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我家公子，姓玉。”

蘇棠矜故意用丫鬟口吻道，“從江南蘇州來京城做生意的。”

臨淵立刻進入角色，微微頷首，刻意帶點吳語腔調：

“辛苦諸位了。月底前完工，另有賞錢。”

工人們連連稱是。

等他們退下后，蘇棠矜帶著臨淵和素月來到后院。

這里已經按照她的要求改建成了訓練場，二十名暗衛正在練習易容術。

“見過主子！”見他們進來，暗衛們齊聲行禮。

蘇棠矜擺手：“從今日起，在外人面前要稱臨淵為'玉公子'。”

她隨即指向臨淵，“以后他就是你們明面上的東家。”

她又轉向素月道：

“素月，你心思細，以后負責姑娘們的起居。”

“記住，在這里看到的任何事，回府后半個字都不許提。”

素月鄭重點頭。她比蘇棠矜年長五六歲，為人機靈樸實，忠誠也毋庸置疑。

三月十四，黃道吉日，“云薈雅集”正式開業，門前張燈結彩，卻沒有尋常酒樓開業時的喧鬧。

蘇棠矜坐在對面茶樓的雅間里，透過紗窗觀察著自家產業的首次亮相。

臨淵一身月白色錦袍，銀質面具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正站在門口迎客。

他身側是精心挑選的兩位掌柜——一位是退役的軍中書記，識得朝中大半武將；另一位則是被夫家休棄的商賈之女，算賬經營一把好手。

“聽說江南來了位神秘富商，今日特來捧場！”

一個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拱手道，身后跟著幾個同樣衣著光鮮的同伴。

臨淵按照蘇棠矜教的，微微欠身，刻意帶點南方口音：

”承蒙諸位賞光，玉某不勝榮幸。今日開業，特備了蘇州新到的碧螺春，還請品鑒。”

蘇棠矜看著臨淵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色客人之間，暗自點頭。

這一個月的特訓沒白費——她親自教他如何從客人的衣著配飾判斷身份地位，如何從只言片語中捕捉有用信息，甚至如何用折扇傳遞暗號。

日頭西斜時，云薈雅集已經接待了六七撥客人。

最熱鬧的要數中庭的表演——三位通過考核的樂伎正在合奏《春江花月夜》。

其中那位彈琵琶的女子曾是官妓，因不肯屈從權貴而被趕出樂坊，如今在這里重操舊業，眼中終于有了光彩。

“主子，這是今日的賬目。”

打烊后，臨淵將一本冊子遞給蘇棠矜。

“共收入六十八兩銀子，打賞另計。”

蘇棠矜快速瀏覽著記錄，思考后道：

“工部侍郎最愛那道蟹粉獅子頭，今日竟吃了兩份？”

“是，還特意問了做法，說是要推薦給尚書大人。”

“很好。”蘇棠矜合上冊子，“明日讓廚房多備些江南特色菜。另外……”

蘇棠矜壓低聲音道：

“西廂第三個雅間窗外的槐樹上，可以訓練個暗衛蹲守。”

“今日那幾位顯貴談話時，總不自覺地往窗外看，想必那里定能聽到不少東西。”

臨淵眼中閃過欽佩之色。主子不過是在對面觀察，竟能發現這樣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