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的飛行速度并不快,但無需擔心中途被人截斷,只是由于路途遙遠,到達邊疆已經是五日后的時間。
蘇家人被安排在一座中等簡陋的宅子里。
那只烏鴉飛進宅子,在院落中打了一個旋,然后從窗戶飛進了房間里,悄無聲息地落在房間中相談甚歡的其中一人肩上。
那個人正在煮茶。
見到這只烏鴉,那人頓時停住了煮茶的動作,將烏鴉從肩上拿下來,拆開了綁在它腳上的信箋。
房間終于與他相談的另一個人是個年已過百的老人,見到信箋立刻問:“可是京中出了什么事情?”
年輕人見到那張信件,起初只是淡淡的驚訝,拆開后便變成了濃烈的喜色,最后卻又轉為擔憂。
“是慕容兄送來的信,他說妹妹此刻在他身邊,叫我們無需擔心。”
“是慕容家的那個小子嗎?那小子我見過,是個很不錯的人,也有幾分能力,洛兒既然在他身邊,那么他一定會努力地護她周全。”
老人咳嗽了幾聲,說出的話有些斷斷續續,但還能夠拼湊起來。
年輕人又道:“他還說,妹妹與辰王的婚事已經作罷了。”
老人聞言咳嗽聲劇烈了起來,最后還是被抑制住了,只淡淡的道:“作罷就作罷吧,他不愿意娶,我還不愿意我寶貝孫女嫁給他呢。”
他的聲音很平靜,給人一種滿不在乎的感覺。
年輕人當然知道他沒有表面顯露出來的這么滿不在乎,自己最喜愛的孫女被人棄如敝履,換做誰都無法做到平靜,而老人家如此說,不過是借此發泄對于辰王的不滿罷了。
不過他也不介意,老人家的脾氣嘛,就是這樣的。
“那小子難得給你寄一次信,就說了這些,還有別的嗎?”
“還有一些圣上那邊的消息。”年輕人說著,將信遞給了老人。
老人正欲接過信,窗外卻又飛進來了一只烏鴉,毛色純正,與自己手上的這只一般無二,連體型都一模一樣。
那只烏鴉與前一只烏鴉一樣,落在了年輕人的肩頭。
爺孫倆靜靜的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怎么會有兩只送信的烏鴉?難道慕容寒給自己寄來了兩封信?這可是史無前例的。
信鴿,老鷹等鳥類天生通人性,能夠很好的訓練,但烏鴉卻不同,極難馴化,更別說讓其送信,縱使慕容寒費盡心思,總共訓練好的烏鴉也不過十多只,這些烏鴉都有明確的任務,分別給不同的人送信。
因為稀少,并極為緊缺,平常能用一只烏鴉傳信,就絕不會出現兩只烏鴉。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讓慕容還如此大動干戈,甚至不惜發動兩只烏鴉來給自己送信?
在滿心的疑惑與猜測中,年輕人伸手取下了后一只烏鴉腿上的信箋。
等將信上的字全部看完后,年輕人沉默了很久很久。
“怎么了?難道是又出了什么事了?”
“這封信不是慕容兄的,是蕭丞相送來的。”年輕人嘆了口氣,緩緩將信折疊起來。
蕭初晴,貧民子弟,三年時間便位極右相,與蘇丞相一左一右,各掌半邊朝堂,可謂風生水起。
“妹妹去東秦國了。”
“什么?洛兒去了東秦?東秦和燕國的關系可是不太好,她去那里做什么?游山玩水嗎?簡直胡鬧!”
“不是游山玩水。”年輕人嘆了口氣,扔下一個重磅炸彈。
“她去東秦和親了。”