力而墜。瀟瀟聞見,飛起三丈,劍指恥人心。勝早有御,呼眾群攻之。瀟瀟劍如行云,所至即亡。勝大噱曰:“逆子速前受束,若非,就殺安樂。”遽挾城雪迫之。瀟瀟驚然,虛一劍奪道逖。
江都有一上房,房中人城雪。余勝以酒色奉之,嘲曰:“仁義之人,亦乃等閑。”城雪見狀,罵曰:“束縛之人,犬亦戲之。”勝奸噱。外入陸敏之,乃江南候子,斥余勝曰:“余勝好大膽,敢束安樂王。”勝曰:“公子遠。”遂遣公子去。
瀟瀟遁出江都,憂以己力不拯父難,飛走安樂府,泣曰:“與父江都,賊詭大人義,囚于營中;兒不能拯。”安樂府汗顏。秦信曰:“智可測智,不測無常;憂哉主上。”怒起公子謝少云,曰:“府上勇士,均從吾殺向江都。”阿飛異曰:“士不三百;以區區百人,投身大敵,與之比斗,何異自取滅亡?”俱悵。瀟瀟啼曰:“禍乃己出,亦甘千殺,必渡我父。”少云回視瀟瀟,怒而指曰:“若非信爾入江都,難之何在?”阿飛亦嗔然。瀟瀟垂啜,不能應。安樂王之妾春曉曰:“以亡一博,亦非不為;則亡不渡,亡之何意?大難之前,一己難為,諸應透曉。”俱聽之。夫人龍小云渧曰:“何以復見老爺?”春曉曰:“安樂江南誼深,奸且慎行善之。”俱亦不能靜。
安樂府有美男名唐波,逢龍小云覬覦,幾越神池而染。聞候爺如厄,夜謂曰:“人隱隱患,終不及無患。夫人候爺異夢同枕,候爺若亡,以下奉養夫人欲,何不樂透?”小云色異,不敢枉聽。溘間,外憤入謝少云,久竊之姘;今匿后顧之,怒奔室間。室中二人均訝,小云惑曰:“兒不思拯父之策,來此作甚?”謝叱曰:“作甚?作甚?是殺此賤人。”小云大驚,曰:“其非賊人,不以。”謝斥曰:“不以何見兒父?不以何家天下?”唐波深知不妙,奪路而逸。謝操刃逐之。波驚心走入凼中,亡以遁;呼:“夫人救命。”小云[1]立舍外,色失顏散;不敢發言。謝無視母親,揮刃剕唐波墜,亡之;遂引尸于野,惡曰:“闌入之地不可入;入則賤亡。”
翌日,自安樂府出瀟瀟、阿飛、謝少云、張才、張能等,爭奔與江都三里。城門緊閉,無有縫隙。俱悵,謝少云議曰:“焉理其之?殺入江都。”瀟瀟曰:“急可生智,亦適反之;還先得虛實,再行定奪。”諸不異。
時三更,瀟瀟翀上江都城,潛入府中,穿墻破壁,迄不得父親行蹤。轉念而計,就入主帳,搜尋余勝。溘左右群起,千刃剿之。瀟瀟寡不敵眾,奔遁又入掩;受三刃之疾,飛城奔走。座下漢靈馬,立前聽命。瀟瀟不敢久留,端上漢靈馬,飚三里墜駒下,駒不走,委身下奉。瀟瀟復駒上,復三里。復落馬,駒復奉;瀟瀟不復。前有將軍府,乃孫怡所居;其士孫相正經過,淺見途旁臥一女子,將入府。
未幾,太守府統領王洪,引眾逐來,叩將軍戶曰:“奉太守令,緝拿刺客。”府兵不許。洪怒,欲揮刀,曰:“違令者,殺無赦。”孫相出曰:“既是太守令,豈不從之?”遂引王洪入。入核有時,不果,洪遽驅眾走。
將軍府內有隱室,隱室中女子醒而就走。孫怡惑曰:“外殺機四伏,若出必遭毒手。事之縱利,不利性命;焉可去耳?”女子曰:“父正難中,小女子焉不思渡父?”怡甚訝,謂曰:“尊君何人?”女子難測其虛,言曰:“將軍識得安樂否?”怡曰:“安樂名滿天下,豈不識之?”遂眉間一轉,又曰:“事與安樂干系?”女子曰:“小女子乃安樂之女瀟瀟,隨元帥南征不渡唐姑,元帥令小女子江都借兵;初以假兵,復詭父不測;而為人子,焉見父有難不拯?故深夜潛入府,未料入其掩,慌不擇途,才遁與此,蒙將軍搭救。”怡喝曰:“余勝此待安樂;老夫縱亡性命,亦拯安樂。”瀟曰:“亡身之計,絕非上策;渡人不可,不如不渡;若將軍可使小女子與見,必可降之。”怡慨曰:“與其不和,從不進見;恐難見那廝。”瀟頓悵。怡顧之色,甚是惋惜,曰:“有堪下策,且不可為。”瀟曰:“言不言,不知言不言;為不為,不知為不為。”怡吠曰:“無恥小人,無不好色;若以女子入,則可見。”瀟曰:“此乃上策。”怡曰:“渡人不亡,己先不亡。是謂上計之計,己不入險,己若險,何以拯之?況此計若失,將于萬劫不復地。”瀟曰:“計不勝,智亦不計;故計成不以上下定,成事不以貴賤生。實是計出危亡,若非何計?亡計之地,唯以亡博生。”怡曰:“事父而亡,謂之孝子;事人而亡,謂之義氣。孝也。”即議計謀。
瀟瀟去而不返,城外眾甚疑。謝少云憤曰:“那廝不歸,有可遁之。”阿飛異曰:“妹非小人,料事不妙。”表少爺張才曰:“唯今之事,先拯大人,其之非議。”謝振臂呼曰:“不拯吾父,此行為何?”言畢,飛向江都城。其后阿飛逐諫曰:“莽撞之人,自亡之象,爾且留步。”謝不聞其言,以奔十丈。諸之相顧,亦止隨之。少時;諸入城中,尋覓大人。左右奔來一眾,群擊之;諸不敵眾,俱囚矣。
刺客二入太守府,余勝由心冒汗,隱于室中避難。時小廝入曰:“孫將軍候見,說獻美而來。”勝頓惑,使孫怡曰:“將軍與吾自來不往,今何以善?”怡曰:“卑職與將軍不往乃性有異;則卑職始是將軍下,不可異之。”勝忺曰:“將軍明智,知江都獨太守是也。”怡謝其言,遂下。余勝遽歸室欲與女子戲。女子不待勝前,去修飾,取飛刃直奔入。勝愕然,倉皇遁;說時遲,飛匕即胸,憚然呼:“姑娘救命。”女子叱曰:“其之休議,速釋吾父。”勝從之,釋之安樂及子嗣。女子復叱:“速以兵唐姑。”勝無敢違,即點兵五千,由女子統領。女子就引五千士,攜余勝走唐姑。勝悵曰:“姑娘所命,下官盡從之,何不釋耳?”女子曰:“事小人不可君子,事君子不可小人;焉再信此小人?”勝無以應,亦止從之[三借唐姑:本文故事。]。
注解:
[1]小云自后顏面盡失,在眾人恥罵中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